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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头发散乱的跌坐到一旁:“六娘啊,看了要准备后事了。。。”
“干娘,真的没办法了么?”潘金莲简直快要疯掉了:“等二郎回来奴家怎么和他解释啊?谁知道大郎能这时候犯了心口疼的毛病啊!”
王婆一时无语。
看刚才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群众,今天的事情没有一百也有仈jiǔ十个证人,这下子不但潘金莲,就是自己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武大郎一直有心口疼的毛病,但一般都是受风着凉了,能疼上好几天起不来床,胸口肿起来能有一指多高。这种毛病都是抓上两幅药吃吃,过个十几天慢慢就好了。
没想到今天武大郎受了刺激,一下子犯病,而且是前所未有的严重。
潘金莲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奴家就是这个苦命啊。”
突然间两人头顶的阳光被遮住了,王婆不经意间抬头看去,只见西门庆弯着腰打量着武大郎的状况,正好阳光从西门庆背面shè过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一时间有如天神下凡,叫王婆看得不由呆了:“西门。。。大官人!”
“大官人!”潘金莲和王婆二人忙不迭的跳起来,正要行礼,西门庆皱了皱眉头:“救人要紧,你们先让开吧。”
这一句话对于潘金莲和王婆二人来说,有如溺水的人抓住了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西门庆本来是准备从后门出来,骑了马换条路绕开了,再去生药铺的,但不知道为何潘金莲那张俏脸和举动叫西门庆心中有了一丝的悸动,忍不住拨转了马头,想要远远的再看上一眼,正巧看到人群溃散的一幕。
自己虽然已经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但那份不如医学学府的誓言永久不会忘却。
“在我被吸收为医学事业中一员时,我严肃地保证奉献于为人类服务。”
。。。
“我将用我的良心和尊严来行使我的职业。”
“我的病人的健康将是我首先考虑的。”
健康所系,xìng命相托!
所以,西门庆出现在了潘金莲和王婆面前。
既然王婆已经用了很多种刺激方法,武大郎依旧没有醒来,西门庆知道武大郎已经进入深度昏迷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时间就是生命!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宛然回到了课堂里,躺着的不再是武大郎,而是自己的病人。至于会引来什么后果,西门庆已经无法顾及了。
扒开武大郎胸口的衣物,西门庆没有观察到任何起伏,看了只好用心肺复苏术了。
看着西门庆表情严肃的跪在武大郎旁边,双膝分开,挽起袖子把两只手掌叠在一起放在武大郎的胸口,一上一下有规律的运动着,潘金莲虽然觉得西门庆动作古怪,没法理解西门庆现在到底是什么路子,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西门庆现在正努力救治着武大郎。
这让她的心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一手顶住鼻头,另外一手到脖子后面把脑袋托起来!”西门庆努力了一会儿,厉声吩咐道。
潘金莲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依言施为,把武大郎脑袋托了起来。
“不够,再高点,再高点!”西门庆看着武大郎的喉咙一点点抬了起来,和身体呈一条直线,这才点点头:“保持住,别动!”
王婆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自己活了几十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救治的方式,更加别说见过了,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西门庆能跪下来救治武大郎,简直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婆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同时暗地里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
很疼。
西门庆微微停顿了一下,加重了些力度,重新开始上下运动起来,这一次,频率又快了一些。
额角开始出汗了。这心肺复苏术还真是累人啊,要坐上两三组非得换人不可。
我说武大郎,地上多凉啊,差不多起来的了。这可是大宋朝第一份心肺复苏术,要没成功可就太叫人失望了。
潘金莲努力托着武大郎的脖子,一手有些滑稽的使劲顶着鼻尖。
西门庆这组动作刚做了二三十下,武大郎猛然间身子一挺,抖动了两下,鼻中也呼出了一股浊气。
有戏!西门庆感到按着的胸口有了自主的反应,欣喜的听了下来,抓起武大郎的手试了试脉搏。
脉搏虽然还很弱,但是比较稳定!
