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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苏,陆离这头蠢猪,白瞎了我万余名教众的性命。聚集教众攻击各州府城,这简直就是自取灭亡……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撞个头破血流吧。目下,陆离在等待各地教众的会合,岂不知,官军也是在等待时机,等分兵支援昌邑和淄川的官军回兵杀来,内外夹击之下,陆离他们必死无疑……来苏,我今儿个要离开青州,带部分教众转移到泰山深处……自今往后,本教在青州胶莱一带的根基便葬送在陆离这老匹夫手里了……”面纱女子恨恨地叹息着。
“小姐,可是城门紧闭……”
“你不要担心,我自有办法。保重,来苏,我走了。”面纱女子再次幽幽一叹,深深望了来苏一眼,悄然而去。
……
红日高悬,朱榑还没有走上城楼,就听见城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紧接着,城中鼓声骤响,炮声隆隆,城中的官军紧急集合,城门大开,也喊杀着奔涌而出。
……
结果其实在意料之中。支援昌邑和淄川两城的官军各一千人,他们人马刚到,刚刚占据两个县城不到一天的贼兵就带着抢劫来的财物出城逃窜,训练有素的官军一路追杀,除了少数贼兵逃进附近的深山之外,大部分都被斩杀在逃亡的路上。迅速展开清洗,稳定住城中的局势后,两路官军立即回返,就在红日初升的时候赶到了青州府城外。
官军个个都杀红了眼。白莲贼兵多是一些普通农人出身,这支队伍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以多战少或许还有一些优势,但人数相当,如何能抵挡住如狼似虎的官军冲击?不到一个时辰,贼兵就死伤无数,开始不听号令,四散奔逃,乱成了一团。最终,数千贼兵几乎全部被就地斩杀在城外的空场上,贼兵首领——白莲教长老陆离也被枭首,他的首级后来被悬挂在青州府城的城楼上示众达一月之久。
到正午时分,数千白莲贼众都化为一地尸体,有的被砍去头颅,有的被开膛破腹,也有的与官军纠缠着死在一起。青州府城之外,尸横遍野,血气漫天,城中老百姓心惊胆战,商贾关门,百姓闭户。
起初,还有一些贼兵投降,但在邓文生和毛元龙的严令下,官军们一概杀无赦!其实,邓毛两人也不是什么冷血动物,但朝廷对白莲教清剿甚严,洪武皇帝对白莲教徒又恨之入骨,此次白莲教公然袭击城池,甚至还攻陷了几座县城,如此惊天逆举,岂能不引起朝廷震怒!所以,只能杀了,以杀来震慑,以杀来重树官方的权威!
……
毛元龙昔年曾在燕王标下效命,也算是一个驰骋疆场的铁血汉子,但眼看着这一地的尸骨也很是有些不忍,毕竟,这虽是白莲教徒,却是汉族的同胞啊,不比那些鞑子之类的外敌!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今天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他一个卫军指挥使所能左右的了的!皇权不可践踏,冒犯皇权者必杀,这是朝廷和皇帝老子的逻辑。作为一个朝廷将领,他只能如此。
叹息一声,他扔掉手中带血的宝剑,纵身下马来,“杨凌,我军死伤多少?贼兵……”
杨凌是一个千户长,刚刚带兵救援淄川回返的一路军马的青年军官,他翻身下马,上前去躬身一礼,“大人,我军死伤不到千人,贼人全军——皆被我们斩杀在此!”
毛元龙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邓文生带着几个差役大步走过来,远远呼道,“毛大人,此次白莲贼寇祸乱7个县城,淄川、昌邑、沂水等三座县城被攻陷遭到劫掠,而据探马来报,如今这益都一县,尚还有千余贼人围困,危在旦夕,必须要尽快派兵援救。”
毛元龙愤怒地吼了一声,“杨凌,随我带兵2000即刻救援益都!——邓大人,这府城善后之事,就就给你了,本官这就带人去益都,这些狗娘养的白莲贼人,该杀啊!”
第一百章益都围解
到正午时分,林沐风已经带着万昊等民丁用拆马家旧宅院的砖瓦石块和泥土将城门紧紧堵死。估计,即便是贼人把城门撞烂,也无法入城了。
等林沐风带着万昊等再次回到城楼上时,城楼上已经“热闹”了起来,城中的很多老弱妇孺自发带了热腾腾的酒饭上城楼来“慰问”精疲力竭的官军。城楼上一地的尸体也都被清理一空,扔到城下去了。当然,官军和自己人的尸首被“安置”在了一旁。
吃了些东西,又歇了大半天,剩余的20几个官军渐渐都恢复了精神。看着林沐风上来,孟同笑道,“林公子,你也来用些热饭!”
