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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大人明示。”西门庆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宋江加入皇城司,去梁山落草,后面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掌控。
当然,宋江的一意孤行,让这只手也很意外。
钱贵呵呵笑道:“这种疯狂的主意也只有谭稹手下那个白指挥使能想出来”
“皇城司几千察子密布东京汴梁城内外,做的事情无非两样。”钱贵突然神情一凛:“监督百官,暗查一切不正常的事情。”
西门庆对这个解释不置可否,皇城司的存在无非是让官家安心,其实除去百官之外,皇城司的黑衣察子们暗中巡查的是满城的百姓
还有凌州法华寺的大圆和尚
“下面要说的是我推断出来的,可能是事实,也可能不是。”钱贵好不容易才认真了一下,又露出千年老狐狸的笑容来:“出了这间屋子,你们就当没听过好了。”
见西门庆和武松都点点头,钱贵这才接着说道:“那位大人好吧,还是不提他的名讳了一直在官家面前宣称天下歌舞升平,四海臣服,但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
“所以谭稹他们要做的就是试图掌控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要什么时候准备揭发那位大人那就开始弄出点事情来。”钱贵想了想道:“事情不用太大,只要保证传到官家的耳中,那位大人的仕途就算完了。”
“梁山正合适。”西门庆似乎同步了钱贵的思绪:“方圆八百里水泊,易守难攻,只要做的不过分,小股官军是剿不了梁山的有这种筹码在手中,那位大人恐怕要寝食不安了。”
不用问,钱贵口中的这位大人肯定是六贼之一,按西门庆看,最大的可能只怕就是蔡京。
“梁山应该只是个闲棋,要不然谭稹早就投入更多的人手了。”西门庆随着钱贵微微点头,大胆继续说道:“看来下官没有杀死宋江,还是赌对了。”
“何止是赌对了简直就是神来一笔啊。”钱贵显然很满意:“宋江一旦失败,就是个烫手山芋,若是宋江一死,谭稹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发动所有人手,把梁山上的那些人都变成死人。”
“但你们却放了宋江逃出生天就算是那个白指挥使也琢磨不透梁山的心思。面对这个烫手山芋,只有甩到别的地方去河北威胜州最近可有点不太平啊。”
“河北田虎!”西门庆猛然脑中跳出这个名字,但终于还是生生把这四个字从喉咙里咽了下去。
水浒传里有四大寇之说,甚至于宋徽宗派人刻了四大寇的名字在屏风上,宋江和田虎就是其中的二人。
不过这种情节看起来只是小说家的一派之言了。
现如今宋江被西门庆等人从梁山上赶走,却被皇城司的谭稹和白指挥使派去了河北。
宋江和田虎凑在一起,西门庆无法想象带来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次,皇城司谭稹为首的势力肯定派出了更多的人手,不会让宋江一意孤行了。
“就讲到这里罢。”钱贵似乎有些乏了:“你们虽然做了正副指挥使,但这指挥本来就是新建的,人员都还未补充训练完成,眼下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我会找人给你们讲讲皇城司的各种事情每三rì记得来这里点个卯罢。”
说着钱贵又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西门庆道:“你号称办街西门,皇城司这点薪水应该不放在眼里罢?”
西门庆对这个千年老狐狸顿时无语,不过好在眼下只是个闲职,自己的生意倒是可以多花点功夫了。
另外,大圆和尚留下的小册子里面那些毫无意义的记录应该可以寻个答案吧?
西门庆和武松二人辞了钱贵,打开门走出去,顿觉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顺手关上了那个似乎是牢房的唯一门户。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微笑来,东京这第一步算是站稳了些,梁山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不用担心了。
院中往来的察子们脚步不停,脸上都是惊讶,从钱勾当屋子里面出来还能面露微笑的能有几个?
就算是钱勾当一手养大的秦飞秦指挥使,每次出来的时候不是满脸沮丧就是怒气冲天!
这二人到底是谁?
