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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出击的仪卫军们,没有高喊口号,没有大张旗鼓,他们在风帆张起的同时,只想着尽快冲入敌阵,把那些鞑子和汉奸们送入海底!
虽然他们尽可能的低调,以期达到突袭的效果,可是毕竟这是在海上,一切几乎都一目了然。很快,作战的双方都发现了这股新的力量的加入。
宋军毫无疑问是士气大振,臻至顶峰,在己方占据上风时还能得到生力军的加入,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宋军就是最疲惫的士卒,如今也像被打了强心针似的,鼓起剩余的力气,疯狂的向元军士卒砍杀。
而元军的士气终于崩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后,他们终于失去了耐心,战局的逆转已经让他们的心志受到极大的摧残,而本身作为汉奸的心理压力,更是让他们本就衰竭的战斗力再打折扣。
渐渐的,随着宋军最新一支船队气势汹汹的杀来,船上士卒鲜明的甲胄,凝重的气势,已经有些可怕的安静,让早就心力交瘁的元军士卒更是心惊胆战。
苦苦支撑的元军在宋军的厮杀下和南风的推动下,战线已经微微北移,而李恒为了保存实力,已经带着自己的党项嫡系和张弘范靠拢,尾随而来的宋军的三桅船马上和护在张弘范坐船的小船厮杀在一起。
由于元军战线微微收缩,兵力和船只相对集中,因此一时间,围绕在这里,宋军和元军再次战成一团。
趁此机会,满头大汗的李恒回到了神色凝重的张弘范面前,他抹了抹额头的汗,凑到张弘范的面前,道:“大帅,如今这……”
张弘范挥手,止住了他的下文,道:“德卿,你相信天命吗?”张弘范岔开了李恒的话,明显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李恒愣了下,道:“大帅,如今宋人气势正盛,我们还是……”
“回答我。”张弘范的语气很淡,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末将……末将相信。”李恒小声说道。
“天命如今是在宋还是在元?”张弘范马上追问。
“这……”李恒犹豫了片刻,却马上说道:“大帅,如今四海已经一统,天命自然在蒙古大汗这边。”
“你犹豫了,”张弘范淡淡笑道,当然,他没有说出来的是,李恒所说的是蒙古大汗,而不是大元皇帝,也就是说,潜意识里,他似乎并不承认忽必烈为正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所有人都懂,更何况李恒乃是李元昊和狼的后代。
李恒微微张了张嘴,还是行了个军礼,道:“大帅,宋军突然来了援军,形式紧迫,请大帅定夺。”
张弘范没有立即回答他,却一直看着南方,透过犬牙咬在一起的双方舰船,透过双方正在肉搏的士卒,他仿佛看见了对面帝舟上一脸严肃的小皇帝,正淡然的和他对视。
难道,这位8岁的小皇帝,真的能改变天时吗?张弘范不断的问着自己,从襄阳一路打过来,没有自己算不准的人,没有自己看不透的计,可是,这一次宋军也没有什么奇谋良策,装备也没有太大的改善,除了士气相当高涨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可是,打仗并不是打士气,张弘范不明白的是,运气差了几百年的宋朝,怎么这一次运气居然就这么好,简直是爆发了,连北风都能在最关键时逆转为南风,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李恒见张弘范一直沉思,忍不住催问道:“大帅。”
张弘范像突然回过神来一般,问道:“德卿,怎么?”