林沐风摇了摇头,“孟大人,城外的贼人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一直龟缩在山脚下,即不来攻,也不退却,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孟同喘了口气,手指向了贼人盘踞的地方。
“是啊,他们搞什么鬼!”林沐风也有些迷惑。他后来才知道,这些白莲贼人是失了头领后,又联系不到其他几路白莲贼兵,窝在那里是进退两难了。进,这益都城防坚固,城中之官军如此强悍,而退,又往何处退呢?与整个白莲军队都失去了联系。
正说话间,轰然震天的马蹄声传来,孟同面色大变,立即摔落了手中的瓷碗,抽出宝剑,吼道,“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有大队贼兵来犯!”
南边,马蹄声愈来愈隆隆作响,漫天的尘土飞扬起来。林沐风放眼看去,隐隐见烟尘弥漫间张扬着一面面大旗——啊,是官军的军旗!他立即兴奋地跳了起来,呼道,“孟大人,你看,不是贼人,是官军!是官军!”
孟同一愕,仔细看了看,也喜道,“的确是官军!兄弟们,益都保住了!”
城楼上一片欢呼沸腾之声。
……
黄昏时分,毛元龙所部没有任何悬念地“消灭”了窝在山脚下的贼兵,在城中百姓的夹道欢迎中,列队进了益都城。益都围解,至此,此次白莲暴动彻底宣告破灭。
县衙之内。毛元龙眼含热泪,深深向孙连梁的尸首三鞠躬,以他一个四品官的身份,向一个七品县令行礼,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但孙连梁是他比较敬重的一位官员,他知道,在这青州府数县之中,唯有这位孙县令公正廉洁,一心为民。尽管是齐王内戚,但却从不骄横跋扈,为人谦和稳重,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民间,都有着很高的声望。
“孙大人秉公为民,为国捐躯,本官当与邓知府一起联名上奏朝廷,为其请功!”毛元龙缓缓转过身来,凌厉而有气势的目光扫向了孟同以及站在孟同身后的林沐风,“孟百户,你做得很好,你们以百余人对抗千余贼兵,成功守住了县城,没让贼兵入城进犯,这也是大功一件,大大长了朝廷的威风!”
孟同恭谨地施礼,“卑职不敢居功,这是孟同分内之事,大人过誉了。”
“功便是功,过便是过,无需谦让!”毛元龙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又道,“你便是之前孙县令上文请功的曾为益都瘟疫立下大功的秀才林沐风?”
“小可正是林沐风。”林沐风深深一揖。
“免礼。你一介秀才,居然是文武双全,防治瘟疫不惧危亡,贼人进犯,又能挺身而出与官军共赴危难,实属难能可贵!难能可贵!本官也将在上奏表文中如实写下你的功绩,以报天听。”毛元龙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多谢大人,大人过誉了,作为益都百姓,林沐风理当为守城尽一份心力。”林沐风不卑不亢地再次躬身施礼。
……
毛元龙暂时拨了100士卒归孟同指挥,暂时让孟同主掌益都的军政大权,等待朝廷派放新县令的到任。而且,还派兵拘押了原县丞陈安良的家眷,打入了县衙的大牢。同时派兵在周边山区村寨大幅“扫荡”,清剿白莲教余孽。
在益都呆了几天后,毛元龙便带军回了青州府。但毛元龙前脚刚走,齐王府的一个太监带着几个侍卫后脚就到。只不过,这一次,是找林沐风的。
林家的院子里,青年太监光良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眼望着英俊挺拔的林沐风,忍不住赞道,“咱家在路上听毛大人说起林公子来,今日一见果然人才出众,卓尔不凡。”
林沐风微微一笑,赶紧施礼,“公公过誉了,在下不过是一介俗人,呵呵,公公请进屋待茶。”他虽然是头一次亲眼见到太监这种“变异人”,但却知道太监们一般是得罪不起的。藩王府里的太监虽然比不上皇宫大内,但也是齐王的身边人,可犯不上惹上这种不必要的麻烦。
“罢了。林公子文武双全,又擅长瓷艺,咱家也想跟你叙谈叙谈,可惜咱家王命在身,不敢久留,宣完了齐王殿下的诏谕,咱家就要回青州去了。”光良说着走近了一步,尖细的嗓音传进林沐风的耳朵,“林公子,齐王殿下此次纳的这个美人可非比寻常,极其美艳深得殿下宠爱,故而,这对花瓶跟这一枚瓷印你可得弄好了……”
