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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华看着他道:“你跟了李正风将军多久?”
吴浩道:“有整整两年。”
少华道:“你觉得此人如何?”
吴浩道:“李将军性情稳重,行事果断,心胸也很宽广,是个豪爽重义之人。”
少华闻言皱眉看着他道:“他娶了妻吗?”
吴浩道:“应该还没有。”
少华站起身在帐中转起圈来。脸上神情变得十分复杂。吴浩看着他不敢言语。少华想了想道:“你觉得我这人如何?”
吴浩道:“很好啊,和李将军在伯仲之间。”
少华道:“你说得都是真心话吗?”
吴浩道:“将军,你知道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
少华道:“你不明白,他有一点比我强得多,他可以天天伴在她身边,和她在一起,而我却不能。”言罢忽然叹了口气。
吴浩抬起头,迷惑地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少华道:“没有了,你下去吧。”吴浩躬身退了出去。少华转身坐在书案前,拿起一枝毛笔,饱蘸墨水,写了满满几张信纸,待墨迹干了,折好放在信封里,封好口,写上监察御史张好古大人亲收。想了想,又另拿一张纸写了几行字,装在另一个封套内,上面写道张渔收。写完看了看,向帐外叫道:“陈方。”
陈方忙应声走进来。少华把信递给他道:“你把这两封信还有那些补品收拾好,派人用快马送到大都张御史府上去。”陈方忙双手接过信件,揣在怀里,快步走了出去。
少华待他走远,从书案前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轻声叹道:“丽君啊丽君,你毕竟是个女儿家,又是汉人,官场对你来说,步步艰险,杀机四伏,只恨我不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为你分担。”一阵大风刮起,卷起地上的黄沙,漫天飞舞,天地间顿时一片灰暗。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二十章 离京
我晚上想了一夜,越想越烦,索性不去想它,第二日来到朝中,头还有些痛,勉强抬起头来,看见平章政事伯颜面带愁容,立在朝班之中,我忙悄悄问旁边的户部侍郎也不台出了什么事。
也不台低声道:“余昌水灾、环州、庆阳、延安、安西四处大旱,正是农田灌慨之时,良田眼看尽毁。伯颜大人为此忧心忡忡。”我听了心中不由一惊,未及答话,太监道:“皇上驾到。”我们忙一起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伯颜出列道:“如今余昌水灾、环州、庆阳、延安、安西四处大旱,禾苗尽皆枯死,颗粒无收,若不尽早治理,到了秋收时,百姓家中存粮吃尽,又绝了收成,恐会酿成大祸。”
我抬头看到皇上皱紧了眉头,心想可怜的二哥,这个皇上当得实在是痛苦得很啊。复又想到:这不正是我离开大都,避开二哥的机会吗。铁穆耳言道:“各位大臣可有什么良策?”
颜成道道:“皇上,如今只有派得力的大臣前往灾区视察,依当地情形,决定如何治理。”
户部尚书道:“请皇上下旨拨钱粮到余昌县,以便赈济当地灾民,至于其他四县都是旱灾,如今不是秋收时节,暂时不需朝廷救济。”
伯颜道:“虽然不是秋收,暂时没有灾民,但若不尽快设法,过了春播时节,百姓无法再行耕种,几十万亩良田便要绝收了。”
驸马道:“伯颜大人不必忧心,不过是四个小小县城,住的全是些卑贱的汉民,只管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皇上每当灾年,便减免这些汉人的赋税,已经是天大的恩典,这些贱民还不知足,时常出言诋毁朝廷,实是可恶之极。”
我听了心中气恼,不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正欲迈步出列。却不意碰到九王爷看我的眼光。心想这个大色狼莫不是又想荐我前去。果不其然,九王爷出列道:“上次治理蝗灾,张御史功不可没,这次水灾和旱灾不如也派张大人去,一定可以想出良策,为地方百姓造福。”
皇上转眼看着我,我胸中涌起一股豪气,忙出列道:“微臣愿为皇上分忧。”铁穆耳听了我的话,脸上神情变得很犹豫,我又道:“请皇上放心,微臣此次前去,一定要想出治理旱灾的妙法,如若不成,任凭皇上处置。”
铁穆耳盯着我看了一阵,心中暗想:四弟,余昌在南方,其它四县却在北方,相隔何止千里,而且灾情紧急,需日夜兼程,你一个女儿家,身体怎么受得了。我低着头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听到回应,忙转头向颜成道使了个眼色。
颜成道见状,出列道:“老臣相信以张御史的才干,一定能办好此事,绝不会有负皇上的重托。”
