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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波的攻城血战,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但结果却让阴平郡守扶禁恼怒无比,荆州军在城墙之上架起了井阑,其高度让他们无可奈何,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井阑上的弓箭手便失去了压制城头的机会,正爬到一半的益州兵遭到了城头大量擂木的攻击,死伤惨重,除了在城下丢下了四百具尸体之下,他们又是毫无所得。
扶禁不肯甘休,冷冷的看了前面血气蒙胧的葭萌关一眼,冷冷的朝身侧的一名军司马挥了挥手,准备就绪的军司令神色一凛,冲着扶禁抱了抱拳就要往自己手下的战阵中冲去,脸上一副决绝之色,这几天下来的情况他已经看到了,攻城则意味着死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刚刚从正面战场上撤下来的向存,一看到扶禁的手势,就激动的嚎道:“大哥,撤吧!再打下去,兄弟们都交待在这里了。”
扶禁的脸色像死人,没有一丝的表情,冷冷的看了向存一眼,冷笑道:“撤?往哪撤?马鸣阁都被攻占了,我们还有退路吗?”
向存神色一窒,近乎哀求的说道:“大哥,马鸣阁没有了,还可以翻康山,真正不行,还可以沿白水往东南去汉寿,去巴西,何必要在这里送死!大哥,我们兄弟出生入死十几年了,我是不是怕死之人你应该看的出来,但我们死了没关系,这些兄弟怎么办?一万大军啊,这些天来,就已经阵亡二千余人,大哥,阴平郡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父老乡亲将家中子弟送进军伍,为的是想保卫家园、建功立业,可不是来送死的,大哥,你醒醒吧,大哥!”
扶禁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神情苦涩,眼中有一点晶莹在流动,为了不让众人发现异样,他将目光投向远处,叹息说道:“兄弟,你以为大哥想死吗?我们是没时间了!来不及了啊!”
向存惊骇无比,“大哥,营里还有半月的粮草,足够大军支持一段时间,怎么会没有时间?”
“算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们兄弟一场,相处了十几年,能死在一起也值了。”
在向存惊讶的目光中,扶禁摇头苦笑道:“西凉人出兵了,我在阳平关沿途布置了暗哨,三天前,驻守南郑的西凉骁将庞德领铁骑南下,武都郡的西凉兵也在集结,用不了几天便能从我们后面杀过来,沿白水往东南,我们跑的再快,能跑的过战马吗?去康山,那正好就是迎头碰上!至于马鸣阁,算了,真不知道那帮荆州人是怎么攻下来的,只是一条窄窄通道的险关啊!兄弟啊,除了强攻葭萌关外,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向存目瞪口呆,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刘封带着中军的八百士卒在马鸣阁小心戒备了整整三天,原以为扶禁接到马鸣阁失陷的消息后,会立即领军过来攻打,哪知道等了三天,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按理来说,马鸣阁距离葭萌关也就是一天半的路程,也该来了吧!
刘封一面交待黄忠加强关里的防备,一面让阿多吉带着几个亲兵去侦探一下敌情,他自己则又满脑子想着怎么解决阴平郡的事。现在阴平郡的大军都被围在了这里,仲邈守住葭萌关应该没有问题,自己守在马鸣阁,想来也问题不大,那扶禁只有引兵翻山越岭退往巴西一途,这样一来,就能腾出兵力攻打阴平郡,可这仗怎么打子也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如果攻下了阴平、广武两城,而自己手下这点人马也拼光了,那是极不划算的。
安宁的日子过了两天,阿多吉没有打探到敌军进攻的消息,却将伍峻给带回来了,他们去的时候是靠两条腿狂奔,来的时候已经多了六匹战马。
刘封听到士卒禀报之时,不由呆了一呆,随即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急急忙忙的迎了出去。
伍峻骑在战马之上,望着眼前的山谷不由倒吸了几口冷气,战马隔着老远的距离便止步不前,显然对于前面的深谷极为恐惧,任凭伍峻怎么催促就是不肯再往前一步,伍峻无奈下马,在阿多吉的带领下踏上巨石,一边走,伍峻一边吸着冷气向阿多吉问道:“牛哥,大公子是怎么攻下这座险关的?”
阿多吉私下跟伍峻的关系很好,闻言咧开大嘴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伍峻一眼,神情自得道:“这关是黄中将郎带着我子羽攻下来的,大公子带着中部的别部司马等人后来才赶到。”
伍峻有些不信。惊讶说道:“除了公子,别人还有这种本事?”
