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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裸露羞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呐……”
“此等不顾廉耻之人出现在京师,大宋国体安在,威严何存,实乃天朝大国上下之耻也,须得枷号……”
可怪的是,有那么多人在不耻地怒叱、喝骂,除几个小女孩掩着红通通的脸匆匆钻出人丛,一步三回头地用指逢偷偷回望慢慢走开外,却没一个人离开此地。小半的人——当然是小孩和已经过了气的老人——带着惊异、好奇的目光,而大部分人——这些自己是已经成年、并有过交合情事的男女——的眼睛里几乎都显露出既是羡慕,又是忌妒的神色,甚至还有几个人想到以微不可闻的声音私语:
“可恶,如此取乐的大器竟被这无赖得了去……”
“唉,老天爷没长眼啊,这件物事若是长于我等身上,那就真个是妙不可言呐,我又何惧家中的那头河东狮……”
“老兄说的是,如此大器长在这等无赖身上,实乃暴殄天物,大大地不妥,天地大大地失衡。不过,就是不知此人的伟器能用否……”
赖得荣见已然引来众多人围观,不禁大感得意,心知今天不得死不了,还大有可能弄得到好几天的生活花费。嘴里说着话,趁那小个子伙家愣在当地还没回神之际,一把扯住他的衣衫,人就往伙家身上倒,嘴里大叫:“大家看呐,这些伙家欺侮人呀,打了人不算数又撕破了小人仅有的一件衣衫……”
这下再次引起伙家的怒气,围上来又是一阵拳脚,这下可没刚才般的轻松了,愤愤不平的伙家气他耍赖,手上都重了几分。被几个伙家再次一打,就打出赖得荣的运气来了。
一个文绉绉的声音喝叫:“住手,光天化日、凭多仕女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围殴一个衣衫不整之人,成何体统。”
文绉绉的声音实是太小了点,几个伙家要么是没听到,要么就是根本不予理睬,还是照样打得十分起劲。没想到伙家们还待再打时,却被好几个人围上来三拳两脚打出数尺外。他们抬头一看,立即闭上刚想张开要骂的嘴,中呲牙咧嘴地揉着胳膊和屁股,一蹶一拐地向馒头铺挨回去。
“站住,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给我们衙内听听。”人群已经分开了一面空处,四五个粗壮大汉双手抱胸,目光灼灼似笑非笑地盯着几个伙家。文绉绉的声音是大汉间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发出的。这人倒也并不比大汉矮多少,他身上绣红团花青叶博袍,配了头上戴的四脚绡金绿底幞头,白花青叶黑面布底鞋内套蓝红相间的细麻布袜,看得出这些都是双木商各家铺子所出的高价精品,这身行头少说也须百多贯钱纱。只不过这几样衣帽鞋穿在他的身上十分不搭配,不但没有半点高贵富丽的体现,还让人觉得不伦不类。此人的长圆脸上笑眯眯地一团和气,挺出的肚子怕是他没法看到自己的脚,像极了久处乡下的兼并财主,来到行在后又发了横财暴富土佬儿。
几个伙家都认得这位姓祖的胖官人,他就是参知政事,除枢密使薛极大人的另一个养子袁世潘的食客门人,在衙内主子的眼里是个最得力的谋士。另外,伙家们还听说袁世潘近日又与史相公家走得极近,时常出入相府,进进出出都有相府的人迎送,想必是史相公那里也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主。
祖土佬身后数尺站着摇动折扇的袁世潘,这位花花公子这段时间正与袁方策在史弥远面前争宠,他却是比袁方策多了祖土佬这个谋士,为他出了个寻找身具伟器男人,进献给史相公,以解史弥远老情人需索逸乐之苦。事情偏偏就这么凑巧,身具伟器的赖得荣在今天让他们看到,那还不将此人弄回去,若是这人能解得史相公之困,此后就有好日子过喽。
伙家们依言停下脚步回身低头。一个胆大的伙家走上一步道:“禀报大官人,这厮适才趁人不备,偷了我们店内两个实心馒头,小人等向他追讨时还耍赖要小人等赔其衣衫……”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到赖得荣身前用脚将他拨成抑面朝天,上上下下地仔细看了一遍后,喜滋滋地走到祖土佬身边,附耳悄声说:“小的看清了,那厮确是有条大家伙,就不知发作起来能有多长多大,也不知他是否废人,还能不能行那男女之道。”