李恒差点没哭出来,不过还是严肃问道:“大帅,如今宋人攻势凌厉,我军形势略微有些不乐观,请大帅定夺。”
张弘范呵呵一笑,道:“定夺?无非是退兵或是死战了,德卿,你以为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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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算命
这话一说出来,就有些不便明说的道理了,虽然张弘范是不可置疑的主帅,可是李恒作为西夏这一派遗留势力的代表,分量也是不轻的,不论做出什么决定,不论最后由什么结果,谁说了什么话,都会在忽必烈面前呈堂证供的。
李恒虽然鲁莽,却也不傻,当然知道张弘范是什么心思,心中暗骂一声汉人狡猾,嘴上却也只能说道:“汉人的书中说,不拘于一时不吝于一刻,虽然一切还是由大帅定夺,不过末将个人认为,还是与宋军残部做持久打算为好。”
李恒这话说的也有些味道,首先他明确了,做主的,有最后决策权的,还是张弘范,因为呢功劳固然是你的,万一有了罪过,你也得担大头,然后自己也不能不表态,完全的和稀泥在忽必烈这种一代雄主面前,含糊不清推三阻四纯粹是找死。而自己把话说出来,意思点到却不最后说透,想必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吧。
不知何时,乌云已经渐渐散去,一直被这惨烈的大战吓得躲躲闪闪的太阳,也终于愿意露出那张羞涩的脸,可惜,他却还是不敢担起太阳的责任,居然已经跑到了水天交接线附近,准备看情况不对就随时撤下。
天,快要黑了。只是不知道,明天的天,还会亮么?
宋军的仪卫亲军终于进入了战场,当他们的三桅船和元军的小船接上弦时,初入战场的仪卫军凭着那股子气势,悍然的跳进了早就千疮百孔的元军,和这群鞑子厮杀起来。
仪卫军虽然心高气傲,可是长时间的乱世,已经让他们并不像他们的前辈那样骄纵跋扈,他们知道,如果说在临安,玩的是姑娘和酒肉,如今可就是玩命。
他们的武艺不算精通,所以他们就几人一组,互相配合,互相掩护,谁说狐朋狗友之间就没有了默契?体力充沛的他们,又是几个打一个精疲力竭的元军士卒,虽然还是不能占尽优势,干脆杀死,不过这么一通乱打,还是很快就让元军的伤亡数字急速上升。
而已经稳住阵脚开始反击的张世杰,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先前派出去迂回的几艘剩下的五牙船,在冲破七八艘元军小船的堵截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指挥下。
如今虽有南风,却不算很大,宋军船只正是顺风。如今虽有波浪,却不算很高,翻滚的浪花拍打着宋军的船舷,让宋军的大船颇有破浪前行的味道。
看着渐渐占据上风的士卒们,张世杰心中豪情万丈,二十年了,自从二十年前钓鱼城下一炮轰死蒙哥后,宋军从来没有距离胜利这么近,难道,自己为大宋江山奔波了半辈子,如今也有幸成为转折点的人物吗?
这,就是名垂青史吗?
当气势汹汹的五牙船再次正面袭来,而且顺风,没有了火器没有了飓风的元军小船,再也无法抵抗那坚硬的撞角和那恐怖的拍杆,随着几声号子,很快三艘小船就像苍蝇一样被拍入了海底,而落水的鞑子和汉奸们自然还在拼命挣扎,这一次用不着皇帝下旨,宋军直接一阵齐射,虽然由于体力的缘故,准头很差,可是还是足以把海面染成血红色。
方才李恒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后,张弘范却一直不置可否,只是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战局,这让李恒有些心焦,因为很明显,这一仗己方肯定是讨不了便宜了,眼下能做的,就是减少损失和粘住对方,可是主帅在关键时刻一直不做决定,怎能让他不心急。
“大帅……申时了,太阳快落下了。”李恒无奈,只好提醒张弘范时辰不早了。
“唔。”张弘范点点头,却还是什么也不说。
李恒再也按柰不住,一个标准军参,道:“大帅,兵贵神速,今日李恒就犯一次上,请大帅迅速做出决定!”
张弘范似笑非笑的回头看着一脸不悦的李恒,道:“德卿,你让我做什么决定呢?是撤还是不撤?”
又来了,李恒咬咬牙,道:“撤吧,不能再让弟兄们白白送死了,天马上就黑了,就算……就算他人大汗要杀头,就杀我的吧,党项人没有孬种!”
