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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那僧人在寺中职位低微,却是都寺新收的心腹,专门在大雄宝殿等各处讨要香油钱,其中大部分却进了都寺的腰包。
智清长老听了此事,便问都寺道:“师弟,香油钱向来都是施主们自愿捐赠,哪里有缠了人讨要的?师弟身为都寺,可知道此事?”
“师兄,此事师弟我是一无所知。”都寺见智清长老问他,自然是断然否定,要不然只怕自己这个都寺的职位要拱手送与他人了,这种要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个个资历也都不差。
“事情出在大雄宝殿,佛祖面前怎好争执?”智清长老叹息道:“师弟还是亲自走一趟,把人好好请到方丈室来,容老衲问上一问。”
都寺只盼着此时和自己无关才好,当即应了一声,吩咐那来报信的僧人带路,急急往大雄宝殿而来。
远远看见大雄宝殿门口围着的黑压压人群,都寺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凑近前拨开人群一看,就见自己那新手的心腹人事不知被同寺僧人架起,中间围着的一人看上去是个公子哥打扮,另外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想必是方才出手的。
都寺心中念头一转,自己不出面,倒叫那僧人出面去请。
那僧人知道都寺怕事,幸好是方丈智清长老招呼,大胆上前道:“二位施主,本寺主持有请。”
大相国寺主持?西门庆隐约记得也是个“智”字辈的,水浒传里对鲁智深还算另眼看待,便开口问道:“可是智清长老?”
“真是智清长老。”那僧人回道。
“既如此,头前带路!”西门庆点点头,招呼武松同行。
那僧人引了便行,围观人群见没啥好戏看,闹事的又被主持请去,都一哄而散。
西门庆眼尖,见人群中一个胖乎乎的僧人一闪而过,心下顿时有了几分猜疑。
那都寺见西门庆目光扫来,唬的急忙一缩脖子,混入人群抄近路一溜小跑往方丈室而去。
待到地方,都寺见方丈室大门洞开,想必是智清长老准备迎客,急忙一头扎了进去,喘着粗气向智清长老请安。
“师弟为何满头大汗?”智清长老见那都寺跑得连僧袍都歪在一旁,顿时心下不满:“出家人自有出家人的样子,师弟这等样子,如何做都寺?”
都寺听了有如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来,满身的汗顿时不知道去了哪儿,整了整僧袍,拱手道:“师兄教训的是。”
智清长老这才罢了,都寺刚刚寻了座位坐下,就听门口僧人报道:“两位施主来了。”
智清长老拉了都寺迎到门口,见西门庆和武松二人气质不凡,尤其是西门庆笑吟吟的行了一礼,显出落落大方,智清长老不但怠慢,亲自请进方丈室来,又命小沙弥奉上香茶。
“这智清长老倒像是个识货的。”西门庆暗自忖道,开口道:“方才的事情恐怕长老已有耳闻”
说到这里正合看到一个胖大脑袋举了茶杯遮了脸,可不正是方才人群中见到的?
西门庆见那大胖和尚光秃秃的脑门上还有汗水,心里暗笑,转口问道:“这位大和尚是?”
“此乃本寺都寺。”智清长老听了微微惊讶道:“方才都寺师弟去请二位施主过来怎么未曾遇到?”
西门庆笑而不语,智清长老回想都寺气喘吁吁的样子,顿时心头有了答案,双手合十道:“本寺僧人清修不够,叫施主看笑话了。”
西门庆也不追究,先通了姓名,又问起大相国寺菜园子一事。
都寺此刻松了口气,听西门庆问起此事,老老实实回道:“本寺菜园子只有一处,便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只是不知道西门施主问菜园子,却有何事?”
西门庆恍然,自己一向以为菜园子只在大相国寺里面,未曾想却在他处,又问道:“管菜园子的僧人可是智深大师?”
都寺听西门庆提及鲁智深的名字,心里倒先起了疑心,鲁智深在五台山闹了僧堂的事情当初自己是听智清长老说了的,菜园子管事一职也是自己推荐,这西门庆莫非和那鲁智深有些交情?
智清长老点头道:“正是智深师弟。那菜园受他管理以来,原来侵害的军健门和破落户都消声灭迹,每rì十担菜蔬供应无误,这是他的功劳。西门施主提起师弟,莫非与他有旧?”
