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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张飞冲在前面,猛然间感到有一阵浓烈的杀气袭来。
低头,第一支箭从他的发束间惊险穿过!
横矛,架过第二支箭!
但是,未等张飞再有动作,这第三箭又倏然而至。
“三将军小心!”一名白耳兵将佐横身挡在张飞面前,箭中腹部,血流如注,眼见着不活了!
白耳兵的任务就是保护刘备的安全,在必要的时候,就是舍弃自己的性命也必须这样做。所以,这名白耳兵将率在见到张飞遇险后,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
“甘宁!”张飞放下已死去的士卒,眼中冒出无法遏制的怒火。
“张飞?”甘宁这时也瞧清楚了靠近的敌将是谁?虽然他们彼此只是第一次见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认清楚对方。
这时,天空中乌云翻滚,一场大雨眼见着即将而至。
诸葛亮在后阵也将整个战况瞧得真切,他急忙命令军士击打‘进军鼓’振奋士气。
“击鼓催战!”
他的话音方落,天上一束闪电劈练般下落,随即是一声惊天动雷的乍雷。受此一吓,击鼓的军车慌乱中竟将进军鼓击成了退军鼓。
“咚,咚咚咚!”战场上,忽然响起了刘备军退军的战鼓,疲惫不堪的刘备军车听到退军鼓后,一个个如释重负,纷纷转身撤退。任凭刘备拔剑连斩数人,也不能遏制住这混乱的场面。
乘着刘备军这一千裁难逢的混乱之机,傅彤和张嶷终于冲破重重阻碍,率二千士兵赶到左营。他们的到来一下子提升了绝望中的锦帆军将士的士气,这对进攻的刘备军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怎么回事?”诸葛亮脸色大变。
“报军师,是方才击鼓的士卒一时心慌,打错了鼓点!”回禀的鼓佐战战兢兢回道。
“真真气杀我也!想不到我大好计策,竟毁于汝等之手?”诸葛亮怒极。可是,未等他缓过神来,又有兵士来报:高宠引军袭取了大营。连遭重锤打击,诸葛亮只觉得一口浊气滞于胸膛,随后嗓子一甜,鲜血顿时从嘴角溢出。
好一个高宠,竟然在救援的同时,还谋想着更大的企图。诸葛亮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天意使然,进军的战鼓怎么可能会变成退军鼓,如果老天存心与自己作对的话,那么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摆脱失败的结局!
“军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再有片刻,甘宁大营就要拿下了,而且,李严、法正的援兵也快赶到。我们这时退军岂不是功亏一篑?”刘备拔马而回,气急败坏道。
诸葛亮神色灰败,他强忍下涌上喉间的一口鲜血,恭身答道:“方才得报,高宠率兵袭了主公大营——。”
“唉,军师怎么糊涂呀。若是拿下甘宁左营,我们的一座空营让给高宠又何妨?”刘备不解道。
就在刘备君臣对答之际,高宠、甘宁、文聘三路大军已呈品字形夹击之势对溃散中的刘备军展开追击。失去统一指挥之后,张飞、魏延、刘封只得各自为战,败局已不可挽回。
“嘿,命令各军分散突围!”刘备恨恨的一掌拍在大腿之上,那里早已没有了多余的赘肉,可是,在战场上刘备等到了依旧是失败。
深入到敌后的刘封已被傅彤、张疑团团包围,见到傅彤前来增援,丁奉终于不支倒下。现在他可以放心的好好休息了,他知道傅彤是决不会放过刘封的。
刘封已是山穷水尽,他单人匹马离开部队,试图寻机逃脱,但在他身后,傅彤紧紧追赶。虽然和丁奉一见面就互瞪眼殊子,但真要有人伤了丁奉,傅彤可是要第一个跳出来抱打不平。
“乱刃分尸!”傅彤跃起,奋力一刀朵下已丧斗志的刘封首级。在他身后,数名士车一拥而上,将刘封朵成肉泥。
魏延的命运也好不到刘封哪里去,在听到退军鼓的一刻,魏延敏感的察觉到战局开始向不利的方面转变。他立即试图摆脱文聘、严颜的纠缠,退守江阳。但是,分散在沱水河滩上的部队一时间敌我难分,又哪里能聚拢得起来。
等到魏延好不容易聚拢起一支千余人的部队时,他的四周已全是高宠军的兵卒。
“将军,我们出不去了,不如降了吧!”稗将马忠悄悄靠近魏延身畔,小声劝谏道。
“降?”魏延心念一动,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管诸葛亮对自己疑心几何,刘备对自己总算是不错的,再说了,象这样临阵倒戈可不光彩的很。
雨倏然间滂沱而下,“天打雷劈!”魏延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忽然想到临行时被迫立下的毒誓,他的心中倏的一凉。
“降既不成,何不让天劈我?”魏延绝望的仰天长叹道。
“天不杀你,我来杀你!”未等魏延话落,身后马忠一声大喝,挥刀横过魏延颈项。
若是平时,以魏延的武艺,马忠根本暗算不了他,但这时的魏延一方面是绝望之至,另一方面又被天雷震慑住了心神,以致于让马忠的诡计得逞。
马忠一把将魏延落下的首级抓起,举在手中大喝道:“战局已败,魏延却冥顽不化,死不足惜!我意投效江东,诸位愿意随我的,就跟着来,不愿的,就去陪魏延吧!”
