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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事实上,赵佶之死是个意外,跟国相完颜宗翰没关系……可是,谁让杀死赵佶的是国相府卫士呢?而且,完颜斜保也横尸当场——十足的捉奸在床,然后我杀你,你杀我的混乱场面。身为父亲与国相的完颜宗翰,这责任怎么都跑不了。
赵佶死讯一经传出,天下大哗。举国皆惊。八百里急报,由北而南,所过之处,官民无不恸哭,望天而拜。南宋朝廷罢朝三日,举国服丧,朝野群情汹汹,痛斥金国禽兽行陉,呼吁与天诛军联合北伐之声,甚嚣尘上。
四月。第三批支援物资从扬州开出。溯流北上,而这一批物资与役力,竟是前两批的总和——这个数值已远远超出狄烈与赵七、赵九密议的给付数量,算是赵佶之死的付加值吧。
同样在四月。天诛军主狄烈。向金国递交最后通牒。限一月之内,交出完颜宗翰,赔款亿钱。交还幽云十二州,以慰太上在天之灵。否则,天诛军将兴十万大军,为宋皇复仇。
狄烈复仇,天经地义,赵佶可是他货真价实的老岳丈。女婿如半儿,岳丈如半父,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兴兵理由了。就连金国也不得不承认,狄烈有问责报复的权利。
只是,金国有可能答应这苛刻到极点的条件吗?想都不用想,绝不可能!
狄烈也不指望,甚至不希望金国答应,所以,他前一刻将最后通牒交付燕京,后一刻,立即下令,北伐总动员。
北伐与南征,所选的时间正好相反。
金军历次南侵,必在九月,秋高马肥,气候转寒,最利作战;而后,次年四月,天气酷热、军力疲惫之前,必定北返。
天诛军北伐,则正好反之,必须在四至五月间启动作战,然后在年底以前结束,否则寒冷的天气,将成为比金兵可怕百倍的敌人。
天诛军中绝大多数南方将领,或许并不了解这一点,但军校出身的狄烈岂能不知?对一支远征军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气候。拿破仑、希特勒,这些欧洲枭雄,无一不是在人生的最巅峰时,惨败在西伯利亚寒流之下。
宁可热战,不可寒战,这是北伐的总原则。
四月中,天诛军全军缟素,在六百里战线上誓师北伐。
天诛军主令,即日成立北伐集团军,下辖第一整编师、第二整编师、第四整编师、渤海师、天波师、秦凤军、猎兵营、警卫营,合计十六个旅、六个营(天波师四个营),共六万兵马。这是纯粹的战兵与辅兵,如果再加上天枢势力与秦凤路、南宋等支援的役力长夫,全军超过八万人。
北伐集团军统帅:天诛军主狄烈。
次帅:杨再兴、何元庆、关忠勇、张荣、关胜、曲端。
总参谋长:凌远。
副参谋长:赵能。
作战目标如下:
西北线,第四整编师与秦凤军五个旅,合计三万人马,即日出雁门关,兵分三路,包围应州、朔州及武州。拿下三州之后,合兵攻取西京云中府。云中府一下,则西北局势大定。
北线,第二整编师,出长城,取飞狐、灵丘,最后攻取蔚州,截断金国西、燕两京的联络,并从侧翼威胁两京。
东北线,第一整理编师与渤海师联合,拔除幽云十二州中,兵力最强,防守最严密,地势最紧要的幽州燕京!
除此之外,还有一支奇兵,必须用上——天波师、猎兵营。
五月初三,涿州,州衙正堂之上,狄烈正与凌远、赵能及一干参谋,研究地图、摆放沙盘、兵棋推演,整个正堂被当做作战参谋室,气氛紧张激烈。
门外传来卫士的通报:“禀军主,张师长、韩将军、梁指挥使,奉命来到。”
狄烈将手上炭笔往桌案一扔,笑道:“来得挺快,好,请进来。”
进来的三个人,个头最高最壮的是天波师长张荣;身形矫健、面目精悍的是猎兵营指挥使梁兴,至于中间那个体魄雄壮的魁梧大汉,竟是韩世忠!
