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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兽医奇遇记-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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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除进货进药是她自己管,其它的日常业务,实际上由小牟姐负责。小牟姐是农大本科毕业生,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多了,里外都很熟,原来也很安心,可是最近她的男朋友鼓捣她出去自己开一家,不想老是给别人打工,就有了走的意思。老板想留她,愿意把这家医院承包给她,谈了几次,为了价格高低没谈拢。

  陈山“哦”了一声,问道:“老板向她要的价格是多少?”

  小马说:“老板向她要的价是三万。老板的算法,现在医院只开门一个白班,晚上不接急诊,除开各项开支,已有的纯利润,平均每月两万五、六千,如果是医生承包,什么事情都当成自己的去办,多招一个大夫,开日夜两班,除了增加的开支,还能多收几千块钱的利润,再通过采用其它增收节支办法,比如上门服务、节约设施药品、压缩一点生活开支等,可能赚的更多。而且,国家的总体物价水平逐年提高,每年实际上都超过了公布的幅度很远,根据这个趋势也应该朝前靠一点。交钱的方式,得每半年提前一下子交清。小牟姐的意思,交两万四、五比较公道,她觉得,承包后加强管理也好,增收节支也好,开二十四小时也好,都是自己的额外付出所得,而且,多付出能不能多收获,还存在很大的风险,应该加一点保险系数才合理,如果预算做得到边到角不留余地,自己还得带钱来投资,那么我就不值得在这里包,宁愿到别处承包,或者自己找地方新开一家。小牟姐的家在郊区,她的爹去世得早,只有母亲在家。她前几天回去休假,估计就是到别处去看地方或打主意去了,等她明天回来,结果就清楚了。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你也该告诉我,你和老板谈的价钱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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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和老板谈到价钱。其实,我……”陈山记起老板叮嘱的话,不好再往深处说。事情明摆着,按老板跟自己说的“优惠”条件,就交三个月的承包费,也得拿出七、八万来,这对自己来说是不可能办到的。

  小马见陈山不肯说出价钱,认为他对自己保密,咕嘟了一下嘴唇,就不再问了。

  陈山在医院里转了一圈,看到小值班室里有一张上下两层的床铺,回来就问小马,今天晚上怎么住法。

  小马说:“你就在床铺上睡,随便上边还是下边都行,我到外面朋友处去睡。”

  陈山随口问道:“你的朋友,是不是男朋友?”

  小马“嘿嘿”地笑着说:“你不肯对我说真心话,我今后有事也不告诉你!”

  小马看见快到九点了,就对陈山说:“我得走了,太晚了那边就关了门了,你要看帐就看帐,想睡就睡,睡觉时关一下灯,明天早上七点钟得开门,我好来打扫卫生买早点,小牟姐可能也要赶来吃了上班。”

  陈山送小马出去后,栓上门,随便看了些帐,有两处没有弄明白,也未深究,又看了两段电视节目,快到十二点就去睡了。

  第二天七点钟,陈山准时开了门。小马进来后,首先就问陈山,帐簿上有什么问题没有?陈山就把昨晚上没弄明白的地方指给小马看,小马立即作了解释。

  小马拿起抹布擦抹门框玻璃办公桌和柜台,陈山也用拖把开始拖地。陈山是来北京后才学会用拖把拖地的。

  电话铃响了,小马赶过去接听电话,是小牟打过来的。

  小牟问:“那边有什么新情况?”

  小马关上房门,压低了声音说:“昨天下午,石姐打了个电话来,说有一个外地老兽医大夫,儿子在北京工作,很有钱,老头子想来承包我们医院,叫我把所有的帐簿都给他看,还说今天上午就要会面具体商谈签合同,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大夫来了没有?”

  “来了,昨天傍晚就来了,人刚进门就忙着查看帐簿,看得还挺认真的,还表了态以后留用我,昨天晚上也看了很久,电灯亮到将近十二点,没弄懂的地方刚才还向我请教来着。除了你嘱咐的,我对他都是如实奉告。”

  “你有没有向他打听什么,比如说能证实石姐的说法的事情?”