原来鲁智深还真是在菜园子里安生,那就好办了。
西门庆和武松对视一眼,回道:“智深大师之名,在江湖上谁人不知?我等兄弟二人初到东京,闻听智深大师在彼处,说不得要去结交。”
都寺听了心里暗道:“果然是一路货sè,难怪伸手就要打人!”
智清长老称善道:“智深师弟原来有这等大名!那酸枣门有新旧之分,本寺菜园子却在旧酸枣门左近。”
西门庆这才知道原来昨rì进东京时,路过酸枣门,可算是失之交臂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西门庆便起身向智清长老告辞道:“多谢长老指点,我等这就前去寻访。”
智清长老和都寺送出门口,西门庆和武松二人急急奔旧酸枣门而去,岳庙也是个热闹去处,要寻找菜园子并不困难。
待送走了西门庆和武松二人,智清长老重重的哼了一声:“师弟,你做的好事!”
那都寺刚落的汗顿时“唰”的一下就开始顺着光头流了下来:“师兄,你听我解释”
西门庆和武松到了旧酸枣门,问清岳庙去处,来寻菜园子时,早看见旁边围墙倒了一个老大的缺口,里面眼见种着这个菜蔬,便知道是大相国寺菜园子了。
二人大胆举步进来,就听见不远处有二三十个泼皮破落户稀稀拉拉围了个圈子,不停叫好。
“莫非是那鲁智深练武?”
西门庆和武松走到近前,见里面一个胖大和尚脱得赤条条的,只留一条短裤,身上刺得好花绣,手持一根浑铁禅杖,提了对众人道:“你们虽然叫好,却不知道洒家的本领妙在何处?等有空时叫你们几个一些拳脚功夫便是!东京汴梁英杰辈出,洒家却遇不上,每rì和你们这些泼皮饮酒作乐,连功夫都落下了!”
只听泼皮中有人高声呼道:“师父是真罗汉,方才一铲拍断碗口粗的柳树,这等功夫凡人如何能比得上?”
武松听了挤进去一看,果然那胖大和尚旁边一颗碗口粗的柳树被拍断成两截,露出白花花的木头茬子来。
这一探头正合花和尚鲁智深转过脸来,见武松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伸手一指喝道:“说好汉,便有好汉到!壮汉可愿意下场来和洒家练上一回?”
风流相公西门庆:
第二百零八章铜钱为怀的出家人:
♂♂
第二百零九章 风骚的鲁大师
武松见鲁智深好汉了得,心里正痒痒,闻言也是大喝一声:“某家来也!”
待到场中,花和尚鲁智深见武松双手空空,皱眉道:“好汉!用何兵器只管说来!便是比拳脚也使得!”
武松那对雪花镔铁戒刀却未曾带在身上,东京汴梁毕竟不是其他地方,光天化rì之下背了双刀满大街溜达,估计用不了半条街就被人盯上了。
此刻见鲁智深那条浑铁禅杖,武松一心要较量兵器,看旁边泼皮有拿了钢刀的,便道:“某家只用双刀。”
鲁智深哈哈大笑,问那帮泼皮道:“你等手中又刀的,还不快快献上来?”
当即有三五把刀递到武松面前,武松随意提起一把来,却觉得轻飘飘的,又换过一把,依然如此。
原来武松近rì用那对雪花镔铁戒刀,却比一般的刀都来得重,所以这些普通货sè入手,都觉得轻了。
西门庆在一旁笑道:“二弟,随意挑两把趁手的便是,鲁大师还在一旁等着呢。”
武松这才取了两把钢刀在手,就听鲁智深大笑道:“这位小哥有意思,又叫洒家鲁提辖的,也有叫洒家花和尚的,鲁大师这称呼倒是新鲜,洒家喜欢!”
“既然如此,我等今后也称呼师父做鲁大师便是。”
领头的泼皮马屁顿时拍的响响的。
鲁智深一挥手,众泼皮顿时退开,武松持双刀在手,随意挽了个刀花:“再退开些才好!”
众泼皮闻言又将圈子扩大了些,鲁智深也是个有眼力的,见武松手法就知道武松刀法jīng湛,弄不好是个好对手,眉开眼笑的把手中浑铁禅杖望空一举,喝道:“来来来!战个几十回合再说!”
武松见那根浑铁禅杖有鸭蛋粗细,就算是空心的也分量不轻,手中双刀一前一后,直来抢花和尚鲁智深。
鲁智深大喝一声,那禅杖“呜”的一声望空拍下来,武松便知非但禅杖沉重,这鲁大师手头力气也自是不小,自然不好硬碰,随即刀走圆滑,一沾即走。
“好双刀!”鲁智深见武松这路刀法使得毫无破绽,顿时喝了声彩,手中禅杖舞动的呼呼生风,可说是水泼不进,武松双刀如何能递的进来?