马忠一边冷笑着,一边示意手下的部曲将尚在犹豫中的兵士靠近。
至黄昏,激战了一整天的战场开始平静了下来,由于魏延军的拖后使得张飞顺利的退出了主战场,在与刘备的残兵会合后,他们在退却途中又遇上李严、法正的增援部队,最后合兵一处,向汉安、成都方向退却。
在徐庶、文聘等人忙着清扫战场时,杀得还不过瘾的高宠又率凌统、傅彤一路追出十余里后方歇。等到他回来时,甘宁、文聘、严颜、徐庶、张疑、刘晔一干文武早已兴高采烈的在中军帐中候着了。
“宠帅,我剁下了刘备假子刘封的首级,这回丁奉那小子可要好好谢我了,”傅彤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帐中骄傲的晃来晃去。
“傅彤,去将首级挂在营门口就是了!”高宠笑道。
“宠帅,有个敌方稗将叫马忠的提着魏延的首级前来投诚!”文聘道。
“魏延死了?”高宠一惊道。
“我已看过首级,没有差错,确实是魏延。另外尸身我们也在沱水畔找到,你看——,是不是应赏赐这个马忠——。”文聘一边说着,一边命手下军辛将魏延人头呈上。
高宠凝视着魏延那一对犹不甘心的双目,一时间心情也是复杂万分,以魏延的才能这么早死实在是可惜了。一直以来魏延都是作为高宠的强劲对手出现,他的步步逼迫让高宠屡遭挫折,但也正因如此,在高宠心底,对魏延也总有几分敬重,如果没有魏延当日的逼迫,恐怕也不会有今日的自己。
而今,魏延却死了。
而且,死得是这样的不值。
他虽然是战死在沙场上,却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死在了身边的自己人手里。
“将魏延的首级和尸身装殡起来,好好安葬了吧!”高宠摆了摆手,叹息道。
“宠帅,那个马忠怎么办?”文聘问道。
“此等背主求荣的小人,留下只会招致祸害,杀了他,给魏延做了伴吧!”高宠冷冷的说道,对于弑杀主人的宵小,高宠一向没有好感。马忠本以为邀了魏延的首级投诚,就能飞黄腾达,却不想反而送了性命。
“宠帅,只怕魏延不肯再让马忠陪在身边了!”甘宁哈哈大笑,经历了一场血战之后,甘宁显得比之前要苍老了些,不过他的气势依旧。
建安七年七月间的这一场大战最终以高宠的全面获胜而告终,刘备在损失了魏延、刘封等大将及一万六千余精锐将士之后,元气大伤。无奈之下他只得率领剩下的兵马退守成都,希冀纠集蜀中的最后一点人力财力,作垂死挣扎。
而高宠一方,由于兵力上的劣势和战事起初时的疏漏,这一场大战也只能算是一场惨胜。甘宁的锦帆军由于受到围歼,伤亡的将士超过了八千余人,基本上丧失了再战的能力,而文聘的江陵军损失也同样不小,在与魏延硬拼之后,战死的也不下二千人,受伤者更是达到了四千余众。
继续进攻已是不能,高宠只得一面组织船只将受伤和阵亡的将士运回荆州,一面紧急命令南路进军的陆逊加快行程。
高宠却不知,在这个时候,陆逊却正被五溪蛮阻滞在迁陵以西的峻岭之中,进不得,也退不得。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李严来降
迁陵西,耸立坚深的峡谷溪流阻挡了陆逊南路大军的西进,在沅水之西,是由赤水、乌水、滋水、涕水和竹水组成的山峦河流地形,复杂的地理环境和险恶的穷山碧水让一切外来的军队都望而生畏。
当年,威名赫赫的秦国大军南征经过这里,也只匆匆留下了一串似有若无的脚印便继续南行了,对于志在开拓疆土的始皇帝来说,处于巴蜀交趾接界处的这一片故夜郎国的土地没有丝毫的军事和政治价值。
可是现在,这里却足足阻挡了陆逊一个月的宝贵时间,本来商定好的二路会师的征讨行动在最后不得不变成高宠一路逆流而上作战。
从迁陵向西走,过二百余里,再折道向北即是益州南中地界,只要到达了那里,陆逊就可以联络刘阐势力,进而为北上与高宠会师铺平道路。
