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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住我们?这些南蛮子吃了熊胆(女真人认为熊胆比豹胆更强悍)了么?我这就去杀光他们!”那金兵十夫长暴怒了,用力一勒缰绳,猛夹马腹,竟硬生生将战马来了个人立。
“噗!”就在这时,毫无半点征兆,人立而起的马脖子上炸开了个碗口大的血洞。健马一声惨嘶,轰然摔倒。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马匹摔倒,顶多是将主人的一边腿压住,再重也就是压断而已。偏生这名金兵十夫长倒霉,他正好玩了个人立。结果战马不是侧翻,而是直挺挺向后砸倒。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那名十夫长的脖子扭曲成一个活人不可能摆得出的角度。
刚刚松懈下来的金兵,顿时一阵人嘶马鸣地大乱。
狄烈吐出嘴里的草梗,拉了一下枪栓,将弹落在草丛里,微微发烫的弹壳拾起,放入口袋。
有点遗憾,刚才这一枪,狄烈本是瞄准那名蒲辇牌子头的——狙击的原则,本来就是侧重于干掉一支军队的指挥官为主的。好死不死,那名金兵十夫长正好挡在蒲辇牌子头身前。狄烈不得已之下,只得先将准星转向那十夫长。结果那十夫长正好又玩了个人立。与此同时,狄烈扣动了板机。
结果人头被马头所取代,还好,那匹马摔倒得比较有水平,间接达成了狄烈的目的。使狙击步枪与复装子弹结合的第一战,获得了一个开门红。
狄烈潜伏的小土坡与金兵的直线距离大约在一里半,也就是七、八百米。如果他使用的是原装标准弹,不但可以击穿马首,更可以将后面的蒲辇牌子头shè杀。只不过在这样的近距离下,面对这些不够份量的金兵,狄烈不舍得使用宝贵的原装标准弹罢了。
如果山坡山下的不是百战金兵,而是宋军,在猝然遇袭的情况下,早就漫无目标地乱箭发shè,并且全军后退了。但这支金军的作战意志却非常强韧,他们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很快就平复下来。他们将骑队散得很开,或张弓搭箭、或刀半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是……敌人在哪里呢?
蒲辇牌子头翻身下马,仔细查看地上马尸上的伤口。左侧是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可以看出这是不明凶器的入口,而右侧的出口竟有海碗大小,看了令人遍体生寒。而在创面上,竟找不到任何凶器,即便将马首从创口处斩断,反复验看,也是一无所获。
这样恐怖而神秘的创伤……
蒲辇牌子头突然冒出一层白毛细汗,身为一名jīng兵头目,他恰好够格参观过勃鲁寨被神秘杀死的九名金兵的尸体。而此时马首上的创口,正与他之前看过的神秘创伤极为相似。
是那个凶灵!
蒲辇牌子头差点脱口惊呼,百战余生而磨砺成的坚韧神经,首次受到强烈憾动。
由于屡屡遭到神秘力量的袭击,甚至毁掉了数个千人大军的军寨,人员物资损失惨重。金军东路军主帅右副元帅完颜宗望,在听取了萨满大巫师的凶兆预言后,为了控制流言扩散,同时又不至于使手下将士对这神秘而恐怖的敌人一无所知。他命人将在勃鲁寨被不明力量所杀的九名金兵尸体,分别运往各路北返大军的军寨中,让蒲辇以上的头目验看,以便心中有数,一旦当真面对上这无名凶灵,起码不至于象那些没见识的普通金兵一样惊慌失措,不战而溃。
只不过,就算这名蒲辇牌子头猜到是凶灵杀至,他又能怎么办呢?
