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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三个恶少又一起指着张大少爷的鼻子,异口同声的说道:“倒是你狗少,你小子可要在官场好好的混,你的官越大,我们沾的毙,也就越大,你要是倒了,咱哥们几个可不会收留你!”
“滚你们的蛋!”张大少爷笑骂着把马俊按在地上,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笑道:“老子要是不当官了,第一件事就是来好好吃你们,把我给你们的照顾和好处全部吃回来了。”笑骂着,临清四大恶少又习惯性的扭打在一起,你笑着揪我的头发,我笑着踹你的屁股,不时还来一招猴子偷桃,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临清时的快乐时光。但很可惜的是。四个恶少心里都很清楚,也许这一次,就是他们四个的最后一次肆无忌惮的亲热扭打了,过了今天。四个已经逐渐成长起来的恶少,就要为了各自的目标与理想而分别奋斗了。
二月初十,初步理顺了宣府境内的政务军务和收集足够了八大蝗商的罪证后,张大少爷留下满桂、马士英和耿如杞等文武官员镇守宣大,亲自押着八大蝗商和宁完我等要犯回京受审了张大少爷本来不想为了这点小事离开宣大,可是收到密报说朝鲜与大明已经失去联系近一个月。张大少爷就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亲自押送犯人返回京城。而张大少爷这一次押送的犯人之多,也一举打破了上一次从盛京回京的记录。光是八大蝗商的直系亲眷及主要心腹,就有近四百号人,另外再加上同案被捕的宣大官员及家眷,犯人的数量一下子就突破了六百人,六百多辆囚车在春雪初融的宣府官道上排成长龙,到也十分壮观。
张大少爷这一次出手,可以说既狠且重小半个宣大官场的官员因为牵涉进案,都被张大少爷抓步归案。宣府境内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员更是基本一扫而空,上到宣大巡抚和巡按,下到张家口的游击千户,只要牵涉进八大蝗商案子的,就没有一个能够幸免。而带来的后果则是许多职位出现有缺无官的罕见局面。不过还好,张大少爷对此早有准备,大量军队中的嫡系将领被临时提拔上来,临挂名顶替空缺,剩下的则是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们身上署理头衔改为正式头衔,从而全面控制宣大,而同时被张大少爷和魏忠贤看引则与士英。也顺理成章的顶替了张素养留下来的位置,代以”宣大巡抚的职位,只等朝廷的正式任命下来。不过最让张大少爷头疼的 也就是宣府巡抚和大同巡抚这两个职位的接替人选了。
大概是看出张大少爷对这两个职位的重视,也看出了张大少爷担心下属不得力拖自己的后腿,在临别的时候,已经被张大少爷视为心腹的马士英悄悄建议道:“张大人,如果你信得过下官,下官倒是想为你举荐两个难得的人才,足可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说来听听,那两个?”张大少爷来了兴趣。马士英低声答道:“一人叫阮大城,是前任太常寺少卿,这个阮大诚虽然曾经是东林党干将。可因为得罪了东林党元老高攀龙,被排挤出朝,现在闲居在家,与下官交厚,下官可以担保,宪台若是重用此人,他必然唯宪台马首是瞻。张宪台叫他向东,他就绝不敢向西。绝对听话。”“你嫌我手下的贪官污吏还不够多?”张大少爷斜了马士英一眼。心中暗暗嘀咕张大少爷的历史虽差,但阮大诚的鼎鼎臭名,还是听说过不少次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张大少爷不怕手下的官贪污受贿,就怕没能力和不听话,所以张大少爷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动心的。略略颌首后,张大少爷又问道:“那第二个呢?”
