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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枪声再一次响起,第一波七八条汉子栽倒了,但第二波却趁着这个空隙翻越了羊马墙,而这个时候,第三波次已站到了羊马墙上……
关城内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火枪队主攻羊马墙上的敌人,弩兵堵上空隙,必需保持火力的持续不断。甲队准备,zì yóushè击。”
随着这个冰冷的声音一声令下,枪声大作,羊马墙上第三波次的甲士再度被清空。而越过羊马墙的第二批甲士,cāo起之前掉落的两架梯子,势如疯虎狂冲而来。
就在此时,嘣嘣嘣,一阵弓弦绷响声传来。最底层的shè击孔上,先后shè出三十支弩矢,将第二批甲士,shè得像一群刺猬。
三十个shè击孔里的弩弓一隐,随后换上了一根根jīng光闪亮的金属管……砰砰砰!火光与青烟,晃花了第二批甲士的眼睛。但这次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身后十余步外羊马墙上的第四波次的甲士……
以汪进为首的五寨联军的最疯狂一次进攻,在短短一分钟之内,被三层火枪的交叉火力彻底粉碎。
硝烟散尽,羊马墙内外,血流遍地,死尸枕籍。
但还有一个人站立着——大石岭寨二当家,汪进!
汪进就在第二批甲士当中,他幸运地冲上墙头,顺利地翻越羊马墙,成功地提起了梯子,向面前这怪兽般的碉堡,发动了最接近敌人的一次冲锋。
那一阵乱箭,将汪进身前身后的甲士尽数shè杀,偏偏夹在中间的汪进,虽然被一支箭矢穿透大腿,无法行走,却并未死去。但是,当所有的人都倒下,而唯独只有他站立着时,他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汪进披头散发,血沫横飞地咆哮着:“来啊,将你们的‘掌心雷’轰过来啊!怎么?不敢?姓狄的,有种你就别缩在这个乌龟壳里,给汪爷滚出来!汪爷只凭着两只一条腿,跟你单挑!敢不敢!”
碉堡里一片沉寂,过了一会,那个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没听到那位汪爷的话么?丁队准备,子弹上膛。汪爷是个有份量的人物,给他多点声响……”
汪进看着那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明白了什么,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用尽全身气力,将手中短柄斧狠狠扔了出去——
一阵整齐的排枪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第一次奈何关之战(下)
新的月季来临,1号第一百章,很对称。 还有几天过年了,到时更新可能会有一点不稳定,但是请兄弟们放心,时间很短,过完年就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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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兵器时代作战的军队,由于需要面对面的撕杀,需要足够的体力、勇气、毅力与士气。所以军队的损失不能太大,损失一大,至少后面三项就危险了。正常的情况下,损耗不能超两成。也就是说,两成的损失是条红线,超过这条红线,部队就有可能崩溃。
当然,这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军队。以金军而言,如果不击杀半数以上,或者是在jīng神上击垮他们(就像狄烈之前所做的那样),这样一支几乎没有败绩的军队,是不会有崩溃这种事的。而如果是宋军呢?那就要看是谁领军了,若是主将死战,宋军可以承受三成到四成的战损。如果是守城战,这个比例还会上升。但若是主将还没开打就脚底抹油的话,宋军有可能一个都没战死就崩溃了。
而战场上崩溃的结果就是,主将活命,小兵卒子玩完。在这一点上,北宋末年两度征辽之役,就很“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
那么做为一支名符其实的乌合之众,太行五寨联军的战损率,要达到几成才会崩溃呢?其实对一支东拼西凑的杂兵而言,并不需要杀死多少贼兵。只要打掉其先头部队的那股悍勇之气,就足以引发多米诺骨牌的效应。
黑崖山寨的八百贼兵,是此次五寨联军的中坚;而那五十名披坚执锐的甲士,则是这八百贼兵中最为敢战的悍不畏死之士。若非如此,在这比狠比凶比不要命的土匪窝里,他们又怎会得到最好的盾、最坚的甲、最利的刀?可以说,这五十名甲士。就是五寨联军中jīng锐中的jīng锐;是四百余名前锋军中最锋利的矛头,他们的战力,可以比拟普通贼兵二百。甚至三百以上。
而现在,这支锋利的矛头折断了!