没错,韩世忠也来了。
在赵七登位之后,已按照与狄烈的协议,将王彦、李纲、韩世忠、宇文虚中家眷等全部移送东京。
韩世忠在沉寂了近半年之后,在天波师将领龙旭与郑渥的盛意延请下,终于同意出任天波师副师长一职,并出面收拢当日黄天荡之战中被打散的官兵旧部。月余之后,收拢旧部二千余人,加上原楚州军赵立旧部,合计五千余人。正式并入天波师。天波师,终于突破万人大观。
北伐,如此荣耀之战,韩世忠焉能错过,坚决要求北上参战,经天诛军主狄烈批准,同意参战。
相比韩世忠,王彦则要犟得多,对东京军事长官张立的几次三番邀约,始终未肯出山。不过。近日传来消息。因赵佶之死,引得这位宿将动了真怒,不请自来,亲自请缨。要召集原八字军旧部。参加北伐。
张立喜出望外。当即将早已经过天诛军主狄烈,批准核发的文诰官身呈送之——东京副留守、八字军都统制。
王彦出山了,但他召集旧部可不像韩世忠那么容易。韩世忠召集的是被打散的军队。而王彦的八字军,早已分散并入南宋各军中。他要在天波师与保密局密探的协助下,前往南宋的长江防线各军营中挖墙脚。这项工作一时半会没法完成,希望他能赶在北伐成功之前,率军参与进这光荣的一战中吧。
狄烈是第一次见韩世忠,对于这位在黄天荡之战中困住兀术,为天波师全歼金东路军主力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战将,心存敬意。在另一个时空,这是狄烈须仰望的古之名将,而在这一个时空,却成了他的属下。
狄烈与韩世忠目光一触,彼此点头一笑,军人的理解,就是这样简单。驱使韩世忠,狄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自然——连岳飞都成了他手下一员,何况韩世忠乎。
“你们过来看。”狄烈招呼三将来到沙盘前。
眼前这具作战沙盘,是参谋部作战署勘测小组的画师与能工巧匠,化装入金国境内,测绘勘探,前后花了整整半年时间,制做出来的。沙盘很详细的展现出金国东京、北京及燕京三路的地形。
狄烈手中指挥棒先指向沧州泥沽寨,然后,顺着海河指向渤海,再沿着渤海湾划向辽东湾,最后在一个小岛上敲了敲,道:“此岛名觉华岛,由此岛登陆,即进入金国北京路,往北为锦州、往南为宗州、往西为利州。此三州与觉华岛正好形成一个品字形,攻击范围在五十至八十里之内。三州临海,且远离燕京主战场,最重要的是——金军力兵有限,故此,金国在各州所驻之兵马,不过数百。”
梁兴干猎兵久了,已经很适应奇袭这一招,目光很自然顺着沙盘上这三州的方向,向西侧扫视,倏地伸手一指,眼睛闪闪发亮:“大定府!目标就是这里!”
狄烈赞许点头:“没错,攻下这三州之后,将天波师一分为二,韩世忠部守锦州,张荣守利州,至于宗州,燕京之敌,将无力顾及。梁兴率猎兵营,发挥骑战优势,截断大定府对燕京的一切支援!”
韩世忠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精致之沙盘,新奇之余,连声称赞,言道若每一场战事,均有此沙盘,胜算可添五分。
张荣以指在沙盘上比测了一下,道:“从泥沽寨启程,至觉华岛,约五百里,七八日可及。加上寻找可停靠处及休整,有十日足矣。”
狄烈放下指挥棒,目光环顾诸将一眼,郑重道:“时间距离我军所发之最后通牒已过去半月,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五月十八,准时从觉华岛发动登陆战。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我们在涿州前线的部队,就是堂堂正兵;你们这支骑步联合登陆部队,就是天降奇兵。断敌后路,乱敌军心,出奇制胜,就看你们的了。”
张荣与梁兴互相对视一眼,大笑:“军主,你就看好的吧。”
韩世忠却提出一个问题:“若金人当真答应军主所提三个条件,又当如何?”