察子们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西门指挥使和武副指挥使的名字几乎是在二人离开院子的瞬间就传播开来。
“一下子多了个指挥使,那个老狐狸的势力又大了。”一个黑衣察子小声对同伴说道。
“难说,你别忘记了秦指挥使。”他的同伴似乎看得更透彻些:“这两个人出现,只怕第一个不好受的就是秦指挥使了。”
“皇城司史上最年轻的指挥使,这个头衔的光辉只怕黯淡了许多。”先前的黑衣察子也赞同起来。
就在这时,秦飞正在丰乐楼四层,对着眼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行礼道:“下官见过勾当大人。”
这中年男子,自然是谭稹!
风流相公西门庆:
第二百一十二章梁山事宜: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梁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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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稹微笑着点点头,秦飞这才注意到谭勾当今天居然没有坐在主位上,而主位上坐着一位花白了头发的老宦官,岁数估计也有六十了,比钱贵小不了几岁。
秦飞一眼就认出这个外表忠厚的老宦官是谁,急忙躬身行礼道:“皇城司秦飞见过梁太尉!”
“唔,没想到你居然认出来咱家了。”那老宦官抬了抬眼皮,点头道:“这年轻人有前途啊。”
谭稹呵呵笑道:“太尉可不要小看了这秦飞,十二岁时就为皇城司效力,二十二岁任指挥使,皇城司有史以来可是头一个啊。”
平rì里秦飞对这个称呼受之若饴,觉得自己的能力在皇城司数一数二,今rì不知怎么的,秦飞听这个称呼从谭稹嘴中讲出来,反倒觉得有些刺耳。
说话也要看看对象,谭稹和秦飞的养父钱贵一向有些不和,二人手下形成了皇城司的两股势力,互相较劲,也算平衡;秦飞也和谭稹吃过两回饭,喝过三回酒,不过那都不过是场面上的事情。
反倒是谭稹每每透出些口风来,暗示秦飞跟了他干;秦飞对比不置可否,毕竟钱贵是自己的养父,皇城司的两股势力还是要保持平衡的。
但谭稹今天把梁太尉搬出来,让秦飞吃惊不小。
谭稹本来就是出身宦官,禁内关系自然不少,但秦飞万万没有想到,谭稹居然能和梁师成扯上关系。
梁师成也算是个奇人,能在十余年间干到今天的地位,换了一个人也是万万做不成的。
起初他不过是在书艺局贾公公当个打下手的杂役而已,默默无闻。
贾公公死后,梁师成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居然咸鱼翻身,领睿思殿文字外库,主管出外传导御旨!
所有的御书号令都是经梁师成的手传出来,颁命天下,这是何等的肥缺!
朝廷大臣们谁敢低估他!暗中有“隐相”之名,就连蔡京也不敢动他!
梁师成十余年间凭了官家的宠幸,偷偷把自己名字写入士籍之中,摇身一变成了进士出身,年年加官进爵,至校检太尉,再拜太尉,开府仪同三司,何等的荣耀!
要知道梁师成这厮本来不过是个最底层当杂役的太监而已,现如今和蔡京等人平起平坐,人人巴结!
秦飞不管谭稹用意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礼道:“些许虚名,却污了太尉的耳朵。”
“哈哈哈哈。”梁师成笑成了个核桃,拍着桌子道:“谭勾当,这个年轻人我喜欢!”
谭稹陪笑道:“能入太尉的法眼,也算是秦飞的造化秦指挥使,坐下说话。”
秦飞在皇城司十余年,见过的事情也自然不少,谭稹把梁师成摆出来,无非是想秦飞展示自己的实力。
虽然谭稹什么都没说,但其中的意思很明显。
“别跟着钱贵那个半身入土的老家伙干了,想要有前途跟我干!”
接下来就是一顿寻常的宴席,谭稹和秦飞二人一左一右陪着梁师成喝酒说话,也就是些茶余饭后的闲聊,没有半点正题。
直到最后梁师成起身的时候,这才貌似随意的跟谭稹道:“谭勾当,你手下有这么能干的年轻人,还愁什么呢?”