祖土佬低声说:“去与衙内说知,先将那厮带回去,试过了不是废人,他那家伙只要还能用得,便可送去给……去吧,这里的事吾自会处置。”
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啊,赖得荣总算凭着长条伟器而熬出头了。他在抢吃的两个馒头被人不轻不重地打了一顿后,于重阳当日就让人送到一所大宅内。正当他被人推推搡搡地赶入大宅里,正不知此行是祸是福时,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走过来,三不管的当着十多个人的面脱了他仅有的三四件半截上衣,连同那件前出伟器后露光腚的破博袍一起收掉,不知被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害得凉得浑身发抖穷乡缩成一团。所幸后来终于又有人送了好多食物,虽然这些食物冷是冷了点,也还将就把赤身裸 体的亏本事给找补了一点回来。
那些冷饭一吃完,运气就开始上身了,两个四十来岁的稳婆将他带到一个烧了炭炉极暖和的屋内,待其缓过气来不再发抖后,就捂着鼻子,用布帛垫在手上对他翻来覆去查看,一边还互相唠唠叨叨地向他说着什么:“你这厮臭死了,脏得似头没人打理的瘦丢猪般。阿也,倒是长了件好物事,软塌志坚地都还有恁般长大,依老身看,定然是个银样蜡枪头,是件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喂,你倒是自己说说看,这物事还能硬起来么,还能耍弄得片刻时辰么……”
稳婆对他不屑一顾的话,把赖得荣说得气往上涌,哇地一声低吼道:“老虔婆,休得小看了大爷,若是有胆,便寻个稳便处来盘肠大战,非捣蛋弄得你们死去活来求饶,方显我赖爷爷的本事。”
洗了个温温的热水浴后,两个婆子看这赖得荣虽是肋骨条条地瘦,却还算是有个人样,便上前对那话儿又是摸捏,又是捋动地翻检。在其挺起时一个婆子道:“阿也,心肝宝贝,长则长矣,嘻嘻,今日若真个能让我们销魂一回,你就算真正交上好运罗。即使是能令一人过足了瘾头,也算得上有点本事了,那就能得我们衙内看上,好日子就此傍在身上了。”
那天赖得荣虽是体力不支,没令任何一个婆子真个销魂,但也让那什么衙内钟意了,好吃好穿将他关在一个密室内养了起来。这下可让赖得荣享福喽,不但有吃有穿,而且吃得饱不说,还尽是美味;穿得暖也罢了,却都是绵袍绸缎呐。
好日子过了一个月,赖得荣便被送到这个什么游仙苑里来学艺,他在被送到此地来之前,听说那座大宅院在九月抄出了天大的事故,有数十个护院武师连同家主和一大批金银财宝一起失了踪。
开始几天赖得荣还着实受了些苦,让一个不良于行老妖般的家伙,叫人用包了绢帛的鞭子狠狠打了十几顿,说是要将其戾气打消了此后才会听话听教。可到了接下来跟这老妖一学,方知是他学会如何使手段取悦女人的本来,不由得大诉其苦:“师祖爷啊,我那十几顿鞭子挨得真冤呐,早知是学这些东西的话,何消你叫人来打,小的自己也巴不得学会呀。”
老妖哼了一声,说出的话让赖得荣吓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你给我听好了,在此地学成出去之前,绝不可近女色,若有违犯,将剪灭子孙根,让你永远做个不能人道的阉人。”
林强云和山都走了好几个院落,一直深入快到男伎馆侧,才听到一间屋子内有人在大声说话:“提肛之法已经讲完,此法练到功深时,可抑止阳精大坠而得以和合阴阳,自依采阴之法行之,则女愈悦而阴愈盛,男愈坚而不泄则采女阴之精益多。”
“师祖,如何方算是将提肛法练到功深,总该有个表象吧?”有人出声提出问题。
“功深的表象自然是有的,此时便教你们一个自测之法。”师祖可能是中气不怎么足,上面一段话说完后显得有些气促:“提肛法共分十二层功夫,初入门者可坐而习之,以缓缓吐纳百息为度,每日再次,每次百息。若是行功时能轻松而达此百息,则第一层功成。”
悄悄拉着山都走过云在窗外朝里一探,原来是老妖怪逍遥散仙正指手划脚坐于上道地席,口沫横飞地对八个年轻人讲说。
