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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孙老头暗道:“反正自己一家人现在是没路可走的了,再不抓住这个唯一能救活一家大小的机会,只怕当真要‘沦落异乡成异鬼’,先让一家大小活下来再谈其他。”
当下孙老头不再犹豫,对林强云断然地说:“只要林公子能让我一家大小吃得饱穿得暖,不至于流落街头成为要饭的乞丐,工钱多少我们不在意,公子随意打发就是。”
林强云听了孙老头的话,有心把这做了十多年生意的人留下来帮助自己,认为工钱比别人多些更能让他们为自己出力。所以不再笑脸相对,改换正容严肃地说道:“既是这样,我也就把话给你讲清楚。请你们父子来替我做事的条件,就是第一年我先定下付给你们父子俩的工钱一千贯,如果我认为你们做得好,能为我将店铺打理得有钱赚,一年后再给你们加工钱。另外,若是在一年内赚够了我的二十万贯本钱还有多,那么,多出来的利钱就会按一定的成色付给你们红利,至于怎么分,分给你们几分红利,那就要看你们多赚到的钱有多少才能定了。”
孙老头心中大喜,暗道:“我们父子俩一年合起来能最少有一千贯的工钱,算是相当多的了。别人如何肯出这么高的工钱来请人,又还有赚多了钱时的红利可分,这样的好事哪儿找去。这林公子定然是才出道做生意的,不知道请人做事的行情。那么,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开店,想必可以趁机落些工钱红利之外的好处了,说不定会有大把的钱钞可得也难说得紧。”
想到得意处,孙老头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眼中闪动着阴晴不定的目光。他这时真怕林强云醒悟过来,但却不是会把工钱减少,而是怕会失去这样一个能借鸡生蛋,再次振兴开店发财的机会。立即就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好!我们父子为公子干了。不是为了这么多的工钱,光凭着公子在我们一家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我们一条生路的恩德,我父子俩人就要为公子卖命。不过……公子怎么这么看得起小老儿,不怕我们带着公子的钱财跑掉么?”
“怕!钱呐,可以买到吃食衣物的银钱,我如何会不怕钱被人带走跑掉。”林强云毫不犹豫地回答:“别以为我就这样会把二十万贯钱交到你的手上,其中还有人管着钱的。你别看我说付给你们的工钱比别人多了不少,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是生意做得不好,或是把店里的钱私藏入自己的口袋内的话,就别怪林某人不但不支工钱,还要送官究办。若是你们父子真的决定为我做事的话,明天我叔父沈念宗会到这里来,你们再商量出一个好的办法,我认为满意了之后,就可以开始准备这间瓷器店开张了。好,我先回去,明天会有人到这里找你,事情成与不成,明天再说罢。”
孙老头吓了一跳,脸色大变:“难道这林公子真是道法高深的天师道门中人,我想打他主意的心思才冒出来就被他给看穿了,故而出言警告?哎哟,以后当着他的面时,什么不好的歪念头也不要去想,一定要做到心中无所思念才行。否则,自己心里一想什么他马上就会知道,那还有什么主意好打呀。”
不过林强云并不知道,留下孙老头是在自己的身边留下了一个炸弹,他还在得意洋洋地在高兴呢。
今天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当地的几位父母官,且不论他们孰贤孰贪,是好是坏,这都是以后才来理会的事情。最起码目前要在此地做生意会少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需要办理的各种令人跑断腿的事,可以在比较快的情况下办妥,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另外,孙老头如果确实能行的话,就又增加了一个有利的条件。
加上自己有比较充足的本钱,相信很快就能够在这泉州地面上站稳脚跟。
有了一个起步的基点,再加上曾经做过这行生意,还不算太差却因意外而失败的商人,几个条件加在一起的话,也许事情会好办得多。
心情愉快的林强云回到家里,好消息再次传到他的耳中。司马景班兴冲冲地找来,一见面就高声叫道:“林公子,成了,我们的水碓一装上去就成了啦!不但一个水轮可以拖动七个碓头,要用几个碓头舂粉,都能调得到让它服服帖帖,即使是只用一个碓头,也能调得到不快不慢刚好能带动,又不会太快。而且去调水碓的人也很轻松,只需到水轮边上把手柄搬到需要的位置就可以了。”
林强云跟着司马景班去看过水碓后,对老头儿说:“司马大叔,按这种样式再装三台水碓就够用了。留下的位置我想做些其他的东西,以免今后再有什么新制成的东西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来安装。”
回到大厅,又有沈念宗匆匆来找,他是来询问今天在晋江县衙发生的事。林强云一听到问起这件事,撞伤的头就又觉得有些痛起来。抚着伤处,林强云刚要说话就看见凤儿从坪中冲向大厅,远远看到林强云坐在厅内,这才放缓奔跑的速度。
凤儿一进入厅内,就大惊小怪地高声叫道:“大哥,四儿说你的头被人打了一个大包,快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林强云朝她笑笑,心里直骂四儿多嘴,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受了点小伤的糗事到处去乱说,丢脸得很啊,这么没面子的事也会发生在我这“飞川大侠”的身上!
