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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要知道这冷酷的瓦剌人可跟大明人不同,他稍有风吹草动,不但他难逃一死,他的国家他的族民都要一起为他陪葬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带着几个侍卫躲在这巴里坤湖边,等待着战事地结束。
落日地余晖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芦苇深处,时而有不知名地水鸟飞腾而起,带起哗哗的水声。贴果儿烦躁地坐在湖边,左右是十多个哈密王侍卫。
可恶的瓦剌人!他恨恨地想着,心中也隐隐有些奇怪:西域南道的战事都已经拖了这么久了,怎么大明朝廷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大明朝廷要放弃西域?
贴果儿一念及此,往湖水中吐了一口唾沫。耳边蓦然回荡起当初林沐风那句阴森森凌厉的话语:我能扶你上马,就能将你拉下马!
贴果儿心中一颤。他此刻才算明白,如果大明朝廷不放弃西域,即便是瓦剌和察合台暂时占据了西域,明军也会重新反攻进来。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想起林沐风那张俊逸中带着冷酷肃杀的脸孔,想起那千里奔袭漠北屠杀瓦剌人的壮举,想起至今还在熊熊燃烧的星星峡大火山,他毛骨悚然地出了一身冷汗!
突然,四周的空气变得压抑低沉起来,隐隐还有一丝血腥味。贴果儿环目四顾,见他手下的侍卫几乎是在同时咽喉中了一支羽箭,连惨叫声都没有呼出来就缓缓地倒地而去。
数十个黑衣汉人武士面色肃杀地逼近过来,一个劲装艳丽女子笑吟吟地倒背双手缓缓向湖边走来。贴果儿陡然色变,心若死灰,报应终于来了。他知道,这个艳丽妩媚的女子是林沐风的女人,当日在西域也是见过的。
沈若兰俯下身子在湖边洗了洗白净的手,又抹了一把脸蛋,这才缓缓起身淡淡道,“哈密王,我们终于再见了。”
贴果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他惶然抬起头来,低低道,“沈姑娘,能不能放过我的族人?”
“哈密人的死活,目前掌握在瓦剌人和察合台人的手里,我一介女流,怎么能掌控你的族人生死呢。”沈若兰似乎不愿意再跟他废话,“东方浩,拿下他!”
沈若兰带人秘密潜进巴里坤湖,深入瓦剌和察合台联军的腹地,绝不仅仅是为了诛杀贴果儿而来。第二天的上午,贴果儿的十多个侍卫的头颅出现在哈密城外的哈密牧民部落里,有一个惊天的消息说,哈密王贴果儿已经被瓦剌人斩杀在巴里坤湖边了,死无全尸。
国王被杀,哈密人不安躁动起来。察觉到异动的帖木儿花毫不迟疑地派兵进行镇压,在一个时辰中,哈密城里城外血流成河,万余哈密人无论是战士还是平民,无论是老弱妇孺,都死在了瓦剌人的屠刀下。
瓦剌灭掉哈密的消息立即传播开去,西域南道诸国的国民开始惶恐起来。有一些胡人的贵族们甚至带领自己的私人武装,有的试图翻过葱岭逃到大食去,有的也壮着胆子暗中袭杀那些分散在各地的零散瓦剌骑兵分队。
冲突,摩擦,骚乱,西域南道诸国陷入了无休止的混乱之中,瓦剌人四顾不暇,头痛不已。越是血腥的屠杀,越是引起更大的混乱。而这,恰恰正是沈若兰所希望看到的。朱默研后来知道沈若兰的此举,心里不由叹息:林沐风的这些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
沈若兰的手段绝不会比朱默研差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的区别是,沈若兰不看重利益而看重情感,而朱默研看重利益而轻情感。
当然,人都是会变的,朱默研也不例外。就像是当初的沈若兰,她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放弃执著多年的复仇计划,而自愿陷入林沐风无意中编织的情网之中。甚至,连白莲教都等于是毁在了她的手里。如果她的师傅活着,恐怕也会被活活气死。
朱元璋苦苦围剿数十年的白莲教薪火相传禁止不绝,反而是因为林沐风与沈若兰误打误撞的情缘烟消云散化为泡影。虽然白莲教在民间还有零落的余众传播,但绝对已经形不成大气候了。今后,他们除了更正教义变身为不为统治者忌惮的宗教社团之外,恐怕已经没有了别的出路。
第三百零八章试探
