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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几个护卫走了过来,不容分说,拖着邵庭就要走。
“殿下,殿下……”邵庭大声叫道,“你不能这么做!”
邵书桓转身,装着没有听见。眼见几个护卫拖着邵庭下去,这才松了口气。这等时候,大牢可比普通地方安全得多。就算密州守不住,破城之后,敌军烧杀抢掠,大概也不会去抢大牢吧?更何况,他还留下亲卫护卫他的周全,只要不到最后的鱼死网破,邵庭都会安然无事。
“你也别怨我,我总得为邵家留点后。”邵书桓叹了一口气。论理,他对邵赦谈不上什么感情。毕竟他不过是一缕幽魂,附在了邵书桓身上罢了。
但是,这世上偏生就有些事情说不清楚。邵赦也许都想不到,当初他自己的无心之举,让邵书桓差点就产生了一种错觉……
就在邵赦接他回邵府的那天,邵家老太太要依家法处置。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很冷,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邵赦脱下了身上的狼皮大袄,披在他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的小时候上学,每天都是父亲蹬着自行车接他放学,而天冷的时候,父亲常常会脱下身上的一件破皮袄,披在他身上。
叹了口气,再次揉碎了一片花瓣,邵书桓向着自己的房里走去——但愿一切如他所料。
夜深沉!
密州城主府内,墨菲闭门而坐!
“陛下,一切准备妥当!”墨武大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
“嗯,准备着吧!成与败,在此一举!”墨菲点头,随即起身,向着邵书桓房里走去。
刚到门口,邵书桓已经拉开门,依然是一袭月白色的长袍,飘然而立:“我知道陛下势必会带上我的,书桓已经准备妥当。”
“不错。朕信不过你,自然只能把你带在身边。若一切如你所说,则都好商议。否则,朕先杀了你,再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斩了姬钰。”墨菲沉声说道。
“这就走吧!”邵书桓左手握着那柄大殷天子剑,说着,已经先向外走去。
“你不换衣服?”墨菲问道。夜间行事,白衣乃是大忌讳,老远就可以看得分明,尤其是在军中。
“不换。陛下乃是战神,烧区区对方粮草,实在大材小用,还用得着书桓换衣服?”邵|书桓道。
“走吧!”墨菲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大步向外走去。
密州城的城门,缓缓地打开一半。两千铁骑,所有的马蹄上都绑着棉布,无声无息地出了密州城,趁着浓浓的夜色,向着安王驻扎的军营摸了过去。
邵书桓骑在一匹全身浓黑如墨的战马上,马蹄却是雪白色。当然,这等时候,马蹄上也包裹着棉布,看不出来。
“书桓,安王所有的粮食储备,都在东面。我们绕过去。”墨菲低声道。
邵书桓点点头,沉吟片刻,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二更刚过!”墨菲答道。
“再过半个时辰,安王爷应该就会攻城!”邵书桓道,“我们烧了粮草,正好里外合击,杀了太子和邵澜。”
“只要太子和邵澜今夜在安王大帐中,他们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墨菲沉声冷笑道。
“多谢陛下!”邵书桓轻笑。
安王大帐中,邵赦半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意态闲暇。只是他的双手却被牛筋牢牢地绑在身后。另一边,太子如同是标枪一样,笔直地竖立着。邵澜就跟在他的身后,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邵赦,又看了看太子。
“殿下,你为什么要抓了父亲?”这个问题,邵澜已经憋在心中良久,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太子转身看了看邵澜,随即笑道:“就算陛下大战中驾崩,没有他的支持,我一样无法登基为帝。所以,只要把他握在手中。就占了大半胜算。”
邵澜“哦”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直到他送邵兰去南夏国,邵赦把一块令符给他,他才隐约地知道一些。他的这个父亲大人,可不光是宰相那么简单,暗中他培植的势力,竟然如此深、广!
而当太子偷偷地找到他,告诉他事实真相,邵澜突然疯狂地想要大笑。这算怎么回事啊?他的那位父亲大人,到底瞒着他多少秘密?
“想要杀陛下,谈何容易?”邵赦突然睁开眼睛,冷笑道。
“闭嘴!”太子怒道。
邵赦在椅子上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叹道:“你们两个,还真是愚蠢。我邵赦怎么就有着你们这两个蠢货?”
