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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第十九章
即使这样,林强云也还是忍住怒火,从挎包里取出可以表明自己身份的都头腰牌,由盘国柱的身后转到前面,将腰牌递上去给裨将,急叫:“且慢动手,这是可以证明本人身份的信记,请将军明察。”
裨将扫了一眼红字黑底的腰牌,不屑地一掌将腰牌抓起,看也不看一眼就摔到田里,向后退了两步,高声喝道:“围上去,不得走掉一个。这些人正好分给弟兄们背负各自的甲杖等物事,让大家更有精神去剿灭蛮族盐寇。”
饿了一天多没食物入肚,饥火已经很旺,临到自己的家门口了,还被人拦在河这边不许过去,这些亦兵亦匪的官兵还将自己这些人说成蛮夷盗贼,喊打喊杀的要格杀勿论,憋了六七天的气再加上饥火,由于这裨将的引动,终于找到一个爆发的时机。
“好,好得很啊。连本朝官府的腰牌也不放在眼里,终于露出你们土匪强盗的本来面目了。”林强云迅快地向后急退,红着眼高举手铳大吼:“护卫队列阵准备正面迎战,亲卫负责抵御两翼之敌,装上子弹准备射击。这些比强盗更该死的官兵若敢先行动手,就将这些没人管教的土匪消灭掉,也为我闽西父老乡亲除去一大祸害。”
紧跟在林强云身后的山都,一天多来又尝到两三年没有过的挨饿滋味,本就气呼呼的有气没处撤,此刻一见恩人发怒,他也借机爆发,“喂哎”一声厉啸,便待冲去格杀那张牙舞爪的裨将,却让仍保持几分冷静并注意着他的林强云一把捞住。小声吩咐道:“不可鲁莽,先用小炮吓阻他们,实在不行了我们再动手不迟。”
林强云的命令一下。护卫队的弩兵在长枪、刀牌手地掩护下亮出了钢弩。
还笑眯眯地存心玩一出灵猫戏鼠的裨将,一见护卫队的阵势,马上就知道自己过于大意,小看这个什么双木镖局地人了。数百具手弩,每具弩上几支雪白闪亮的箭矢如同厉鬼之眼盯着自己,这是一个镖局应该有的兵器?
自己阵中也有上百张弓和二十多具三弓弩床,此时弓箭虽可即时发射 。但弩却万万来不及准备的了。一旦双方开战,面对上千支光闪闪的利箭。首当其冲的裨将惊得魂飞天外之下。发了好一会呆后,裨将才还魂入窍,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拼命逃入本军阵中。把同样惊呆的前阵军卒撞翻了好几个。阵前地几排军卒也太傻,纷纷提刀缩身戒备着缓步后退,经过多少战阵的神劲军兵卒们也深知,尽管身上有头盔铁甲,但这么近地距离内。决挡不住手弩利箭的攒射。这样的形势下也不可以背向敌,若是转身逃命的话,无异于加速自己死亡地时间。
官兵的阵形退到二十丈便被各都头喝止住了,以他们的经验来说,面对手弩,有二十丈远就是最安全的距离,射来的箭矢是强弩之末,不可能再伤到身披轻甲地本队官兵了。
进入本军阵内的神劲军裨将喘息方定。想到刚才在部下面前惊惶失措狼狈逃回阵内的样子,一股怒火又从心中升起,暗中咬着牙道:“既然丢脸丢到家了,那烂船就做烂船撑下去,管他什么时候沉了船再做主意。”
当下这位裨将气急败坏地抽出腰刀,高举着吼叫:“各部听令,三都向左,三都向右包抄上去,其余四都随我上前,弓箭手……”
沈南松正站在一匹驮马上,举着他那管单筒千里眼向渡口方面察看。这小鬼头非常细心,很认真地暗自算了一下,发现这些官兵和他所见过的大是不同,面对自己这方面的人,他们的脸上不但毫不显露迟疑胆怯之色,还都有一股和自己所率这三十余个小孩儿兵般,剐割活人毫不手软的凶厉之气,另有一股自己的小孩儿兵所不具备的杀气。而且,他们的人数整整比自己这方面的人多出了一倍还多。忖道:“我们真要与这些官兵打起来,若是让这些官兵冲近,或是让他们包围住的话,说不定会吃大亏。不行,大哥在前面与他们打交道,绝不能让官兵把我们包围住,必须想个什么办法才好。”
