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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一笑,心忖最终还不是一样成为我的女人?
“三娘,如是,你们留在家中,我先出去一回,我要去见见白天帮我们的那位鲁达!无论怎样人家都帮了我们,我一定要表示一下谢意吧。”
三娘和如是对视了一眼,都向我投来关切的一瞥,叮嘱道:“那二郎你要小心。”
我开心之极,忍不住向如是眨了眨眼睛,这美娇娥,终于也开始对我关切起来了,这可是个良好的开端。
别了三娘和如是,天色已经夜了。
我从隔壁酒楼的掌柜那打听到了鲁达的住处,便趁夜提着十斤酒还有一颗猪头朝着鲁达家里而来。鲁达——梁山第一力士,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与他攀上交情!至少不能让他成为我将来的敌人。
来到鲁达住处,正好遇上鲁达从军中归来,一身铠甲尚没来得及脱下。望着战神般逼近的鲁达,我心里凛然,身披铠甲的鲁达真可谓气势逼人,未战便有一股骇人的杀气,仿佛生来便是个杀神。
“咦,你这人好生不识趣!”鲁达见是我,顿时蹙紧浓眉道,“咱说的话你不信是不?”
我连摇双手,微笑道:“非也,在下此来只是想道谢而已,别无他意。”
鲁达闷哼了一声道:“咱话已说出,听与不听全在于你!”
鲁达说罢甩了一下手,便欲开门而入,我微微一笑,闪电般伸手抓住他浦扇般的大手,鲁达反应迅捷,略略惊咦了一声,便用力反握住我的手掌,两人几乎同时发力,狠狠地握紧对方的手掌……
凝重的空气开始弥漫,清脆的咯咯声刺耳地响起,同时剧烈的疼痛开始从掌骨上清晰地传来,妈的,选择和鲁达角力真是凄惨,万望不要被捏碎手骨才好!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想接近鲁达这般粗人,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展现一定的实力,引起他的兴趣,然后以武论交……
当疼痛加剧到我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我扔了右手所拿的酒肉,收指成拳狠狠地向鲁达轰去,几乎是同一时间,鲁达也忍无可忍地挥拳向我袭来,两只拳头毫无花巧地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我们两人的身影已经分了开来。
我使劲地忍着刻骨的疼痛,不让自己露出半点痛苦的神色。
鲁达的脸肌却是轻轻地抽搐了一下,闷声道:“好腕力!壮士既有如此身手,怎会潦倒至此?若不嫌弃,咱愿意替你举荐给花知寨,加入花知寨麾下当兵如何?”
我微微一笑,趁机将双手背在身后,使劲地揉着,笑道:“小弟林庆,只想与鲁兄以武论交,不论出身。”
“好!”鲁达双目一亮,欣然道,“咱们便以武论交不问出身!里面请。”
鲁达果然与我想象中一样,是个直爽的粗人,在我展示了足够强的实力之后,立时便将我的出身和来历都抛诸脑后,只想与我痛痛快快地比较武艺。几乎是酒喝到一半,他便迫不及待地将我拉到后院。
鲁达的后院是一片宽敞的野地,地势凌乱错综,实在称不上是个理想的打斗场所。
不过看起来鲁达似乎对这样的比武场所情有独钟,将我拉到一排兵器架前洪声道:“林贤弟,这里有十八般兵器,你自己挑一件顺手的。”
我想也没想,顺手挑了一柄沉重的长枪。
鲁达的虎目霎时亮了一下,大声道:“好,这十数年来,咱从未遇上一位使枪的高手,常常以此为憾,今天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领教一番了,但愿林贤弟莫要让咱失望才是。”
我微微一笑,轻轻一引长枪纵身一跃,落脚处正好在一方巨石顶上,晚风轻轻拂来,我忽然涌起一种错觉,自己的呼息已经融入了这夜色般,绵长而倏远……
鲁达的眸子里霎时露出森然之色,反手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支狼牙棒,庞大的身躯以极不相称的敏捷纵上了我对面的巨石,身形一顿,狼武棒在空中划过一道清晰而诡异的痕迹,遥指我的头顶,森然的杀机开始弥漫开来……
我森然盯着鲁达,眸子如电直直地刺入他的灵魂!
