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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绝对不能产生如此大的疏忽。
那么柳乘风就可以推断出;萧敬应当不是幕后的主使者;至少可能性微乎其微;暂时可以不做考虑。
李东栋深吸了口凉气;道:“既不是明教;又不是萧敬;那么能蓄谋组织这么多训练有序的刺之人;只怕也只有宁王了。”
柳乘风却又是摇摇头;道:“到底是不是宁王;我现在也拿捏不准。不过宁王的可能性也是不;以他的能力潜伏一队武士在京师不算什么难事。而宁王对我也是恨之入骨;只怕也早想将我除之后快了。不过眼下我们且不必管这里。”
李东栋更加一头雾水了;现在好不容易排除掉了这么多人;柳乘风却又不必理会宁王;却不知又有什么主意。
只听柳乘风道:“无论是不是宁王做的;至少我们还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宫里;肯定有幕后主使的内应;而且这个内应颇为得宠;否则又如何得知陛下的病情?现在萧敬既然可以暂时排除在外;那么宫里的内应就好查的多了;我得去宫里一趟;只要能打听出这个内应;这案子就算彻底告破;至少也能告破出一半来;还自己一个清白。”
李东栋终于明白柳乘风的心意了;他先是从刺的口中;排除掉一些嫌疑人;尤其是排除掉萧敬之后;就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动手;先把这最关键的宫中内应找出来。查到了内应;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李东栋见柳乘风要走;不禁问:“那叫曾超的刺又该怎么办;难道真放走他?”
柳乘风笑吟吟的道:“要放就放吧;我估摸着这种人口里也撬不出什么真话来;且让他再苟延残喘几日;到时候再将他们一打尽。”
李东栋道:“是不是要让人跟着他;或许能查出点眉目来?”
柳乘风却是摇摇头:“不必;这种人很谨慎;一旦盯梢;反而会让这伙刺风声鹤唳;甚至可能冒险出京。现在不是打草惊蛇对策时候。我之所以将这人放回去;就是想稳住这些刺;让他们心里有底。”
李东栋却是不以为然;道:“可是大人就不怕这叫曾超的刺回去之后禀明情况?虽咱们没问出什么;可是对方肯定会有警觉?”
柳乘风呵呵一笑;道:“若是你擅自出来;去寻找自己的定情之物;结果却闹出这么一桩子风波;回去见了你的首领之后;你会出来吗?”
李东栋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柳乘风的心思;道理其实很简单;任何一个人若是出于私心而为自己的团队惹来了什么麻烦;这个人一定会心怀侥幸;认为事情已经过去;绝不会出来;否则肯定要受到团队的责罚。更不必;作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偷偷溜出来寻自己的定情之物;这种事就算讲出来;那也是很羞耻的事。
正在李东栋琢磨的功夫;柳乘风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冠;精神抖擞的朝李东栋吩咐了几句话;随即便出了北镇府司;到了午门之后;通报了一声;便在午门外头等候。
几日没有到宫里来;再看这巍峨的宫城;柳乘风的心境已经大大不同;不过这时候他也没有多想;这几日的事儿实在太多;压得他有点透不过气来;尤其是李若凡有孕的事;让他心里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忧愁;正在他愣神的功夫;已有太监快步过来;道:“陛下了;请廉国公立即入殿觐见。”
柳乘风朝这太监点点头;飞快随着这太监进去;一路过了金水桥;见太监往武英殿那边去;柳乘风不禁问道:“怎么?陛下不在正心殿?”
