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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摸着坠子,想起平大哥温和的笑脸,喃喃的说:“平哥哥,你现在可好?”
几天后的一天,梅姐姐外出,我闲得无聊便按照梅姐姐所教,纺起纱来。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我的技术比第一天是大有长进了,除了速度像蜗牛,纺出来的纱倒也像模像样,相信假以时日,肯定能做好。
正当我小心翼翼地摇着纺轮,尉迟大哥从屋外走进来,手一张,一条项链在我面前垂下。我停下手上的功夫,接过来一看,惊奇的发现——居然是条银项链!链坠非常别致,是个河蚌的形状,如果把蚌叶上的几个扣子取下,可以打开。蚌身上还刻了精致的图案。我如获至宝,拿着项链欢呼起来。
尉迟大哥轻轻“哼”了一声,说:“这可是我三个月的工钱换回来的。”
我嘻皮笑脸地一下子抱着他,拍马屁地说:“尉迟大哥是世上最好的大哥!”
我把骨头坠子细心用绢布包好,塞到蚌内,扣紧,挂到脖子上对着他笑说:“这回肯定安全了!”
尉迟大哥一声不吭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注:鄯阳即今天的陕西省朔州市。
★ 流寇来袭
这日晚饭过后,我满足的打着嗝摸着肚皮在村里散步。秋风醉人,山色旖旎,晚霞妖艳,我一路欣赏着,不经意间已经走到了村后。忽然听到乱草丛中发出“刷刷”几下响声,我定睛一看,发现不远处的长草中隐约有个白影在闪动。我小心翼翼上前,只见杂草血迹斑斑,一个白衣男子正倒在血泊中!
我吸了一口冷气,走过去。那名男子听到脚步声,警惕地用手撑起身体,戒备地看着我。只见他约摸十八、九岁,面如冠玉,神情优雅,虽然并非神采奕奕,但看得出气宇轩昂;虽然衣冠凌乱,但所穿绝非一般人家的衣裳!
我向前走了一步,他立刻伸手到绑腿出握住匕首。我苦笑一下,说:“我无意伤你。你是什么人?”
他盯着我并不回答。
我摇摇头,转身便要离开。
“你要去哪?”那人在身后涩生问。
“你不愿告诉我,那我也不需要理你了。”我故意气他。走出几步,发现有乡间常用来医治刀伤的草药,随手拔来,把叶子摘下,用石头捣烂,走过去说:“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
那人迟疑了一下,解开衣襟,只见腹部被划了长长一个口子。还好伤口不算太深,但血却流的不少。我把草药敷在他伤口上面,问:“遇到山贼了?”
他不回答。
我心中不禁有气,指着前面冷笑着说:“那边不远有个破房子,没人住的。你爱去就自己过去,不爱去就算了。”说完也不看他,径直就走了。
回到家中,我越想越来气,坐在床上愤愤不平地撅着嘴。梅姐姐问:“又跟尉迟大哥斗气啦?”
我摇摇头,说:“才不是。”
梅姐姐笑说:“那倒也是,尉迟大哥近来事事迁就着你,你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啦。”
我嘻嘻笑了几声,躺下去装睡,心里却惦记着那名受伤的男子。
不久,耳边传来梅姐姐均匀沉稳的呼吸声,我慢慢爬起来穿好衣服,偷偷地溜出门,借着星光往村后破屋方向走去。
屋门半掩着,我“吱呀”地推门进去,忽然听到耳后生风。我急忙一个扫堂腿,转身看去,混乱中那名白衣男子被我绊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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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眉说:“是我,你莫慌。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他忍痛站起来,说:“原来是姑娘,我已经好些了。”
我走过去拉开他的衣襟,只见血止住了,其他都是一些小伤口,不碍事。年轻人,修养一下就可以恢复元气了。我点点头,说:“那我放心啦,总算没有在山野被豺狼叼去。”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说:“冒犯之处,望姑娘包涵!”
我倚着门边盘膝坐下,说:“你受伤未愈,坐下来说话吧。”
那人大方地坐下,说道:“还没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摆摆手:“大恩不言谢!”
那人爽朗地笑着,说:“姑娘好气量!”举手投足间,居然带着贵气。
我盯着他问:“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沉吟了一下,遂慢慢地说:“家父为官,为当今朝廷鞠躬尽瘁。然而当今皇上听信奸佞小人,居然诬陷家父谋反,派兵来抄家。我拼死冲出重围,虽然身受重伤,总算摆脱了追杀的官兵。但家父还有其他亲人,却是生死未卜。”他缓缓道来,语中似乎含着千斤重量。
“那你有何打算?”我怜悯地看着他。
他傲然一笑:“姑娘不必用这种眼光看我。天下之大,何愁没有容身之所?”
