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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了便是!”
宫女还香听罢立时上前阻止道:“不能啊,不能啊娘娘!如此一来皇上和娘娘岂不是太可怜了么?!”
钱皇后挽住还香哀号道:“这就是命啊,还香,认命吧~!”说罢二人便抱头痛哭成了一团,其情形让人看了无不为之动容。
但在国家兴亡的大势面前不能因此而心生恻隐,于谦和王直见大功告成便对着钱皇后连连磕头道谢,继而起身离去。二人步出坤宁宫时,身后仍不断传来还香与钱玉英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太后和皇后都已同意废黜旧帝、另立新君,此事似乎已水到渠成。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听闻要自己当皇帝,朱祁钰竟然不干!
对朱祁钰来说,皇帝这个职业风险实在太大,主要还是因为左顺门事件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那群所谓的文臣,一个个的都有如凶神恶煞,不仅在大殿之上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骂,竟然还把自己派去的锦衣卫给活活打死了!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我倒觉着养臣如养狼!自己当下根本没有能力掌驭这帮朝臣,谁知道做了皇帝以后会不会像马顺那样挨群狼的揍。
再说在这个特殊时期当皇帝责任重大,瓦剌大军长驱直入,搞不好亡国之君的帽子就会被扣在自己头上。皇兄留下的烂摊子,凭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皇帝,本王不做!
于是任凭百官如何上奏劝进,朱祁钰就是千推万辞拒不接受,弄得众朝臣一时间也无技可施。
关键时刻于谦挺身而出,欲进宫晋见朱祁钰。朱祁钰则很清楚于谦的来意,所以干脆闭门不见。谁知于谦竟独自一人跪于宫门之外,称不见郕王就长跪不起。
朱祁钰闻之不忍,只得来到宫门口接见于谦。
见朱祁钰前来,于谦便说道:“殿下身为太祖皇帝的子孙,当今圣上唯一的御弟,临危掌国责无旁贷。若殿下执意推卸此责,臣便撰写檄文严加声讨,到时候不仅众朝臣与天下百姓会诟病殿下,就连太祖皇帝的在天英灵也会斥责殿下的。难道殿下真的想做朱氏皇族的不肖子么?!”
朱祁钰听罢惊骇道:“你……你这分明是在威胁本王!”
于谦严辞回道:“臣等诚忧国家,绝无私计。纵是有言语相胁,也是为江山社稷。请殿下顺应时局,登基大位!”
过去为了争夺皇位,历史上曾上演过多少血雨腥风乃至是骨肉相残的悲剧。虽然也有大势已定后又百般推辞的,但那都是惺惺作态的政治把戏而已。而今却是皇帝大位摆在面前继位者竟吓得不敢承接,还得大臣出面以言语相逼,胁迫皇位继承人就范,真可谓是一段千古奇闻。
朱祁钰见实在拗不过于谦,无奈之下也只得屈服,遂长叹道:“唉~!生在帝王之家,是福耶?是祸耶?!”继而又问道:“那,本王何时登基?”
于谦答道:“明日!”
没错,就是明日。大敌当前,国家急需一位新皇帝主持大局,因此一切繁文缛节的程序全部从简。你明天就给我登基!
公元一四四九年九月初六,朱祁钰正式继大明皇帝位,建元“景泰”,谥号“代宗”。前任皇帝朱祁镇即日起尊为太上皇,此后凡新旧皇帝冲突者,均以新皇帝为准。
同日,于谦正式接替原兵部尚书邝埜之位,任兵部尚书职。
奉天殿上,朱祁钰惴惴不安的接受着百官的朝拜。十四年前,他的哥哥朱祁镇曾在同一个地方接受过同样的朝拜,但与当年相比此刻的大明王朝早已是时过境迁。
当初朱祁镇心忧的是如何使大明帝国保持强盛,而今朱祁钰担心的却是大明朝还能否继续生存!
于谦和朱祁钰在同一天获得晋升,一个升为国防部长,一个做了国家元首,大明帝国今后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两人的手中。
且看此二人接下来将如何挽救危如累卵的大明王朝。
第二十回完,请看下回:北京围城之战
二十一、北京围城之战
阉党的垮台与新皇帝的登基标志着大明帝国内部的隐患已基本消除,但更大的外患却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那就是随时都可能兵临城下的也先大军。
朱祁钰登基后的第一次早朝,一场决定帝国命运的大辩论就此展开。
初掌大权的朱祁钰内心十分惶恐,遂迫切要求群臣尽快拿出解决眼前危局的办法。
翰林学士徐有贞率先奏道:“臣夜关天象,见紫微垣中有黑气来犯,此乃大凶之兆,然旁有解星耀于南天。故臣以为目下唯有弃守京师举朝南迁,才能避过此难!”