这太监却是道:“今日这个时候;本来陛下是在武英殿听诸位翰林、言官谏议;听到公爷入宫觐见;便暂时停了谏议;先在殿里先见公爷。”
所谓的谏议;其实就是除朝议和集议之外的另一种会意形势;一般情况下;每年举行几次的朝议是朝廷里最大规模的朝会;基本上都是在特定的时间举行;参加的官员、贵族极多;所议论的内容也不是鸡毛蒜皮的事;多是总结近来执政的得失;还有朝廷的国策得失等等。这种朝会规模很大;次数却是很少。
再有就是集议了;其实集议就是平时的早朝;都是一些重要的大臣;向皇上做工作汇报;哪里患了水害;哪里出了盗贼;这些汇报之后;由皇帝做出决策。
至于这谏议别看规模更;只允许翰林和言官参加;可是意义却是不;所谓“谏”本义就是规劝君主;谏议自然就是给皇帝行为和决策提意见;专挑毛餐不足。到了大明朝;谏议的规矩算是固定了下来;反正从太祖到弘治;无论皇帝是开明还是昏庸;每隔月余功夫总要举办一次;开明的皇帝倒是想听听自己的不足;借以自省。可是那些昏庸的皇帝呢;虽然不想听这些乌鸦一样的言官和翰林们叽叽喳喳挑你的错处;可是这东西就像是皇帝的新衣一样;只要举办了让人了几句;你就能留个好名声;省的被人在背地里你不广开言路。
到了弘治朝;这谏议的规格越来越大;再加上皇上将这种朝会看的很是重要;所以每次举行谏议;都是不容人打扰的。可是柳乘风的觐见;居然直接让朱佑樘中断了谏议;这也算是一件媳事;想必这个时候;武英殿里的那些言官和翰林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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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君臣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武英殿是紫禁城西侧的殿落群;靠着西华门;由一条笔直的砖石道路连接;两侧并木有太多的建筑;除了主殿之外;附近还有各种殿、阁楼数十间。。HE.Om 。._。在明初的时候;这里是主要的皇帝办公场所;所以武英殿的布置显得很是富丽堂皇。
柳乘风从拐过了主殿;随即在紧邻的一个偏殿里停下;领着他的太监已经进去回禀了;柳乘风站在这外头;几乎可以听到主殿那边传出来的嗡嗡议论声。
显然那些个翰林和言官很不满;这一次破天荒的被打断了谏议令他们义愤填膺。尤其对于翰林们来;谏议何等神圣;岂是中断就能中断?因此留长发明显可以听到几句呜呼哀哉的声音;这声音凄惨极了。
这时候;柳乘风的心情居然陡然好转起来;人就是如此;别人笑;自己不是滋味;别人哭;尤其是平日里这些高高在上的翰林、言官们哭;柳乘风感觉很惬意。、
过了一会儿;进去传报的太监走了出来;朝柳乘风作揖行礼;低声道:“陛下请廉国公入见;廉国公;请进吧。”
太监侧开了身子;柳乘风快步进去;着殿想来许久没人来;虽然很干净得体;也烧了檀香;可是空气中却总是有一股散不去的霉味;今个儿若不是柳乘风觐见;只怕皇帝也不会在这里接见他。
里头的光线合适晦暗;柳乘风来不及观察坐在椅上喝茶的朱佑樘是什么表情。乖乖行了个礼;垂头道:“微臣柳乘风;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你……来了……”阴暗角落里的声音显得很是苍老;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声音嘶哑的柳乘风有点儿心酸。
“是;陛下。微臣来了。”
朱佑樘笑了笑;不过这笑容会让人觉得有些勉强;他淡淡的道:“朕这几日怕见光。或许是真的老了;哎……这把老骨头……来;赐坐吧。”
朱佑樘话音落下。便有一个太监乖巧的搬了椅子来;这太监眉清目秀;柳乘风却是知道;这是皇帝跟前随侍的太监郑秋;很是乖巧的一个人;这郑秋搬了椅子来;柳乘风不禁打量了这郑秋一眼;身为随侍太监;这个人一直都陪侍在皇帝身边;皇帝的身体如何。想必是瞒不过他的。
被柳乘风锐利的目光盯着;郑秋的心就虚了;身子更加佝偻了几分;柳乘风突然道:“郑公公;你好。”
很随和的一句招呼。却让郑秋感觉到了异样;连忙手忙脚乱的道:“公……公爷好……”
他信口了句话;随即忙不迭的离开;而这时候;柳乘风已经坐在了椅上;看了看阴暗中的朱佑樘。此时的皇上显得有几分神秘;显然柳乘风对郑秋的招呼引起了朱佑樘的注意;朱佑樘不由道:“怎么?郑秋这奴婢你也认得?”
柳乘风道:“回陛下的话;平时总是他给微臣搬椅子;渐渐的也就面熟了。”
朱佑樘陷入了沉默;声音渐渐有些冷了;长叹一声道:“谏议……谏议……;朕平时纵容他们;让大家畅所欲言;朕自认自己不是十全完人;所以愿意广开言路;让大臣们挑挑朕的错处;也好检验朕的施政得失。可是这些人……真是胡闹……”
朱佑樘突然发出这么一句牢骚;柳乘风不禁问:“怎么?翰林和言官们惹陛下不高兴了?陛下;不管怎么;这些人谏言也是为了陛下好;无论他们的对不对;这本心却是好的;他们对了话;陛下从善如流;可他们要是错了话;陛下一笑而过就是。”
二人话;谈不上热络;却也没有表现的太过生疏。朱佑樘听了柳乘风的一番话;道:“你倒是为他们起好话来了;你知道不知道;他们今日是如何你的?”