狄烈没有给对方多少惊讶的时间,在那蒲辇牌子头充满惊惧的四下张望时,狄烈再次扣动板机。
镜头中,蒲辇牌子头坚硬的铁盔倏现一个小洞,不断有红白之物冒出来,他那带着临死的恐惧的目光,死死盯住狄烈所在的方位,可惜,他已经再不能说话了……
先是死了一名十夫长,随后这支骑军的临时头目,蒲辇牌子头也莫名其妙的被杀。金兵们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任是他们再jīng锐勇猛,从jīng神上来说,毕竟还是落后野蛮的民族。巫神怪力及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完全可以从jīng神层面将他们击垮,这一点,无关**的强悍与否。
终于有人控制不住,shè出了手中箭矢,随后是更多人漫无目的地乱shè——面对无知的力量与看不见的敌人时,这样的举动,不失为一种舒缓压力,调节jīng神高度紧张的方法。
狄烈安安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手的意思。一直到金兵shè得手脚发软,捏着刀柄的手臂绷得jīng疲力尽,好不容易稍微安静下来。狄烈才好整以暇地选取一个大概是伍长的金兵,再度点名。
第三个莫名栽倒的金兵,终于使金军哨骑绷紧到了极点的神经,如弦绷断。如同往野蜂巢里丢了一块石头,这支大金国的jīng锐骑士,瞬间炸锅了。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就算再强悍的军队,也架不住这样不断死人,却完全找不到对手,再怎么躲都要挨打,令人绝望的局面。
即使是现代jīng英部队,当被一名高明的狙击手压制时,同样难解困局——除非本队中也有一名同等水准的狙击手,以狙击对狙击,才能打破僵局。
压制!不错,狙击手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压制!
一个高明的狙击手,并不需要太多的子弹,就能达到即便是一分钟shè击几千发子弹的重机枪,都无法做到的事。看得见的死亡,只要有足够的勇气与信念,都可以勇敢面对;而看不见的死亡,则是恐惧,要战胜这种源自心灵深处的恐惧,就如同要战胜自己一样困难。
如果先前那剧烈的爆炸,金兵还可以当做是宋人埋藏了大量的“霹雳火球”,所造成的结果的话(毕竟两者的成份相似,爆炸后的硝烟味也差不多,只不过提纯后的黑火药,威力大了N倍而已),那此时这种无声无息,匪夷所思的夺命奇术,则只能归之为巫妖之法了。
“凶灵!凶灵!它在这里!只有萨满巫师才能对付得了它!速退!速退!”
神秘无解的死亡,终于让金军哨骑们开了窍。这些来自白山黑水间,短短数年就将两个立国百年的老牌帝国挑翻的大金勇士,终于在这来自后世的高科技武器所造成的神奇景象面前败退。当然,还有狄烈那凶名在外的威慑力。
“萨满巫师能对付我?”狄烈边收枪边愤愤自语,“是念咒语还是淋狗血!”
“主人。”阿术缩头缩脑爬过来,惊疑不定道,“难不成念咒语或淋狗血,就能破了主人的神器奇术?”
狄烈也懒得解释,嗤之以鼻:“那也要他念得出声或淋到我身上——而在这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变成一具尸体了。”
狄烈目送那一群落荒而逃的骑影远去后,一跃而起:“走,去看一下我们的朋友是何方神圣。”
第五十五章 太行义军
当狄烈与阿术从山坡下来时,在那爆炸中心点所形成的大坑边上,早已被那一群得脱大难的逃亡者团团围住。看着那血肉横飞的惨烈场面,一个个咋舌不已,亦惊亦喜。
而张荣、贾虎与那个关大哥及高亮,则围观着那两人一马的创口,反复验看。四人的眼睛是越瞪越大,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jīng彩。
看到狄烈走近,张荣迫不及待地取下那蒲辇牌子头的头盔,指着铁盔前后两个大洞嚷道:“这是怎么弄的?之前听那杨家兄弟吹得神乎其神,俺怎么也不信。可现在却亲眼见到了……他们说你有一件神器,千步之外,杀人于无形;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易如反掌。是不是真的?”
狄烈啼笑皆非:“千步无形杀,勉强还可以做到,只是那什么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张兄弟,你知道百万人如果排成一个方阵的话,那个位于中心点的上将距离有多远?万步都不止啊,你让我怎么取首级?是谁说得那么夸张?杨奋?还是杨折冲?多半是杨折冲那小子吧。”
张荣呵呵笑道:“甭管谁说的。殿下,你有这么厉害的神器,早点拿出来,把那些金狗全干翻了,咱们何至于跑得那么辛苦?”