“另一个人是山西振武卫今代县人,曾经当过吏部主事,现在也是闲居在家。”马士英诚恳的说道:“下官抵挡乱贼侵犯大同时,曾经多次得到过他的传授机宜,上次府谷乱贼强攻老牛湾,下官就是听取了他的建议,故意将军队后撤诱使乱贼渡过黄河,半渡而击之,一举取胜。所以下官认为,此人绝对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干员。”
“诱敌渡河,半渡而击之?这家伙用兵还算不错,他是谁?”张大少爷惊喜问道。马士英低声答道:“此人姓孙,名传庭,因有耳疾,又被人叫做孙聋子。”
“孙传庭就在山西,还是在我的管辖区内?”张大少爷目瞪口呆,半晌才笑道:“好,大同巡抚就是他了!你替孙传庭写一道举荐奏章,我在朝廷上给他活动,争取尽快给他定下来。至于阮大城,让我考虑考虑,毕竟他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功绩,我也不是吏部尚书和当朝阁老,能不能把他推上宣府巡抚的位置,还得由九千岁和朝廷决断。”马士英听出张大少爷有些动心。大喜下忙替好友谢过。
于是乎,商量定后,张大少爷带着马士英的举荐奏章和六百多个囚犯上路了,并于二月十六天顺利抵达京城。进愕城中,张大少爷先是交割了犯人。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魏染胡同拜见魏忠贤,巧的是,张大少爷的拜把子大哥东厂副提督宋金也在魏忠贤家中,只是宋金正战战兢兢的站在魏忠贤面前挨。魏忠贤则正在大发脾气。见张大少爷进来,宋金如见救星,赶紧说道:“张兄弟,你来得正好,快给老哥哥参考参考,朝鲜这边,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朝鲜出了什么事了?”张大少爷心头一沉。那边魏忠贤抢先吼道:“建奴包围了朝鲜的王京汉城,朝鲜国王李保被迫投降,向我们大明送来了断绝往来的国书!可这些饭桶。竟然事先一无所知!还有辽东的熊廷弼、袁崇焕和毛文龙,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建奴已经打进了朝鲜。至今都没有向朝廷禀报一句关于建奴侵犯朝鲜的事情,还是朝鲜国王把断交国书直接送到了天津卫。咱家这边才知道朝鲜已经向建奴投降了!猴崽子,你熟悉军务,你分析分析,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朝鲜已经向建奴投降了?这怎么可能?”张大少爷大惊失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大少爷可是太清楚建奴获得朝鲜这个后勤基地的严重后果了。那边宋金则哭丧着脸说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过年的时候,朝鲜还惯例派来了使者到京城进贡,这才几天啊,建奴就莫名其妙的打进了朝鲜,朝鲜也莫名其妙的向建奴投降了。”
“毛文龙,他为什么没向朝廷禀报,向山海关求援?”张大少爷一阵天旋地转,限于掌握的情报有限和远隔事发地千里,张大少爷再聪明再诡诈,也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事。那边魏忠贤也怒气冲冲的吼道:“咱家也奇怪这事,毛文龙与朝鲜近在咫尺,还有军队驻扎在朝鲜境内,建奴攻打朝鲜,他不可能不知道,怎么就没向朝廷禀报?也没向熊廷弼求援?或者说,毛文龙向熊廷弼求了援,熊廷弼为什么没有派出援军?”
“不可能!”张大少爷斩钉截铁的答道:“孩儿敢拿脑袋担保,熊廷弼如果接到毛文龙的求援信,绝对不会派出援军!三方布置的方略,就是熊廷弼提出的,他不可能坐视朝鲜沦陷!”
“别罗嗦了!”魏忠贤难得冲张大少爷发一次脾气,将一叠文书摔在张大少爷面前,吼道:“快看看,这些都是东厂和镇抚司收集的朝鲜和辽东情报,还有朝鲜国王的国书,看看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咱家这次,可是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张大少爷不再说话,赶紧检起公文仔细看起来,首先看的当然是朝鲜国王李保的国书,但很遗憾的是。李保这封国书明显是在建奴的屠刀下写出的,上面除了宣布与大明断绝宗属关系之外,就没有一点有用的情报,更没有提到朝鲜的详细战况。再看东厂和镇抚司收集统计的情报时,张大少爷的眉头顿时扭成了一