柳乘风当然清楚;周成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那些个清贵的言官和翰林岂会甘于寂寞;趁着今日的谏议;肯定是要逼迫朱佑樘严惩的。、
想到这里;柳乘风虽然很是洒脱的笑了起来;道:“是非曲直;微臣自然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朱佑樘陷入了沉默;突然;他站了起来;从阴暗中一步步走出;光线射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竟是有些发青;脸上生出不少痘子;便是一向有神的眼眸;如今似也被浑浊遮掩住。
柳乘风连忙从椅上站起;不敢在朱佑樘的身前坐着;朱佑樘却是抢步上来;一把压住他的肩膀;他的手布满了皱纹;很是枯瘦;力气却是不;让柳乘风只得继续坐着。
朱佑樘打量着柳乘风;眼睛不动;良久;突然道:“朕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也想像你这样;放肆又大胆;自管去做自己的事;无论别人怎么;无论别人怎么看?可是朕不能;朕……不能……”
朱佑樘抖擞精神;道:“所以你无论做什么事;只要不伤大雅;朕都袒护着你;因为朕知道;你虽喜胡闹;实则却是诚挚无比;朕信得过你。”
那晦暗的眼眸;突然闪掠过一丝光亮;眼睛似是看破了虚空;朱佑樘背着手;一动不动:“明教谋逆;妄图弑君;是你保护在朕的身前;外面四处是喊杀声;群臣莫不变色;是你横剑挡在朕的面前;镇定自若;带人弹压。亲军都指挥使心怀不轨;调出勇士营;妄图劫持圣驾;居中作乱。是你看破他的阴谋;带着新军勤王;一举破贼。保全了宗庙和社稷。张皇后中毒;也是你悉心医治;才总算康复。你的功劳;何止这些?朕扪心自问;朕若没有柳卿家;真不知会到什么境地。”
柳乘风连不敢;心里却在想;若是没有我的穿越;没有自己的蝴蝶效应;那些乱党贼子;又何至于狗急跳墙?既然如此;那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些乱党;虽然心怀不轨;可是在没有外力的刺激;他们至多只是在幕后搞些动作;正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他们无处可逃也无处可藏;才不得已破釜沉舟。从本心上;柳乘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功劳;只是觉得他做下的这些事;都是理所应当;是尽自己的本份;仅此而已。
朱佑樘又是叹了口气;道:“那一日;朕看了奏疏;来惭愧;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只觉得那周成的死定和你有关。可是事后想来;又听了张皇后的劝解;才知道这是朕一时糊涂;你若是那种睚眦必报、心机深沉;图谋不轨之人;这天下还有谁可以托付大事?这两日;朕一直在寻思;是不是召你入宫;可是想了想;有觉得不妥;周成之死;定要水落石出;这并不是朕要你给朕一个交代;而是让你给朕一个向天下人交代的理由。你现在心里不必有什么压力;无论这周成的案子能不能查出来;朕也不会加罪于你;你放手去做吧;去告诉天下人;朕没有看错人;朕不是瞎子;还是有识人之明的。”
一番话出来;朱佑樘显得心里好受的多了。
柳乘风咀嚼着朱佑樘的话;心里也不由轻松了许多;连忙道:“君忧臣辱;微臣死罪。”
朱佑樘却是笑了;道:“死与不死;不是你的;是朕的决断;你要活着;朕还有大事要托付。是了;你这一趟入宫;到底为了什么事?”
柳乘风先是道:“微臣原本有一件事不想;可是陛下都已经开诚布公;微臣若是藏着掖着就是万死莫赎了。微臣……微臣……”
柳乘风显得很是犹豫;倒不是在考虑是不是该老实交代;只是在思考到底用什么言辞出来。
朱佑樘一见他这样子;便不禁鼓励他道:“你吧;在朕面前;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你做的那点儿好事;你当朕都不知道?”
柳乘风老脸一红;倒是一下子放下了负担;直截了当的道:“陛下还记得那李若凡吗?便是那微臣拿住的瓦刺细作;赛刊王之女。”
朱佑樘道:“朕当然知道;宣府那边送来了密报;是此女已经牢牢掌控了漠南蒙古诸部;前些时日;她率漠南诸部数万铁骑与汗庭军马对战;大获全胜;此女倒是厉害;竟也是巾帼豪杰。”
柳乘风苦笑道:“微臣刚刚得知;她怀了微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