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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怕有变,直看着粮商捐的粮食送到官府的粮库中,这才放心。又嘱咐张渔留下监督陈延发粮。一切办妥了,方才带了小兰等人,离了余昌县,向北方的环州县前去。
环州是个山城,不象余昌一马平川,无遮无挡,我看四面山上还有许多林木,心想这里是旱灾,百姓家中还有余粮,不会有灾民,却要比余昌水灾好多了。
来到城中,早已有人报与县令鲁为生。他带着一帮县吏乡绅在城门口跪着迎接。我最讨厌这种虚礼,上前道:“快快起来。”又拉着鲁为生道:“你带我到县衙去,把这里的灾情好好讲一讲。”
到了衙门里,鲁为生恭恭敬敬地拿出一本册子道:“我县的受灾情况,百姓家中所剩米粮,皆在此册子上,请大人观看。”
我道:“你倒很细心。”鲁为生忙躬身笑了笑。我接过册子,翻了一遍。对鲁为生道:“你这山城本来不应缺水,怎得农田会无水灌溉,以致枯死?”
鲁为生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县已有两个月未曾下过一滴雨水,山上倒有许多山泉,只是地势险要,无法运到山下,百姓要挑一桶水,需走上几天,实在不便。”
我道:“是这样啊,不如本官亲自去踏看一番。”
鲁为生道:“是,下官与大人同往。”
我笑道:“那就好。”转头叫李成等人道:“你们随我上山。”小兰在身后道:“公子,你已十几天没有歇息了,不如明日上山吧?”
我道:“救灾如救火,岂可拖延。你和小蝶早些歇息,不必等我。”言罢,同了鲁为生,上马出城而去。
四周山势果然陡峭,上到半山腰,马便不能再前行。李成等人在我前面披荆斩棘为我开路。鲁为生早已走得气喘吁吁。我回头对他道:“鲁县令,你平时很少爬山吧。”
鲁为生笑道:“是啊,让大人见笑了。”
我道:“我看你的面色浮肿,嘴唇乌青,恐有高血脂之症,平时要戒除油腻,太甜之物才是。”
鲁为生点头道:“谢大人关心。”说着话,只听前面传来山泉叮咚之声。我忙飞身过去查看。泉水很大,捧起一捧一尝,十分甘甜。我皱眉看了看四周,心想若是能修一条水渠下来,将水引到农田之中便好了。
又往前走了半日,还有好几处山泉,我默默把地点地形记下,看看天色已晚,对鲁为生道:“今日便到此,我们回去吧。”鲁为生早已累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闻言如获大赦,忙不迭得点头。
回到府中,我拿出纸笔,画上今日的地貌,又把那几处泉眼勾了一下。拿出一根玉版尺,压在上面,比划着画水渠。一只手伸过来,手上拿着一杯茶。我接过来喝了一口道:“小兰,你还没睡么?”
来人道:“公子,我是小蝶。”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二十二章 环州
我抬头看她一眼道:“我这里不需要侍候,你去歇息吧。”
小蝶道;“不,公子需要人服侍。等会小蝶给你研墨。”
我叹道:“好吧。你坐在这小凳上。”小蝶依言坐下,我把茶一口喝干。又接着画了起来。窗外鼓声敲了三更。我转头看凳上的小蝶,已经趴着桌子睡着了。
我微微一笑,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盖了一床薄被,继续画水渠,直画到鸡鸣之时,方才大致画了个轮廓。我伸个懒腰站到窗前。打开窗子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便转身出去了。
来到堂上,只见李成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我坐在椅上,想了想对李成道:“你马上叫人贴张告示,召集灾民中年富力强之人,越多越好。”李成应声去了。我又对鲁为生道:“你速去城中找几个最好的工匠来,我有事要与他们商议。”鲁为生点头去了。我靠在椅上喘了口气,闭上眼睛养神。
小兰从院中走过,忽然见到小蝶呆呆地坐在石凳上出神,走过去推她一把道:“你想什么呢?这么着迷。”
小蝶脸一红道:“我昨日给公子磨墨,结果睡着了。”
小兰道:“那有什么,这样就要想吗?”
小蝶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公子床上……”
小兰道:“身上还盖了被子,对吗?”
小蝶惊道:“你怎么知道?”