虽然徐有贞的话语荒谬无比,但朝中不乏软骨头的反战派,因为惧怕强敌,他们竟然也胡乱迎合起了徐有贞的无稽之谈。不断有人大讲什么瓦剌军队骁勇异常,大明兵士根本不是其对手,土木堡之惨败便是明证;紫荆关的陷落乃是天意使然,不可违背,唯有顺应天意向南迁都才是正途云云。
面对甚嚣尘上的逃跑言论,朱祁钰一时也无所适从。就在这时,却有一个声音大喝道:“主张南迁者该杀~!”
这声洪亮的怒吼犹如晴天霹雳,瞬间涤荡了弥漫于朝堂之上的氤氲暮气。众人循声望去,见怒吼之人又是于谦!
于谦每每于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这次亦不例外:“京城乃天下之根本,失了根基,国家社稷何存?!”
听了于谦之言,吏部尚书王直立刻站出来声援道:“于大人所言甚是,若就此迁都,则大势便无以挽回。而只要我等万众一心合力抗击北虏,则京师定能转危为安!”
王直刚说完,都御史陈镒、给事中王纮等人也纷纷响应,一时间主战派的气势又完全占了上风。
朱祁钰听罢觉得两边似乎都有些道理,于是想搞个折中,便对于谦等人说道:“那……先把朝廷南撤至安全地带,京城这边亦全力坚守,当如何?”
这时于谦却说道:“难道陛下想让大明重蹈前宋之覆辙么?!”
于谦之言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朱祁钰幡然顿悟。
三百多年前的宋朝靖康年间,金军大举南侵,兵临汴梁城下。宋朝廷同样是畏战惧敌,举国南逃,最终宋徽宗、宋钦宗二帝被金军所掳,北宋就此灭亡。史称“靖康之耻”。
历史的长河流过了三百年,却又在大明正统年间复制了宋朝的境遇,真是何等奇妙。然而今日之大明与前宋相比却是幸运的,因为明朝有一个于谦!
此刻的朱祁钰也担不起做亡国之君的责任,遂痛下决心,大声宣谕道:“朕心意已决,誓要全力保卫京师。再有妄言南迁者,斩!”
听闻皇帝此言,主战派官员无不群情激奋,继而开始怒斥避战逃跑派的代表徐有贞。主战派义正辞严火力全开,以至连那些方才还主张南迁的大臣们也话锋一转,跟着批判起徐有贞来:
“陛下圣明,眼下唯有坚守京师才是正途,那些借天象胡言乱语者实属别有用心,简直就是祸乱朝廷!”
“就是就是,堂堂翰林学士竟以江湖巫术蒙蔽圣君,可耻!可恶!”
“启禀陛下,徐有贞妖言惑主,有违人臣之道,应该将其逐出大殿!”
面对百官一连串的攻击,徐有贞顿时不知所措。其实他的南迁主张代表了一大批官员的心声,但此刻他却被同道们无情的抛弃了。
朱祁钰亦对这个满口算命先生之言的徐有贞颇为反感,遂下令道:“来人,将庸臣徐有贞轰出殿去!”
于是,徐有贞便在百官的唾骂和嘲笑下被大内侍卫架出了朝堂。被逐出殿门的徐有贞不禁怒火攻心,他永远记住了那个使自己身败名裂的人:“于谦!你等着,我绝不会饶过你!”
至于徐有贞是如何对于谦实施报复的,那将是发生在八年之后的事了,此乃后话。
散朝后,百官们陆续走出大殿。于谦抬头望去,见空中密布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覆盖在京城上空,感觉就犹如敌军兵马压城,让人喘不过气来。
于谦并非武将出身,临危担当兵部尚书实属书生上阵,而此刻他那瘦弱的身躯已然扛起了挽救国家于危亡的重担。瓦剌大军已经突破紫荆关,正一路向京师扑来。就算沿途有明军抵抗阻拦,但也难有实质成效。长则十几日短则五六天,也先必然会杀到京师城下!