我微微笑着,说:“这里还算安全,你在这里静养几天吧。”
他点点头说:“我身世复杂,姑娘不便来看我。过得两三天我就会离开,恕不辞别了。”
“好。”我起身告辞,转得身来,又听他说:“今天之事,请不要对别人说起。”
我回过头来,叹口气说:“你还是不相信我。从现在开始,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便是。”说完出了小屋,沿小路而回。
不知不觉间已是秋收时节,石碣峪里洋溢着收获的喜悦,整个村子都开始忙碌起来。小米、豆类这些秋粮被收割下来之后,脱壳、晒干然后储存,接着便要在地里播下冬小麦了。
我无所事事的欣赏着这一场“农业生产大运动”,顺便到隔壁李大婶家去串门。逗着虎娃闹了一会,李大婶进来,把一簸箕小米塞给我,说:“这是近年的新粟,快拿回去尝尝。”我从小便爱喝小米粥,忙不迭地谢着收下。
回到家中,只见尉迟大哥和梅姐姐都在屋里,还有住在村头的阿旺。只听到阿旺说:“……鬼鬼祟祟的,多半不怀好意。”
尉迟大哥点点头:“大伙留心一点。”
阿旺点点头就出去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看着我说:“小雅姑娘长得越来越水灵了。”
我嘻嘻一笑,把小米递给梅姐姐说:“姐姐,我们今晚喝小米粥!”
梅姐姐笑眯眯的说:“小馋猫又不知到哪偷来的粟。”
我正想争辩,尉迟大哥就接过话:“这几天注意不要乱跑,可能会有响马。”
我张大嘴巴,惊讶地说:“什、什么?响马?”
梅姐姐轻轻蹙起秀眉,点点头:“刚才阿旺说,这两天有陌生人在村边上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可能是探子。”又说:“每年这个时候就有许多响马来劫村子,真不知到何时候才是尽头。”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忽然明白,这就像河流下的暗涌,只是我一直生活在平静的河滩,没有机会到深处去体会而已。于是,我诚惶诚恐地点着头。
果然,还没过三天的这个早上,阿旺便急急来报,一队响马约有30来人,已经到了村子三里外。
早有防备地,村里立刻纠集了所有的青壮年男丁,都抄起了家伙,大有拼一个你死我活的气势。我取下佩刀也要冲出去,梅姐姐一把拉着我说:“太危险了,你别出去!”我谄笑着说:“让我出去看看嘛。”梅姐姐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十分无奈,拿起一张高高的板凳跑到厨房,踮着脚尖从墙上的小窗户往外看,只见两队人马正在村口对峙,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远远传来“粟一百石,黄豆一千斤”的叫嚣声。我想:“胃口可真大!还不如把整个村吞了去呢!”
叫嚣了一会,忽然从我们的人马中流星般飞出五支羽箭,把对方最前面五个人的头巾给射了下来。一阵欢呼声过去,那群响马居然偃旗息鼓、灰溜溜地走了。
我看着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从凳子上爬下来,扭扭酸酸的脖子,摇摇头说:“居然就这样走了,太窝囊了!”
不一会,听到尉迟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贼人虽撤走了,但是还要多加防范。”阿旺唯唯诺诺几声就离去了。
我上前拍着马屁说:“尉迟大哥真乃神箭手也,连珠箭法把响马射得个屁滚尿流!”
尉迟恭冷冷地说:“你出去看了?”眼睛却看着梅姐姐。
梅姐姐笑着回答:“她倒是想,被我拉住了。从厨房的窗户偷看呢。”
尉迟恭点点头:“要是你敢出去,我现在就把你关起来!”
本以为一场灾难就这么消于无形。结果过了两天,隔壁李大婶慌慌张张跑过来,哭喊着:“尉迟壮士,请你救救我儿子。”
尉迟大哥忙问:“出什么事了?”
此时李大婶的丈夫李福全,以及阿旺等一群人也涌了进来。李福全气愤地说:“绝不能妥协!不然以后村里的妇孺都成了他们下手的目标!”
