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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旦皇帝真的出现在百姓面前,让百姓觉得皇帝也是凡人,也不过如此,那就危险了,因为在没有选举授权,也不是开国之君的前提下,皇帝的权威,尤其是在下层百姓心中的权威,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根深蒂固的“君权神授”的思想,如果一旦皇帝也坠入凡尘,可以看见可以交谈,那么皇帝的权威,怕是会遭到不小的质疑,如果一旦有野心家别有用心的煽动,那么……
可是,萧统却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也有着巨大的收益,在人心惶惶之际,在台岛前途未卜之际,在百姓渴望安定渴望明君之际,少年天子走向百姓与民同乐,也有着巨大的感召力和向心力。如果一切操作得当,那么这场皇帝作秀,也能更进一步的凝聚台岛军民的的士气,从而始终维持台湾的民气。
双刃剑啊,萧统不由哀叹,到了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以往曾十分鄙视的那些领袖们,明明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肯,可是真正到了群众中去,却展现的无比亲民,对那些根本不会投他票的人却比较自己亲爹还好,可是,谁又知道他们表面风光的背后,却又有怎样的辛劳和辛酸呢?谁又知道赶场站台扫街拜票的苦楚呢?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除夕来了。
中国人的除夕夜,乃是一年之中最最重要的节日,除夕这一天,百姓们家里家外不但要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要贴门神、春联、年画、挂门笺,人们则换上带喜庆色彩和图案的新衣。而台南简单的皇宫里更是喜气洋洋,一副辞旧迎新的模样。
虽然初来台湾时,所谓的皇宫其实只是匆匆建立的十几间木房子,可是随着小朝廷渐渐安置下来,大家也知道,以后要在台湾长住了,那么皇帝太后的宫室怎么能如此简陋?于是陆秀夫率领群臣奏请皇帝,要求扩建宫室修筑皇家花园,萧统一想,虽然如今经济困难,可是身为天子,而不是其他yy小说里的乱七八糟的军阀,那体面排场还真不能不讲究,不然皇宫都这么难看,怎能给百姓信心?于是也就欣然允了,只是吩咐陆秀夫,宫室固然要修建,不过以磅礴大气,威严厚重为取向,细处的雕梁玉砌,也就免了,以节省开支,于是乎从四月开始,大规模的工程就开始了,从外向内的开始改建扩建原有的宫室。
从这个角度看来,后世的慈禧同学大过生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作为国家的统治者在外国面前讲讲排场也是不错的国力展示,只是这老太太初衷是不错,后面的事情却办砸了,可是如果说倭国那一次打败了呢?甲午一战打完了,中国固然很惨,可是事实上倭国当日却也虚弱不堪,伊藤博文曾有言,“若清国再坚持一月,恐败者乃我国也”,毕竟那时候被吹的神乎其神的明治维新并没有在十九世纪带来多大的成效,单从实力比,倭国那时比起清朝还是差的太远。
没法子,谁让统治者是满人呢?不输还没天理了!
等到除夕时,台南的宫室已经修得很是不错,当时萧统一直居住在皇极殿里,对于皇宫的修缮工作并不太过关心,而且那时一堆人走来走去,乒乒乓乓的声音也太吵,加上都是些木板房,看起来也不甚华美,加上当时大陆形式紧张,内政问题也是多多,因此萧统根本没对这些事情太过上心。
可是,终于紧赶慢赶,在过年前把宫室修缮扩建完毕,陆秀夫等人请萧统前去观看时,萧统却大吃一惊。
台南的宫室完全仿照开封府的旧制,宫城周廻五里。皇宫的正殿曰大庆殿,是举行大典的地方。大庆殿之南,是三省六部御史台大理寺等机构办公机关,二者之间有门楼相隔。大庆殿之北的紫宸殿,是皇帝视朝的前殿。每月朔望的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的受贺都在紫宸殿举行。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宫中的宴殿为集英殿、升平楼。