小兰笑道:“他一向就是这么会关心人,你别瞎想了,快去准备准备,公子今日还要出去。”
小蝶忙站起来,脸上早已绯红一片。小兰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喃喃道:“小姐,你的麻烦来了。”
我召集工匠来到堂上,拿出昨夜画的那张水渠图,请他们查看可行否。其中一位年老的工匠仔细看了一阵道:“大人此图,若有火药开山,应该可以行得通。”我笑道:“那就好,本官这就叫人准备火药,此事宜早不宜迟。我还要做一幅蓄水池的结构图。请老人家指点。”
老工匠道:“小人不敢,大人做好便可。”
我道:“老人家不必拘谨,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下不过一介书生,对此并不在行。”言罢吩咐李成去筹措火药,又叫鲁为生准备锄头,铁锤,铲子等挖渠之物。这才拿来笔墨,边画边与老工匠讨论。老者果然经验丰富,给我提了好些有用的建议。直忙到日头西斜。方基本完工,我挥手叫工匠们回去,并嘱他们明日再来。自己坐在椅上伸展了一下筋骨,看到小兰过来,忙道:“快来给我捶捶,我快累死了。”
小兰抿着嘴,笑着跑过来道:“累死也是活该,这都是小姐自找的。”
我轻拍她一下道:“你这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我怎么治你!”
小兰道:“小姐最是面硬心软,对下人都那么好,难怪小蝶对小姐一往情深。”
我笑道:“你胡说什么,她怎会对我动情?”
小兰道:“唉,小姐,你太出色了,又那么会体贴人,若我不知道小姐是女子,也会喜欢上你的。”
我摇头叹道:“我的烦恼已经够多了,不如下次找个机会打发她走吧。”小兰闻言看看我,默不作声。
御书房。
铁穆耳拿起面前一份奏折,打开看了看,眉头不觉轻轻皱起,想了想,嘴角忽然又浮起一丝笑意。阿罕在旁惊疑地看着他。
铁穆耳放下奏折,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低声道:“阿罕,张好古这次在义州,把朕的七王叔给得罪了,王叔上奏折给朕,要朕治他的罪。”
阿罕闻言道:“楚王此人一向贪吝,属下听闻他在义州盘剥百姓,四处搜刮民脂民膏,惹得民怨沸腾,张御史这次得罪他,想来也是出于无奈。”
铁穆耳道:“正是如此,所以朕这次不但不会治张御史的罪,还要奖赏他。至于楚王那边,朕要下一道旨意,对他稍加训诫一番,让他收敛收敛。”
阿罕拱手道:“皇上英明。”
铁穆耳想了想又道:“如今在大元朝的疆土上,有二十九个王爷享有封地,七个王爷手中握有重兵,这些人仗着当年曾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战功,在自己的封地上横行无忌,鱼肉百姓,又纵容手下兵士奸淫抢夺,无恶不作。所以朕绝意从今日起,逐步削减他们的封地,收回他们手中的军权。”
阿罕道:“皇上打算如何做?”
铁穆耳道:“朕准备成立和林,由兵部尚书木山主持,调派军中立有战功,又忠于朕的年轻将领担任要职,将诸王辖下军队全部收回,交给和林,由他们为朕掌控。”
阿罕道:“皇上,北地的晋王,蒙古的十四王和大都的九王都是当今太后的儿子,皇上的亲叔叔,在军中享有极高威信,皇上若要剥夺他们手中的兵权,只怕他们会借机联合起来谋反。”
铁穆耳笑道:“不妨事,北疆的晋王有皇甫少华的五万骑兵与之抗衡,他必然不敢轻举妄动,蒙古的十四王,朕也早有安排。朕如今最担忧的是身在大都的九王,此人生性奸滑,又极得太后宠爱,在朝中有许多亲信,势力盘根错节,是朕的心腹大患,朕早想除去他,奈何他行事颇为谨慎,一直抓不到他的错处。”
阿罕想了想道:“九王的封地和所属军队都在江北,皇上若是能将他限制在大都,不许他离京,他不能到自己的封地去,便是想谋反,也无计可施了。”
铁穆耳看着他笑道:“很好,朕正有此意。”旋即又道:“张好古如今到了哪里?”
