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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似乎理解了柳言的话;默默的点点头;便不再劝告。
其实对柳言来;这所谓的乡土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在这乡土上;他有着滑稽的一生;他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一桩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的事业之中;他的朋友;他的那些老兄弟;只怕已经和他天人两隔;在这所谓的乡土上;唯一还值得他牵挂的;只怕就是这楚国的主人。
当船体渐渐离开码头的时候;柳言的眼眸越来越显得灰暗起来;明知不可能的事;他偏偏生出了期望;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很显然;他已经注定要失望了。
那落寞的眼神中只剩下了不甘;以至于他的手死死的抓着船舷青筋宾。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这是一个父亲的心情;天底下的父亲只怕都是这样的心情。无论这个人是贵为王侯;亦或者是贩夫走卒;都逃不脱这舔犊之情四字。
他不禁嘴角微微浮出一丝苦涩;旋即又生出嘲弄之色;这不是嘲弄别人;他只是嘲弄自己;自己并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又凭什么硬要去追求那与之不能匹配的父子情爱呢?
柳言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自己铸下了大错;这个错误他便是用余生去弥补;也永远不能补救;浪子能回头;可是一个父亲做错了事;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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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的各处码头一切依旧;鲜衣怒马的商贾;衣衫褴褛的脚夫;醉醺醺吹着口哨的水手;还有那送别亲友的人群;龙蛇混杂的环境一丝没有改变;谁也不会想到;一艘船已经悄然驶离了码头;张起了风帆。
可是这时候;突然哒哒的马蹄声传出;这时候出现急促的马蹄声;是极容易引人反感的;这里人多拥堵;就算是运货的马车也是一步一停;又不知是哪家的贵人来这里送别亲友;因此才摆出这个阵仗。
这时候;有人突然大呼一声;道:“殿下驾到;楚王殿下驾到;楚王有令;今日出宫巡查港口;闲杂人等退避。”
这一下子;整个港口顿时炸开了锅;楚王殿下……这就和京师里头的皇帝老子一样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或许对皇帝老子;那些桀骜不驯的水手们还敢绕几句口舌;可是对这楚王;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尊崇。
谁都知道;正是因为有了楚王;才会有大家的一口饭吃;几年前;所有人都不过是乡间的佃户;可是现在;虽然有许多人在这里过的艰苦;可是比乡下的环境却要好的太多。
楚王所维系的;又何止是那些商贾的利益;受益的也绝不只是一个两个的商贾;更不必;这些年来在廉州几乎每个茶肆酒楼的书人都会编出各种关于柳乘风的各种段子;在这些段子里;柳乘风斩妖除魔;柳乘风英雄救美;柳乘风救苦救难;这种乱七八糟的故事虽然经不起推敲;可是不管别人信不信;廉州人却是深信不疑。
于是一下子;港口的人等沸腾了;有人垫起了脚尖引颈去看;有人纷纷拜倒在地;有人吓得退到路边;赶车的车夫手足无措;连忙将车马赶到路边去;醉醺醺的水手们也不大肆喧哗了;一个个如温顺的猫。附近的商贾连忙跪下;膝行上去想往殿下的王驾那边多靠近几分;好沾沾这财神爷的仙气;港口的官吏、官兵也都吓了一跳;一个官员连忙带着几个文吏快步上前;到了王驾前拜倒在地;口称:“下官海关局巡检赵承见过殿下;下官不能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柳乘风只穿着一件常服;笑吟吟的翻身下马;他一下马;身边一大队的护卫纷纷落了地;拥簇着柳乘风;一个个谨慎的向左右张望;以防不测。
柳乘风口吻轻松的道:“起来吧;不要多礼;孤王只是听港口热闹;所以来瞧一瞧;你不要紧张。”
巡检赵承这才心翼翼的起来;见柳乘风的口气轻松倒也跟着松了口气;笑吟吟的道:“殿下;这里龙蛇混杂;要不要去海关局衙门坐坐?”
柳乘风摇头;却是遥看着海面的方向;像是在搜寻什么;道:“不必了;孤王只是随意走走;顺便体察一下民情;到衙门里能体察出什么?是了;几日出海的船只多吗?”