西门庆再看看潘金莲那边,已经把武大郎的鼻头几乎要顶出个猪鼻子来,有些哭笑不得的示意潘金莲不用继续顶了,只要托起脖子就行。
潘金莲似懂非懂的放下手,刚才手放在武大郎鼻子上,明显感觉到有了呼吸,叫她欣喜过望,正要张口拜谢西门庆,武大郎猛然间张开嘴咳嗽两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大郎,你醒了!”潘金莲依着西门庆的指示放下了武大郎的脖子,见武大郎睁开了眼睛,十分的高兴。
王婆见武大郎死而复生,嘴巴张的大大的,喉头上下抖动,一时间合不上嘴。
“西门庆!”武大郎翻身坐起,见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自己痛恨的“jiān夫”西门庆跪在一旁,举手就要打,但胳膊一旦抬起,心口就疼的厉害,根本出不了手。
“你个jiān夫,对老子做了什么!”
西门庆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不讲理的武大郎,站起身来掸了掸灰尘,也懒得跟他废话,只是吩咐潘金莲道:“一会儿你去生药铺,抓两付方子回去,调理调理就没事了。”
“老子宁可疼死,也不会吃你西门家的药!”武大郎厉声道:“只要沾上西门二字,就没有好东西!”
西门庆听这话,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武大郎:“清河县就一家生药铺,姓西门。”
“那你不用抓药,回去自己捏泥巴吃去吧。”
“你!”武大郎顿时无言以对。
潘金莲全然不管武大郎白痴般的举动,看着西门庆的眼神中满是感激:“大官人,奴家都还没当面道歉,大官人反而施以援手,救了我家大郎,这可叫奴家如何回报才好?”
西门庆看着潘金莲那赛过明星的脸蛋,心中不免叹息了一声:“如果你不是潘金莲该有多好。这样哥就可以来场宋朝版的jīng装追女仔了。”
西门庆本来想说几句安慰的话,现在也只好摇摇头,转身骑了马走了。
潘金莲看着西门庆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一时不由呆住了。
武大郎喘着粗气爬了起来,不满道:“贱人,看jiān夫看呆了吗?快过来扶老子回去躺着!”
第十八章 生药铺
什么限制令,不过是一个笑话。
西门庆在马上暗自摇摇头: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孽缘了,自己决意要躲着潘金莲,潘金莲却找上门来,惹得武大郎险些气死。如果武松听说这事,只怕会揣个刀子满世界寻摸自己。虽说自己刚才把武大郎给救了,但弄不好武大郎以为自己要谋害他。
麻烦啊。。。
虽然西门庆根本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月老和红线,但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潘金莲之间恐怕被人拉上了红线。
自己就好像一颗树,拼命的想推开爬上来的藤蔓,可每次伸出去的树枝同样会被藤蔓缠住,反而因此爬的更快,缠的更紧。
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肺复苏术会在这个世界上引起什么样的涟漪。。。清河县这种小地方,应该没关系吧,刚才也几乎没人看见的说。。。
顺风刮过来隐隐的药香,西门庆才从思绪中摆脱过来,生药铺已在不远的前方,门口招牌上大书几个金字:“本堂法制应症药剂”,虽然西门庆没怎么练过书法,但也能看出这几个金字的风骨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名家手笔。
等在门口跳下马来,又看见正面悬着块匾额,看着材质比那块招牌强上不少,但上面“西门家”三个字却是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连给写招牌的那位提鞋磨墨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西门庆刚才一路想着事情,不经意间策马狂奔,倒是忘记了后面跟着个小天晴。幸好生药铺本来就不远,小天晴这才勉强跟过来。
“咦,老爷还在看这匾额呢?”小天晴好不容易理顺了气,去牵了马,这才发现西门庆眼光在匾额和招牌上扫来扫去:“这可是老爷的墨宝啊。。。”
五雷轰顶!
