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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份酒醋肉送到!”
方才屋内紧张的氛围让来到门外却不敢进来的小胡子暗中擦了把汗,看着梁乐一脸不快的出来,小胡子闪开了道路,这回儿才跟着伙计进去帮忙摆菜。
“我的乖乖三言两语让楼主连饭钱都不收了,这人到底是谁?”小胡子一边摆着盘子一边心里嘀咕:“景阳chūn?却是很香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透明的酒?”
那边孙二娘见真的上来十份酒醋肉,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来:“大官人,这”
“管他怎的楼主都说了记他帐上,还怕啥?”西门庆哈哈大笑:“那个帮闲的,挑丰乐楼最好吃的最贵的都给我们上来!”
神算子蒋敬虽然也是高兴,毕竟东家寥寥数语就把对方挤兑的不行,但说实话对于开店却有些担心起来。
得罪了梁乐,就是得罪了以他为代表的若干酒楼,万一真去开封府告上一状,就算有皇城司的职位在身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之前还真是没有考虑到酿酒权的问题。
蒋敬想到此处,未免微微皱起眉头,小胡子和丰乐楼的伙计都在眼前忙活,倒也不好明说。
这表情落到西门庆眼中,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蒋先生在想些什么?总不会是想着以后rì进斗金,这账目繁琐太累人罢?”
面对西门庆的揶揄,蒋敬苦笑着重新寻了个杯子倒了景阳chūn,端起来道:“东家,看来这第一步不是很顺利啊”
“谁说的?”西门庆眯着眼睛笑起来,活像只狐狸:“这不是很顺利么第一天来就让丰乐楼楼主亲自掏腰包请客你这个账房先生不是应该高兴才是么?”
看到西门庆的这个表情,蒋敬马上知道自己有些担心过头了。
自己东家那是什么角sè?
在清河县就搞得鸡飞狗跳,连老丈人家都给抄了。
更不用说在梁山上混得连大头领托塔天王晁盖都言听计从,宋江和吴用死的死,逃的逃。
不管是什么狠角sè,遇到东家都只有高举白旗的命!
想到这里,神算子蒋敬的眉头舒展开来,对小胡子喝道:“丰乐楼的羊舌签、三珍脍,好吃的招牌菜都端上来!”
小胡子一挑大拇指:“这位账房先生可算是对丰乐楼知根知底,这里的羊舌签、三珍脍算得上是汴梁城数一数二的,小人这就吩咐伙计”
“却要点几个肉多的给二弟他们。”西门庆插嘴道:“丰乐楼也许菜sè还可以,只是分量小了”
小胡子满口答应,下去吩咐伙计上菜,反正有梁乐的话压底,不管这雅间点什么也不用话一分钱。
对于“脍”这种东西,西门庆还是知道的。
那其实就是生鱼片。
不过在这九百多年前的汴梁,能吃到什么鱼做出来的生鱼片呢?
比起羊舌签来,西门庆更加期待三珍脍了。
鱼头泡饼是西门庆的最爱,但是也不妨碍喜欢吃三珍脍。
没有等太长时间,羊舌签和三珍脍都端了上来,另外还有几样菜肴,放眼看去果然是肉多的。
不过在这汴梁城内,像丰乐楼这样的,是吃不到牛肉的。
羊肉才是如今有钱人喜欢的肉类,也能彰显身份。
偏偏西门庆对于羊肉实在是不感冒,吃多了觉得自己弄不好身上都快有点羊肉独特的味道了即使是衣服熏了香。
还是猪肉牛肉好啊。
蒋敬对羊舌签比较感兴趣,这道菜使用羊舌切成丝,和鱼茸分别处理,最后才用羊舌包了鱼茸,裹了粉挂上蛋糊,在猪油里炸过,码在盘中仿佛是盛开的莲花一般。
“就是这个味道。”蒋敬挟了一个在嘴中细细的嚼了,忍不住叹道:“自从上回离开汴梁,就再也没有吃到这种好味道了”
西门庆对比嗤之以鼻,不过是炸肉卷,还能做出花来?
不过这碗三珍脍,确实引起了西门庆的兴趣。
肉片非常细嫩,三种深浅不同的颜sè和截然不同的纹理说明这碗生鱼片来自三种不同的鱼。
难怪叫三珍脍。
西门庆轻轻挑起一片肉,对着烛火一望,竟然能透过光芒来这刀工,把鱼肉片的有如纸片一般。
“可惜可惜没有芥末。”
西门庆惋惜着,把那肉片放进嘴中慢慢咀嚼一股海鱼特有的鲜味在嘴里迸发出来!