狄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你东西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神奇,还得讲究个天时地利……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张荣却连连点头:“俺明白,俺怎会不明白?道家仙器这样的神物,须得作法念咒,还要耗费不少仙力,才能施展得出来。哪里是说用就能用的呢?俺先前说错话,真该掌嘴。”说着还真的掌掴了几个嘴巴,劲还不小,粗厚的脸皮都显红印了。
狄烈苦笑无语,算了,由他们去想吧。也许把科技说成是神迹,更附合这个时代的人们的思维,也更便于理解。
那关大哥与高亮一伙人,显然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脸上不由显露出敬畏之sè。尤其看到狄烈那一身奇特的打扮:头戴一个造形古怪的圆锅状头盔,非金非木,不知是何物所制;身穿一件象女子背子一样的黄绿斑纹服饰,非丝非麻,同样看不出是什么质料;下身是同样斑纹的马裤,脚下登着一双制式奇特的皮靴,身后背着一个同样古怪的长匣子。看上去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这身奇特的装束只是令关大哥一伙人觉得古怪而已,真正令他们吃惊的,是狄烈的衣服居然是无衽的!也就是说,既非胡人的左衽,也非宋人的右衽,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张荣很快就为他们解答了:“这位是大汉遗民之后,漂流海外荒岛立国之汉裔国君之子,狄君殿下。”张荣这粗汉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介绍语,全赖候方镜指导有方。不独他一人,其余如杨家兄弟、贾虎及一干梁山兄弟,全被实行了严格调教。对这个关乎到他们名分的称号,候方镜在这方面的了解比狄烈还深。
张荣随后又伸手向关大哥等一行人一引:“他们都是太行山天平寨的义军。这位是二当家关忠勇,这位是骑兵头领高亮兄弟,这位是……”
随着张荣一一引见及述说,狄烈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关忠勇;永兴军路延安府人氏,少年时投军成为大宋最jīng锐的西军之一的秦凤军中的一名什将,因与西夏作战有功,获得勋阶及升职。随后转隶属为戍守太行山井陉关守将种师闵麾下的一名准备将,正式踏入有品秩的武官行列。
不曾想,金军东路军于靖康元年二次攻宋时,九月破种师闵于井径。数千守军,或降或杀。关忠勇与数十名溃军逃入太行深山,被天平寨主收留,立为二当家。
次年四月,听闻金军南侵大军分七路北返,太行山各寨义军无不蠢蠢yù动。这些太行山义军的成份极为复杂,有世代盘踞山寨的积年老匪,有溃散的宋军散兵游勇,有躲避战乱的普通民壮,还有想趁着乱世混水摸鱼的地方豪强。
金军南侵,势如破竹,这些所谓的义军们纷纷做鸟兽散,凭借太行山高林密,避其锋芒。等到金军把一个煌煌大宋给灭了,携带倾国财富与物资人畜分七路北返时,义军们眼红了。所谓财帛动人心,又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之语。这样巨量的财富,打自个眼皮子底下经过,随便咬下一口,都是一嘴油。
在这些太行义军眼里,此时的金军苦战灭宋,已是疲军;获胜后气焰嚣张,又成骄兵;尤其是金军掳掠众多,不得不兵分七路,各路行军之路线无不绵长缓慢;又分出大量人手来看守物资及俘虏,用以作战的兵力大减——这个时候不狠狠咬上一口,更待何时?
最妙的是,只要是出击金军,不管是杀人还是劫财,都是上至朝廷下至地方,极力称道嘉许的。虽然现今朝廷崩坏,地方糜烂,但杀金狗却是大义所在。只要你动手了,那就是名利双收。
当太行义军们红着眼嗷嗷叫的时候,目标出现了——三月中旬,金将阿懒率三千人马,押运劫掠自皇宫的海量器物及从磁州掠夺的大量jīng铁与工匠先期克至栾城。
由于听闻真定、中山一带盗匪纵横。阿懒自觉兵力不足,生怕有失,便决定先在栾城驻扎下来,等待后续大路汇合后,再启程北返。
栾城为真定府辖下的一座州城,在交(加三点水,这个字打不出)水之畔,距北面的真定府不过百里之遥,是北返的金军东路军必经之道。而在其西北二百余里外,就是巍巍太行八陉中的井陉,正是太行义军东向攻略的最正点的出口,这样送到嘴的肥肉,岂有不吃之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块肉虽肥,壳却厚。
栾城在金军两度侵宋时,都曾被攻下。此时在城中坐镇的,不光有阿懒的三千人马,还有本城千余新附军。这四千人马中,女真人只有四百,两千余各族仆从军,还有一千多归降的原宋军栾城守军。这四千人马驻守着高城厚墙的栾城,决不是缺乏攻城器具,更没经过像样训练的太行义军所能啃得下来的。
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