阿多吉这几天来显然对于黄忠颇为信服:“别看黄中郎将胡子都白了,本事却是了得!带我们过来看了一眼,便说此关只宜智取,不可力敌,后来又带我们在远处埋伏。等到敌军的运粮车队出来之时,一涌而上,狠狠地打了一仗,黄中郎将却是不许我们围歼,只是将那些民夫赶走,开始我们不明所以,还以为这老头昏了头了,等他让我们换上益州军的兵甲混在百姓中入关之时,才知道这个老头确实有一套。”
说到这里阿多吉,神情有些懊恼。“不过,就算如此,我们还是折了二百多兄弟,要不是黄中郎将连开三弓,射杀了九名益州军军官,恐怕能不能夺下这座险关还难说!”
“三箭九人?牛哥。你说错了吧!”伍峻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阿多吉摇了摇头道:“我以为大王的箭法已经是极致了,但看到黄中郎将一弓三箭地本领之时,才晓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一弓三箭,尽然无一落空,神奇。简直太神奇了!”
不知不觉已近关门,里面刘封带着黄忠等人大踏步的迎了出来,大声笑道:“什么东西神奇?”
阿多吉没想到自己说的得意之时,尽然连大公子等人来了都不知道,不由不好意思的看了黄忠一眼,呐呐说道:“公子,属下在跟小伍说黄中郎将三弓九箭的事!”
黄忠这几日神采不凡。闻言捋须大笑:“雕虫不技。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的!”不过嘴里这么说。脸上却已是笑地很灿烂,眼中也有一丝得意神色。
刘封转身说道:“老将军武艺过人,谋略有度,其箭术更是神乎其神,确实当得上神奇二字,真令我等后辈羡慕,能得老将军相助,封三生有幸。”
黄忠连忙挥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大公子仁厚,虚怀若谷,能让我这把老骨头入土之前还能再威风一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这时伍峻才有机会插口道:“公子,属下幸不辱命!”
刘封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说道:“这里风大,小伍和几位兄弟奔波辛苦,要好生休息,我们进去再谈不迟。”众人进屋内之后,身上暖和了不少,伍峻刚刚落座便急着说道:“大公子,庞德已经答应了公子的要求,从南郑抽调一万铁骑威胁益州军的背后,但他坚决不肯发动攻击,庞德说马超临走之时曾有交待,除非益州兵攻打阳平关,否则不可与益州军开战。”
刘封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样就对了,西凉人要是想打益州人也不会送粮食给我们了。在我们没有死光之前,他是不会动手的!”
“公子是说,马超要借我们去消耗益州军的战力?”伍峻问道。
“不错,否则你以为庞德为什么会出兵?无非就是想扶禁死的快点罢了。”刘封脸上微微有了笑意。随即刘封又向阿多吉问道:“阿牛,可有探知益州军的动向?可有碰到敌军斥候探马?”
阿多吉伸手大手掌抓了抓头道:“公子,碰到小伍之后我就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去葭萌。”
这时伍峻一脸古怪,他还不知道大公子如今还不知道葭萌关前的血战,不由小声说道:“公子,属下赶来马鸣阁之时,曾绕道去葭萌关前转了一圈,益州军正在攻城!远远地看到益州军营寨之中受伤的士卒不少,想来已经攻打好了几日了。”
刘封猛然直起身来,径直走到伍峻面前,一把抓住伍峻的胳膊兴奋问道:“益州。”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益州的形势短短半年的时间便已严峻到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处于四塞之地、固若金汤的益州如今四面楚歌,几近支离破碎,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如今北面有彪悍的西凉铁骑,东面有狡诈的荆州人,南面有暗怀鬼胎的蛮人,西南则是如狼一般的羌人,没有一处能让人安心,没有一刻能让人放心。
刘循骑在战马之上,统军回转东广汉郡,一路长吁短叹,心中愁苦,人苦不知足,父亲不仅想要拿下汉中,而且连荆州也算计在其中,如今倒好,两头都落空,两只老虎齐齐亮出了锋利的爪牙杀进家门,如今怎么办?过了十几年太平日子的益州百姓又该怎么办?
