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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孩儿兵应该怎样安排,才能做到公子所说的发挥最大效用。
沈大叔对探子的事一开始就显得无比热心,第一次向他支取银钱就给了十万贯纸钞、一千缗铜钱、五百两银子和一百两黄金,总数为十一万一千余贯会子。还亲口应承说,银钱若不够用时,不必禀报公子,直接可以再去他那儿支取。
公子还答应,探子里的孩儿兵,除了每人都配上微型钢弩外,以后还要配上几十支比现在自己身上更小的手铳,用以保护外出孩儿兵的安全,使他们尽量少受到伤害。
为了探子而花大把钱钞,还全部配置小钢弩和小手铳,说明自己这些探子在公子的心中十分重要,自己一定要做得让公子满意才对得起他。
夜渐深,路上的行人渐少,天黑时就点亮、满布各处店铺门前的大灯笼,依旧把它们的光亮送给既无钱又需夜行外出讨口食的穷人。
泉州治所晋江县城南的蕃坊区,占了近小半个坊区的回半城马家东偏院,灯火把一个宽四丈深近五丈的厅堂照耀得如同白昼。厅内乐舞高歌声直达户外数十丈,走在街上的行人会不时停下脚步,凝神倾听这隐约传入耳中,又不知来处的美妙声音。
身高体壮、一身白肉上长满体毛的回半城,全身基本赤裸,仅在腰间围着块遮羞布。
他侧躺在大厅上首一张竹制的特大眠床上,闭着眼静听大厅内的胡姬吹拉弹唱。
厅中空地上有十多个番女跳舞,她们下身围着挂满黄金珠翠饰物的短裙、上身除了饰物外,只在乳前盖两块小儿巴掌大金色花朵。
这些番女裸着大半个身子,随着她们扭腰晃臀挺胸的跳动,脚环上的小金铃伴着音乐有节奏地“叮叮”乱响。浑身大汗淋漓的番女们一边跳着天魔艳舞,一边向竹眠床频抛眼波献媚。
回半城对二十几个番女的所作所为理都不理,眼也懒得睁开看一下。
竹眠床周围三个与舞者同样打扮的番女,各执一把大蒲扇,轮流朝回半城煽动扇子。回半城身侧床上跪着的两个番女则在他身上拿捏按揉,令得回半城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不时发出舒服至极的“哼哼”声。
大厅内除了躺着的回半城和坐在眠床边丈许远,衣冠齐整目不斜视的公治渠外,别无其他男人在内。
“公治管家,你说我把那两个可爱的侄女送给林飞川,他会收为妾侍呢还是会把她们看成侍寝的女奴?或者说,她们成了林飞川的女人后便迷上了那个年轻人,忘了我交给她们办的事。”
没等公治渠回答,回半城又叹道:“可惜,她们带去的十个舞姬,虽然不会说汉话,但却是我马老回回花去一斗真珠才换回来的处子。唉,处女呀,十次开苞的乐趣就这样被我一时糊涂送走了。我真不该把她们也当作两个侄女的陪嫁送去的,真是鬼迷心窍了。”
耳中听到回半城懒洋洋的声音,公治渠面无表情的躬身回应道:“林飞川不过年仅二十余岁,正是血气方刚的青壮男人,只要他不是天阉,怎能逃得过如此的风流劫数。纵然此人一时没有收下侄小姐及那些女奴入房侍寝,时日长了以后,也必然会堕入脂粉陷阱之中。只要林飞川一旦涉足其中,凭两位侄小姐还是处子之身,又自幼即跟随那老怪物习得《阴阳决》上的种种媚男之术,他想在其中脱身怕是不大可能的了。”
公治渠偷眼看到回半城并无特别的表示,接着说道:“至于说到侄小姐反被林飞川迷失本性,忘了大官人的吩咐一说,在下以为绝无可能。两位侄小姐都是行过割礼的处子,敦伦之欲决难有满足之时。能让行过割礼的圣女享受到人伦之乐的男人,据在下所知,世人里兆万中不得其一。依在下看来,大官人不必为此事忧虑。”
回半城显缝着眼向公治治扫了一下,笑道:“公治管家倒会说些宽心的话。不过,马老回回却是爱听得很,听了这些话心里十分受用。呵呵,只要林飞川不懂用番红花,并能被诱得臣伏于女人的裙下,我那两个侄女就可以使出手段让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再慢慢将他的生意接手过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到我马老回回的名下。这刺桐城的所有生意便又成了我老回回的囊中物了。”
“大官人且慢高兴,即使林飞川入了陷阱,也还要蒙古人的探子先把他的几个得力手下都除掉,我们的计划方能实现。”公治渠提醒回半城。
回半城翻了个身,用力在一侧为他按摩的番女胸前抓了几下,狠狠地在这番女臀部击了一掌。在番女的娇呼声中奸笑道:“这个不用担心,侯总管的人已经混在婢仆中进入林家,相信他们为了将林飞川掳去北地,也会对这些人下手的。”
回半城坐起身狂笑:“哈哈,我们和蒙古人合作真好,他们要人,我则除了人以外什么都要。各取所需,相得益彰呐。怎么样,我这计策不错吧?”
