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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他日,宠当率江东男儿与曹公一决雌雄。”高宠被陈群这一激,豪气顿生,禁不住拍案而起。
“宠帅——!”鲁肃、张昭众人皆出声欲阻,高宠这一句话若传到许都,意思就和向曹操约战没什么区别。
“无妨!曹公志在天下,这一点胸襟想必是有的,长文你说是也不是。”高宠哈哈大笑,抑首将樽中烈酒一饮而尽。
陈群一时他也无法辩清高宠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只得神色尴尬的笑了笑。
高宠饮罢,摆手道:“醉酒之语,长文切勿当真,宠为扬州牧已有经年,一直未有机会回报朝廷大恩,今江东瓷窑烧制出了十件青瓷精品,宠欲请长文回程之际代转与当今天子,不知意下如何?”
陈群躬身道:“为天子效力,群责无旁贷。”
“另外,为表对司空大人的倾慕之情,我个人还有一件青瓷玉蛙,还要烦请当面转呈给曹公。”高宠又道。
随后,侍从抬上早已装上瓷器的上好木箱,一一打开给陈群验过,待看到那只瓷蛙时,任陈群如何的故作镇定,手脚也不禁激动的颤抖起来。
“这些东西是如此精美,宠帅交与我,不怕我从中侵吞吗?”陈群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好不容易将眼神从瓷蛙上移开。
“长文的文品宠信得过。”高宠朗声道。
此次,高宠决定一件不留的将瓷器进贡给朝廷,一是表示效忠汉室的诚意,抵消那些所谓清议官员构谄、散播而造成的不利影响;二是想通过这一次进贡,吸引许都上层官员的目光,形成一种对瓷器的需求,从而再由上而下慢慢引导整个社会潮流。
行大事者,当有所舍,方有所得!
在尝到了物以稀为贵的甜头后,高宠期望有一天瓷器也能象盐一样,形成江东垄断独有的局面,到了那时,讨价还价的资本才会更足。
正月里的长沙,虽然没有金陵那样的热闹,也作为荆南首郡治所,街市上也一样是人来人往。
城东,陆逊新府。
一对玉人正沉浸在初恋的甜蜜之中,尽管前途面临着无法想象压力,陆逊与孙尚香这一对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却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了勇敢面对。
“伯言,你还是将我交出去吧,万一被人发现你窝藏要犯——!”闺房中,孙尚香忐忑不安的来回在房中走动着,这些天来她也曾试图离开,但城中戒备森严,根本就出不去。
陆逊轻轻将孙尚香的秀发拢起,微微一笑道:“说什么痴话呢,这些日子下来,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
说罢,他一把将孙尚香拥入怀中,又大声说道:“这陆逊发誓,今生今世只爱香儿一个,在这世上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没有人。”
孙尚香却自不住的摇着头,珠泪盈盈欲落:“伯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行刺高宠的要犯,你窝藏了我已是大罪,要是再——。”
陆逊将孙尚香的身躯抱得更紧,埋首于温柔乡中,低喃道:“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我从现在开始不能离开你。”
“伯言,你真傻?”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香儿,今生今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信吗?”陆逊抬起头,目光直视孙尚香的一对明眸。
这一刻,在彼此的眸子深处,他们能看到那一个自己。
“我相信。”孙尚香坚定的点了点头。
信任在他们之间传递,恋爱的感觉就象一颗清涩的尚未完全成熟的果子,一口咬上去虽然有些涩涩的,但回味起来,却是另有一番旁人永远无法体验的感受。
三千弱水,万分宠爱,当真爱的那一份实实切切摆在陆逊面前时,他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这一时,对与错、喜或悲,所有一切的一切又哪有眼前的这个人儿来得重要。
然而,就在陆逊与孙尚香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一个阴谋正在悄然张开。
城西,长沙太守桓阶府邸。
桓阶正坐在书房内生着闷气,自陆逊来到长沙之后,少年英俊的江东陆郎顿时撩动起众多少女的芳心,这其中也包括桓阶的小女桓芳。对于女儿家的心事,老于世故的桓阶一看便知,如果能与陆逊攀上亲事,间接的就和高宠有了一层亲戚关系,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于是,在兴冲冲之下,桓阶几度厚颜找人说媒,不想均被陆逊婉言拒绝。
现在,愁眉不展的他正在考虑如何向女儿诉说,这时,长沙都尉邢道荣一脸讨好的走了进来。桓阶没好气的问道:“前些日,曾听你说行刺宠帅的杀手流窜到了长沙郡,不知这事查得怎么样了!”