说着梁师成冲秦飞微微点头,两个黄门官伺候着,飘然下楼去了。
这句话虽然是跟谭稹说的,但其实是说给秦飞听的。
谭稹再糊涂,也肯定告诉过梁师成秦飞是钱贵那边的人。
这一点,秦飞看得非常清楚。
谭稹躬身送走了梁师成,回来似乎颇有深意的叹息道:“像梁太尉这样十多年间从杂役到仪同三司,恐怕我朝也只有一个了;就连高太尉那样从官家还是端王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也要累积军功,升迁没这么快了。”
秦飞自然知道谭稹的意思,自己的养父钱贵平rì里严厉有加,虽然自己二十二岁就做了指挥使,但付出的其实比其他人多得多。
嘉王刚刚被官家封为提举皇城司,这变化对于现有的两名勾当官谭稹和钱贵来说,是好是坏还有待时rì;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勾当官的权利即将被大幅削弱,这点从嘉王还未现身就先要所有公文来看,是板上钉钉的。
在这种形势下,谭稹用上了梁师成的关系,有这靠山在,嘉王再大胆也不会拿谭稹开刀。
要知道,官家平时和梁师成在一起的时间,比嘉王这个三子的时间要长得多。
嘉王虽然眼下得宠,但自然也是谨慎行事。
再看钱贵那边,跟没事人似得,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皇城司这些老人里面,钱贵呆的时间最长,但老实说,钱贵并非是宦官出身,禁内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再加上岁数大了,认识的关系十之**都先进了棺木。
秦飞是钱贵的养子,不用问自然是和钱贵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只是这条战线的前途却rì渐暗淡,让他心里见天的焦急起来。
更让他不爽的是,西门庆和武松二人摇身一变,成了新加的正副指挥使!
而且这新增加的指挥,明显就是官家嘉王准备的人手!
此刻面对谭稹的暗示,秦飞行礼道:“谭勾当所言甚是,有时候缺的无非就是个机会!”
谭稹哈哈笑道:“机会遍地都是,只是你要及时把握才是。”
说完谭稹一拂袖子,转身往门口走去,丢下一句话:“等你想好了便来寻我。”
秦飞心头一凛:“恭送谭勾当。”
谭稹轻笑一声,也下楼去了。
秦飞若有所思的走出雅间,望了望北面那块偌大的纱帘,轻轻走了过去。
“秦指挥使!”看守的两名公差自然认的秦飞,忙不迭的行礼。
“撩起来。”秦飞轻轻道:“我想看看风景。”
没有二话,那两名公差乖乖的撩起了纱帘,远处禁内的景sè一览无余,紫宸殿、需云殿、崇政殿、景福殿,乃至延福宫都清清楚楚。
秦飞深深吸了一口气,自从二十二岁那年做了指挥使开始,自己连名字都从秦风改成了秦飞,求得不就是在仕途上一飞冲天么?
看着陷入沉思的秦指挥使,两名公差互相使了个眼sè,把纱帘挂在钩上,轻轻走去一边,免得打扰了秦指挥使的思路。
就在同时,官家赐下的上清宝箓宫里,林灵素跌坐在蒲团之上,看着摊在面前的《神霄天坛玉书》,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在下首陪伴的,自然是神霄派大弟子,领着皇城使虚职的张如晦。
“老师,弟子修行不够,实在是无法领会本派的神霄天坛玉书。”张如晦伏在地上,小声道:“还望老师多加指导。”
通真达灵先生林灵素缓缓睁开双目,身边降降的烧着御香,一派神仙中人的风骨:“这神霄天坛玉书是赵师留下的宝贝,就算是我,苦读了三年才略有小小心得你急什么。”
“弟子不敢。”张如晦身子一颤,身子伏的更低了。
林灵素轻叹一声道:“如晦,你是我神霄派大弟子,闲暇时我自会从此书中挑些简易的细细讲给你听,只是现在我心绪不宁”
“老师心中所想的事情,弟子也知道一些。”张如晦大胆抬起身子道:“只怕还是和那块雷公石有关。”
林灵素抖了抖袖子道:“知我者,如晦也。不过要等梁楼主去开封府首告,再定了罪下来,少说也要月余。这一个月内会有怎么样的变化,谁也不知道,难也!”
“可派心腹弟子暗中盯紧西门庆便是。”张如晦想了想道:“弟子看那西门庆信誓旦旦要在东京汴梁开酒楼,迟早和丰乐楼大干一场,老师不必担心。”
“我担心的却不是此事。”林灵素叹道:“只要想到西门庆带着那雷公石在东京汴梁大街上走来走去,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要真是这样的话弟子倒有个想法。”张如晦提议道:“多半那西门庆也不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