看着气呼呼的李恒,张弘范反倒放下心来,淡淡道:“德卿,我并非不知利害,只是……告诉你也无妨,我在赌。”
“赌?赌什么?”李恒奇怪的问道,其实他很想说军阵大事岂是儿戏?不过军中规矩多,方才自己犯上就足够杀头了,虽然张弘范肯定不可能为了这事跟自己较真,李恒也不好在跟张弘范闹别扭。
张弘范回头看着杀声震天的南方,幽幽说道:“在赌十年前,一个老道士给我算的命到底对不对。”说罢张弘范摇摇头,神色颇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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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谶语
“十年前,本帅奉命率师围困襄樊,时与刘整相交,有道士名松鹤,与本帅有缘,曾经给本帅算过一卦。”张弘范说到这里时神色轻松,就好像私塾里的教书先生一样,不急不徐,颇有风度,仿佛全然忘记,如今宋元双方,正在殊死搏杀一般。“那松鹤走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周揽四海名山大川,与天下间豪俊郊游,颇有名声,而其每月只算一卦,却奇准无比,因此那时候,本帅也动心了,恰逢其会下,问了功名。”
“卦象怎么说?”李恒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毕竟在那个年代,占卜算卦对人的影响力还是无与伦比的。
“两朝际会,十年风云,海天血色,迷宗难寻。”张弘范淡淡说道。
毫无疑问,这就是所谓谶语了,只可惜这谶语并不像其他著名算命人士写的那样文采飞扬,玄玄乎乎,更没有让后世的某某家们考据写书上电视骗钱的价值,可正是这样近乎白话的东西,却让文武全才的张弘范心中打鼓,因为很明显,这说的就是在那十年中张弘范迅速崛起,成为蒙人心中第一勇将的历程,那时初出茅庐的张弘范一路从襄樊打到广东,可谓战必胜攻必取,无人可挡无坚不摧,其风头一时世间无两。
张弘范当然也知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而按照谶语,如今厓山血战,就是他一生的转折点,是极尽荣耀,还是走下没落,就在这一仗了。
深深看了一眼李恒,张弘范接着说道:“当时本帅欲继续追问,不料这松鹤道人,只是说让本帅顺应天时即可。”,说到这里,张弘范微微一笑,道:“那么就又回到了我们的原点,究竟什么是天时,德卿?”
李恒默然无语,他们都是明白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虽然不必多说,可是却都心照不宣。
随着死亡人数越来越多,海水已经渐渐被染成了血红色,越来越多的浮尸出现在海面上,而西下的夕阳,灿烂的晚霞,让一直注视着这场惨烈战斗的天,也变成了血色。
海天血色!
“罢了,十年来,人间的富贵,尘世的喧嚣,本帅看得也不少了,那么……”张弘范猛然举起手来。
所有座船上的人都死死盯住张弘范的手,等着他的话,因为,主帅的一句话,往往就决定了军队的命运,而决战的结局,往往就能改变一个时代。
可是就在这时,他们的南方,那些正在追击的宋军船队却迅速变得模糊,而海面上的能见度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降到了低点。
很明显,起雾了!
初春之季节,申时之时辰,海面尚能起大雾,刮东南风,难道,这就是天时?张弘范不断的问自己,而由于大雾正在迅速北移,而南方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小,可以预见的时,大雾明显是对宋军有利。
无奈之下,张弘范长出口气,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凤平浪静,传令下去,全军后退三十里,不得有误。”
信号很明显,主帅决策,撤军!
只有张弘范自己知道,他本来要说的是“今日正是诸位建功立业之时,十年之功今日决也,千秋之时,今日是也,望诸位戮力同心,全军突进,一鼓作气,击溃宋军!”
历史的转折常常在一念之间,张弘范这次没有说出这番话,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说呢?
于是,这道军令被迅速的传达了下去,尚算通畅的传令系统很快进行贯彻,于是,剩下的三十艘元军舰船快速北移,与宋军脱离了接触。
而大雾来时,显然宋军也没有做好准备,因为大雾这种天气,着实很难预测,更遑论精确到时辰的准确预测,因此这场突如其来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大雾,对于宋军来说也同样意外。
帝舟上的萧统早已疲惫至极,而大雾起来时,宋军出于谨慎,也只是象征性的追击了一下,对于殿后的若干元军士卒进行了清理,也就缓缓收军。而元军早已和宋军脱离接触,因此,实际意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