邢道荣上前紧走几步,低头禀道:“太守大人,据卑职连日察探,这女杀手的下落已经有了眉目。”
“那还不赶紧带人去抓?”桓阶质问道。
“这个,太守容禀,不是卑职不尽力,只是这女杀手的藏身之处——?”邢道荣作出一付为难的样子,支吾道。
“这长沙郡上下,难道还有人敢收留刺客不成?”桓阶异道。
“禀大人,据卑职细探,那女杀手就藏身在您的旧宅之中,所以我一直没有轻举妄动。”邢道荣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桓阶的神色。
桓阶一听,脸色倏变,他的旧宅眼下正由陆逊住着,邢道荣说刺客藏身旧宅,也就是指陆逊在包庇要犯,鉴于陆逊的显赫身份,这等事情可不是随便说的。
“你可有确凿证据?”桓阶沉吟半响,问道。
“这是掉头的事情,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卑职就算有三条命,也不敢信口胡说,当日在城外的长沙道上,那女要犯很看就要落到我的手中,就是被那陆逊横刀夺爱,噢不,横刀将要犯夺了去!”邢道荣说道。
桓阶怒道:“这事你怎么不立即回禀!”
邢道荣苦了脸回道:“大人,你前些日天天往陆府跑,卑职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其实,邢道荣还有半句话没敢说出来,自陆逊到来后,桓阶直把陆逊当作为未来的女婿看待,邢道荣就算说了,桓阶多半也是不信。
“证据何在?”桓阶问道。
邢道荣上前一步,道:“大人,你看这是什么?”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画着仕女图案的檀木胭脂粉盒,打开盖子看去,里面的胭脂已然用尽。
“这是从哪里来的?”
“从陆将军府后门外的杂物堆中,大人,象这样的胭脂,使用的人只能是年轻的女子。”邢道荣有些阴阴的得意笑道。
“那——,该不会是陆将军在私会青楼女子?”桓阶道。
邢道荣答道:“大人所说没有可能,这些日卑职日夜巡查,没有发现有青楼女子出入陆府。而令人奇怪的事,自那女刺客被陆逊救走之后,就始终渺无音讯,各处关卡我们都派人严加盘查,她绝无可能逃出长沙郡,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被隐匿在陆逊的府中。”
“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曾与他人说过?”桓阶心里一沉,压低声音问道。
邢道荣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道:“这等大功劳卑职自然首先想到了大人,就算是卑职属下的那些部卒,我都没有透露丝毫。”
“好——,从今天起,你率人在陆府门外日夜守候,一发现可疑线索,立即向我禀报。”桓阶沉声说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风云变幻
建安六年二月七日,积雪尚未消融,已在西曹掾、宜城太守向朗麾下谋得行军主记职位的何宗秘密送回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荆州牧、镇南大将军刘表遇风寒,病情加重,极有可能在近日内离逝。
最近的一年来,刘表犹如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竭力想维持整个家族的稳定,然而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外有虎视眈眈的高宠,内有野心勃勃欲取而代之的刘备,任刘表如何谋思戳力,也不能逆转衰亡的时局。
争夺未来统治权的角力逐渐由暗转明,支持刘表长子刘琦的刘备集团与支持次子刘琮的蔡瑁、张允、宋忠等豪族势力开始剑拔弩张,眼见着只等着刘表气一咽下,双方即要撕破脸皮开打。
夹杂在两派势力中间的,是以蒯越、文聘为首的中间力量,他们既不愿意让刘备这个外来户掌握荆州的实权,又不想让多年的劲敌蔡氏独霸局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左右整个局势变化的关健。
荆州已不再如往日般平静。
建安六年二月十日,金陵城外,夹江道。