赵承忙道:“上半年的时候出海的船只多;下半年回程的多;单今日便已有六十余艘商船通过了关防出海了。”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孤王听在海外有个叫南洲的地方;那地方竟是比我大明的疆土也不遑多让?吓;孤王听见的时候;真觉得不可思议呢。”
赵承一听;顿时来了兴头;道:“是;南洲在爪哇水域附近;因为地处极南;所以大家都称作南洲;现在去那里的船只不算多;一年也不过两三百艘;不过比起上年确实增加了不少;是了;今日通过关防的一艘海船就是去南洲的。”
“是吗?”柳乘风漫不经心的样子;鼓励赵承道:“这么这艘船想必已经走了吧;要到南洲;至少也需四五个月功夫才是;这得需要多大的船才能进行如此远的航行?”
赵承眯了港湾处一眼;随即道:“还没走;刚刚起的帆;殿下你看那里;一号码头丙号栈桥那边;那艘船就在那里;这是最时新的大福船;船名破浪;里头的水手就有三千多人;还搭载了几个商;带去了大量的货物。”
赵承遥指着远方;柳乘风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艘大船正在沿着该栈桥的水道慢吞吞的驶出。(欢迎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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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杀机
柳乘风远远眺望着那艘船只越行越远;他隐隐感觉到;船上似乎已经有人感应到了他;凝望片刻;柳乘风随即漠然的旋过身;淡淡的与这巡检闲聊。
“最近一些时日;港口要加强戒备;近来是多事之秋;不得玩忽职守。”
柳乘风脸色凝重的告诫着赵承;继续道:“所有出入的佛朗机人全部都要报备;那些寻常的商贾和教士可以放他们自由行动;可是有人踏入了我大楚的国境;就必须通知锦衣卫那边;知道了吗?”
巡检赵承连忙应承;道:“殿下吩咐;下官哪里还敢玩忽职守;况且所有进出的商船都要登记造册;出不了什么问题。”心里却不禁在想:“殿下突然严查各处关卡;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有大动作?”
其实赵承多少知道一点近来的不寻常;他毕竟不是一般的老百姓;又负责这船只的出入;所以隐约知道附近的军港早在一个多月前水师便出港了;虽然那水师营寨里仍然传出震天的操练声;可赵承却知道;这里头的水师官兵十不存一;都是做样子给人看的。
按道理来;水师出海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是如此大的规模;又做得如此隐秘;分明是有什么内情。
赵承隐隐觉得这和现在殿下吩咐的事有关。
他立即严肃起来;虽然他已经猜测出了几分;却不敢去多问;有些东西自然藏在心里的好。
柳乘风巡查了一会。便回了宫;整个港口又恢复了喧闹;唯有赵承觉得事情不太对;所以立即召集了衙中的官吏;做好强加巡检的准备。
与此同时;议政府一项法令也同时颁发;所有对楚国告贷的藩国。利息从原来的每年收取改为按月收取;各国无论是还贷又或者是缴清利息都可到户部的司库局办理。
穿了;这就是把还贷的绳索套的更紧了一些。就是逼大家还钱。
而各国自然是傻了眼;还钱?大家原本是来借钱的;哪里来的银子还?就算不还本金缴清利息。只怕也有性不消;如安南国;每月便需拿出五万两银子上下来还这贷款的利钱;五万两银子莫是现在;便是换在五年前;安南国收支最平衡的时候;那也是一笔天文数字;毕竟安南每年的国库岁入也不过纹银数十万;布匹十九万绢;粮食二十三万担。家底就只有这么多。这一月五万的利息;岂是安南这种藩国所能支付的起的?
其实钱庄开始放债的时候;各国都有些谨慎;可是人一悼借债度日;渐渐的胃口也就越来越大起来。当知道有个钱袋子给你撑腰;人便有了惰性;于是各种便会催生出来;最后的结果就是借债越来越多;如滚雪球一般的壮大;等到断了炊。他们才傻了眼。
钱对大多数藩国来是还不起的;其实钱庄早就有打算;也没指望他们还;每次借贷;其实都已经让各藩国拿了矿产、港口关税来做抵押;按照钱庄的意思;这些所谓的贷款;本来就是变相来购买各国矿山和港口的。
不过眼下时局却是变了;楚国显然对那畜山没兴趣;这让各藩国的藩王和使节们更觉得雪上加霜。
而安南王黎晖原本是想联络真腊王;摆出一副愿共弃前嫌的姿态;借以向楚王柳乘风施压;谁知柳乘风放出了消息;是凡事都有例外;钱庄未必对所有的藩国都不出借银钱;只是具体给予哪歇国特殊待遇却还在斟酌;如此一来;那原本也是猴急且有意缓和安南矛盾的真腊王顿时彻底断绝了和黎晖的接触。
不过等到这个消息出来;迎宾馆里已是一片沸腾;数十国的藩王和使节们凑在一起;也开始琢磨起来。
楚国这是欺人太甚;不给大家活路;到了这个份上;肯定是想要谋夺各国切身的利益;大家岂能束手就范?