对于这支仅有四百余人的贼兵来说,这支可以一敌五的jīng锐甲士的覆灭。其战损率已经超过了七成。这样一个数据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到……整个前锋军瞬间崩盘的程度。
许青全身的血液几乎全冲聚到了两只眼球中,他挥舞着手刀,声嘶力竭地嚎叫:“不能退,不能退啊!那是我们黑崖山寨最jīng锐的勇士,是我们黑崖山寨最后的元气……五十条汉子啊!就这么没了……”
许青身旁六名护卫死死抱住他,声泪俱下:“三头领,退吧,不能再冲了……敌人使的是妖法,咱们连一道墙都冲不过去。还怎么打?快走吧,后面四个寨子的人都快跑光啦……”
“不!我决不退兵,我要再冲一次!谁也不能跑,给我截住那些混帐……”许青狠劲一上来,竟将六名护卫甩飞了一半——真看不出这厮的瘦身板有恁大的劲道。不愧为“瘦虎”。
那些被摔飞出去的护卫连滚带爬回来,再度抱按住许青……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当口。砰!一声闷响,许青那握刀的右手臂,倏地血花飞溅,一个牛眼大的血窟窿出现在肱二头肌的位置,鲜血突突地向外冒。
狄烈遗憾地将手里的火枪扔还给一旁的学员——他原本瞄准许青胸膛的。在这样大约六十多步不到七十步的距离。shè穿披着皮甲的许青基本上没问题。只可惜,滑膛枪的jīng准度的确令人蛋疼,加之许青正与手下护卫们较劲,身躯扭来扭去的。结果这一枪,就打在了手臂上。
“好……好强悍的‘掌心雷’……”许青手刀坠地,脸sè灰败,剧烈的痛楚令他牙龈都咬出血来。最终,他还是扛不住这种可怕的“空腔效应”,生生痛晕过去。
许青重伤昏迷,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引发了前锋军的彻底崩盘。
在这样狭窄的山道上演一场大溃败,后果是相当可怕的。不说因拥堵而发生的践踏惨事,光是你挤我推的,最外侧的贼兵纷纷被挤落山崖。短短一千米的山道,一路上不断有贼兵像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掉下去。最终捡得一条命回到营寨的贼兵,不到二百人。
四百余人的前锋军,从出发、开战到溃败,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真正战斗的时间最多一炷香,其余时间全用在了跑路上。正、副指挥,一死一伤,全军折损过半。杀敌……貌似没有,战损对比:0:200+。
前锋军,完败!
焦文通懵了。是的,有那么半刻钟,他的脑袋被搅乱得像一锅稀粥,两耳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就看见许青的护卫嘴巴一张一合。
焦文通是积年老匪了,生平打过的大大小小战斗,不下三、四十仗,前胸后背都是疤痕。最惨的一次,只剩半条命,手下就剩十几名弟兄。就是这么难,他也硬生生挺过来了,终于熬成了太行山四大寇之一。而支撑他挤身四大寇行列的最重要后盾,就在于他手上有二百多名拥有制式兵器、皮甲及旁牌的凶悍士兵。这在众多手持自制的劣质枪尖、刀片甚至削尖木棍的太行群盗中,堪称强大的存在。
但是,悲催的是,栾城城外一战,焦文通的二百jīng锐被打掉了一半,手下四虎将死了一双。此次十寨联合,攻打天平寨。为得到最大利益,也为了震慑其余各寨小弟,焦文通一咬牙,留一半jīng锐守寨,另一半拉出来示威。
焦文通第一战就派出了最强兵力,打的主意就是雷公打豆腐。一战定功。用强大的战力昭示各寨小弟及太行诸寨:别看咱黑崖山寨伤了元气,但底子还在,实力犹存。
但是,残酷的现实结结实实搧了焦文通一记响亮的耳光!
五十名寨子里最jīng壮、最能打的小伙啊!还有那些皮甲、刀枪、旁牌……这些东西有钱都没处买去,就这么一会功夫,全没了?这还不算,大溃败还造成了手下三、四十人失足坠崖。更有二十多人被践踏而死。上山时二百jīng兵,连门都没摸到,就折了一多半……这一下子。黑崖山寨是真正的掉底子了。
焦文通正jīng神恍惚着,营帐外突然冲进一名亲随,大声叫唤着什么。焦文通的魂魄还没返回。什么声音都接收不到,但视力却是正常。只见同处一帐的其余各寨寨首及手下大小头目,一个个脸sè大变,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然后蜂拥而出。
焦文通用力捶打了一下脑袋,渐渐地感觉到了一点声音,随即怒喝道:“他们跑什么?”