铁穆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只是这几县都离大都路途遥远,灾情又很紧急,张爱卿若身体不适,朕便另派他人前去,千万不要勉强。”
我听出他语中的关切之意,忙拜道:“谢皇上关心。臣为皇上,为朝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铁穆耳闻言暗道:四弟啊四弟,你这样急着出去,莫非是要避开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到张好古脸上,见她正神情坚决地看着自己,犹豫再三,只得道:“好,此次救灾之事便交由张卿家全权处理。”
我朗声道:“微臣领旨,谢皇上信任。”
前面的伯颜和颜成道都转过头看着我,脸上皆是赞许之色。我硬着头皮退回朝班中,心想,“死就死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小兰和小蝶坐在马车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却心事重重,闷声不语,小蝶这次又要跟来,我坚决不允,她便哭得死去活来,无奈,只得带了她们两人一同前去。
张渔在前道:“大人,过了这条河,前面便是余昌地界。”我忙挥鞭驱马,加速前行。李成,马友,崔真是另三个随从的名字,他们性格都很憨实,武功也不错。
走在余昌县境内,只见满眼狼籍,稻田中的水已经退了,到处都是泥浆,禾苗一根不存,我低头叹着气,这水灾比蝗灾还要可怕,有什么法子可以治理。
来到余昌县衙,县官陈延早已候在门口,我下了马走进衙门,坐在大堂之上,对陈延道:“陈延,此次洪水过处,波及四个县,其它三县都安然无恙,为何只有你县受了灾?”
陈延忙跪下道:“不敢欺瞒大人,另外三县都住了蒙人,他们的江堤由最好的大青石修筑而成,结实耐用,能够抵御水灾,而本县并无蒙人居住,州中也未拨付修堤银两,下官只得让百姓自行用泥土石灰筑堤,无法阻滞大水,以至决堤。”
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陈大人不但无错,反倒有功了。”
陈延忙叩头道:“下官无能,请大人责罚。”
我叹道:“你我都是汉人,我怎会不明白你的难处,只是你为何不懂变通之道,城中虽都是汉人,但自有富户,朝廷不拨银两,你可向皇上上折,也可向富户募捐,怎能放任水灾泛滥,冲毁堤坝,以至百姓流离失所,良田被毁,实在是糊涂。”
陈延道:“大人教训得是,下官一定铭记在心。”
我又道:“朝廷已经拨下救灾银两,你可曾设粥棚施粥,或是发银钱给灾民?”
陈延忙道:“几日前便开始建粥棚,让难民排队领粥,银钱也都发下去了。”
我站起身道:“你与我同去看看。”
陈延忙道:“大人请。”说完跟在我身后,屁颠屁颠地赶过来。我转头叫小兰和小蝶先到府中安顿,只带了张渔等人前去。
到了粥棚前,只见排着整齐的长队,我走到前面,拿勺在桶中舀了舀,见粥很厚实,不曾做假,又看看难民秩序井然,面上并无饥饿表情,又想想路上不曾见到一个饥民,心中不禁犹疑,转头对一直跟着我的陈延道,“你不要跟着我了,我还要到别处看看。”陈延只得垂头应是。
我拐过一个街角,见着一个中年汉子过去,忙拉着他道:“你知道灾民住在哪里吗?”汉子道:“他们前日都在街上,今日被县老爷派衙役驱赶到城西的一处荒地去了。”我闻言大怒,心想这陈延果然做假,欺瞒于我。回身走到县衙,我叫张渔去牵了马来,几个人纵身上马,向城西赶去。
远远地便听到呦哭之声,我心中怒火更甚,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中国的老百姓是最老实最善良的,只要有一口饭吃,便心满意足了,这些狗官居然如此对待饥民,百姓怎能不反。
我骑到近前,只见泥地上坐满了面带菜色,形销骨立的灾民,几个衙役还在那里手执长刀守着,我飞身下马,向张渔等人一招手。他们马上上前对那几个衙役叫道:“监察御史张大人在此,还不速速退下。”衙役闻言慌忙向后退去。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二十一章 余昌
我纵身跳上一块大石,对灾民叫道:“本官是朝廷派来给你们发放钱粮的,你们都随本官回城,有粥吃粥,有饭吃饭,再也不要饿肚子了。”几个灾民将信将疑地站起来。
我道:“相信我,皇上是仁德之君,绝不会让他的子民挨饿的。”几位老者闻言向我走过来。其他人见了也纷纷跟上。我转身上马,带着这些灾民,浩浩荡荡地回城去。
到了粥棚前,我叫张渔驱散那些先前领粥的人群,让灾民排队取食。一会儿粥桶便尽了,我又叫李成去县衙拿米来,继续熬粥,直到灾民吃饱为止。
如今天气转暖,倒不担心冻死人。我骑马回到县衙,陈延跪在大堂的地上不敢抬头,我走上去坐在堂上,眼望着屋顶,沉声道:“陈延,你为何要欺瞒本官。”
陈延颤声道:“不瞒大人,府中的米粮只够用三天的了,下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道:“朝廷发给你的钱粮呢,都到哪去了?”
