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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相公西门庆-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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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进城再说!”
    桑三娘一声令下,马车继续往前行进,不同的是随从已经换成了泉州本地的。
    进入泉州北门的时候,桑三娘命人撩起车帘,欣赏着那北门那奇怪的尖拱形,还有上面用城砖镶嵌出的十字架和火焰、或十字架和莲花,底下还有若干异国文字。
    这便是泉州有名的刺桐十字架,成为与众不同的标记。
    事实上宋朝每个港口不但是各国商人交易货物的地方,也同时交汇着文明、信仰。
    这刺桐十字架便是本土基督教…景教的标志。
    以前看到这些的时候,桑三娘只是觉得它新鲜,但今日不知怎的,那城墙上的刺桐十字架却给了她不同的感觉。
    看到了刺桐十字架,桑三娘在失落之中有了一份依靠。
    身为百花楼的掌柜,桑三娘也不过只是蔡攸家中的一个奴仆,不管把百花楼经营的再如何出色,桑三娘也始终没有可能感受到蔡家其他人尊重的目光。
    千里迢迢赶到最南端的泉州来,偏偏平八郎却有如突然不至的信风,让人失落。
    “不如去景教的教堂看看?”
    桑三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暗自摇摇头,还是下令往百花楼而去。
    就在同时,也有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孤身一人,抬头看着这刺桐十字架,表面上好整以暇的似乎在欣赏,但事实上,这中年男子却在暗中起誓,终有一日也要让本教的标记刻上泉州的城砖。
    “不。。。不但是泉州,整个大宋,包括汴梁!”
    此人相貌堂堂,正是摩尼教,也就是明教浙西舵主方腊!
    方腊手抚城墙,上面那几行异国文字桑三娘不认识,但他却认得是那些大食商人的文字,说的是景教教义中最重要的一条,歌颂“圣父、圣子、圣灵”的。
    方腊恨不能把这几行文字抹去,换上摩尼教的圣歌。
    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
    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
    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
    如有得住彼国者,究竟普会无忧愁。
    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
    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
    方腊并不是来泉州观光游览,而是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等着他的到来。
    在泉州对摩尼教的称呼是明教,方腊身为浙西舵主,而泉州则是管理江南诸路明教的所在,因为明教便是从这里传入,而后以此为起点,由商人慢慢散播开去,传遍江南诸路的。
    便是摩尼教传教第一人高僧呼禄法师也是终老泉州,死后便葬在清源山。
    这次来,是因为明教第八代教主钟万仇自觉不久于人世,将明教江南诸路的舵主一并叫来。
    其原因显而易见,便是要趁此机会选出一名新教主!
    方腊对此并不在乎,在他看来,浙西的事务已经让他应接不暇,更何况江南诸路舵主之中,比他资格老的人还有好几个。
    方腊在泉州北门外站了一会儿,才慢腾腾进城,信步而去。
    方腊不止一次来泉州祭拜过呼禄法师,泉州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泉州永远是一付熙熙攘攘的样子,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在大街上看到异国人的几率要远远大过大宋子民,这在其他地方是极少见的。
    明教相比景教来说,还是处于秘密传教的阶段,便是教徒也不会四处宣称,而是保持吃素的习惯,衣物则多半是白色,就如方腊此刻所穿的一声白衣一般。
    偶尔方腊能从大街上的人流中发现数名同样身穿白袍的人,便微微点头示意;对方也会意的远远点头示意,算是回礼。
    这些便是明教的教徒了。
    方腊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把行李安置好,便从客栈后门穿出去,两拐三拐便来到一个宅院门口。
    宅院门口的下人也同样穿白,见方腊来了并不言语,只是默默推开了大门,让方腊进去。
    这里便是钟教主的住所,虽然外面很热闹,但一进院子,马上就安静下来,让方腊顿时静下心来。
    院子里面都是穿着白衣服的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方腊放眼看去,颇有几个熟人,是江南各路的舵主。
    他也懒得凑上前去寒暄,干脆便站在院中一颗树下,静静等待着。
    很快,有个白袍男子从后面走出,朗声问道:“浙西方舵主可曾到了?”