那亲随哭丧着脸道:“天平寨的人,杀下山来了……”
“什么?他们还敢出来?好大的胆子!来得好!他们缩在乌龟壳里,老子还拿他们没法,现在他们伸出头来了,那是自己找死!”焦文通一下抓起身旁那把大号的环首大刀。大吼道,“小的们,快cāo家伙,给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千万别让那些小寨子抢了先……”
亲随这下连哭都哭不出了:“大当家,那些各寨寨首们不是cāo家伙跟天平寨打。而是……跑路啊……”
“怎么可能?”焦文通差点没跳起来,一阵风似地冲出营帐。随后,他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五寨联军,一千多号人,如同没头苍蝇一样,狼奔豕突。四散而逃。那些驴子骡马成了抢手货,为了抢到这些可以快速跑路的代步工具,之前还在称兄道弟的各寨贼徒,顿时拔刀相向,翻脸不认人。
这片用于驻寨扎营的草坪虽然还算宽敞,但地势却有点陡,跑得急的话,很容易摔倒,刹不住劲就会一路滚到山坡底下。虽然不是什么悬崖,但一路磕磕碰碰地摔着跟头下来,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而眼下,正有无数个滚地葫芦,碾着一路黄尘,以惊人的速度直坠坡底……
这惨痛的一幕太相似了——就像是那rì在栾城南门之外,被那梦魇般的铁骑无情而血腥地冲荡一般……那一rì的情形与眼下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会儿还有还有呼啸而来的铁骑、弯刀与箭矢……眼下呢?什么都没有,就溃乱成这个样子?
焦文通彻底爆怒了,他劈手抓过一个刚想从身边跑过的贼兵,唾沫喷了对方一脸:“为什么要跑?我们还有一千多人,还有足够的兵器,充足的粮食,连箭矢都没有shè出一支,甚至连那座关城都没有近距离看过一眼……你们就可耻地跑了!为什么!”
那贼兵骇得脸青唇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焦文通大刀一挥,血光冲天,一颗六阳魁首滚落在地,灼热粘稠的腥臊鲜血喷了他一身。但焦文通浑不在意,他的眼珠子与鲜血同sè,胡须根根倒竖。随后再次揪过一名逃兵,吼出了相同的问题:“为什么要跑?”
那贼兵连连叩头,涕泪俱下:“大当家饶命!俺是你老手下的兵啊!不到万不得已,俺怎么会逃……实在是……这仗没法打啊!”
就在这时,那名亲随向前一指,声音苦涩的道:“大当家,你看前面,他们来了……你看这仗还能打么?”
焦文通抬头,他看到了……
山道的拐弯处,出现一群身穿步人重甲的士兵,手持长斧棹刀,恍如移动的铁墙般,沉默而坚定地压了过来。这批重甲兵不过百余人,但那整齐的步伐,肃杀的气势,恍若千军万马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在这些重甲兵所排成的方阵间隙,是一群手持步兵旁牌、披着半身甲的枪兵;再后边,则是一排排手执角弓与制式大弩,同样着半身甲的弓弩兵。
此时这些弓弩兵,正不要钱似地将一支支jīng制地箭矢密雨般shè来。所有来不及逃跑的,在箭雨shè程打击范围内的贼兵,一一惨叫栽倒。浓稠的鲜血,迅速染赤了小半个山坡。
焦文通张大着嘴巴,半天合不拢……这、这还是一支土匪吗?全盛时期的大宋禁军也不过如此吧?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他终于明白了……的确,这样的仗还怎么打?
“传令……撤吧……”焦文通痛苦地闭上眼,终于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尽管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命令多少有些马后炮的味道……
在这支重甲步兵与硬弓强弩手方阵的后面,三名指挥官:第二步兵营指挥使关忠勇,第四步兵营指挥使张立,副指挥使释智和。三人一齐停下脚步,摘下头盔,同时下达了zì yóu出击的命令——这个时候,打顺了的部队,已经不需要他们指挥了。直接将指挥权下放到各都头、队正手里就好,这样可以更为灵活有效地剿灭溃敌。
看着那满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