凤儿解开系带,一把扯下林强云戴着的幞头,扳着他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会,发现只是一个小肿块,这才放心地吁了口气,说:“还好、还好,没什么大碍,抹上点鸡膏过两天就会消掉……啊,这么多的白壳(头屑),哎哟,脏死了。大哥,你的头上不会发痒吗?”也不等林强云回答,就跑出厅出。
林强云摇摇头,继续和沈念宗谈说今天在街上及晋江县衙经过的事情。说到有关开家瓷器店,请孙老头来主持其事时,沈念宗打断林强云的话,问道:“我们有三间铺面呢,只开一间瓷器店么,另外两间店面怎么办?昨天我也想了一夜,强云,既然我们有菜刀、蚊香、布底鞋可以大量制作出来,又有‘香碱’、‘雪花膏’这两样当世绝无仅有的奇货在手,何不再开几家铁器、刀具、蚊香铺、布底靴履铺、胭脂水粉香碱铺和彩帛绸缎铺呢,这样的话,不但我们这三间店面全都可以用起来,还要再买几间铺面才够开这几间店用的呢。”
林强云早上还在为开什么店铺发愁,想不到去街上转了一圈回来后,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高兴的呵呵笑道:“叔啊,好在有你和归永叔帮我,否则不要说做多大的生意了,可能我会连饭都赚不到来吃呢。可是,要开这些店的话,就一定要请到会做这几项生意的老手来才好,光是我们自己这几个人的话,还不把我们都给累死了。再说,我自己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去盯着店铺,还有很多东西和事情要我做呢。”
沈念宗笑道:“这事不用担心,我们一边做好开店的准备,一边招请做过生意的人来就是,相信只要出得起工钱,会有人寻上门来找事做的。”
林强云道:“叔,明天叫四儿带你去和孙老头把事情说定,先把瓷器店开起来,然后再想办法开张另两间店铺。”
凤儿端着一盆水进来,在边上站了好一会,看到他们还在商量着开店的事,不满地叫道:“爹,你们说完了没有,大哥要洗头了。”
沈念宗看了嘟着嘴的女儿一眼,笑着说:“好了,明天我会去把事情办好的,我另外还有事要办,走也。”
凤儿帮着林强云把头洗净,收起“香碱”放入小木盒中,用干布裹着林强云的头发用力搓干,然后小心地往撞肿的头上抹鸡膏,一边满意地说:“大哥,这‘香碱’也真是好用,把你的头洗得干干净净的,再看不到一点白壳了。唉,都一年了,你的头发才长到没有一尺长,什么时候才能长到和别人一样二三尺长哪。”
凤儿说着说着,忽然又高兴起来,边帮林强云扎结着长发,边说道:“这一头短发倒还长得又黑又粗,长长了一定很好看。大哥,以后要记得经常洗头,别一叫洗头你就跑啊。”
林强云点头应承了,反问道:“凤儿,这几天你都在忙些什么呢?”
凤儿说:“还不是为了做鞋的事忙,黑风峒来的那些女人才学会做布底鞋不久,手脚慢了些,所以这些天要守着她们,一有不对就要马上说明,这样才不会误了大哥的生意。”
闲谈说笑中,天色渐渐暗了。
夜色越来越浓,今天比往日更显得暗黑了许多,蒲开宗家的左偏院那个房间内,还是那四个人在小声地说话,好像他们自上次到这房间里坐下之后就再没有移动过一样,连几个人坐着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坐在上首的仍是老道,清瘦的脸上丝毫不见喜怒,三角眼盯着坐在下首仆人打扮的汉子问道:“梁东,你说林飞川的镖队派了三十人到晋江县衙,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去,此事确实吗?”