狄烈淡淡道:“金国不是宋国,这样的屈辱条件,绝不可能答应!女真人,野性犹在。不过,倘若真答应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缓兵之计;二是金国乱了。无论是那种情况,我们都是一个字——打!趁它病,取它命!”(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开 战
(大盟重赏,十五郎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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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辰时初刻,最后期限,即将来临。
在东起涿州,西至武州,长达六百余里的战线上,集结了超过六万大军,两万后勤人员。可支持大军连续作战五个月的枪支弹药、兵器铠甲、粮秣牲畜。后续物资与兵力支援,也在源源不断运输途中。
五个师(军)长,十一个旅长,全身甲胄,手持令旗,分处东线、北(中)线、西线三大主战场。诸将相隔天南地北,但在这一刻,他们的举动却出奇地一致,俱将目光齐齐盯住同样物事——铜刻沙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东线,涿州主战场,第一整编师三个旅,渤海师两个旅,共计一万八千兵马。旌旗招展,方阵如陌,铁骑如流,战车成城,沿卢沟河自东而西一字排开,兵临燕京城下。
狄烈立于中军望楼之上,透过瞄准镜望着河对岸十里外的燕京城。距离太远,纵使有先进的光学仪器,也没法看清南门的动静。但狄烈相信,此刻燕京门楼之上,那两位宋国叛将,想必也带着复杂难言的心情,默然望着对面本是同一阵营,此刻却兵戎相见的大军吧。
辰时末,即是最后时刻,若金国方面再无答复。战争即爆发。此时距辰时末还有一刻时,到了这个时候,纵是大罗金仙降临,也不能阻止战争的爆发。不过狄烈并不着急,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差一刻都不行,准时准点,是个好习惯。
当,清脆的钟声敲响,辰时末刻已至。
狄烈从台前抓起一杆令旗。缓缓举起。正待下令,忽见阵前方的瞭望哨打出蓝旗旗语:暂停攻击。
杨再兴本已做好接令旗的准备了,眼见这个节骨眼又横生枝节,眉头一皱。正待说话。狄烈竖掌示意噤言。然后缓缓放下令旗。静观其变。
约莫过了半刻,一骑穿过军阵,飞奔而至。是一名天诛军硬探,仰首禀报:“有自称大金使者,求见军主。”
杨再兴、张锐、关胜等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金使?
狄烈不动声色,抬手:“宣。”
车城大门开启,远处奔来五骑,前两骑为天诛骑兵前导,后三骑为持节金使,最前面那人,居然是老熟人。
望楼之上,狄烈忍不住笑道:“怎么又是你?乌陵思谋。”
乌陵思谋一脸疲惫,费力地从马背下来,双手高举国书:“为国奔走,何惜此躯。”
狄烈点点头,问道:“吾使可安好?”
“大金国皇帝正善待之,两位贵使亦希望华王谨慎行事。大金国皇帝请华王念及两国和议方订、太平初至,万勿逞一时之气,妄动干戈,以免伤两国和气。”
狄烈凭栏俯身,语气森然:“屠戮一国之君,手段令人发指,这还不叫伤两国和气么?”
乌陵思谋痛心疾首:“此事实属意外,罪魁祸首乃四名护卫,现已被拿下,打入死牢……”
狄烈抬手制止乌陵思谋的辩解,摇了摇手指:“本王不管真凶是小卒还是国相,总之,能平天下怒气者,唯一国之相首级耳。将完颜宗翰械送,再赔款割地,方可再谈和议……你带来的国书,可有此三项内容?”
乌陵思谋敬呈道:“请华王一览便知。”
一名卫士接过国书,疾奔上楼,呈送狄烈。
狄烈将国书抖开,随意一瞥,遽然怔住——金国,居然全答应了!
缚国相、赔亿钱、割州府——这等堪比南宋的龟孙子之屈辱条件,居然全答应了!
金国怎么啦?吴乞买、完颜宗翰怎么啦,全改吃素啦?
狗能改得了吃屎?狼能改得了吃肉?
狄烈目光越过国书,投向乌陵思谋,只见此君一脸漠然,无悲无喜。狄烈心下渐渐明悟,还真让自己料中了,金国这是忍一时之辱,免百日之忧,行缓兵之计,最重要的是打乱天诛军北伐布署——此时罢兵,士气必坠,许多布置也得重来,再想这样集结出兵,恐怕非两三月不行。如此,则宝贵时间白白流逝,夏去秋至,作战周期遽然缩短。若秋尽冬至尚未能攻至上京城下,则必定要等来年……
金人打的好算盘啊!
乌陵思谋拱手道:“如何?华王殿下可还满意?”
狄烈抬手一指铜漏,似笑非笑:“乌陵思谋,现在是什么时辰?”
乌陵思谋微愕,认真看了一眼铜漏,道:“巳时二刻……”
“我的最后通牒你看过吧?上面标定出最后截止时间,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