  “问过几个问题,老头子很狡猾,守口如瓶,连他们商讨的价钱也不肯透露给我一星半点的。”

  “你最后给我拿个主意,这医院我是包好还是不包的好?”小牟的口气有一点着急。

  “你要是真的叫我拿主意,我还不敢说话了,除非你承认我胡乱说着玩儿的我才说,”小马嘻嘻地笑着,没有着急的样子。

  “死丫头,这种关键时刻,你还忍心逗我的乐!就算你说个参考意见给我,快说!”

  小马说:“依我说呀,这个医院哪,你是可包可不包。帐面上的东西在那里摆着,我们俩都清楚。石姐要的那么多,你包下来,照以前的水平工作,把你自己的工资贴补进去,刚好能拉平,亏不了多少,也没什么赚的;碰上个天灾人祸意外情况,你就得亏;要想赚钱,你就得比以前干得出色,然而想得到,是不是真的做得到,还是另外一回事。石姐以前对我们挺好的,她的这个思路,无非是光明正大地追求最大的经济利润,叫你跳起来摘桃子,合乎现在市场经济的大方向,怪不得她什么。你要是有其他的路子好走,就不要留恋这里,把它让给别人,你走别的路子可能更平坦些,我不知道你这几天有没有找到什么好路子?”小马的意见里六成是劝小牟放弃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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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牟叹了口气说:“我这几天把脚都走起了紫血泡,也没有跑出什么名堂来。不跑不知道,一跑吓一跳,我们这边的房屋价钱也象疯子一样的飞涨,这一个月就涨了近一成,店铺的租金水涨船高高得吓人。太偏僻的地方生意没有办法做;有两处好店面,首付的头年租金就要二十几万,赶上了市内繁华路段两年前的水平,连装修、购置设备药品,没有三十五万达不到上面规定的标准。把房子租下来,装修布置、把所有的东西置买齐全,才能向兽医站提交行业执照申请,等他们安排时间来检查验收,然后再申办工商营业执照,再办税务证,这么几个月期间,有关系有面子的可以一边开一边办手续,象我这没有后台的,不办齐全不能开业,只能干等着,白耗掉几万块冤枉钱,否则就可能被查抄关闭罚款,叫你以后更办不下来。干等不算,还得天天象谁说的六个指头捧###似地去求人,还不敢把###捧歪了。有一个办过这些手续的朋友透露,单是兽医站证照科的几个办事人,每人就打发了一部三千多的‘诺基亚’手机,人家还直说他划得来。象我这点本钱,自己几年的积蓄加上母亲省吃俭用不到五万,他把整个家底凑上,总共不到二十万的人,今后是越来越没有办法创业了。还有一个难处,我们这里办行业执业许可证,规定要医院所在地居委会同意盖章。那些居委会的大姐大妈,唯一的目标是安抚好辖区内的居民,只愿意坐在屋子里吃安乐茶饭,从心底里就害怕病狗叫闹扰民,或引起什么纠纷给她们添加了一丝丝的麻烦,竟横竖不肯给我这样的‘外地人’盖章!我本想再多跑几天,可是,石姐现在是容不了我犹豫,硬逼着我立马就表态,否则要么包给别人,要么聘用别的人而将我炒掉。”

  小马说:“照你的话,你还是考虑来承包?”

  小牟说:“傻妹子,我不象你,才二十岁不到,能够乐以忘忧嘻嘻哈哈地混日子谈恋爱,我是二十六七岁了,好不容易谈了一个男朋友,人家爱在热火上,成天地就是磨着缠着想跟我亲热结婚,是块冰早都被融化了,我都快顶不住了。倘若结了婚怀了孕生了孩子,将来就什么事都干不成了。他也是这个意思,希望我趁现在无挂无牵,自己弄出个摊子,以后自己当家作主的,生活有着落还能兼带着照顾家小,不消象现在这样河萍似地漂在水上,人家稍不顺眼就把我吹了。既然自己开办办不起,就只好包个现成的,争取往好的方向搏一场了。”

  “难怪你还是顶不住他的那个家伙了!我帮你打个主意,你去买一块大橡皮膏来,把自己的裂缝给封起来不就完了?”小马和小牟两个平时在一起,什么荤话黄话都能口无遮拦地乱说。、