夜色如水,春天的草原的夜晚仍然充满着浓浓的凉意。清朗的月光照射下,朱默研默默清醒过来,她的鼻孔抽动了几下,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慢慢睁开双眼,她不由尖叫一声,身子卷曲着,柔嫩的双手死死扣进了身下的草地。
草地上到处是断臂残肢和断头死去的马匹尸体,张小牛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仍然手持秀春刀半跪在地上护卫她的身前,而就在不远处,林沐风带着十多个锦衣卫的番子仍然在月光下与瓦剌败兵厮杀着。
锦衣卫的番子死去了20多人,但瓦剌残兵也付出了大多数的生命,目前只有十多人还在拼死反抗。
“郡主,好了,安全了,王爷带人来救了。”张小牛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颤抖。如果不是信念的支持,他即便不倒在瓦剌兵的刀口下,也因为失血过多晕厥多时了。
朱默研定了定神,见身旁的张小牛满身似是跟血染了一般,尖叫了一声,“你,你伤得太重了……”
“属下受点小伤无碍,只要王妃安全就好。”张小牛舔了舔自己嘴角流出的血迹,眼前一阵晕眩。他终于撑不住了,不过,在他失去知觉倒地的瞬间,他隐隐看见林沐风那同样是血琳琳的身影正大步向这边走来。
朱默研心里颤抖着,拼劲全身力气才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林沐风迎去。
林沐风全身血迹斑斑,就算是俊秀的脸上也有血色点点,头盔不知散落何处。手中的宝剑身上还不时有血珠滚落。
“你受伤了!”朱默研有些惶然道。
林沐风用手抹了一把脸,喘了口气道,“无妨,只要你没事就好。”
朱默研渐渐定下神来,她不敢再看地上那一具具惨烈的或者是锦衣卫或者是瓦剌人地尸体,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如果不是林沐风带人来得早。此时的她恐怕早成了瓦剌败兵刀下的亡魂了。甚至,还有可能……
她面色煞白,幽幽道,“怎么不多带些人来……”
“呵呵。大军开进哈布尔,我来不及通知军士,只得带着这些锦衣卫番子匆匆赶来,好在还不算太晚。来人,张百户伤得很重,速速带他下去疗伤。”林沐风摆了摆手。
天色完全黑了下了。
朱默研惊魂未定。身子还有些站不稳。林沐风叹息一声,伸手揽过了她。只听朱默研小声道,“如果你不来救我,我怕是要死在瓦剌人的手里了。”
林沐风握住她有些湿漉漉的小手,望着那张寻常的脸庞,淡淡道,“你是我地妻子,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战事才刚刚开始,瓦剌人生性凶残。漠北杀机四伏,以后你跟在我的身后,不要再远离了。”…援朱默研而死去地锦衣卫。尸体都被大明士卒们收敛好,埋葬在杭爱河畔,面向大明疆域的地方。一个方圆数十米的“山包包”突起在这漠北草原上,一千多具大明军人的尸首从此长埋漠北。
太阳温暖的阳光普照在这片草原上,空气中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虽然阳光是温暖地,但5万大明士卒的心却是哀伤和冰冷的。远离中原,无数兄弟同胞葬身于千万里之外的他乡,但愿他们能魂归故里!
林沐风默默地跪倒在地,手中的宝剑狠狠地插入了地面。朱默研一袭劲装。也黯然地跪在他的身侧。
不知道是谁先哭出了声。紧接着,夹杂着哀哀的哭声和落寞的战马嘶鸣声骤然响起。震颤着天宇。这种哀伤愤怒的情感汇聚成一股股强大地声浪,冲击着不远处的哈布尔。瓦剌人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切,神色复杂,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受。
和煦的风吹过,吹在那数万张满是泪痕的脸上。林沐风拖着沉重地脚步,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眼望着从哈布尔往北去的遥远天际,默然站立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明白,在那一端,还有广袤的大明人所未知的土地,那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或许,强大后的大明人会如当年的成吉思汗一样,将铁骑的脚步扫过那片未知地世界,将大明人地威名传得更远。但是,那需要用多少人的尸骨才能铺平这一条开疆辟土地道路?