公治渠心中大不以为然,脸上陪着笑道:“大官人的计策妙是妙了,不过,两位侄小姐身份高贵,就这样让林飞川给收去为妾、为奴,在我们汉人来说,实在是……”
“嗨!你们汉人就是这样,特别是读书人,一天到晚‘仁义礼教’挂在嘴上,实际呢还不是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哪里像我们大食国之人,皈依我们的真主,凡事都依真主的意思去做。我听人说,你们的理学大师朱熹夫子,也是个颇有乱伦风流韵事的……”
公治渠身为汉人,又是读书士子,他若非和大多数的士子一样累试不举,也不会沦落到为他人管家的仆役地步。
对理学,他从表面上的唯唯喏喏,到稍年长后内心里由衷的敬佩。对夫子不敬的话他不愿再听下去,打断回半城的话说:“既然大官人不以两位侄小姐为意,在下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若无其他的事情,在下这就告辞,先回去歇息了。”
回半城笑道:“公治管事也是的,我们大食人向来只把女人看成是自己的财产,对自己的财产是不是可以随便处置呀,何必为她们感到不快呢?再说,若非她们是我的亲侄女,不能留着自己受用的话,像她们这样美丽的女人早就被我……哎,看看,又不高兴了。好好,另外说一件事,这些天你要多留点心,看林飞川家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立即来向我报告。好了,你走吧。要不要带一个舞姬回去消消火呀?哎……走慢点,你受伤了谁来为我管家呀。真是个年轻的老古董,哼!”
接连三天,林强云每天匆匆食毕早餐,就一头扎进自己专用的工房内,躲入一个房间里,寸步不出房门。房间门外由四个孩儿兵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中午的饭食也由门外的孩儿兵取来送到门口,林强云自己出来取进房内进食。
这三天中,不但是新来的黛丝娜姐妹俩和他们带来的婢仆看不到他,连沈念宗、陈归永等极为亲近的人也难得和林强云见上一面,就是见了面,也是匆匆说上几句话就又匆匆分开,各忙各的事去。
少了山都这位忠心耿耿、心灵手巧的帮手,林强云做起事来觉得极为不便。经常会不知不觉中叫出山都的名字,等了一会山都没出现在身侧,才会想起晕船后的山都还没恢复,不由得哑然失笑。
要做的两件事都不能假手他人,必须由林强云自己动手。
第一天,林强云先用碱洗净玻璃板,晾干后再把铁板和放在上面的玻璃烤热,然后将熔化了的锡倒在玻璃上,用一根细细的滚筒将锡水碾成均匀的薄薄一层。整整一天的时间,到傍晚时好不容易将全部八块玻璃都做成了锡箔镜。
这八块镜子,和他上次做成,同样以锡作为反光材料的照妖镜大是不同,虽说镜子的颜色深了些,但因为镜面大,所以整个头部都能在镜子里看到。林强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心想:“无论是镜子的质量,或是大小来看,都更具有实用性。只要再把这些镜子背面的锡箔加上水银制成锡汞齐,再涂上几层漆,就是真正实用的玻璃镜子了。呵呵!达官贵人们、大富佬们、皇帝老儿及你们的老婆们,勾魂摄魄的宝贝即将来到你们面前了,快把银钱准备好送到我的袋子里来吧!”
