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为何要杖打刘伴伴;刘伴伴犯了什么罪;就算有罪;那也是朕发落;打狗还需看主人。你就这样肆无忌惮;就这样打陛下的人。”
萧敬脸色凝重起来;道:“陛下;奴婢有邪。不知当不当;若是陛下不想听奴婢解释;奴婢亦无话可;可是陛下若是真要治奴婢的罪;能否先听奴婢把心里的话出来。”
他这异常冷静的表现;再加上这一番言辞;顿时让朱厚照有气无处撒;此时他若是朕不愿听你;只怕就这样责罚萧敬给刘瑾出气未免让人不服气;会有人他偏袒刘瑾。更何况萧敬无论如何;先帝在圣旨中也曾点他;现在先帝尸骨未寒;朱厚照就不听分辨治萧敬的罪显然是行不通的;想必便是太后听到了风声都不免要站出来干涉。
朱厚照只得不耐烦的道:“到了现在你还想狡辩;哼;你既要狡辩;朕倒要听听”
萧敬正色道:“奴婢在司礼监里办公;这个时候。刘瑾带着旨意到了司礼监来;是皇上的中旨;要司礼监加印。陛下想必知道;奴婢身为秉笔太监;兼附掌印之责;刘瑾有陛下的中旨;奴婢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自然要辨明真伪;所以奴婢自然教刘瑾把中旨拿来看;还要斟酌之后再加印;之所以斟酌;是防止出纰漏;奴婢担着司礼监的干系;承蒙先帝不弃;委以内宫之责;自然不能玩忽职守;况且是圣旨这种大事。”
萧敬顿了一下:“可是那刘瑾拿着鸡毛当了令箭;却是出言不逊;什么少啰嗦;这是皇上手的圣旨云云。”萧敬冷笑;道:“奴婢一开始没有理会他;而是教他把圣旨拿了出来;核定了圣旨确实乃陛下所发之后;于是连忙加了宝印;陛下既有圣旨;司礼监没有不加印的道理;司礼监是内监衙门;自然是唯陛下之命是从。”
萧敬到这里;倒是让朱厚照冷静了一些;他原先以为是司礼监那边不肯加印;刘伴伴据理力争才惹来这顿杖打;谁知道司礼监那边答应的这般痛快;而且萧敬表态司礼监是内监衙门;唯他的命是从;也确实让朱厚照心里好过了一些。
“既然司礼监痛快的加了印;刘伴伴又因何事与你们生了冲突;萧公公何至于要打他?”
朱厚照语气仍然很严厉;可是比起方才那怒不可遏的样子却是缓和了不少。
萧敬道:“宫内有宫内的规矩;奴婢承蒙先帝和陛下的恩泽;忝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内宫禁苑;因此自然不敢懈怠。刘瑾不过是个随侍太监;居然在奴婢面前吆五喝六;一点规矩都没有;奴婢没有搭理他;他更是出言不逊;竟是打着陛下的旗号对奴婢口出威胁之词。陛下;奴婢也是陛下的奴婢;深信陛下绝没有教他嚣张跋扈;更没有教唆他大闹司礼监;所以奴婢斗胆以为;这定是刘瑾打着陛下的旗号狐假虎威;奴婢对陛下肝脑涂地;被那刘瑾折辱几句也就罢了;可是刘瑾毕竟是陛下身边的人;在宫中得意忘形;这么不像话;若是奴婢不惩戒他;教他吃点教训;不知晓的还以为是皇上薄凉;纵容刘健不敬宫中的老奴;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对皇上的清誉有损;所以奴婢为陛下的声誉着想;不得不拼了得罪陛下的危险;也要教训这刘瑾一二;还请陛下明察秋毫;若是觉得奴婢当真做错了什么;奴婢宁愿万死;若是陛下觉得老奴在眼前讨嫌;不妨打发老奴去孝陵守陵;权且代陛下为先帝尽孝;日夜陪伴先帝。”
他这一番话;可谓是有礼有节;把痛打刘瑾的原因了明明白白;而且还给朱厚照戴了高帽;朱厚照绝不是那种薄凉之人;刘瑾口里那些自大污秽之词肯定不是陛下教的;他其实就是一个套子;朱厚照就是再笨也绝不敢这是他授意刘瑾去做得;既然皇上不能承认;那么这刘瑾仗着皇上的名义招摇过市;甚至触犯到了萧敬这样辈分的太监;那么挨顿打那自是活该的了。
至于后头萧敬请求去守陵;这自然也是以退为进的法子。
朱厚照顿时无词了;萧敬来之前;他想了许多责骂的词句;可是到现在一句都不出;无论怎么;萧敬站着理;而且他方才又到了先帝;这让朱厚照不由有了几分忌惮。
柳乘风在边上不动声色的旁听;这一席话听下来;心里便忍不住直呼这萧敬厉害;其实按他的想法来看;刘瑾刚刚入宫;有多跋扈那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只是言语上有少许的冒犯而已;什么污秽之词;又或者是要挟和张狂;这肯定是萧敬的夸大之词;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挨打的地方是司礼监;司礼监上下全都是萧敬的人;萧敬刘瑾了什么错话做了什么错事那那就板上钉了钉;若是要找人证;只怕司礼监上下的太监全部都会站在萧敬一边。至于刘瑾;他只有一张口;再多有什么用?就算皇上信他;可是别人相信吗?