一将成名万骨枯。
他叹息一声,回过头来望着脚下的这片埋葬大明士兵的公墓,又望了望更远处瓦剌人埋葬自己同胞的万人坑,心情沉重无比。
他明白,在西域和漠北草原统一之前,他带出来的这些大明士卒还会有很多很多将永远埋在他乡,不能回归故土。他沉痛的目光从身旁那一张张朴实凝重的脸上扫过,不禁情怀激荡。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林沐风低低地吟唱着前世那首《血染的风采》,浑然忘却了这已是几百年前的历史时空。身旁的朱默研愕然望着他,听见他嘴里哼唱出一曲曲调古怪但却异常悲壮的歌谣,心中有些疑惑但却瞬间消散在这漫天的伤感情绪中。
对于眼前这个能跟普通士卒称兄道弟,能与一般百姓嬉笑相处,位居高位的大明权臣,自己的丈夫,她越来越看不懂。就像今天一样,依林沐风如今的权势地位。即便是表达哀思又何须向亡灵下跪?但林沐风却跪了,跪地是那么自然。
以前,她以为林沐风是刻意为之拉拢人心。可后来,她惊讶地发现,所谓地阶级规则和贵族意识,在林沐风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侍女送上一杯茶。他下意识地说声谢谢,手下送过饮食来,他会呵呵一笑拍拍对方的肩膀。
林沐风半响才回过身来,摆了摆手。他的身后。数万士卒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轰然起身,仰起漫天的尘土。
建文2年4月初十。徐辉祖的西征军在哈密城外,重创瓦剌和察合台地联军,以死伤万人的代价歼灭联军将近10万人。吐鲁番的包围解除,在明军的前后夹击下,察合台残部退回别失八里。而瓦剌残部一部分溃逃西域北路,一部分在帖木儿花地带领下向漠北老巢逃窜而去。
瓦剌人之所以如此惨败,除了徐辉祖指挥有方明军战斗力极强之外,漠北老巢被端、猛哥复出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一个草原国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大汗,老家被明军占据,亲人子女被明军杀戮,瓦剌骑兵的军心还能安定的了?
几乎是在同一天,梅殷的大军也向鞑靼人发起了最后的大决战。数日后。鞑靼人最后仅存的数万军队被歼灭,基本上退出了历史舞台。建文2年四月二十一日,大明皇帝册封地仁德大汗猛哥帖木儿在哈布尔称汗,接受瓦剌和鞑靼各部落的朝拜。自此。瓦剌和鞑靼一统,整个漠北草原实现了自元灭国以来的首次统一。
5月初二。林沐风率5万大军西进西域,先是与瓦剌残部帖木儿花部决战于老爷庙。老爷庙一战,从黎明时分一直到夜幕笼罩,不足2万的瓦剌残兵殊死反抗,虽然最终全部被歼,但明军也因此付出了巨大而沉重的代价。将近1万的大明骑兵惨烈无比地或死在瓦剌士卒的弯刀下,或与瓦剌人同归于尽。
满地的尸体和断臂残肢,充斥着老爷庙方圆数里的戈壁滩上。空气中地血腥气息。一连数日都没有散去。
哈密城毁于战火。哈密人几乎亡国灭族。
徐辉祖分兵数支深入西域各地,清剿溃逃的瓦剌骑兵。5月二十五。他率明军进驻吐鲁番。与此同时,林沐风也率军赶到了吐鲁番绿洲之外。
“大元帅,诚靖王率军已到城外!”大明西域南道指挥使杨凌急匆匆冲进徐辉祖的临时大元帅府,也就是吐鲁番达鲁花赤至竺的王府,躬身朗声道。
徐辉祖脸上一喜,忍不住回身瞥了自己身后那两位女扮男装地侍卫,哈哈大笑,“走,随本王出城迎接诚靖王大军到来!”
红彤彤的有些火热的烈日高挂在当空,给硝烟散尽的、城墙有些破败的吐鲁番城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不远处,林沐风的大军缓缓奔驰而至,马蹄声如雷鸣。
旌旗招展,黑盔黑甲如同一片黑云的神机营骑兵轰然而来,杀气腾腾,秩序井然。徐辉祖站在那里,忍不住赞叹道,“诚靖王这一支军队,威风凛凛,难怪能横扫大漠和草原,所向无敌!”
西域南道都督府副都督孙子含脸上掠过一丝惊色,与杨凌对视一眼,心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林沐风止住大军,自己带着数十名锦衣卫番子纵马驰了过来,下马向徐辉祖躬身一礼,“沐风见过王爷!”
徐辉祖笑着挽起林沐风的手,“诚靖王平定漠北,功高盖世,本王也甚是感佩。”
“王爷客气了。要是没有王爷在西域,要是没有梅驸马在东线两相呼应,沐风在漠北和草原必将一事无成。”林沐风笑着也向杨凌打了个招呼,“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