西门庆yù哭无泪的重新看了看那块匾额,果然有些印象,好像还是以前从西门达,也就是西门庆老爹身故后,接过这家生药铺时写的。
墨宝啥的就不要说了,这种狗*爬的字也能找人做成匾额挂起来,看了西门庆当年也够奇葩的。
小天晴自顾自的把马牵去生药铺后院了,西门庆摸了摸羊脂玉佩,这才从震惊中摆脱出来,嗯,啥时候还是找个借口把匾额上的字换掉,哥丢不起这人啊。
进了门,那股药材的味道更浓了,西门庆jīng神一爽,从里面分辨出了几种常见药材的香味,放眼看去,水曲柳的长条柜台,后面伙计称药的称药,打包的打包,已经有了流水线的雏形;边上切药的,碾药的,井井有条。
看了这傅掌柜不但在辨别药材方面有些天赋,在药铺管理方面也是有两把刷子。西门庆之前也不知道有什么运道,居然能请到傅掌柜,这才把生药铺开得更加兴旺了。
“原来是东家来了,请里屋坐吧。”傅掌柜正好从后面出来,见四处打量的西门庆,赶紧上前行了一礼。
“傅掌柜客气啦。”西门庆微笑着:“那个白太医来了没有?”
“哈哈。”傅掌柜将西门庆迎进里屋,让伙计上了壶茶:“那白光存心不良,被东家挤兑成替俺们生药铺打工,哪儿肯来?”
“还没有恭喜东家成了这清河县的县尉。”傅掌柜哈着腰给西门庆亲手倒上了香茶:“那白光肯定得了消息,更不肯来了。前面坐堂的还是原先的刘郎中,虽然医术一般,但为人厚道,不会出什么岔子。”
西门庆面带微笑,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香茶:“既然已经和白太医谈好了条件,生药铺这边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你一会儿可以找张红纸写上特邀白太医坐堂,贴在外面门口。”
“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白太医身体不适,过几天就来坐堂。”
“另外白太医的履历要加上去,什么太医院十五年,什么给官家把过脉什么的。”
傅掌柜一挑大拇指:“东家这招,绝了!就算白光不过来,咱们也要让百姓知道白太医是在俺们生药铺坐堂的,叫他自己的生药铺永远开不起来。”
“老爷手下两个都头,其中还有个都头是打虎的武,十几个衙役也不是吃干饭的。”西门庆露出一口白牙:“就算那白太医勉强把生药铺开起来,到时候轮流搬个凳子在生药铺门口一坐,看谁敢进去抓药。”
“着啊。”傅掌柜连连点头:“老爷这县尉当得值!”
“关于这件事情嘛,朱知县也不是随便就白给的。”西门庆伸出三个指头:“空口白牙,要了三百贯过去,另外加一年四条好人参,滋补药材就不用说了。”
傅掌柜面露难sè道:“这个。。。药材方面好说,只是这件生药铺一年利润也就在三五百贯,钱财方面。。。”
“嗯?”西门庆眉头一挑:“傅掌柜只需要担心药材问题,钱财方面自然是从账房支取,无须担心。”
“这个。。。”傅掌柜yù言又止。
“有话讲来,不用吞吞吐吐的。”西门庆皱着眉头:“有什么事情,自然由俺做主。”
傅掌柜想了想,叹了口气,似乎下了决心:“东家,昨天去账房支取那请安神医的一百贯诊金,就已经废了无数口舌,大娘那边看得很死,不肯放钱,后来还是说给东家看旧疾,大娘才算是点头了。”
“嗯?”西门庆放下把玩的羊脂玉佩:“你且说说,最近数月以来你去账房支取进药材的费用,是否察觉有何异常之处?”
“异常之处到没有。”傅掌柜回忆着:“就是从两个月前开始,所有的费用都是支取后两三天才让人送过来,以前都是现场支取。。。”
“什么!”西门庆忽的站起身来一拍桌子,茶盏也被拍的跳了起来,茶水淌了一桌,西门庆视若不见,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看来家里面不太平啊。”
这间生药铺rì常流转,每年总须一千贯到一千五百贯上下,每次购买药材,不过一两百贯,如果这种数目的钱财都需要挪转给两三rì才能给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账上没有现钱。而家里面管着帐目和现钱的,就是吴月娘!
本来以为自己家里没有五千贯也有三千贯底子,没想到连几百贯都需要几rì才能弄出来,自己答应朱知县的三百贯怎么搞?
这吴月娘,胆子也太大了!她把账上的钱都弄到哪儿去了!
西门庆背后急出了一身汗,要是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