而站在萧敬的立场;皇上突然要他给中旨加印;而且这份中旨以萧敬的眼力绝对能看出是针对着内阁去的;他若是痛痛快快的加了印;那么内阁那边肯定会不满;萧敬显然想和内阁维持这蜜月期;借此来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理会内阁的感受。
可要是不加印呢?若是不加印;这便是抗旨不尊;这个罪名萧敬也承担不起;他心里知道;现在新朝新气象;不知多少人心思活络的想要赶走自己取而代之;若是这个时候让人抓住把柄;皇上那边一旦龙颜震怒;他也没法交代。
所以萧敬才演出了这么一幕把戏;一方面;他非常痛快的给陛下的中旨加了印;另一方面;他找了个由头;毫不犹豫的收拾了刘瑾一顿;给中旨加印这是他向皇上表示自己对新君的遵从;皇上这边自然不会怪罪;而把这刘瑾一打;不但给刘瑾一个下马威;让这刘瑾能够识相;同时也是给内阁和朝廷放出一个暗号;他萧敬是不想加这个印的;这是事到临头才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打了人;在内阁看来分明是一份投名状;既成全了皇上;又表明了司礼监与内阁一致的立场;于是皇上的中旨加佣喜了;内阁雾里看花;却也能体谅到萧敬的难处;同时萧敬杖打刘瑾;也能感受到萧敬与内阁一致的决心;自然也会满意。
这里头最不满意的多半就是刘瑾;刘瑾被萧敬狠狠栽赃了一把;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一顿痛打;既让他吃了教训;又让萧敬在宫里立了威;灰头土脸;如丧家之犬。
而得益最大的就是萧敬了;新君登基;萧敬在宫中的地位已经有了动摇;刘瑾这些人虎视眈眈;宫中一些人也顿感不妙;可是萧敬这么一顿打;却是重新把威信树立了起来;别以为是皇上的人就可以无法无天;这宫里照样还是姓萧的;便是皇上的近侍;照样打的就是你。
萧敬历经数朝;能有今日也绝不只是单靠对历代先帝忠心耿耿这么简单;若是连这点手腕都没有;如何治理那数千各怀心思的太监?
柳乘风此时此刻;对萧敬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家伙治理东厂虽然未必有声有色;可是论起做人和整人;绝对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单靠这一次的手腕也难怪他能在宫中做不倒翁。
朱厚照那满腹的责怪之词;顿时无处发泄;萧敬的没有错;刘瑾打着他的名义四处顶撞别人;坏的确实是他这做皇帝的名声;新君登基;总不能被人戳脊梁骨;萧敬这么做;确实是无法指责;甚至站在朱厚照的立场;应当褒奖一番才是。
不过褒奖一番;朱厚照又觉得心有不甘;一时沉默不言;似乎开始思量起如何处置这件事了。欢迎您来;
(。。 )
第八百六十六章 :腥风血雨
朱厚照毕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也极少来做一个裁决者;所以这个时候他一时无所适从;抛去他这皇帝的身份;其实他还是个孩子。
一个新丧了父亲的孤儿;此时六神无主之下;便不免将目光落在柳乘风身上了;朱厚照对人是有依赖的;别看有时候顽劣;可是真要遇到了事;自然就不免想到了柳乘风。
柳乘风又好气又好笑;其实这件事他心里清楚;这是萧敬玩的把戏;不过这戏法玩的很不错;恰到好处;所以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非难于他;毕竟人家是先帝留下来的老人;又是秉笔太监;刘瑾不过是个伴伴;当着萧敬的面出言不逊;无论这事儿是不是确有其事;萧敬责罚也是理所应当。
而且萧敬的理由的冠冕堂皇;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着想;这意思就是为了皇上着想;莫是打个太监;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话到这份上;把脸皮撕下来为刘瑾去讨公道肯定是不成的;莫外朝的大臣们听到这事肯定要炸开锅;便是太后那边也不过去。
当然;柳乘风之所以不偏不倚;并非是萧敬这个人于他有什么私交;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信中本能的对刘瑾有一种厌恶感;在柳乘风眼里;萧敬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人的好坏是相对而论的;和刘瑾一比;这萧敬便是显得正直了许多。让柳乘风为刘瑾去讨取什么公道。门儿都没有。