好新鲜!好吃!
风流相公西门庆:
第二百零五章免费的晚餐:
♂♂
第二百零六章 林灵素的贪心
纯正绿sè无污染的海鱼啊,若是放到后世,这一碟恐怕就是几百上千了。
正准备大快朵颐的西门庆突然意识到,这些海鱼都要活着宰杀,否则生鱼片的滋味就要降上几档。
看来就连自己这个穿越人士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居然已经达成了。
从海边运输活鱼到内陆的东京汴梁,这北宋的交通也太发达了吧?
一口三珍脍,一口景阳chūn,让西门庆微微陶醉于九百年前的幸福生活里面。
神算子蒋敬看来也非常喜欢这道三珍脍,学着西门庆的样子,马上就领悟了其中的绝妙滋味。
生鱼片配上白酒,本来就是绝妙搭配。
见蒋敬的样子,西门庆轻轻敲敲桌子,让小胡子吩咐下去,再上一份三珍脍。
“等这家丰乐楼变成西门集团旗下的产业时,做三珍脍的大厨一定要留住。”
西门庆脑海里想着未来的愿景,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而武松和孙二娘对三珍脍实在是不感冒,没有牛肉,羊肉也是极好的。
就在他们吃得兴起的时候,四层北面的纱帘被两名看上去像是公差的大汉撩起,林灵素悄然站在窗口,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不远处就是皇城禁内。
这座丰乐楼的高度已经超过了禁内的城墙高度,皇城的风光一览无余。
若是西门庆在此,定然大大惊讶。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权力中心是绝对不允许被如此窥视的。所以在权力中心方圆十里内,没有任何高过城墙的楼宇事实上,绝大部分都是平房。
但在九百年前,当官家了解到丰乐楼的高度后,并没有下令禁止,甚至于连派出禁军为难丰乐楼。
无可奈何之下,官家下令丰乐楼北面的窗户一年四季挂上纱帘,不允许任何人撩起纱帘窥视皇城风光。
梁乐作为丰乐楼的主人,依命挂上了纱帘,但这种命令显然如同虚设一般,只要有熟客想要一窥皇城风光,梁乐无不依从。
能来到四层的贵客,是何等的身份?
这北面的纱帘,几乎成为丰乐楼暗地里的一块大招牌,替梁乐吸引着络绎不绝的客人。
当然,总是有公差轮班在此把守,如果不是梁乐亲自带来的贵客,胆敢靠近纱帘的,那两个公差也不会客气的亮出腰间的钢刀。
梁乐现如今并不在此处林灵素是官家新近宠信的道士,特意赐了金牌可随意进出禁内,何必担心他窥视?所以梁乐亲自去厨下审视菜肴酒水。
更何况,现在陪着林灵素的是皇城使张如晦,公差都认得的。
皇城使这个职位虽然名义上是皇城司的最高长官,但实际上只是个荣誉虚职,除了吓唬人没什么大用。
张如晦作为道教人士,连皇城司的大门朝哪儿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有什么实权了。
也就是靠着皇城使的名头,混个脸熟而已。
张如晦在汴梁多年,一直跟着王老志、王仔者两位老道混在官家身边,这才得了这个虚职。
张如晦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能混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
二王老迈后,官家也并没有叫张如晦推荐后继人选,而是找了左道录徐知常,从那里得到了林灵素的名字。
张如晦从第一天起就果断的粘在了林灵素身边,明明比林灵素岁数小不了几岁,却每每执弟子礼,以“老师”称呼林灵素。
一天天的眼见林灵素渐渐的得了宠幸,心里更是高兴,觉得自己终于是抱对了大腿。
林灵素得了好大一座上清宝箓宫,宣布创立了神霄派,张如晦就成了神霄派开山大弟子。
此刻看着林灵素眺望皇城风光,张如晦揣摩着自己老师的心思,伸手一指皇城道:“老师你看,禁内那座通真宫马上就要建好了。”
往rì里提起通真宫,林灵素总是笑逐颜开,那可是官家在禁内特意吩咐修建的驻足之所,“通真”二字就是取自封号“通真达灵先生”。
但今天林灵素眼睛看着远方,对于张如晦的卖好充耳不闻,反而是轻轻叹了口气。
张如晦没有收到预期效果,有些尴尬的满满收回了手臂道:“老师可是有何心事?”