眼下于谦要做的就是和时间竞赛,赶在也先破城之前调集全国各地的军队前来协防京师。
于是于谦便下达了他担任兵部尚书后的第一道军令:“自即日起,火速征调以下部队赴京:河南备操军、山东备倭军、江北运粮军、宁阳侯所部浙军。各军自接此令后必须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务必十日之内赶到京城布防,如有迟误者,军法从事!”
另外,于谦升任兵部尚书后,兵部右侍郎这个职位就空了出来,让何人接替自己担任兵部侍郎之职便成了于谦须考虑的又一个问题。
经仔细斟酌后,于谦看中了曾力拒也先挟天子叩关的大同总兵石亨,石亨遂奉命紧急赶往京城,成为了于谦的副手。
石亨很快便到任了,全国各地的兵马也陆陆续续的开进了京城。短短几天内,京师守军的兵力就已达到二十余万,并且后续部队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原本空虚不堪的帝国首都已渐渐变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
此时此刻,京城内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都已不再像先前那般手足无措惶惶不安,京师人心初定。军队更是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就等着与瓦剌大军决一死战。
一日傍晚,于谦与石亨登上北京的城墙四处巡视,然而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一片出奇祥和的景象。晚霞映衬着天空,偶尔有几只飞鸟从空中划过。城墙之外,草木青青山川俊秀;城墙之内则是楼台叠嶂一派繁华似锦,街道上人流熙攘车水马龙,三教九流士农工商,百姓们依旧过着正常的生活,丝毫不见战时的紧张气氛。
但是于谦心里明白,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大战前片刻的宁静。一场猛烈的风暴即将到来,届时京城将承受战火与硝烟的严峻考验,大明朝要么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要么就此灭亡!
也先,你尽管来吧,我于谦等着你!
日落复又东升。正统十四年九月二十日,晨。也先率领着瓦剌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至京师城下。
瓦剌兵马抵达之后便迅速分兵四方,将整个京城里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从城楼上极目望去,敌兵浩瀚如蚁群攒涌,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望着眼前的景象,明军上下都不禁为北京城九门之外那大兵压境的场面而感到叹为观止,将士们终于明白什么叫黑云压城城欲催,一场惊心动魄的北京围城之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列列的旌旗鲜艳如霞,森森的矛戈绵密如麻。鼓点震彻巍巍山岳,马蹄卷起漫漫尘沙!青锋剑,放光华,只为这江山如画。我自拔剑向天问,最终胜败属谁家?!
城内,于谦召集各将领开了最后一次战前准备会。
会上,众将皆主张我军应当闭门坚守,与瓦剌军展开持久战。如此只要待到敌军疲惫,也先自会退兵。
而于谦却大声回应道:“不可!”
见众将皆面露不解,于谦继续说道:“尔等只顾京城得失,殊不知京城之外方圆之土亦是我大明江山,土上百姓亦是天朝子民。若我军一味龟缩京城,瓦剌人攻城不下必会转而摧残城外百姓,如此百姓必遭涂炭!再说也先率大军深入我境,气焰已经十分嚣张,如果坚守不出,则更会助长其士气。我大明开国至今已近百年,昔日太祖皇帝布衣出身,尚可纵横天下横扫暴元,而今我辈岂能惧怕这小小一瓦剌部族?!”
听了于谦此言,众将纷纷点头称是,更有气盛者已跃跃欲试,大声说道:“于大人,您说现在我们该如何御敌。只要大人发句话,末将一定照办,纵是肝脑涂地也绝不含糊!”
于谦回道:“目下唯有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将瓦剌军逐出国境。大军全部开出九门之外,列阵迎敌!”
紧接着,于谦便严厉下令道:“凡我军将士,必英勇杀敌,战端一开,即为死战之时!锦衣卫巡查城内,凡有盔甲军士不出城作战者,立斩!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这个名叫于谦的中年书生,以他那算不上雄浑但却沉稳而富含威严的嗓音下达着惊世骇俗的军令,话音萦绕在众将耳畔,在这特殊的情境下显得格外悲壮。
“九门为京城门户,现于某将诸位分派至各门,城门失守者,军法从事!败逃入城者,杀无赦!”说着于谦便宣布起了京城九门所对应的战将名单。
“安定门,陶瑾!”
“东直门,刘安!”
“朝阳门,朱瑛!”
“西直门,孙镗!”
“镇阳门,李端!”
“崇文门,刘得信!”
“宣武门,杨节!”
“阜成门,顾兴祖!”
说到这,于谦停顿了下来。此时京城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