柳乘风心里甚至邪恶的想;打了才好。打了之后教他记滋训;让他不要得意忘形。这大太监和太监的关系就和婆媳的关系一样;大家都是女儿家;嫁过了门;刚开始呢日夜都要受婆婆的气;可等到自己做了婆婆;不准更加变本加厉。太监资历浅。本当就是个大太监欺负的;别看这些人现在可怜;等他们一朝得志;将来是样子也只有天知道。
他想了想。微笑道:“陛下的声誉要紧;萧公公做得对;刘瑾虽然挨了打;听着都怪可怜;可是他自己也;他愿为皇上上刀山下火海;现在他为了挽回陛下的清誉挨一顿打又算什么?倒是萧公公处处为皇上着想;教人佩服。”
在朱厚照身边;柳乘风的话往往用处很大;萧敬听了柳乘风的话。不禁朝柳乘风点了点头。
先帝都已经归于五行了;而柳乘风又即将要就藩;两个人争了这么多年;现在也都各自疲惫不堪;萧敬当然还记得柳乘风给过他的难堪;可是从心底里;他对柳乘风还是很佩服的;双方暂时没有利益冲突;柳乘风一番话又有向他萧敬示好的意思。萧敬自然要有几分感激的样子表现出来。
朱厚照气已经消了;听了柳乘风也只有点头;道:“罢了;这事儿谁都不怪;都是自家人闹出来的误会;往后刘伴伴几个;你们司礼监就算要惩治也需先报知给朕;他们毕竟是朕的人;不得擅自做主。”
萧敬借坡下驴的道:“奴婢犯了规矩;实在万死;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件事只能告一段落;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一顿打固然是巩固了萧敬的地位;同时也是萧敬抛给内阁的橄榄枝;可是这仇却不免要结下了;萧敬这样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和人结仇的;除非有极厉害的利益冲突;不过打了这刘瑾;萧敬倒是一点后悔之心都没有;若从前他最大的敌人是柳乘风;那么接下来;他的敌人就是刘瑾了;刘瑾深得上宠;现在他随侍的太子做了皇帝;可是他的地位却没有提升;这个人想必早已急不可耐的想要替代自己了。
他见这里无事;便告辞了出去;柳乘风敲也想去看看宫里暂住的太康公主;于是也向朱厚照告辞;从宫中出来;萧敬却是叫住柳乘风;道:“楚王殿下好意;老奴谢过。”
如今已经贵为藩王;萧敬在他面前也不得不自称是老奴了。
柳乘风朝萧敬淡淡一笑;既不热络也不刻意的冷落的道:“言谢不敢当;只是恪尽职守、就事论事而已。”
萧敬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道:“老奴有些时候;真是羡慕楚王。”
柳乘风心里腹诽着想;我是男人;你是太监;你做太监的本身就有缺陷;不羡慕我难道还羡慕刘瑾吗?
不过他当然体会到了萧敬的心思;道:“本王有什么好羡慕的;大家都是混事而已;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萧敬苦叹道:“都是这么;可是楚王迟早要去就藩;可是老奴却回家还得留在这是非窝里;在这宫里头步步惊心;不知有多少虎狼环伺着老奴;到底;还是老奴活的太长了;若是死的早些;索性陪先帝一道归天;也不至现在还要掺杂进这些是非里去。哎……”
萧敬重重叹了口气。
柳乘风这时候突然明白萧敬的心情了;一个斗争过一辈子的人;只是想要安享晚年;可是在人生的最后一年;斗争反而加剧;这个垂垂老矣的太监;想必吃饭和睡觉时都从来没有安生过;他是否独坐在某处时;总是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的眼睛;正带着贪婪和狠戾的窥视着自己;这种生活状态;让人想一想就觉得可怕;可是他想要善终;就必须争下去;没有其他路可走;到了他这个身份;一旦从云端上落下来;最后落下的只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下场;历来人只能往高处走;走的越高;就越有摔落悬崖的危险。
其实柳乘风敕封为藩王;又何尝不是皇上怜惜他;害怕柳乘风最后落到像萧敬这样的下场;想到这里;柳乘风不禁唏嘘;看向萧敬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几分同情;原本他只是想随意和萧敬寒暄几句;可是现在却认真的道:“萧公公想在新朝站稳脚跟;岂不知上宠的重要;现在那刘瑾日夜陪伴皇上;这份情谊非是他人可比;在皇上眼里;刘瑾便是他的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