“父亲——”邵澜呐呐地低语。素来都是怕邵赦的,哪怕是在这等情况下,邵赦平日的积威犹在。
“我是愚蠢,但是如今你却成了我这个蠢货的阶下囚!”太子冷笑道,“邵大人,我若是你,就该识时务。”
“你要是肯听我的,何用弄到如此下场?”邵赦冷笑道,“你一直都担心我辅助你登上帝位,然后利用你控制朝政,所以你一直防着我,宁可相信柳炎那老混账。不相信我?如今弄成这等局势,你怨谁来着?你自个儿想想!”
394章 成王败寇
太子闻言,心中也憋着一股子的怨气。在他心中他是极端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世问题,哪怕他只是一个宫女之子,他也应该是天潢贵冑,而不是邵家子嗣。但是,连着陛下都亲口承认了,他想要不认都难。
因此,他更是怨恨邵赦。为什么?他当年到底做下了什么荒唐事情,居然勾搭陛下的宫女,有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也许——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岂容那个邵书桓叫嚣?
“炜儿,收手吧!”邵赦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只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带着澜儿一起走吧,在西蛮我还有些产业,足够你们安享一辈子的富贵。”
“邵大人,若你是我,你会收手吗?”太子阴沉着一张脸,冷冰冰地问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收手的。就是今夜,我会让邵书桓死无葬身之地,我会告诉陛下,我才是那个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说到这里,太子大步走到邵赦面前,一把扯住他胸前的衣服:“至于你邵大人,等着我登基为帝后,我再好好地收拾你。”
“殿下,殿下——”邵澜大惊,忙着抓住太子的衣服,急道,“你放开父亲,你要做什么?”
太子用力地一个甩手,将邵澜推开,冷笑道:“做什么?你应该很明白我要做什么的。”
“你不能这么做,他是你父亲!”邵澜大惊,太子竟然要杀了邵赦?这——
“澜儿退下!”邵赦抬头看着太子,冷冷地对邵澜道。
“可是父亲——”邵澜低头不语,心中已经隐隐开始后悔。若是太子连着邵赦都要杀了,将来他一旦登基为帝,又岂会容得下自己?知道他的一切秘密,甚至知道他并非陛下亲生,而是邵家子嗣。这样的人,换做自己也绝对不会容忍他存在。
想到这里,邵澜心中大惊失色。他虽然不如邵庭那般聪明,但也绝对不是邵赦所说,蠢不可及。
“退下!”邵赦再次喝道。
邵澜用力地握着拳头,向后退了一步。太子冷笑,陡然重重一拳,打在邵赦小腹之上。邵赦痛得闷哼了一声,却抬头笑了笑:“太子殿下,你就不能听我一句?”
“听你的?”太子冷笑,“现在你最好乖乖地听我的。”
“听你什么?”邵赦笑问道。
“告诉我,当初先帝真正的遗诏,在什么地方?”太子冷笑道。
“真正的遗诏?”邵赦皱眉。这等事情他怎么知道的?莫非安王居然知道了当初他私下换了遗诏?
“二十年前,先帝病危,临终立下遗诏,传位给安王爷,邵大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太子冷冷地问道。
邵赦被绑在身后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拳头。果然,当初的事情安王还是知道了,应该是父亲……
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当初邵轩为宰相,先帝的这份遗诏,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他也一直是支持安王的。只是作为邵府二公子,他自然在得知消息之后,另动了手脚。
当初的遗诏,并非是先帝亲笔所写,由于先帝已经病重,只是口述,由着邵轩代笔。
“邵大人——”太子眼见他不说话,这才继续道,“我知道今儿才算知道,你可真算得上是无所不为,连着私改遗诏这样的事情,都敢做?”