尉迟大哥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原来前天败走的响马,居然杀了个回马枪,偷偷地把李大婶的儿子虎娃给掳走了,并用衣服包着信,偷偷地放到村口。上面写着:“明日午时前,马尾坡前以粟一百石、黄豆一千斤换小童一命。逾期不候。”
尉迟大哥冷笑着,沉声说:“居然无耻道这般田地!”
李大婶哭哭啼啼,直喊着“我儿”。李福全骂着:“无知妇人!”便强把她拖走了。尉迟恭寻思了一会,说:“大家跟我到那边去商量对策。”
我和梅姐姐到隔壁去探望李大婶,只见她已经哭得声嘶力竭、死去活来。李福全在一旁闷闷地坐着,烦恼地揪着头发:“他也是我的儿,但我们保的是全村!”梅姐姐走过去,轻轻抚着李大婶的背,说:“大婶且安心,自会有办法的。”
只见桌面上放着小虎娃的外衫,此时天气已经转凉,不知道这小孩还要受什么样的苦。
我问:“这是哪的响马?这么灭绝人性!”
李福全没精打采的说:“是二十里以外的马尾坡上的匪徒。”
我又细细问了位置,心里记好了,又安慰了一阵子,遂回到屋去。只见尉迟恭坐在外屋,脸上表情依旧平静如故。我试探着问:“想到办法了吗?”他看我一样,淡淡地说:“这事你不用管,我自有主张。”我怒视着他冲口而出:“你这个冷血动物!”
当晚,待到夜深人静时,我换上轻便的衣服,戴上佩刀,摸黑从马棚中牵了匹马便朝着马尾坡方向直奔过去。
我在坡前一里路外下了马,顺着小路很快便摸到了贼窝前。山寨里挂着不少灯笼,只见人头晃动,巡逻的人一批一批地走过。我按耐着性子,猫在草丛中看着,等到摸着巡逻的规律后,寻了空档便翻过围栏溜了进去。
只见里面的房子依山而建,大门紧闭,前面守卫森严。我躲在一棵大树下,细细观察地形。不远处,巡逻的队伍不断走过,我连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忽然,背后有人伸手一下子捂着我的嘴巴。我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就这么被发现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接着听到耳边有个声音低低地说:“跟我来。”我一愣,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也来不及细想,只见他等到巡逻队伍一过,便拉着我在树木的掩护下,熟练地从一个小门走了进去,然后七弯八拐,把我带到一个小院子里。
我朝那人看过去,只见蒙着脸,认不出来是谁。他指着前面一个站着守卫的房间,说,就在那里。
只见他偷偷上前,冷不丁冲出来朝守卫后颈一记手刀,守卫应手而倒!我们推门进去,只见虎娃像粽子般被裹得严严实实,嘴巴里还塞着布条。我不禁一阵难过,居然这样对待一个三岁的小孩!虎娃好像在昏昏沉沉中睡了,我说声谢谢,急忙帮虎娃松绑,取出嘴里的布条。
虎娃醒过来,一撇嘴就要哭。我急忙捂着他的嘴巴说:“别出声,不然回不了家了!”他抽抽鼻子点点头。
那人抱起虎娃,低声说:“我知道下山的路,跟我来!”说完就快步走出。
我急忙跟上,一路上巡逻的人极少,偶尔碰到几个都轻易地躲开了。正当以为可以顺利撤退时,忽然听到身后嘈杂起来,有人大喊:“石碣峪的人潜进来了,快搜!”周围开始灯火通明,似乎有不少人朝我们的方向涌过来。那人一听,立刻改变了路线,带我来到马棚里。
马棚前的小喽罗冲上前来,被蒙面人一刀砍到阎王处报道了。就这么一阻挠,就有好几个喽罗冲上前来阻挡。我们急忙翻身上了马,一前一后狂奔下山。
只听得身后马蹄声乱响,冷箭乱飞。混乱中,我看到一支乱箭就要射中蒙面人怀中的虎娃。我急忙挥刀去挡,结果只觉得肩上一痛,左臂上已经中了一箭。蒙面人喊:“这边我能抵挡,你先保护好自己!”
左臂传来一阵锐痛,在颠簸中颤抖的箭杆更加让我痛得心脏都痉挛起来。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耳听着就要追上了。我一咬牙,从手臂上拔下箭,回身向追来的人砍去一刀!
只听到那人用极为熟悉的声音低声说:“是我!”
我心里欢呼一声,喊:“尉迟大哥!”
尉迟大哥拍马追赶上来,手臂一身,把我从马上硬生生地抱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