林强云摇手止住翻身要朝窗户跪拜磕头的老妖,做了个手势让他继续自己的事情,只听逍遥散仙道:“早先已经给你们讲过了,每增深一层功法,只将时间加上一百自便是,待到提住肛能轻松过得一千二百息之时,此法便是初成,仅须不时加以练习即可。你们别小看了这种功法,一但与女体交合,阳精将泄时运此提肛之法,便即时可止,或早运功法,更能久战挞伐,连御数女而不泄。散功后又可及时排出久积阳精,不至窝心憋火。”
逍遥散仙想来是急于将这里的事情结束,急急地说道:“道门老祖老子曰:‘含德之厚者,此于赤子,蜂虿虺蛇弗螫,攫鸟猛兽弗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会朘怒,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耰,和之至也。精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亡。’老子又曰:‘戴营魄抱一,能毋离乎?搏气至柔,能婴儿乎?’这些话的意思是:方出娘胎的婴儿无各无欲,无畏无惧,故‘蜂虽虺蛇弗螫,攫鸟猛兽弗搏。’婴儿筋骨柔弱但其小拳头却握得很紧,虽然男婴还不知道男女交合之乐,其男根却时时勃然而起,此仍精气旺盛之像也;婴儿终日啼哭而声音不会嘶哑,也是因其心境平和无欲,精气充沛之故也。好了,今日所授至此为止,尔等回去自行修习罢。”
走出来的八个人有七个是林强云认得的,另一个年约三十许的人却从没见过。这人从外表上看倒是眉清目秀,中等个子,身体不怎么壮实,走路迈着内八字脚,若不是鼻子比别人高了些,让林强云觉得他有点像苏联人外,其他与常人无异。
此人最先出门,不屑地朝林强云和山都撇了下嘴角,轻声骂道:“这样没长卵子的公子哥和毛都没长的小虫伢子,也到此丢人现眼……”
后面一人狠狠地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此经踢成个滚地葫芦,恶声骂道:“瞎了你这厮的狗眼,这位乃天师道上人、诛心雷飞川大侠,连师祖都要恭恭敬敬地向他老人家请安问候,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飞川大侠不敬。小的参见局主大人,要如何发落这厮,请局主示下。”
“罢了,不知者不罪,饶了他这一遭吧。”林强云不欲多事,丢下一句话后就朝屋内走云。
听得那人凶狠地责骂道:“你这家伙好不晓事,若非我与你是朋友,将你踢翻救了你一条小命,你只怕是连怎么死的都弄不明白呢。实话对你说罢,那个你说他毛都没长的小虫伢子,就是早年在福建路被飞川大侠收服的山魅,别看他这么小,据说其天生行动如风、力大无穷,不仅可生裂虎豹,纵跃如飞,还可上天数丈,入地数尺,并在人前出没无踪,明明是在你前面的,他眨眼间就可到你背上割开你的喉咙。飞川大侠见其脱了野气后,赐了它一柄能断金截玉、杀人不沾血的宝刀。刚才好在我见机得早,在你话没说完之前先一步踢翻你倒在地上,否则,你这条小命早被黑白无常给拘去见阎王爷了……”
卷七 第二十七章
林强云听了他们刚才所说的话,接着山都的手紧了紧,笑笑说:“听听,你已经好出名了,以后只有你云吓唬人,别的还什么人敢来惹你……”
“那是当然,”山都骄傲地一挺胸膛,一脸自得地说:“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大名鼎鼎林飞川的兄弟耶。”
盘国柱与四名亲卫在后头十多步跟随,也看到林强云身前发生变故,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明白定然是有人对林强云有不利的企图,快步赶了来对刚起身的赖得荣怒目而视。
一名小个人亲卫上前一把抓住赖得荣的衣领,左手腕扭了一圈将他举起顶于廊柱上,右手的匕首按在其颈侧厉喝:“刚才你对局主怎么了,说!”
尺长的匕首白光闪闪,冰冷的寒意从刀刃上震撼入脑,再由头部迅速扩散到胸腹四肢,全身如入冰窖般的冰入心肺。再加颈部被衣领勒紧,小个子亲卫的拇指狠压在喉结下,刹时间赖得荣的白脸暴现酱紫之色,张开大口伸出舌头,眼看便要气绝。
盘国柱看差不多了,踏上一步喝道:“稍且松手,谅他也无能脱逃出我们的掌心。让这厮从实招来,然后再作区处不迟。”
林强云刚才虽说了饶此人一次,但听到自己这样被人看不起,而且对自己这种态度的人还是个为人所不耻的无赖汉,心里也着实是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