“如晦,你是我门下大弟子,最懂我的心意。”林灵素并没有转过身来,依然看着远方轻轻说道:“眼下却有件东西在我心中久久徘徊不去”
张如晦得了这句夸奖,本来有些失望的心里一股希望油然而生,垂首肃然道:“老师有何吩咐?”
每当林灵素宣称“有件东西”或者“有件事情”的时候,必然是有不太光彩的事情要找人出面,又或者看上了什么东西,要弄些手段夺过来。
这种时候,自然就是张如晦这个神霄派大弟子出面的时候。
“对于雷公石你了解多少?”
林灵素似乎随意一问,却在张如晦耳中激起轰然雷鸣。
雷公石!
张如晦脸sè一变:“可是赵师道书中提到的雷公石?世上莫非还真有此传说中的仙家宝贝?”
张如晦口中的赵师是林灵素的老师,羽化后留下一册《神霄天坛玉书》,乃是神霄派立派根本。
当然这些都是林灵素自称,谁也没见过那个名叫赵升的道士长什么样。
那册《神霄天坛玉书》张如晦也看过,果然是天书看不懂的天书。
不过里面有记载了一些传闻中的仙家宝贝,雷公石就是其中之一。
“我方才亲眼见的,还能有假?”林灵素回道:“看上去那西门庆只是当成普通的羊脂玉佩,随手把玩而已。”
张如晦自然马屁拍得响响的:“凡夫俗子哪里认得仙家宝贝?”
“传闻罗真人就有一块雷公石,从中悟出来天罡五雷正法!”林灵素道:“若能借到这块雷公石参详,我神霄派当可从中悟出不次于天罡五雷正法的法术!”
当然,林灵素这个“借”字拖长了音,张如晦自然明白自己老师的意思那就是不择手段的弄到手。
“老师,方才我听这丰乐楼的主人梁乐和那西门庆有些不和,何不联手那梁乐,雷公石自然手到擒来?”张如晦压低了声音建议道:“梁乐可得利,我等得雷公石,各取所需。”
林灵素抚摸拂尘不语,半响才道:“我等道门中人和俗世人联手,岂不是折了面子?此事当再议之。”
“这种事情自然是弟子出面。”张如晦心中大骂林灵素真是能装,但自然不好露出情绪来:“皇城使虽然是个虚职,但开封府也要卖几分面子。只要那梁乐愿意出头主告,事情就好办了。”
林灵素轻轻一叹:“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办罢这雷公石对我神霄派意义重大,不可小觑。”
“弟子定然尽心尽力。”张如晦行礼道。
这时梁乐轻步上前请道:“二位道长,酒席已经备好,这边请”
“楼主有劳。”
林灵素转过身来,又恢复了仙风道骨的jīng神面貌,托着拂尘微微一笑。
在之后的酒席上,林灵素再也没有提及半个字,只顾观风赏月,饮酒作乐;梁乐坐陪,张如晦倒坐在一边,盘算着怎么让梁乐替神霄派办事。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主动提起,要勾引着梁乐送上门来才是高招。
酒到酣处,梁乐微有醉意,底下有伙计报来,西门庆等人已经扬长而去,梁乐这才把手中酒杯重重一顿,长叹了一声:“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张如晦见此状正中下怀,却故作惊讶道:“楼主何出此言?”
梁乐这才将张如晦已经知道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咬牙道:“本来爱惜那景阳chūn美酒,好意花大价钱卖酿酒方子,没想到西门庆那厮田野村夫,不识好心!”
话音刚落林灵素眉头一皱,起身道:“贫道rì常功课未了,先行告辞。”
梁乐忙不迭的跳起来道:“通真先生怎么这就要走?”
林灵素大袖一拂:“贫道自有事情如晦可在此处陪伴楼主便是。”
说完竟然不闻不顾的出门去了,门外自有伴当接着,下楼而去。
梁乐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要追出去就被张如晦伸手拦住了:“楼主,这些俗事何必扰烦老师?此事自有贫道来和楼主商议。”
梁乐听了这话才知道林灵素特意避嫌,倒也算是情理之中,重新坐下道:“张道长有何话说?”
张如晦嘿嘿一笑,伸出两个手指头道:“眼下那西门庆刚到汴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