当然,由于萧统现在还没有立后纳妃,因此后宫的规制倒很小,可是勤政殿、福宁殿乃是皇帝的寝殿。慈宁殿、慈明殿是皇太后起居的殿宇,仁明殿、慈元殿等数座宫殿为皇后、嫔妃所居,这些东西陆秀夫说以后肯定还是要用,因此还是扩建出来,萧统一想也有道理,便没说什么。毕竟那杨太后也算是国母,不管别人如何,却不能让她住的太差吧。
只是,另外两个标志性的宫室,观稼殿和亲蚕宫。却被修缮的富丽堂皇,这是皇帝为了向天下百姓表示勤俭爱民和对农事的重视所专门建立的地方,按照祖制,每年自立春始,在祭祀天地后,皇帝须于殿前种稻,秋后收割。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每年春天在亲蚕宫举行亲蚕仪式,并完成整个养蚕过程。同时在春播秋收时,皇帝将亲自上阵,同时邀请百姓士绅前来观摩,以向万民传递朝廷劝课农桑之心。
还好,目前只修缮了这些,可是从外面看起来,也是富丽堂皇大气不凡,萧统不由有些担心,悄悄问陆秀夫道:“陆相,这……宫室建造修缮,怕是所费不少吧,前日朕允的五十万贯,该不到一个零头吧。”想到这里,萧统也有些后悔,当日答应修宫殿时也是太过自信,可是一想到这样的工程项目,必然层层盘剥中饱私囊,加上工程紧任务重,肯定花了大笔的钱吧,唉,这些钱可以建多少远洋船只可以打造多少兵器啊。
突然间,萧统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愤青叫嚣着要拆掉颐和园,他们看来若是没有了老太后要的园子,甲午也就能打赢了呢。
那陆秀夫却全然不顾小皇帝的脸色,只是微笑说道:“回陛下,那五十万贯却是不够,修建这皇宫,虽然臣等反复计算,柳大人严加监察,将各项开支压倒了最低,最终所费依然有一百八十余万贯。”
天!萧统差点没晕过去,这个数字对于目前的小朝廷来说,是足以压垮财政的一笔巨款!朝廷如何给得起?如果萧统没记错,那户部府库里,目前怕是三十万贯都未必有……
萧统强自压抑住震惊,悄悄问道:“那超支的百多万贯,何以得之?”
“陛下,那花莲金矿最近已经找到富矿脉,得粗金石止八千余斤,经过锻造扣除火耗,有赤金五万余两,即值钱五十万贯。”
萧统心中也在凑着,这么下,还有八十万,就算把家底掏空,那还有五十多万没有着落啊,这可怎么办?
陆秀夫却像看穿了萧统的心思一般,微笑道:“那剩余八十余万贯,微臣乃用交子支付。”
“交子?”萧统惊呼一声,“那户部存银,似乎已经不够交子币值吧。”
“陛下说的没错。”陆秀夫微微颔首,“臣就是知道存银不够,所以才这么做的。”说罢,陆秀夫不顾小皇帝嘴巴张的大大,居然微微笑了起来,“交子就是纸嘛,呵呵,如今台南的造纸作坊,却甚是忙碌哩。”
第六十八章 建筑学家
陆秀夫的一番话,让萧统几乎绝倒,谁说古人思想都保守?谁说古人都没有想象力?只要给了他们空间和条件,他们的创造力可以说无与伦比!那陆秀夫居然敢在没有贵金属支撑的情况下强行发行交子,而且还能在此基础上确保物价没有飞涨,萧统不由哀叹,如果蒋委员长当年让老陆取代当时那个昏庸无能的阁揆,是不是就能保住青天白日满地红而不至于让本该是历史创举的金元券成为某集团几十年的笑柄。
其实道理很简单,建造宫室肯定是要钱的,而朝廷肯定是拿不出金银铜,那么这次说白了,是陆秀夫利用朝廷的信用使没有金属支撑的交子成了一般等价物,这就已经是真正意义的现代货币了,如果说形式一切顺利,和金银脱钩的交子能够完成全流通,且根据“劣币驱逐良币”的原理把金属赶出一般交易市场,那么说等于是萧统的金融改革不仅提前完成,而且大大超出了自己本来的规划。
“陆相此举甚妙,深合朕意,只是……虽然此事乃是朕一直思虑,然……依然嫌之过急,此事可一不可再,陆相且深察之。”萧统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陆秀夫这事情干的,说不好听点是骗钱,从工匠,材料商这些人手中骗钱,一旦纸币数量多到一定程度,那么经济也就彻底完蛋,和当年威风凛凛却最终土崩瓦解的国民政府一个下场。