安南王黎晖领了头;连那一直避而不见的真腊王居然也到了场;除此之外还有亚齐、多佛等国的使节也都到了;这事儿闹得不;迎宾馆连忙遣人去通知议政府;而议政府这边似乎并没有动静。
之所以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是因为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人家凑在一起话;你这东道主怎么管?不过据这些人的言辞之中;多有对大明和楚国的不敬之词;其实不用据;议政府里的三位议政大臣只需想一想;便可知道这些人凑在一起会发什么牢骚。
牢骚自然是牢骚;议政府没兴趣去管;消息报到了柳乘风那边;柳乘风显然也没有兴趣去搭理;朝中刚刚来了消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陈泓宇的快报;此时不但廉州乱;京师也乱;京师那边的矛盾已经彻底激化了;皇上几次在听政时发表自己的看法;都被内阁大臣们挡了回去;这惺帝自然勃然大怒;原本想去寻张太后告状;谁知张太后却站在了内阁一边。
张太后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管怎么;惺帝毕竟还没有熟悉政务;内阁不可能按着他的意思去办;眼下惺帝听政即可;亲政还要再缓一缓再。
可是朱厚照显然是个不甘心的人;在发了脾气之后居然破罐子破摔;直接称病;再不临朝。
惺帝表明的是一种态度;意思是告诉大家;既然不听他的;那么索性他就撒手不管;非暴力不合作。
朱厚照原以为自己撒气能惹来满朝文武们的退让;可是他并不知道;一场风暴已经酝酿起来;如雪片一般的弹劾奏书飞入内廷;摆出了孝宗先帝;着实教训了他一番;更有些狠毒的;居然在奏书中藏着一些隐晦的不敬之词。
无非是朱厚照不是生病;是因为爱好美色。甚至还有人皇上是被奸臣误导;更阴毒一些的则是发挥了想象;是皇上虽然尚在幼冲;年龄不大;可是与太子妃大婚已有一年有余;宫中也选了不少妃子;可是为何仍然没有子嗣?这是因为什么缘故;有人给出了答案;这是因为皇上荒淫;以至坏了身体;为江山社稷计;请皇上无论如何也要保养自己云云。
朱厚照至今没有子嗣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内心里只怕也有些惴惴不安;可是有人居然直接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朱厚照的性子终于爆发了。
在他看来;这些大臣;端的是给脸不要脸。当年的时候;父皇独宠朱厚照的母后;结果有人上书弹劾;张皇后专宠于御前;只育有一子一女;这不是国家之福;请朱佑樘广纳妃子;多诞子嗣。现在朱厚照妃子倒是多了;却有人骂他荒淫;更是把朱厚照那么一点可怜的也都扒了出来。
他立即去内宫见了张太后;张太后虽然在国事上偏向内阁;可是在这件事上却是出奇的沉默;他既没有大臣的不是;也没有皇上的不是;只是淡淡的了一句;皇帝是天子;如何与臣子相处;难道也要来问哀家吗?
从这一句话来看;张太后还是很记仇的;其实她早就对一些清流不满;只是含蓄不发;再加上孤儿寡母又需要在国事上仰仗这些人;甚至可以向他们做出妥协和退让。可是在这件事上;她的立场虽然模糊;其实却是出奇的坚定;朱厚照是他的儿子;有人骂到这个份上;将来可是要载入史册遗臭万年的;张太后虽然也担心抱皇孙的事;可是这并不代表可以让人公开拿出来借题发挥。
得到了这句话之后;朱厚照终于挺直了腰杆;他先是下令西厂拿了几个言辞太过的言官;随即命人廷杖。
而西厂也借着这一次机会大放异彩;刘瑾亲自坐在午门的门洞里头;坐看监刑;七八个言官;当场被打死的就有四个;其余人全部打入了大牢候审。
正是因为这一次机会;刘瑾也水涨船高起来;新皇上憋了一肚子的气;必须给予一点厉害让大臣们瞧一瞧;而刘瑾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朱厚照手里的鞭子;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