狼牙棒者,重在猛攻属重兵刃,如果在气势上将之压制,威力将大打折扣。
我仰天长啸一声,脑子里掠过壮怀激烈的杀伐场面,热血在胸腔里沸腾,重重一顿脚下巨石,我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风呼啸着从我耳侧刮过,鲁达小山般的身躯也几乎同时跃起,手里的狼牙棒被他高高抡起,仿佛蓄尽万钧之力,引而未发,带给我大山一般凝重的压力……
“踏碎虚空!”我狂嚎一声,舍弃长枪锐刺的优越性,改而以毁天灭地的砸击照着鲁达头顶砸落,空气仿佛被我撕裂了般锐啸起来,发出呜呜的凄鸣……
鲁达幕然抬头,亦狂嚎一声挥动狼牙棒向着我砸落的长枪反击。
“兵!”
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响声里,鲁达的身形如巨轮般在空中翻滚着跌落尘埃,然后嘭的一声重重地坠在地面上,荡起漫天的尘埃。
我借势轻轻荡起,然后轻飘飘地退回发起攻击的巨石,姿态潇洒之极。
时间仿佛静止了,尘埃迷漫之中,鲁达不见任何动静,但我知道比试仍在继续!我微微闭上双目,凝神静听周围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便是苍蝇在空气中交配的声音亦逃不过我的两耳,我清楚,鲁达定然已经借机潜伏,准备给予我强横一击……
毫无声息,但一股冰寒的杀意已经从脚下迅疾袭击。
我轻喝一声,双足一顿巨石,整个身躯已经弹了开去,几乎是我的双脚刚刚逃离巨石,整块坚硬的巨石已经轰然一声被炸成粉碎,鲁达战神一般的身影从碎石中冲天而起,狰狞的狼牙棒闪烁着银色的毫芒,摄人之极……
碎石落定,尘埃荡尽。
我持枪傲立鲁达原先驻足之巨石,鲁达则举着狼牙棒屹立一滩碎石堆里,浑身衣衫尽破,须发沾尽尘埃石屑,模样狼狈不堪。
我们目光相击,一股惺惺相惜的感动在心里萌生。鲁达陡然仰天长笑起来,朗声道:“痛快,真是痛快呀!呵呵,好久没有这般痛快地厮杀过了,林贤弟,咱认你这个兄弟了。”
“如此,小弟拜见鲁大哥!”我微微一笑,在巨石上纳头便拜。
鲁达哎一声,跃前托起我下拜的身姿,说道:“贤弟这就见外了,咱不兴这套俗礼,走喝酒去,不醉不休。”
“敢不从命!”我微微一笑,和鲁达相偕回到前院。
酒过三巡,我将话题引上正题,真诚地望着鲁达,凝声道:“鲁大哥,你就不问问小弟是何出身,来清风寨是干什么的吗?”
鲁达想也不想,挥了挥手道:“问那些劳什子玩意做什么?咱和贤弟一见投缘,便是最好的兄弟,管你是做什么的?兄弟你便是卖人肉包子大哥也帮你屠宰强人,哈哈。”
我微笑,心忖你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若我说出来自梁山只怕仍不免当场翻脸!不过既然鲁达不过问我的底细,我自然乐得不说,便将话题引到镇关西身上,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大哥,小弟今日探得一消息,镇关西已经和刘高的七姨太商定好了,要陷害大哥你,大哥你需小心提防啊。”
鲁达便嘭的一声将酒壶砸在桌上,厉声道:“郑屠这厮,仗着刘高是他姐夫便胡作非为,他奶奶的,竟不知死活反陷害起咱老鲁来了!待我去砍了他休。”
鲁达说到做到,竟是反手操起腰刀,夺门便走。
第七章意气相投
我急忙起身拦腰抱住鲁达,连声道:“大哥使不得!眼下郑屠正愁找不着借口算计大哥,大哥这般贸然杀上门去,是否杀得了郑屠先不说,便是杀了,大哥也直无处藏身,反害了自己性命,使不得,需慢慢商量再作打算。”
“还商量个屁!”鲁达用力一挣没有挣脱便回头黑着脸冲我道,“这般贼厮鸟,一刀结果了便是,管他作甚。”
我吸一口气,这鲁达猛则猛矣,粗也太粗了!只好婉转地劝道:“如此,待小弟想出一条万全之计,定教郑屠那厮死无葬身之地,如何?”