陈延道:“钱粮从朝中拨到州里,便被截留了一大半,本县境内灾民极多,剩下的实在是杯水车薪。”
我又道:“本县有多少粮商?”
陈延道:“本县本是产粮大县,有十几个粮商。”
我道:“他们的粮库中可存了粮食?”陈延低头不语,我一拍惊堂木道:“速速回话。”
陈延忙道:“那些粮商都加入了义州的粮商会,商会由封地在义州的楚王主持,他们仗着有楚王撑腰,把粮食都囤积起来,高价出售,牟取暴利。属下也不敢动他们。”
我道:“有这等事,你现在就下去传令,叫他们一个时辰之内,都要到这大堂中来,否则每人重打五十大板。”
陈延喏喏地出去了。一个时辰以后,只来了两个粮商,跪在堂下,我坐在堂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又过了两三个时辰,方才慢慢来齐了人。我看到他们脸上都是一付傲然之色。鼻中冷哼一声。回头对侍立在身侧的张渔等人道:“除了先来的两个人,其余人等全部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张渔等人立刻飞身下去,拖他们出去。其中几人道:“张大人,我们犯了何罪?”
我笑道:“你们犯了对朝廷不忠,对百姓不义的大罪,拖下去,给我打。”
另一人叫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道:“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今日本官也照打不误。”
一时门外惨呼声连连。半晌拖进来,都如晕死了一般。我对张渔道:“用水把他们浇醒。”一桶凉水泼在地上的人身上,粮商纷纷睁开眼睛道:“我们要向朝廷上告你。”我道:“好啊,只管告吧,今日我张好古拼了这头上的乌纱不要,也要给余昌的饥民一个交待。”
粮商们低下头,不再作声。我又对陈延道:“快去拿一枝香来。”陈延忙吩咐下人拿来了。我对张渔道:“插在地上,点燃。”张渔应声做了。
我抬起头,对粮商们道:“本官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每人捐两千石粮食给朝廷救灾之用。好好想想吧。”
粮商齐道:“两千石绝拿不出来。”
我笑道:“很好,你们最好在一柱香的时间之内想清楚,若过了一柱香,还是拿不出两千石,再给我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粮商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疑之色。我静静坐在堂上,默默地看着他们。一柱香慢慢燃尽了。一人跪下道:“小人愿捐两千石粮食。”
我笑道:“好,陈延,拿笔墨来,写好捐两千石,要他画押。”陈延忙拿了纸笔走过去。其他人见了,也纷纷表示愿捐。我叫他们写好字据,收上来,对陈延道:“明日便到他们粮库里去拖粮食,除了施粥之用,剩下的可以发给灾民用于播种。”陈延忙着点头不迭。我对下跪粮商道:“你们都回去吧。”粮商慌忙起身,哎哟哎哟地走了。
我往椅上一靠,心想这次得罪了楚王,要杀我的人怕是更多了。想到这里,对天长叹了一口气,暗道:反正这官我也当不长久了,只希望能在任期之内再为百姓多做点好事。
第二日我怕有变,直看着粮商捐的粮食送到官府的粮库中,这才放心。又嘱咐张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