年方十三岁的沈南松,真中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了一会后他倒是有了主意。召来了小孩儿兵的正副两上小队长,向他悄悄的说了几句,吩咐道:“我就站在马上察看,一看不对时你们就依我的手势发射小炮。记住了,我举走左手是朝左方射一发子窠,举右手是朝右射一发子窠。这是警告性的发炮,目的不在伤人,而是要起吓阻官兵向我们包围的行动,让这些官兵知道与我们为敌会有什么后果。还有,如果我双手都同时举起,那就说明大哥和他们已经决裂,什么都不用管,只顾连续向渡口前的官兵阵里发射,先保护好大哥,把这些家伙消灭了再说。”
这时他看到那官兵举起军刀发令,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听到小队长稚嫩的声音叫出:“点火发炮。”并传来“通”的一声轻响后,又换成举起左手。两发子窠射出,沈南松举着千里眼大笑着高叫:“先停下不要发射,好啊,打得好,子窠正是落在我们要打的位置上。兄弟们,打得不错,真给我们的大哥争气。”
“轰!”左翼的三都人在都头的指挥下正迈出脚步,他们面前十太左右随着声大响爆开一团丈许大的黄白色烟雾,爆炸的声音和溅起四落的泥沙让所有人都呆了一呆止步不前。这声爆炸也把裨将的发令声打断,使他朝发出声响处看去。
“轰!”右侧已经走出数步的三都人面前又爆开一团烟雾,同样止住了右翼三都神劲军前进的步伐。
正在神劲军的裨将准备再次发令时,河中也“啪”地传来一下微弱的铳响,同时有人高叫声也遥遥传到:“本将军仍王祖忠,岸上的淮西神劲军听令。立即后撤五丈,不得与双木镖局地护卫队发生冲突,违令者,斩……”
这一下手铳的枪声响起。让站在驮马上举着千里眼的沈南松一怔,把千里眼移到自己护卫队地阵内,看清大哥也是一脸狐疑,立刻就明白这一枪并非大哥所发,右手轻拍了几下胸脯道:“可能是归永叔赶来所发的铳声,只怕这仗是打不起来了。哼,便宜这些狗仗人势的官兵。就让他们多活些时日好了,以后再敢有对我们家乡的人有什么不轨,看我怎么来收拾你们。”
“啪!”再一声清晰得多的铳响后,陈君华的叫声也传到:“强云,有话好好话,千万不可鲁莽动手。叔这就来了……”
已经从船上跳到渡口码头上的陈君华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高叫:“局主要陈将军放心,只要官兵不先挑起事端,护卫队是不会动手的。”
陈君华吁出一口长气,对同船而来的地陈华、王祖忠等人说:“好险,好险。幸亏我们赶得快,好在还没让他们真的打起来杀红眼。否则,这一千多淮西兵能剩下多少,末将还真不敢保证。陈大人,你们稍后慢行,我要先去看看那两支雷火箭造成多大的伤害。”
陈华一把拉住陈君华,笑道:“既是刚才双方都已经没再动作,陈老弟就一起走吧。我很想看看令侄是个怎么样的人,能令身经百仗霸王枪也如此紧张。”
陈君华:“那好,我们就一起走罢。陈大人,祖忠,你们可别小看了我那侄儿和他的护卫队。刚才你们也听到两个有如爆竹的响声了,那不是一般的爆竹,而是一下就能杀掉数人以致十数人的物事呐。”
“将军,刚才你那短铁管也能发出如同爆竹般的响声,是不是也能一下杀伤好多个人的物事?属下好似看到发了一响后,将军须得把铁管里的什么物事取出,再装入一个东西后方能再发一响。”王祖忠疑惑地先于陈华把心里的疑问提出,这样小巧,又威力奇大的东西,正是他们这些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之人所极想得到的防身利器。这话问出口,就连陈华也把注意力放到陈君华身上,静等你的回答。
手铳的事情不方便说,陈君华觉得也不能说给这些人听,只好将话头转到另一方面,笑道:“这是我那侄儿借给我地法器,我们走快两步,以免又发生什么意外。”
众人走到两军阵前,双方杀气腾腾的阵势,不但让王祖忠、邱胜这两位带兵的将军吃了一惊,连陈华也看得身上发寒尽吸冷气。
王祖忠喃喃边扳着指头计算,边自语道:“轻巧的小盾护阵为墙,长枪间中攒刺,另有两百多具手弩引弓待发,一波七八百支的箭雨少说也能射倒一二百人。二十余丈的距离,待我们的人冲近至三四丈时,刚好又能再发出第二波弩箭。这样,我的神劲军正面冲锋的人就去掉了一半以上,如何还能保持战力。不过两翼的人呢,他们怎地只由几十个手持长铁棍的人对付我那两翼冲去的军伍,难不成这又是什么统制大人所说的法器不成?”