数百条蒙冲战舰整齐有序的排列在龙藏浦入江处,舰上大约千余名高宠宿卫营士卒身着牛皮的软甲,手持木盾刀枪,形成一道道环绕着船舷的灰黄色盾墙,在盾墙的上头,是一丛丛闪着锋利光芒的利器。在战舰主桅的最高处,一面刺着扬州牧“高”字的刺绣青边大纛迎风飘扬。
出征——,尽管死亡会随之相伴,但也是男儿立功的地方。
在一个个士卒的炽热眼神中,闪动的是对战场的无限渴望,他们渴望的是有一天带着满身的伤疤回来,向心爱的人细细炫耀每一道伤痕的来历。
乱世求生,唯有勇士才能活得更好。
“宠帅无敌!”凌统持刀振臂高呼,他已代替雷绪接任了宿卫营统领。
对于这个脸上带着一道长长伤疤的年轻统领,宿卫营的士卒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千余人的呼喝就象一道响彻睛空的轰雷,在天与江的交接处回荡,激起一波波旋流,高宠这个名字在江东士卒的心目中,早已不单单是统帅。
得到刘表将死的消息,敏锐的高宠一下子嗅出了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潜流,在与徐庶、鲁肃、陈登、顾雍等一干重要官员商议之后,高宠决定再一次亲征荆州。他的身体已近痊愈,蛰伏等待了将近一年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到热血沸腾的战场上去。
随同他一同西行的,文官方面,有军师徐庶、司金校尉刘晔;武将方面,除了上一次返回募军的太史慈外,还有校威将军徐盛、偏将军朱桓、裨将军凌统和中郎将高顺,这五支军队总兵力加起来达到了一万二千人。
鉴于这一次西征的对手刘备并非膺手,战事极有可能连绵日久,高宠在斟酬再三之后,决定让张辽和赵云继续驻守淮南,他们的首要任务除了训练骑卒之外,他们将与广陵太守陈登一处,加紧构筑沿淮水的守御防线。
淮南的九江、庐江两郡现在已是屯田千倾的富庶之地,如果让曹操占据这两个地方,则进可威胁江南、退可保汝南、谯郡,在战略上就赢得了主动权。
如果说攻取荆州是为赢得与曹操相抗的资本,那么守住淮南就是为将来的北伐奠定根基,这两者的重要性是相等的,以张辽、赵云为大将,陈登为参军,加上鲁肃在金陵坐镇,基本可以确保长江以北的安全。
东阳方面,清剿黄盖残部的任务由朱桓转交到了平东校尉贺齐手中。
贺齐会稽山阴人氏,自归降之后,随朱桓转战建安、乐平等地,连破反叛的越族诸部,建安六年正月,因战功拜平东校尉。
就在高宠积极筹备再次西征之际,皇叔刘备也在竟陵加紧谋划夺取荆州实权的既定步骤。
沔阳城外十五里,黄草坡。
一处根本引不起人注意的乱荒坡,在这一日迎来了两个特殊人物。
征东将军皇叔刘备和裨将军行军司马魏延。
魏延在抵御高宠二次西征过程中,表现得十分抢眼,第一次在荠州口追杀得高宠只剩单人独骑落荒而走;第二次与周瑜数番激战,最终迫使周瑜不得不遁入深山奇Qisuu書网,险险全军覆没。对于魏延的才能,病重中的刘表没有眼力来发掘,而一直希望培植亲己势力的刘备则早早的瞄上了忧闷中的魏延。
为慎重起见,刘备先是派伊籍、简雍等亲信谋士对魏延旁敲侧击,在确定魏延有动摇的苗头后,刘备和魏延各自以狩猎、巡营的名义秘密见了面。
临时搭起的军帐内,松火被两个各怀心志的身影遮挡住,他们的背影映射到帐上,显得高大又清晰。
“文长,汝屡败强敌高宠,惜刘表竟有眼无珠,不识大将之才,今若归我麾下,备当倚为重用,并拔一军为将军所驱,如何?”刘备的声音充满着诱惑,和他脸上的亲切笑容一样,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魏延紫膛色的脸庞上一阵抽动,显然刘备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在蒯越帐下,虽然得到了提拔,但裨将军的位置并不能令他满意。
“皇叔需要我做什么?”魏延没有正面回答刘备的询问,在沉默半响之后他问道。
“其实很简单,就是——反戈一击,兵取襄阳!”刘备沉声说道。
“谋反——,皇叔要我背叛州牧大人?这述难从命。”魏延变色道。
这时,刘备丰腴的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他道:“文长,据襄阳传来的消息,景升兄已时日无多,我准备辅佐大公子刘琦继任州牧,而你也知晓,襄阳的实权一直掌握在蔡氏一系手中,他们的目的很清楚,废长立幼,让蔡氏所生的二公子刘琮继位,那刘琮乃一不到十岁的幼童,何能打理州务,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