林沐风眉头在不经意间一皱,如此尖细的不男不女的声音让他听了全身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定了定神,苦笑道,“公公,烧制花瓶不难,难地是这美人瓷印……”
光良嘿嘿一笑,“青州府传说林公子瓷艺堪比天人,这回不妨多花些心思,弄好了,齐王殿下会厚厚有赏。好了,咱家公务在身,就此告辞。”
光良刚要扭头,轻霞从林沐风的卧室里跑了出来,伏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又塞给他一包东西。林沐风听了心中暗笑,自家这娘子好不心细如发,不愧是商人家出身。他捧着那包东西上前,笑道,“公公远来,在下有这么一点小玩意送给公公把玩,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
光良打开一看,是一对色彩斑斓的琉璃球。他手心一颤,这是价值不菲的琉璃器啊!前些日子,青州府的商铺中,这种来自益都的琉璃工艺品可都卖出了天价啊!他焉能不知手中这一对琉璃球的价值。神情马上便变得喜笑颜开,虚伪地客套了一句,“林公子如此厚礼,咱家铭记在心了,林公子日后但凡有用到咱家之处,尽管直说。好了,咱家告辞了!”
第一百零一章美人瓷印(一)
送走了太监光良,林沐风阴沉着脸回到了屋里。
“夫君,如何这般垂头丧气呢?”柳若梅笑着迎了过来,给他递过了一杯茶水。
“若梅,这齐王要我给他烧制一对花瓶和一枚瓷印……”林沐风叹息道,“花瓶容易,但这瓷印嘛,太难了……”
“瓷印?若梅早先也在古籍中读过,自唐宋时就有人用陶瓷做印章镇纸,夫君连琉璃都制的出来,小小一方瓷印何足挂齿呢?”柳若梅颇不以为然。这瓷印虽然也不多见,但还是能见到的,在她看来,失传已久的琉璃和神奇的内画技艺自家夫君都弄得出来,区区一个瓷印当然就不算一回事了。
“若梅,你哪里知道,齐王所要的并不是一般的瓷印。瓷印之身要制成美人躯体,而且要彩绘,造型复杂,工艺烦杂,怕是很难烧制啊!”林沐风苦笑道,“更关键的是,如此瓷美人,齐王要我按洛水女神的摸样神态塑制……”
“这……”柳若梅也呆了一呆,她也没料到,区区一方瓷印,这齐王居然能搞出这么多花样来,“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让我再仔细想想。”林沐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床上。
“好吧,夫君,你在家,妾身去县衙陪羽西妹妹了,她一个人孤守县衙,妾身放不下心。”柳若梅叹息一声,走出门去。
提到孙羽西,林沐风的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心里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刺痛。孙连梁死后,她一直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她本来要带自己父亲的灵柩返回徐州故里安葬,但青州知府邓文生却让她原地等候,等候朝廷的“信息”,其实,无非是对孙连梁的追赠表彰罢了。孙羽西痛苦扭曲的俏脸,柳若梅温柔款款的笑脸,交叉在林沐风的脑海中交替浮现,一时间,他迷乱不已。
轻霞盈盈走了进来,柔声道,“少爷,屋里冷,奴婢给你添一个火盆来。”放下炭火盆,轻霞脱鞋上了床,跪在林沐风的身侧,轻轻为他揉捏起双脚来。
随着轻霞轻缓的揉捏,一股热流从林沐风脚心处涌起,他慢慢平缓着自己激荡的情绪,开始琢磨起齐王府派下的任务,这一枚美人瓷印来。
在现代社会,瓷印那是相当流行,而且,制作也很简单,各种造型也有。现代社会有机械设备,有各种现成的模具,什么精美复杂的造型都不在话下,可在这明初,难度太大了。不说烧制了,单单是塑胎,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这番要塑的不是固定的造型,而是一个神态鲜活的美人儿,而且还是洛水女神那种美绝天下的女人!
然后还得彩绘。颜色越复杂,上釉就越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是刻好再进窑烧制还是烧制好了再雕刻印文?自己来到明初之后,还没烧制这种东西……不过,再难也得弄啊,否则……
想着想着,竟然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