“千真万确。”梁东忠厚老实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探过头压低声音:“属下在喝了几碗酒后问过当时公堂上站班的吴贪嘴,他说这镖队的三十个人全都佩腰刀、箭匣和暗器皮盒,背着一个不知内里装着什么的奇形大麻布囊袋,连碰都不让人碰到。他还说,这些镖队来的人,看起来全都是身具武功的好手,而且从不落单,每次外出最少也有五个人。依属下想来,要从他们这些人身上下手怕是很不容易。”
侧面坐的那个山羊眼大汉向后仰着身体,以避开梁东口中喷出的气息,狠狠地看了裂开嘴露出满口黄黑色牙齿谀笑的梁东一眼,一脸厌恶地喝道:“快坐正了说话,你嘴里的臭气熏得人受不了。”
山羊眼大汉向老道请示说:“道长,属下认为我们去年没向留在此地的三十余镖队下手,已经错失取得林飞川钢弩的大好机会了。现在他们有了一百多高手,再去虎口夺食实为不智之举啊。我们这里总共才二十七人,有五人还是不能出去动手的。要以二十二人去抢夺林飞川的钢弩,怕难以如愿呐。”
老道并不是很自大,能听得进手下人的劝告。不过,还是向山羊眼大汉下令:“你说得没错,可事情已经到了我们非去动手不可了。今天吴四英又找上门来传令,侯总管要我们二个月内必须拿到一具钢弩,并立即送回顺天总管府内。侯总管要试着赶在忽里台大会选汗之前制出一批相同的钢弩,以期到时供察合台争夺汗位使用。”
老道停顿了一下,看了在座的几个人一眼说:“另外,吴四英还告诉我说,李铁枪的手下已经寻找到‘乌金’石,并花去二百两金子买到了二两,不日将送至此地叫蒲开宗给林飞川验过。所以,总管命我们夺取钢弩时不得伤到林飞川本人,一定要让他先为我们炼制出宝刀宝剑后,方可按计划掳人。”
老道说至此,脸色转冷,声色俱厉地沉声下令:“今夜,所有能动手的二十二人全都出动。”
他手一指山羊眼大汉:“羊兄弟,你于今夜子时前,带五个人从靠江那一面潜到林飞川的后院内隐身,子时我们冲入造成混乱后,便伺机夺取钢弩和专用的箭矢,得手后立即返回此处待命。”
山羊眼大汉站起身抱拳应道:“属下遵命。”
老道忽地一下起身,环扫跟着站起的二人一眼,狞厉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阳怪气的笑容:“剩下的人全都跟着我,一到子时便从背江的一面进入防守空虚的后院,尽量造成大批人入侵的景象,以便羊兄弟的人夺取钢弩。我们大家能否得到十万钱、畜一千、奴五千的赏赐,能否升官就看今夜能不能取得到钢弩了。若是成功得到钢弩,我升为分场管事后,你们都是我的副管事,到时子女金帛任各位予取予求。我们先行准备,走。”
梁东在走出屋门之前,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腿脚步也有点儿发麻,心下大为诧异:“才坐了不过半个时辰,这双腿如何便会发麻,该不会此去夺取钢弩会出什么事吧?唔,我得小心些儿,一有不对便先行开溜,免得将一条老命断送在此地。盛名之下无虚士,想得倒是开心美妙!哼哼,林飞川有那么好相与的么,赏赐的钱、畜和奴隶是那么好得的,官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手的?”
开店的事情有了些头绪,也许是过于兴奋的缘故吧,平日很早就要上床的林强云,今天没有一点睡意,反而精神奕奕地谈锋甚健。
他和陈归永、张本忠三人围坐在大厅圆桌边天南地北的闲聊,讲说些让人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儿。把四儿、凤儿和习惯性地躲在厅角的山都吸引到桌边听得入神。
沈念宗忙完他管的一大堆事情后,也加入到他们之中。慢慢地几个人从开瓷器店的事说起,逐渐转为商量这么大的一座房屋应该如何加强防范。
山都在这段时间里增加了很多与人交谈的机会,说话虽然还是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