    院子里的讨论声顿时停止,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方腊身上。

第四百三十一章 明教教主 神功护体
    这些目光之中,有羡慕,有惊讶,也有不甘心,也有不服气。
    方腊武功、资历在诸位舵主之中都不过是中上游水准,为什么钟教主第一个却是要唤他进去?
    方腊认得那年轻白袍男子乃是钟教主之子钟相,虽然心里暗自吃惊,但也不表露出来,只是缓缓往里走去。
    “方舵主一向可好?”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舵主突然乘着这机会开口,好像刚刚见到方腊进院子似得。
    但方腊方才已经在院子里面独自一人站立了许久,此人现在才出声,却有几分谄媚之意。
    这舵主此言一出,人群中便是冷哼一片,显然对此人的表现极为不满。
    而方腊则是微笑着看着话音传来的方向,朗声道:“原来是严州王舵主!不知道衢州余舵主有没有同来?”
    那王舵主顿时老脸一红,衢州和严州相邻,衢州舵主乃是一名女子,唤作余五婆;江南诸路舵主都传闻这王仓和余五婆有些不明不白,关系暧昧。
    方腊话中点出余五婆,自然是嘲笑王仓不务正业,只会谈情说爱;这会儿又见方腊第一个被叫进去,马屁立即拍上。
    “有劳方舵主关心,五婆来了。”
    便在此时,从院子门口飘进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方腊有些愕然的转过身子,院子门口飘来进来一个白袍中年女子,手大脚大,不是余五婆又是哪个?
    历来明教教主都是男子,所以此次虽然钟教主命人通知江南各路舵主,但众人都没见到余五婆,都以为她根本不回来。
    万万没想到,余五婆真的来了。
    众人心中顿时升起一种看好戏的兴奋感,方腊还没有进去,便已经遇到一个难题。
    方腊如何面对,如何对应,众人十分期待。
    只见方腊一本正经的向余五婆行礼道:“方某一时口快,冲撞了余舵主,万分歉意!”
    说完又向王仓行礼道:“方某口快,得罪了!”
    衢州和严州都是小去处,方腊的资历和武功比二人不知高过多少;但就为这一句玩笑话,方腊严肃对待,认真道歉,顿时引起众人一阵称赞。
    余五婆暗自点头,对方腊道:“方舵主言重了,不过是些江湖戏言而已。既然钟教主见召,方舵主还是早点进去的好。莫要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绊住手脚。”
    众人听余五婆此语,竟然有暗中支持方腊的口气,方腊两声道歉换来了两个支持,竟然是大为划算。
    钟相微微一笑,接着余五婆的话头往下说道:“方舵主还快请进去见钟教主罢。”
    方腊便做了个罗圈揖,又名四方揖:“诸位,少时再会。”
    这一下惹得众舵主纷纷还礼,也有少数资格比方腊老的只是微微颔首。
    钟相领着方腊往里走去,方腊只见屋门紧闭,里面若有若无的传出一丝药香来,心底暗暗吃惊。
    原来这第八代教主钟万仇天赋异禀,武功造诣极高,又有一门奇功护体,身体一向康健;虽然岁数已过六十,但精神不亚于年轻人。
    消息传出,方腊只道是这位钟教主厌烦俗务,要辞去教主一职,专门武学一道;所谓不久于人世云云,方腊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但这缕药香却证明方腊所想大错特错。
    “莫非是教主受伤?”方腊犹豫了一下,问钟相道:“难道是受了仇家暗算?”
    面对方腊的问题,钟相只是摇头,在门外站住了脚道:“方舵主,你自己推门进去,便什么都知道了。”
    方腊带着深深的怀疑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药香变得十分浓郁,旁边的火炉上正煎着药,有仆人细心照看。
    而正面床榻之上盘腿坐了一人,却隐在帐幔之后。
    旁边伺候的仆人见是方腊来了,急忙撩开帐幔,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方舵主,你来了?”
    方腊听得分明,这便是明教第八代教主钟万仇无疑,而这声音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受伤之人。
    “方某拜见教主。”方腊恭恭敬敬的低头行礼。
    却听钟万仇叹口气道:“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就免了罢!”