鲁达这才闷哼一声,坐下喝酒。
经这一搅,两人酒兴全无,我只好起身告辞,只是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这鲁达如此鲁莽,只怕会忍不住去找郑屠厮杀,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不应该将郑屠和柳红梅设计陷害他的事情相告。
脑子里便有个邪恶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让鲁达杀了郑屠,然后便可以逼鲁达上梁山了,端的好算计呀。”
一宿无话。
次日一大早,柳红梅便再次让人前来相请如是,我便让三娘陪如是前往刘府。我料那郑屠要算计鲁达,在鲁达未曾解决之前是不会对如是和三娘下手的,现在正好腾出手来,与鲁达合伙将郑屠解决掉,也省去对三娘和如是的威胁。
我解开包裹,拿出易容膏。
这玩意,祝朝奉只给了我三盒,现在已经用了两盒多,所剩无几了,回头还得设法找祝朝奉再要一些来,若是能掌握这易容膏的成分自己配制那便最好了!可惜的是,祝老头明显是在利用我,虽然教了我简单的易容之术,将没有将最要紧的易容膏配制术相传。
匆匆易了容,我便直奔大街上来。
大街上早已经闹成一团,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向寨子的南边而去,我一打听心里陡然大吃一惊。果然是鲁达那厮,昨晚我告辞之后没能耐住性子,趁夜上郑府袭杀郑屠,却被郑府的机关所擒,现在已经押到了寨子南边的菜市口,准备斩首示众了。
再没有时间犹豫,如果我不当机立断,一员威震水浒的大将便要就此殒落了,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转身回到店里,我拿出了林冲所赠的烈火神枪,对接好,我持枪冲上了大街,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先救了鲁达再说,其余的再作打算。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冷意,或者惧于我所持烈火神枪的杀气,我所过之处,行人莫不纷纷闪避,便是几伙巡逻经过的兵卒,亦胆战心惊地望着我扬长而过,权当江湖卖艺的走卒而不敢加以盘问。
寨南菜市口已经人山人海,吵闹一片。
没有看见郑屠!这厮并不曾在斩首现场,我心里却是隐隐腾起一阵不安,开始担忧起三娘和如是来,若是郑屠不在这里看着鲁害被斩首,这厮定是按捺不住前往刘府要对两女不利了。我用力挤开挡在前面的人,终于来到了菜市口的边角,再往前,便要进入监斩士兵的警戒线了。
肃杀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菜市口。
在杀气腾腾的士兵狼一般的眼神之下,上千围观人众居然鸦雀无声,几乎落针可闻。
监斩台上,端坐一名军校,冷森森的利目斜睨着围观的群众,似乎任何细微的可疑人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神,在军校的身后,是一排手持强弩的弓弩手,黑洞洞的弩机口,正对着围观的群众。
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那排弓弩手足有二十人之多,如果贸然强攻,必然招至密集的射击,如此之多的弩箭同时射至,我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自己也绝无可能避过!二十把弩机足可以同时射出一百支强弩啊。
一定要先解决掉那排弩手。
军校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低头看看眼前的罗盘,一语未发。
我森然转眼望着鲁达,这山一般强壮的汉子傲然屹立在斩首台上,双手被牛皮筋牢牢地缚住,脚上拖着足有百斤重的脚镣,脖子后面插着一块沉重的木牌,上面以腥红的红漆写着“重犯鲁达,斩立块”的字样。
鲁达钢针一般的胡须根根竖起,脸上尽是冷肃的惨烈杀气。
死,对于鲁达这般的莽汉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也许他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砍掉郑屠那狗头罢了。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可恨我却仍然没有想到对付那排弩手的办法。
军校终于站起身来,从案前的筒子里抽出一片竹签,轻轻地扔落案前,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然后从他嘴里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来:“斩!”
早就严阵以待的刽子手点了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锋利的鬼头刀刃,大步走上斩首台。
押住鲁达的两名强壮的士兵便用力按着鲁达的肩头,想将他按跪下来,但鲁达如山一般屹立着,纹丝不动!其中一名士兵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重重地一脚踹在鲁达的腿弯处,腿弯终究是软弱之处,鲁达一声闷哼,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在了斩首台上。
脖子后面沉重的木牌已经被取掉,鲁达整个身躯都被按倒,双手双脚被缚的他失去了挣扎的资本,任由两名强壮的士兵将他按倒在斩首台上,脑袋正好从台上伸了出来,刽子手已经冷森森地站在鲁达脑袋的旁边……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的思想斗争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救还是不救?
以我西门庆一贯的人生格言,保全自己才是上上之策,但眼下,如果只顾保全自己,那鲁达必死无疑!
救,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且不一定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