  “臭表子你不得好死,老天会罚你下辈子当妓女的!我诚心诚意地问你的主意,你还好意思开我的恶玩笑!”小牟在那头愤愤地说。

  小马忍住笑,说:“那我还提醒你一件事,我们隔壁花店里的几个油头说,网上流传,北京现在得了南方那种传染病的人可不少了,有的医院把呼吸科都封闭了。我们老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爱出去上网,自我封锁。近几天你没来,业务我应付着,人来人往和你在时一样处理,没有受你不在的影响,但进的流水帐明显地少了些,你要充分地估计这个消息的消极影响。”

  小牟说:“这件事属无稽之谈。那些嘴上没毛的奶油小子,听见风就是雨,道听途说小道消息习惯了,别去相信;业务波动也是常有的,偶尔几天下滑不足为凭。你没看昨天晚上的电视台里,市政府还专门辟谣,那个所谓的不明传染病,只不过是些腰包鼓涨的广东人撑出来的过年综合征,闹食道炎闹的,自己吓唬自己。节目主持人还非常严肃地警告说,对散布谣言和制造谣言的人,一经发现将严惩不贷,还号召市民不要听谣言、不要信谣言,更不要传播谣言,如果发现有人造谣,要立即制止,并向公安派出所或有关部门检举揭发。我的邻居一家三口,今天早上刚出门到广州旅游,他们就不怕那个什么病。”

  小马说:“这承包是你的事,你自己考虑就行,我只是说说而已,信不信由你,反正你比我的钱多。喂,你看电话,你打了半个多小时了,你的电话不要钱是怎么着?我还要去买吃的呢,你要不要赶过来吃?”

  “你给我的也买上,我这就出门,老规矩,大约十点到。钱我也带着,到那里看情况,探一下石姐的虚实,能压她就尽量压吧。”

  电话终于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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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道路不平,欲铲削奈何力气太弱;渊薮深险,思填平更哀砂石不济。命有贵贱,车轮底下见分晓,事件似曾相识非杜撰;人别贫富,公庭内外显悬殊,法理好象昭彰却倾斜。

  九点钟,老板打了个电话过来,叫陈山带上帐簿到她那里去。小马详细地告诉了车次站名和下车后的路径。

  进了大门,陈山不禁一怔:这老板石姐,不正是在公交车坐在自己前排的那个年长些的女子吗?没错,就是她!

  石姐却对陈山毫无印象。她客气地让陈山落座后,接过帐簿,问道:“你对承包考虑得怎么样?”

  陈山说:“其实我没有考虑的余地。我对你说过,我所有的钱加起来不到三千块,而且很快会花光的。”

  石姐说:“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再勉强了。小牟今天会回到医院上班,那边能抽出来,你就在这边帮我干点零碎活儿吧。”

  石姐交给陈山一张纸条,说:“我这里专门送货的小车子近几天抛锚了,司机也趁机休几天假,有几个地方急着要货,我今天雇了个车,你就按这上面的地址,跟了车挨家地送去。送到验收后,要对方在这上面签个字,不用收钱,他们会汇过来的。路径不用你操心,司机对那一带很熟。货比较多,搬上搬下的活儿劳累,司机不愿意做,就有劳你了。每送到一家,你就着他的电话,给我的手机来个电话,你记住了。”

  陈山并不愿意呆坐在家里,有个事情干最好,于是将大包小包的饲料和用品装上了车厢,往司机旁边的副驾驶位上一坐,车子就开动了。

  司机是个比陈山大几岁的汉子,陕西人,姓郁,豪爽热情又喜欢说话,一路上有空就和陈山天南地北地扯上几句。他说他到过江西的庐山,驾驶着车子从山北蜿蜒攀登,再从山南公路飞驰而下,领略“一山飞峙大江边,跃上葱茏四百旋。冷眼向阳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云横九派浮黄鹤,浪下三吴起白烟。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园里可耕田?”的超然意境,还到过井冈山,亲身体会了“过了黄洋界,险处不须看”的壮观美景,脸上都兴奋得有些发红了。陈山跟他附和地说着话,心里却很有些失意。离自己老家近在咫尺而又天下闻名的旅游胜地,自己却无缘前去欣赏啊。

  过了几座立交桥,转了许多弯,路上有些拥挤,车速就慢了下来。郁师傅安慰陈山同时也是调侃自己说,北京的堵车也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景,没福分的人还享受不了呢!,堵就堵吧,反正今天一天的工钱到了手,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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