    方腊闻言抬起头来,来看钟万仇,只见这位教主好端端的盘腿坐在榻上,手里执着一张羊皮,满脸殷红如血,非但没有生病的样子,而且显得十分康健。
    “来人!看座!”
    方腊坐下,再看钟万仇脸色,见这位钟教主突然间满脸铁青,但脸上这铁青之色一显即隐,立即又变成血红之色,忽青忽红,在瞬息之间接连变换了三次。
    “教主,你这是。。。”
    方腊大吃一惊,钟万仇瞬间变脸数次,显然是在修炼一种极为高明的功法,只是不知道为何出了岔子。
    钟万仇苦笑道:“方舵主,你也看出来了罢?”说着一样手中羊皮:“老夫醉心武学,这门神功始终不能忘怀,忍不住尝试一番,终于在第四层出了问题,无法控制真气变换。”
    方腊也知道些教内秘闻,忍不住问道:“教主修炼的,莫非是乾坤大挪移神功?”
    “正是这门害死人不偿命的神功。”钟万仇颔首道:“本教开创一来,数位教主便是因为此功法走火入魔,悄然离世;老夫一生醉心武学,从上任教主手中获得这块羊皮,便无一日不想尝试,但教内事务繁多,便一直拖到今年,没想到还是逃不脱命运。”
    方腊看着那上面空无一字的羊皮,也叹息道:“莫非就没有办法?”
    这羊皮可以说是明教教主一桩秘事,代代传下来,外人并不知晓;但好几位教主都因为这门神功走火入魔,竟然是手足无措。
    这门神功本来只有教主才可以修炼,但这样下去,这门神功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钟万仇呵呵笑道:“老夫走火入魔,每日真气错乱数次,近日来真气错乱的次数越来多,只能苦苦支撑;老夫细心回顾这门神功,其中居然有诸多纰漏,似乎故意被人删去不少,又或者当初传承下来的时候就没有抄全。。。偏偏不去修炼便无法得知。”
    方腊见钟万仇说了这么多,竟然是隐隐要把教主之位传给自己的意思。
    想起临动身之前在水中看到的异像,本来并没有打算做教主的方腊也忍不住有些心动。
    “只要身为明教教主,便能振臂一呼,聚集江南诸路教众之力!”方腊暗忖道:“到时便和水中看到的一样,自称为王,即可将明教作为国教,何愁明教不兴?”
    方腊想到要在汴梁城砖上留下明教圣歌,便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钟万仇看到眼里,微微一笑道:“看来方舵主已经明白老夫唤你进来的用意了。”
    方腊在椅子上叉手不离方寸,只等这位老教主继续说下去。
    “诚然,你在教中名望并非最高,资历也并非是最老。”钟万仇笑道:“但你却有一件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方才老夫从你的眼中已经读懂了。”
    方腊并不开口,只是微微颔首。
    钟万仇突地面色又是来回变了几次,急忙运功镇压错乱的真气,许久才重新开口道:“如你做了教主,便当如何?”
    “救民众于水火,让教众遍及天下。”方腊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方某当竭心尽力,让本教发扬光大。”
    钟万仇喜道:“若真如此,老夫便也能放心去了。。。只有一桩事情,这乾坤大挪移神功你千万碰不得!且发个誓来!”
    方腊起身,跪倒在地,当即发誓道:“方腊若有虚言,绝门灭户,自身永堕黑暗!”
    明教教义便是善恶不两立,善为光明,恶为黑暗,而光明必将会战胜黑暗;教徒信奉明教,当努力向善,便是要最终走向光明、极乐之世界。
    方腊发此誓言,在钟万仇看来确实是个永远无法违背的誓言,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起来罢。”
    方腊起身,钟万仇又道:“且上前来。”
    方腊依言走进床榻,钟万仇便把那块羊皮丢给方腊道:“纵然你不能修炼此功,但其中奥秘不可不知。此羊皮上的字,须得喂过鲜血,方能显露出来。”
    方腊无法拒绝,又问道:“既然此物害人不浅,为何不将其毁去?”
    “这怎么可以!”钟万仇听方腊此说,脸上都是骇然的神色:“此羊皮乃是波斯总坛传出,呼禄法师携来,决计不可损毁!万一总坛派出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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