武松见状闪身便走,勾搭花和尚鲁智深来追他,好看准了机会下手。
武松步子急,鲁智深迈的大,二人在园中兜开了圈子,早就不在泼皮围着的圈子里面,武松脚下不停,看后面动静时,只见花和尚鲁智深一根禅杖紧追在背后,竟然是无法拉开距离,这才知道这位鲁大师不光是靠了蛮力,也是在千军万马之中磨练出来的武艺。
鲁智深追逐了一阵,呵呵大笑,手中禅杖猛然间脱手而出,往武松后背击来;武松再好的横练功夫也自是肉身,比不上柳树坚硬,这下若是击到实处自然是骨断筋折!
武松并不惊慌,大叫一声:“来得好!”身子在前冲中猛的一哈腰,那根禅杖就从头顶飞过!
那知鲁智深两步赶上,重新握住禅杖,狠狠的拍下!
鲁智深此招一出,便觉得自己和这好汉比得兴起,无意中用出这招来,却是手重了。
原来此招乃是鲁智深做提辖时战场上追逐敌将的妙招,那时手中是大刀,这脱手一击,再加上一拍,可把敌将从马上拍落,擒了去领功。
现如今鲁智深手中却是几十斤的浑铁禅杖,这一拍威力大过了数倍,这好汉如何抵挡?
想来方才连姓名都未曾问的,鲁智深顿觉自己真是鲁莽了,情急之下大呼道:“好汉小心!”
西门庆在旁边看的明白,也大呼道:“鲁大师手下留情!”
武松但觉背后风声大作,知道不好,猛然一提气来了一式“鹞子翻身”,身体从意想不到的角度躲过了这一拍,转回身来双刀却往那根落下的浑铁禅杖上一压,喝道:“鲁大师,得罪了!”
在场众泼皮耳中只听的一声闷响,再看时那根禅杖深入土中二尺来深,一个个咂舌不已。
鲁智深弃了禅杖哈哈大笑道:“过瘾!过瘾!”
武松也将双刀插在土中,呵呵笑道:“鲁大师这手禅杖使得神出鬼没,武松险些失手!”
鲁智深听了牛眼一翻:“莫非是景阳冈打虎武松武二郎?”
西门庆早已赶了过来,看二人浑身上下没半点伤处,这才放下心来。
武松点头称是,又替西门庆介绍道:“这位是武松结义大哥,清河县人氏,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
“啊呀,莫非是江湖上前段时间传闻的妙手西门!”鲁智深听了急忙翻身剪拂了:“梁山大头领托塔天王晁盖若非妙手西门救治,早就是死人一个!”
西门庆也回了一礼,算是重新见过这位风sāo的鲁大师。
“我等兄弟初入东京,就听花和尚在此驻足,怎不能来寻访?”
鲁智深大笑道:“来得好!洒家在东京闲出个鸟来,二位到此,正好有人说话!”
三人说说笑笑,自有泼皮来收了两把刀去,复又来鼓弄那禅杖时,有如蜉蝣撼大树,如何能从土中拔出?
“都是光知道吃饭的废物!”花和尚鲁智深见了笑骂一阵,喝开众泼皮,胳膊夹了禅杖轻轻一提,早将那根禅杖从土中拔出,叫两个泼皮扛回去。
武松见那两个泼皮吃力,便问道:“师兄这禅杖怕不得有五六十斤?”
“正是六十二斤的水磨浑铁禅杖。”鲁智深一挑大拇指道:“二郎却是看的准。”
西门庆赞道:“若非是师兄这身力气,也使不得这禅杖!”
鲁智深面有愧sè道:“方才比的兴起,无意间手重了,若换了第二个,只怕是闹出人命来。”
武松哈哈笑道:“某家rì常用的双刀未曾带来,若非如此,也不用引的师兄来追。”
“那要比过了才知道!”鲁智深也哈哈笑道:“二位来的正是时候,洒家这就叫泼皮破落户们置办些下酒菜,再去打些酒来喝!”
西门庆手快,先掏了十贯交子在手,为头的泼皮也不知道是张三还是李四,见了这交子喜得魂都丢了,叫了六七个一溜烟的去了。
鲁智深见了喝道:“怎好叫大官人坏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