明朝迂和朝鲜最后次联系,是天启七年的腊月心“洲一,当时朝鲜国王李保派出使者李曙到北京进贡,庆祝新年,李曙又在正月十二离开京城,其后就做再无音信。
而从正月初一开始,张大少爷的岳父熊廷弼除了照例上表恭祝新年之外,又上了三道奏表,一道是发现建奴有进犯海州、锦州企图,向朝廷请粮请饷备战;另一道则是熊廷弼打算从咯喇沁草原招募蒙古士兵补充军队,提高辽东军队战斗力,请旨实行;第三道则是熊廷弼向朝廷奏报。建奴的主力在正月二十五这天包围海州,海州守将祖大乐坚守城池,与建奴拉锯作战。因为海州远离山海关,辽东又发生饥荒,熊廷弼下令祖大乐全力死守,借以消耗建奴实力,又令毛文龙攻打定辽,围魏救赵解除海州之围三道奏章上。熊廷弼都没提到朝鲜一个字。
“建奴主力围攻海州?。张大少爷越看越是糊涂,疑惑说道:“怎么可能?以建奴的兵力,怎么可能支持两面作战?分兵而战,这也不符合建奴一贯的作武风格啊?。
“什么意思?。不懂军事的魏忠贤问道。张大少爷答道:“回父亲。建奴的用兵风格特点,孩儿非常清楚,建奴限于人口所限,用兵作战之时,喜欢集中优势兵力专打一点。绝不两线作战,分兵而行说到这,张大少爷又皱起眉头补充一句,“还有,建奴最怕消耗战,就算海洲孤悬辽东,建奴内线作战,军粮物资运输方便,但辽东连年饥荒。建奴也不可能在海州长期久战。所以孩儿怀疑,这海州之战,只怕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熊廷弼第三道奏章上的海州之战,很可能是虚报了?”魏忠贤的脸也拉了下来。张大少爷忙替老丈人说话道:“孩儿认为。就算是虚报,熊廷弼也肯定是被假情报欺骗,无意而为,真正知道海州战况实情的,只有直接统属海州守军的辽东巡抚一人。”
“张兄弟,这是辽东巡抚的奏章。”宋金迫不及待的把辽东巡抚的奏章整理出来,一起递给张大少爷。张大少爷再低头细看时,发现辽东巡抚的奏报也是三道,第一道是在正月十五日,辽东巡抚奏报说他发现建奴军队蠢蠢欲动,有可能进犯海州和锦州;第二道则是在二月初一。奏报建奴大军于正月二十五包围海州。辽东巡抚巡抚亲自领军北上锦州,做好固守锦州和增援海州的准备;第三道则是在三天前送到京城的。辽东巡抚奏报说他与东江镇失去联系,两次派出信使与毛文龙联系。也都渺无音信,准备第三次派出使者与皮岛恢复联系三道奏章之中,也都没有提到朝鲜,更没提到毛文龙向山海关求援。
“奇怪?”虽然辽东巡抚的奏章语焉不详,但张大少爷还是看出了一点古怪,狐疑说道:“东江镇与辽东失去联系,怎么是辽东巡抚派人去和毛文龙联系,而不是辽东督师直接从山海关派人?”
“探花郎,你忘了,这可还是你的主意?”宋金小声提醒道:“鼻初你提出辽东经抚分权,熊督师坐镇山海关指挥全局,专管山海关防御。辽东巡抚专司关外防御东江镇位于山海关外,毛文龙和熊弃师联系。还有熊督荆旨挥东江军队转达,都必须通过辽东巡抚转达
“可我向熊督师建议,让他收回东江镇的指挥权啊!难道他没有听我的建议?”张大少爷大惊失色,失声惨叫道:“坏了,这次毛文龙惨了,他的信使究竟有没有把求援信送到辽东巡抚处,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情况不幸被张大少爷言中,就在当天夜里,辽东巡抚的告状奏章就送到了京城辽东巡抚弹劾毛文龙贻误军机,明知建奴大举进攻朝鲜。却故意拖延不报,从建奴大军正月初八夜里突然杀过鸭绿江,一直到二月初四朝鲜国王被迫向建奴投降。再到目前为止,毛文龙都没有向宁远递交过一份军情战报!就连辽东巡抚自己,也是在海州军队击退建奴进犯从抓到的俘虏口中拷问的知。建奴已经打下了朝鲜!在奏章的最后,辽东巡抚还向历史上一样,弹劾了毛文龙的十二当斩之罪只是把毛文龙阿附阉党换成了故意匿报朝鲜军情,请求朝廷下旨将毛文龙斩首问罪!魏忠贤极不情愿的将朝鲜向建奴投降和辽东巡抚的奏章在朝廷上公布于众后,满朝大哗,不少官员先入为主,被辽东巡抚的奏报左右,都要求将毛文龙斩首问罪!张大少爷则义无返顾的站了出来,逐条驳斥辽东巡抚的所谓毛文龙十二大罪一比如毛文龙私开马市罪,张大少爷就说了,毛文龙控制的东江镇根本就不产马,拿什么把战马卖给建奴?就算真有马市,恐怕也是向建奴买马吧?还有辽东巡抚弹劾毛文龙的军饷粮草从不受核,有贪污军饷之嫌;张大少爷又当廷给毛文龙做证,证明自己曾经亲自在皮岛清点过毛文龙的军队数量,远超过朝廷给毛文龙的两万八千编制之数,毛文龙如果还贪污军饷,那军队只怕早就哗变了吧?
虽然张大少爷的舌头是出了名的凶狠,一番驳斥下来,毛文龙的十二条当斩之罪倒是有十一条被推翻,可是贻误朝鲜军机这一条,张大少爷却拿不出半点证据来给毛文龙证明清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