那陆秀夫自然满口答应,萧统却不知,那陆秀夫心里,却也是惴惴不安呢,这种离经叛道甚至大逆不道的事情,不但那小皇帝干不出,自己又何尝干的出,可以说这一次,自己也担了诺大的风险,要不是那人的一番聒噪,恐怕……
接着,君臣又好生参观了一下其他宫室,萧统也从先前的震惊里逐渐恢复过来,而真正进入宫殿里面,就更可以深切看出,钱这东西真是不嫌少,由于经费紧张,那宫殿里面的装潢修饰,却远不如外面看起来那样华美,有些地方的木榫间墙缝里,甚至有些龟裂,小皇帝的手摸到那里时,随行的陆秀夫和工部尚书谢启不由有些尴尬。
“陛下……这……微臣一定重重责罚相关之人。”谢启见小皇帝神色古怪,盯着一根承重梁顶端的一条缝看个不停,不由有些紧张的说道。
“会塌么?”萧统伸出小手指了指,言语很是简洁。
“回陛下,此处留缝,乃是必需,因台湾天气湿热,尤其夏日,这木梁虽然表面无甚区别,然若细量之,则会伸长若干,若留一缝则可无虞,因此请陛下放心,此梁绝无问题。”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清瘦汉子,那双眼睛却甚为有神,鼻子眉毛都不错,只是那张嘴却不知为何高高撅起,端得毁了一个美男子,他跟在谢启身后,看来也是工部的人。
萧统心中有些惊喜,他当然知道“留缝”的道理,不过见这人在这个年代也说的这般清楚,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朕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工部主事吧,叫龚……龚穹……”
“回陛下,微臣龚穹苍,字青蜂,现任工部主事。”那龚穹苍面对小皇帝,倒甚是大胆,说话一点也不怯场。
萧统听了点点头,又和陆秀夫咬了咬耳朵,旋即面向龚穹苍道:“青蜂,朕听闻你颇擅于建造宫室园林,此次宫殿修缮之事,就是以你为主的?”
“正是微臣!”萧统却没想到,那龚穹苍却丝毫没有意料中的把功劳归结为尚书谢启,而是当仁不让,这让萧统对其有多了几分好感。
再看看谢启,神色如常,甚至微笑,看来这谢启也不是心胸狭窄之辈,萧统接着问道:“那青蜂,你对这次的成果以为如何?可曾满意?”
“不满!”龚穹苍说的斩钉截铁,“主要有三,其一,陛下给的预算实在过少,虽然臣知道如今岁入不丰而大事不在于此,然就事论事,臣既然负责建造宫室,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臣只管建出美丽宏伟的宫殿,为陛下和太后提供住所,其他不在臣之所想,若是陛下此次给臣五百万贯,则臣可以确保这台南的宫室,绝对不比开封府的差。”
“其二,便是所用材料,如今木材等物,皆取之于台湾,虽然台湾物产颇丰,然为梁之木,为门之木,为台之木,为床之木,单是木头一项,若求其尽善,则所需之木遍及天南海北,一时难以卒其,更遑论金铁玉石之物,此其二也。”
“其三便在工匠,此事微臣不必多说,陛下銮驾来台然工匠不至甚多,因此臣虽有妙思,却无巧匠行之,臣心实憾之。”
龚穹苍旁若无人的说完,却让萧统眼珠子瞪的老大,看起来这人已经不管自己是朝廷命官,也不管前面的是当朝天子,却也沉浸在了建筑艺术的快感中,没想到自己来了一次,还能撞上一个赫赫有名的建筑学家,倒真是有几分意思了。
可是那龚穹苍却依然滔滔不绝的说着,从宫殿的建筑一路说下去,到园林,到山庄,到小玩意,看起来这人似乎还是个全才呢。
直到那谢启径自打断他的话,然后向皇帝告罪时,那龚穹苍才有些尴尬的停下来,不料那小皇帝却笑吟吟说道:“工部主事龚穹苍勇于任事长于为政,今工部侍郎出缺,着龚穹苍以递之。”
在龚穹苍傻在那里时,萧统又加了一句,“别忘了,可是你自己说的,待朕光复中原后,汴梁的宫室可还是你修,别说五百万,五千万朕都给你,可是若是修得朕不满意……”萧统顿了一下,“哼,到时候,朕要你好看!”
说罢,小皇帝大笑而去,那龚穹苍却还愣愣的站在那里,大嘴显得更是滑稽,直到谢启拉了他的袖子,才知道还要谢恩。
只是小皇帝却又指到一条缝前,问道:“青蜂,这条缝,却又是何故?”
龚穹苍一看,却不由张大了嘴巴,有些说不出话来,而谢启的神色也有些尴尬,就在这时,一只不小的壁虎,却大刺刺的从缝里摸了出来,冲着萧统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