但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五溪蛮竟挡了他这么长的时间。其实,追溯起这一带蛮族反抗高宠的缘由,还得从建安元年讲起。当时高宠出兵荆南,自长沙南绕道武陵包抄进攻长沙的刘表大军,结果在半道上先锋甘宁和五溪蛮打了一场大仗,由此双方便结下了仇怨。
因此,自打在六月初整军出发以来,整整一个多月,陆逊的部队竟然还在崇山峻岭间打转转。由于这一带的蛮族和高宠军交恶,陆逊不得不一边前进,一边剿灭那些敢于袭击队伍的当地蛮族,而让精明如陆逊也一筹莫展的这个人不是别人,乃是五溪蛮族首领沙摩柯。
如果和庐陵、交趾比较,这里的环境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各有千秋。但是,涉及到这里的部族的话,陆逊就只剩下不住的摇头这一种选择了。
这个沙摩柯在甘宁那里吃了大亏,便一直寻思着报复,待见到陆逊兵到,早就欲用武力雪耻的他组织部众层层设伏。隐藏在密林中的射手准确无误的将一支支毒箭射向毫无防备的陆逊军卒,面对着占领天时、地利、人和的蛮族部落,陆逊不得不加倍小心。
好在,仅仅凭着蛮族简单的头脑还不能和陆逊相提并论,在周旋了近一个月后,陆逊利用擒获的蛮族战士假传消息,然后在指定地点布下伏兵,于建安七年七月二十日,诱敌深入一举成功将蛮族主力沙摩柯部骗入伏袭地点。经三个时辰地激战,沙摩柯被陆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乱箭射杀,其部众三千人小部不降者被杀,大部被俘投降。
七月二十五日,陆逊终于兵指南中,并与退守到那里的刘阐、黄权等人会合。由于徐庶早早的派了间作与他们进行了沟通,陆逊部的一万三千将士很快得到了休整,随后,接到高宠紧急调令的他立即与黄权合兵一处,自南中沿汉嘉、健为一路北上成都。
这时,益州牧刘备兵败沱水的消息已如长了翅膀的小鸟一般传遍了蜀中的各个郡、县。那些州州上奏声明效忠的官员屁股还没坐热,就一下子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城头王旗翻舞,眼看着刘备的位子即将不保,这些骑墙看风使舵的官员又哪里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即将倒台的诸侯。
于是,刘阐的特殊身份立马就成了这些人利用和巴结的工具,在北上这一路上诸郡、县纷纷迎降,有些嫌干巴巴的文字说明不过瘾的,干脆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起自己是如何对故主刘璋忠心耿耿的往事来。论起演戏的本事,这些人比专门唱戏为业的优伶也差不到哪里去。陆逊本来估摸着攻击前进应当有半个月的时间,现在仅用了不到十天就赶到了汉安。
城外三里,得到禀报的高宠率甘宁等人迎候长亭。
“伯言,你终于来了!”正在汉安休整的高宠见到陆逊赶来,心中大喜。
“你小子,怎么现在才到,这差一点老哥我就见不到你了!”甘宁跟在高宠身后迎上,猛得拍了拍陆逊的肩膀,亦豪爽的大笑道。
陆逊愧意道:“逊延误军机救援来迟,该当大罪,不悄宠帅和诸位兄长说情,我当自受军纪处罚。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见面礼要送给宠帅。”
“什么礼物?”高宠见陆逊说得认真,便问道。
“宠帅你看这是什么?”陆逊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
高宠疑惑的接过锦囊,拆开从中取出一村书信,待看罢他惊喜道:“伯言,此事当真?”
陆逊点头应道:“这件事刘阐公子和黄权将军都可以作证,根据他们的了解,李严本就是迫不得已才降的刘备,现在刘备势穷无路李严修书表示归附应该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