他把全部镜子都放进做好的木盆内,移到房间一角,逐一倒入水银,心道:“不知道需要多久那些锡才能与水银生成锡汞齐?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它们在这些盆里多呆几天为妙。省得到时候镀层脱落,不好向人交代。”
“哼,我要让每一面镜子都成为一大堆金银,再把这些金银变成我林强云的炮兵、火枪兵以及能与蒙古铁骑相抗的骑兵。”
走出房门,向外面守卫的孩儿兵们交代:“你们几个要小心点,我炼制的宝贝还要几天才能完成,晚上叫他们把獒犬带到这屋子周围,严密守护。”
说完后,拖着疲乏的步伐走回前院。
第二天、第三天,林强云把沈念宗叫人送来的数十种研成细粉的药物,逐一按方称量调配,再依法加工炼制成散、丸、丹类,按自己所知的方法或以蜂蜡封裹为丸,或将小丸、散剂装入瓷瓶以木塞堵口后再用蜡封住。
“大功……哦,是小功告成,”林强云拍拍双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一桌瓶瓶罐罐和数百粒蜡丸笑道:“你们也是我林某人耧钱的宝贝仙丹、仙药,我的炮兵、火枪队,我将来百战百胜的枪骑兵,就靠卖掉你们赚来的钱支撑了,希望你们真能像那本鬼书上说的那样有用才好,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林强云高兴之余,忽然又想到这些药是做成了,但到底效果如何自己实在是没有把握。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用了或是服了这些药后,会不会对人有所伤害呢?
“这可怎么办?”林强云自语道:“《阴阳养生决》上说得那么好,言之凿凿令人心动不已。真的不会出事吗,要是出了事又怎么办?过去听人说过,有很多皇帝就是因为吃了道士们炼的所谓长生不老药、壮阳药而一命乌呼的,我可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
林强云把所有的成药都装入一个囊袋提在手上,出门后信手将门关上,低头走向前院。
转过角门进入前院,迎头七八个十岁上下的小孩儿兵呼啸奔来,他们后面三个四五岁的小毛头泪汪汪的追着哥哥们不舍。
林强云让开向自己打了声招呼的孩儿兵,蹲身放下手里的囊袋,张开双手叫道:“孩子们,慢点,慢点,别被拌着摔倒摔痛了。有什么事和大哥说,大哥一定会帮你们。”
三个小毛头先后扑到林强云的怀中,看到他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心里的委屈一下找到了发泄口,几乎不分先后的伏在林强云的身上,“哇”的哭出声来。一时间眼泪四溅、鼻涕横飞,涂抹得林强云满身都是。
手忙脚乱地又是轻轻地拍背、用衣袖为他们擦泪揩鼻涕,又是轻声细语地好言劝慰:“别哭,别哭啊。有什么说给大哥听,好不好?是哥哥们欺负你们了么,大哥去骂就是,连我们这么乖的小毛头都敢欺负,哪还了得!非要骂得他们认错不可。不是?哪又是为什么呢?我的小祖宗哎,快别哭了,什么事说出来告诉大哥行吗?”
哄了好久,林强云觉得好像过了足有两三个时辰,一个小毛头才抽泣着说:“是……是哥哥们……们的东西不肯给我们玩,连一下子也不肯,他们……他们说,这是大哥给他们的奖品,好宝贝的东西,怕会被我们玩坏。”
“啊!”林强云这才记起,前些天小孩儿兵推竹圈比赛的前十名,每人得到一个竹蜻蜓。本来自己是想在比赛后多做些,让每个孩子都有一个的,但事情一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连忙抱歉地对几个小毛头说:“咳,都怪大哥不好,把这事忘了。走,我们去木匠工场,大哥请司马公公为我们的小孩儿兵和你们小小孩儿兵每人都做上一个,你们说,好不好啊?”
三个小毛头破涕为笑,拍着手雀跃叫道:“好啊,好啊。我们也有能飞上天的宝贝玩喽,大哥答应我们也是孩儿兵了,我们现在开始叫做‘小小孩儿兵’喽!”
林强云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呀,一会哭,一会笑的。看看,把我一身衣服弄得都是鼻涕眼泪,让人好难受。等着,大哥先把东西送回屋去,换了衣服就来和你们一起去木匠工场找司马公公。”
换好衣服走到院中时,林强云傻了眼。
小孩儿兵们排着整齐的方队,人人一脸严肃地站在下午的大太阳下。
三十多个小毛头学着哥哥姐姐们的样,互相吆喝鼓动着,也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形。
望着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林强云眼睛里慢慢露出笑意。他大步走到两个队伍前站定,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地大声说:“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小孩儿兵之外,我们又有了一支小小孩儿兵了。由小孩儿兵派人对他们进行每天一个时辰的训练,我要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