丁元胜在王祖忠身边小声说:“王将军,双木镖局还有一种林飞川加了道法在其上的物事,他们称其为‘雷火箭’的,那东西一旦射出,就能爆炸开来杀伤许多人,想必对付两翼进攻斥是那东西罢。你想想看,若是有数十枚‘雷火箭’射到前冲的队伍里,一炸一大片的死人,还有人敢冲上前去送死吗?”
王祖忠:“若是真如丁参军所说有如此厉害的物事,也就怪不得统制大人说我们淮西神劲军不是他侄儿护卫队的对手,我们也快走几步跟上,去看看那‘雷火箭’是何等样的物事,也好长长见识。”
护卫队的阵中裂开一条缝,林强云走出阵门看到陈君华,叫道:“君华叔,你没出什么事吧,这些官兵是哪里来的,怎么连我们的东西也要抢。”
“强云,让弩手们收起钢弩,稍等一下我会给你解释。”陈君华向陈华伸手虚引:“陈大人,请!”
一行六人走到林强云面前。陈君华向林强云介绍:“强云,这位是直宝章阁,差福建提点刑狱、福建招捕使兼知南剑州陈华陈大人;这位姓李名华,新任汀州监军;这位王祖忠,提点淮西神劲军统领。其他的两位你都是老熟人,也不必我来介绍了。各位,这位是我的侄儿林强云。现为奉直大夫,差提举景福宫公事……”
林强云一边道着久仰。一边向几个人行礼,在陈君华要介绍他自己的时候,抢着说:“我来自己介绍,那什么官位就不去说了。在下草字飞川,仍双木商行东主,也是双木镖局的局主。这次因为家乡遭受匪祸兵灾,故而带了一众镖师回家来看看,还准备了一些粮食。想要尽快运回来接济家乡父老。”
说到这里,林强云脸色一变,环扫了前面二十余丈的官兵阵列厉声道:“谁成想,从进入漳州以后地这一路上行来,细民百姓在这两年真正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对造反的盗贼是痛恨,但还没多少怨言。但是,各位大人、各位将军。你们知道我家乡的父老梓叔对这次来剿贼的官兵是怎么说的吗?不知道吧,我这里就将一路听来的话给你转述一遍,那些快要因冻饿而死的百姓们,用尽最后地一点力气说:‘听到官兵要来剿贼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只要官兵一到就可把害民的盗贼赶走,细民百姓今后会有像过去一样的安稳日子过了。可千盼万盼的盼到官兵来了,非但没能给百姓带来一分半点的好处,反是在本就过得苦不堪言地百姓们身上加了一刀,不仅将所有新收的粮食全数收去颗粒不剩,把赖以活命的薯芋山产也一扫而空,而且还以武力强征青壮到军中服役,害得剩下的老弱男女连想上山寻些救命的食物也不可得。此等行径比盗贼更为恶毒,更让老百姓没法活下去。’”
林强云顿了一下,看看陈华、王祖忠、李华等人地脸色,接着说道:“各位大人,开初林某人听了,还觉得这话不可信,定然是本地乡民因了有家人被反贼裹胁为盗,怕受牵连而说的开胶之辞。后来一路前行,听得各处的人众口一词地说得多了,心里也就半信半疑起来。今天我们到达这家门口的鄞江东岸,眼看可以回到家去填填已经空了一天多的五脏庙,守渡口的将军说招捕使大人在汀州公干,王将军下令不得让一个人过河。这些,我们都可以理解,忍着就是。但是,”
林强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越来越高,神色也越发凄厉,指着那裨将吼道:“就是这个什么将军,先要收缴我们护卫队的兵器、货物。在我向其好言说明,林某人是汀漳泉三州弓手总都头,带队到这一带查察民情后,此人竟然连交给他验看证明身份地腰牌也摔于地上,一意孤行地要打要杀,欲效法土匪强盗做出抢劫财物之事。他们,连官府维护地方治安的役丁弓手都敢动手行抢,连我这一大队人马都敢不放在眼里而横行无忌,这些人的以上中还有王法吗?还将这些害苦了我的乡亲、以残民为乐猪狗不如的东西绳之以法,细民百姓如何还有活路?”
盘国柱走到路边,把刚才被裨将摔落在地的腰牌拣回,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