刘循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统军打仗很厉害,天生就是做将帅的料,可如今严峻的形势摆在面前,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大军还能不能将侵入益州的荆州人杀出去,他不知道,刘封所领的五千荆州兵便这么难对付,名震天下的张飞亲率的三万大军又该如何难挡?大军前往东广汉郡的路上,刘循陷入了迷茫,第一次在出征之时失去了必胜的信念。
十一月中,葭萌关外的血战也渐渐停息了下来,紧闭了半个多月的关门渐渐打开,满带兴奋神色的荆州悍卒,开始清理关前的尸体和收集箭矢。
扶禁依旧立在那个小山头上,修长的身体愈发的显得瘦弱,深凹的眼眶中,流露出一丝落寞。看着葭萌关前地荆州兵有条不紊的打扫着战场,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关心益州百姓的死活了,摆在他面前的严峻形势是,帐下仅剩的六千士卒该怎么办?粮草已经耗尽,归途被封堵。还有过万地西凉铁骑在不远处虎视眈眈,一旦离开防备坚固的营寨,说不定就会被撕的粉碎。
都尉向存低头坐在坡上,捡着一根枯枝,拔弄着地上的蚂蚁,从蚁洞中出来的蚂蚁。出来一只便被他弄死一只,可见他心中的愁苦和愤恨,两人身边没有亲卫,山头上很寂静,只有割面地北风在呼啸、肆虐着。
半晌,向存抬起了头来。惨白的脸上,乱糟糟的胡须配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格外的吓人,他自己浑然未觉,看向枯柴般的扶禁,出乎地意料的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兄弟!”
扶禁终于低下了头,但眼睛之中显得很空洞,他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如同木偶一般。
向存猛然直起了身来,贴近扶禁,抬头仰视着扶禁苍老的面孔,本来一腔的怒气,这时候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向存心中一软,悲戚说道:“大哥。听我一言,撤吧,营里已经断粮了,再不撤退想走都走不了了!”
“撤退?往哪撤?”扶禁低声的嘀咕了两句,随即狂笑起来,笑的前仆后仰,笑的向存心中更加的悲伤。
“撤退。撤退。我们还能撤吗?西凉人就在后面,两条腿能跑过四条腿吗?我们还有六千人。还有一战之力,今夜把牛车卸下,宰牛炖汤,全军饱餐一顿,明天攻城,不死不休!”扶禁枯瘦地面容绽放出一抹病态的红色,空洞的眼神,再度露出凌厉的杀气。
“大哥,你醒醒吧!西凉人要攻击,半个月的时间里机会多的是,西凉人就是想看着我们与荆州军两败俱伤,大军后撤,怎会阻拦!”向存很是激动,惨白的脸色憋地通红。
“如果撤离的路上遭遇铁骑突袭怎么办?筋疲力尽的士卒能挡住铁骑,还是你能挡住?撤退就是死,你懂不懂?”扶禁已是高吼了起来,似乎想要发泄出这半个月来积累的怒火。
向存不作声了,狠狠的看了扶禁一眼,扶袖而去。
黑夜即将来临之时,益州军营寨之中发出了惊天的欢呼之声,郡守大人令兵曹营将大军的存粮全部用尽,煮成米饭令士卒饱餐,同时郡守大人还宣布了一个消息,今夜要将营中用来运粮地牛宰杀,用于明天早上食用。
三四天来,只吃一点稀粥地士卒闻言能饱餐一顿,顿时欢天喜地,但听到要将运粮用的牛也宰杀,他们心中泛起了一股不祥地预感,存粮吃光以后,明天怎么办?今晚吃饱之后,明天不是连粥都喝不上了?恐惧顿时笼罩上了他们的头顶,士卒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大眼瞪小眼,满是不安。
营中的军侯、假司马、军司马纷纷钻进了都尉向存的营帐,他们不敢去问郡守,虽然郡守大人曾是他们的老校尉,但在他们的心里,已有些生疏,好在都尉大人还像以前当军司马时一般宽厚。
向存见到一张张干瘪的脸,心中蓦然就有一种锥心的痛苦,这些可都是生死与共十几年的兄弟,明天说不定就要全部死在荆州人锋利的长箭之下,面对众人的问询,向存没有隐瞒,只是愧疚说道:“郡守大人有令,明天继续攻城,不死不休!”
众人一片哗然,攻城,尽然还要攻城?打了半个月连城墙都没有杀上过的城池,还要去强攻?众人沉默了片刻,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