邵赦笑了笑,仓促之间想要模仿先帝的笔迹,他还真做不到,而模仿邵轩的笔迹,他却是轻而易举。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当初从皇宫盗出玉玺和遗诏,换上假的的人,都是当今陛下自己。
可以说,这事情除了他和陛下之外,再无人知道。当然,邵轩是绝对知道的,当初的那份真正的遗诏,可是他亲自所写,过后先帝驾崩,遗诏陡然换了皇位继承人,他绝对是知道遗诏被人掉包了……
邵轩也应该知道,这个私改遗诏的人,绝对就是他邵赦。
所以,当初的邵轩也选择了沉默,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别的事情倒也罢了,可是邵赦私改遗诏,一旦闹出去,抄家灭族,他也无法幸免。
只是如今事隔二十年,为什么太子会知道这等秘密?
“谁告诉你的?”邵赦问道。
“如此说来,真有此事了?”太子反而愣了愣。邵赦玩权弄政,朝中弹劾者众,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他居然敢做出这等事情?
“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邵赦叹了口气,摇头道,“反正我的罪名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此一条。”
“邵大人,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太子突然阴沉沉地冷笑道,“你的母亲邵家老太太,已经过世。”
邵赦一愣,随即点点头道:“虽然庭儿和书桓都瞒着我,但我还是知道的。这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邵老太太临终之时,私下要见你,偏生你不在家,于是她给了邵书桓一只锦囊,那只锦囊乃是令尊大人生前的遗物。”太子再次道。
“嗯,书桓居然没有和我说起?”邵赦有些好奇。
“他自然不会说!”太子道,“因为那份锦囊中,乃是令尊大人让你自尽的遗书。令堂一直替你收着,不愿意告诉你,但在她临终之时,她还是把锦囊给了邵书桓。不管怎么说,那总是令尊的遗物,至于你会不会因为令尊的遗书自尽,那另当别论。”
“不错!”邵赦点头道,“活着的时候我都不听他的,何况他死了?”
“嘿嘿……”太子闻言,再也忍不住阴沉沉地笑了出来,“你知道我逃出冷宫,这些日子一直躲在什么地方吗?”
“嗯?东宫?”邵赦问道。事实上他也一直以为太子都是躲在东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邵大人也不是算无遗策啊。”太子冷笑。
“原本我是以为你躲在东宫的,但现在我却已经明白,你躲在了我家。”邵赦摇头道,“我那大哥竟然也糊涂了。”
“他倒是没有糊涂。”太子轻轻地摇头道,“父皇是准备让我在东宫躲上几日,然后在你的安排下,离开京城去西蛮,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所以,我在安排你离开京城之后,你又折回了京城?”邵赦叹了口气。终究是功亏一篑,如今这局势,已经完全不是他能够控制。
“是的,很奇怪我为什么可以做到?”太子笑问道。
“这倒不奇怪!”邵赦摇头道,“势必是前南殷余孽助你的。”
“果然不愧是邵大人!”太子抚掌轻轻赞道。
“然后,那些南殷余孽跑来找我合作,而你,就利用你乃是邵家长子的身份,跑去找我大哥了?”邵赦苦笑道。
“对!”太子点头道,“太子的身份固然好用,但作为你邵赦的长子,居然更有意想不到的妙用,倒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原本深宫中这么多年,我算是白呆了。”
邵赦点点头:“还好,你不算太傻,只是蠢了点。”
“你给我闭嘴!”太子闻言,勃然大怒,抬脚一脚重重地踢在邵赦胸前,邵赦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
邵澜大惊,忙着三步两步抢了上去,扶起邵赦,眼见他脸色苍白,痛得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忙着给他捶背揉胸。好一会子,邵赦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
“父亲,求求你别在激怒太子殿下了!”邵澜低声在邵赦耳畔道。
邵赦微微地摇头。邵澜真是太天真了,不是他要激怒他,他只是说一下事实而已。
“你是如何花言巧语,哄得家母告诉你二十年前的秘密?”邵赦低低地喘息了一声,问道。
“令堂病重,常常思儿孙说说话,无奈邵庆、邵庭都跟随在邵书桓身边,你的女儿邵竹自尽、邵梅替你管着偌大的家产,已经够繁忙,自然也抽不住时间陪他老人家。”太子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所以你趁虚而入?”邵赦问道,“但就算如此,她也绝对不会把这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的。”
“是的,她确实不会说,而且,我估计着她也不知道。只是令尊除了留下遗言要你自尽谢罪以外,还留下了另外一些东西,就夹在他早些年所写的一本杂记中,虽然他写得语焉不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