阿罕道:“据微臣的手下来报,张御史如今已到了环州。”
铁穆耳闻言叹道:“是吗,环州离余昌有一千多里,路上坎坷难行,她只花了十几天的时间便到了,必是日夜兼程,辛苦非常啊。”
阿罕闻言默然。铁穆耳轻轻挥手,阿罕忙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铁穆耳回到书案前,慢慢坐下,从怀中掏出那块墨玉,深情地看着它,柔声道:“丽君,快回来吧,朕真得很想念你。”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二十三章 晋王(一)
北地。
校场上整齐地站着顶盔贯甲的军士,手执兵器,杀声震天,皇甫少华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盔甲,背着手,站在高台上,目视场内,眼中神情专注。这时,一个传令兵奔到他身边,将一张请柬递到他手中,少华接过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低头想了想,对传令兵道:“你去,叫吴浩马上到我帐中来。”传令兵应了一声。飞步跑下去。
少华对身后副将陈秀道:“你督促他们继续操练。”陈秀拱手道:“是,将军。”
少华大踏步走下台,来到帐中,一会儿吴浩便奔进帐来,对少华道:“属下参见将军。”
少华把请柬递给他道:“你看看。”
吴浩接过去一看,疑道:“晋王,他请将军做什么?”
少华笑道:“我也正觉得奇怪呢?北地虽是晋王的封地,但我的军队并不属他管辖,彼此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也从未与他交往过,你说说,他今日请我前去赴宴,到底是何用意?”
吴浩想了想道:“晋王为人阴狠,与当今皇上素来不和,他此次请将军前去,定然心怀叵测,将军不如找个理由推了吧。”
少华看着他道:“如若推了,岂不是向他示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虽执掌北地政权,但手中只有三万亲兵,且平日疏于操练,怎能与我的五万百战之师相提并论。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探他的底细。”
吴浩道:“将军说得有理,只是不得不防,不如我们多带些人去吧。”
少华笑道:“他若真得要向我动手,带再多人也是无用,我谅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胆量,只你与我同去即可。”
吴浩拱手道:“是,将军。”
少华转身取了墙上的宝剑,佩在腰间,系上披风,走出营帐,骑上自己那匹大白马,带了吴浩,飞快地驰出军营,在山路上驰了许久,到日落时方才驶进耶城,转眼到了晋王府前。早有人报与晋王,一个管家忙出来迎道:“勇武将军请,王爷已恭候多时了。”
少华微微一笑,纵身下马,吴浩也忙跃下马背,两个下人奔过来,把马牵走了。吴浩跟在少华身后,迈步走到府前,正待进去,门内出来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上前拦着吴浩道:“晋王有令,只请勇武将军一人,随行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吴浩闻言怒道:“我就要进去,你待怎的。”言罢一回手,便要拔剑。少华见状,伸手止住他道:“吴浩,这里是晋王的府邸,不可动武。”吴浩闻言,只得松开剑柄,担心地看了他一眼道:“将军小心。”
少华朝他点点头,跟着管家走进去,一直走到后园中,管家将他带到一个回廊上,躬身道:“将军请,王爷在前面小亭中等候。”少华站在原地,低头想了想,大踏步向前走去,转过几处弯弯曲曲的湖中走廊,前面绿树掩映中,现出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亭,一个穿着王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正背着手站在亭上,眼望远方。听到少华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笑道:“将军来了。”
少华上前躬身拜道:“下官参见晋王殿下。”
晋王伸手道:“将军请坐。”又对身后侍女道:“给将军倒酒。”
少华道:“谢王爷。”转身坐下。
侍女提起桌上一把镶银的酒壶,将少华面前的酒杯轻轻注满。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十分浓郁。
晋王道:“此酒名为杏花春,窖藏越久,便越香醇,是当年先帝赐给本王的宫中御酒,今日特意拿出来请将军饮用。”
少华闻言拱手道:“多谢王爷。”
晋王端起酒杯,朗声道:“将军请。”言罢一饮而尽。
少华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对晋王道:“王爷今日请下官来,就是为了喝这壶宫中御酒吗?”
晋王笑道:“本王早就听闻勇武将军武功高强,骁勇善战,一直很想与将军结识,今日见了将军的面,果然生得英姿勃勃,气宇不凡,而且还这么年轻,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少华道:“王爷谬赞了,下官受不起。”
晋王道:“将军年纪轻轻便得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