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山都的脸色大变,眼里地惊惧、身体的颤抖表明他心中的害怕不是一点点,连退出两步后又踏前一步,扯住林强云的衣摆不肯放手,嘴里却是不愿示弱:“要烧也先把你这比我高的大个子烧伤,那又关我什么事。大不了把我们的两瓶鸡膏全都用掉就是。”
“嘿,你倒是煮烂的鸭子嘴硬。”林强云笑着走去火炉旁,将一个装有石蜡的带柄铜勺放到炉上,待到蜡都熔化后用一块砖闭了炉下的火门。然后走到桌前扭头对山都说:“我要开始做事了,快把你的手放开,一边看着并记住怎么做的。”
山都踮起脚从林强云肩上探头,一边怀疑的问道:“它们稳当么,不会我一出来就将火喷到身上吧?”
林强云:“去你的,我们还没将这些物事混在一起呢,它们如何会起火。快点放手,我真的要做事了。”
默默地回想了一下火柴厂老师傅所说的那种简易配方,林强云用“厘等“称出九两硝石粉、二两硫磺粉、一两硬木炭粉,混得均匀后一边用小瓷匙慢慢加入小碗的米汤内,一边用小木棍搅拌,将其调成稠黑的糊状物。
林强云抓起那包用杨树开成的小木梗,叫道:“走啊,我们去炉子那边,你把那炉上的勺子柄拿紧不让它动,我要浸蜡了。”
看着林强云将细木棍丢进勺内,搅动了一下让它们全都浸上蜡汁,再用小钳子夹出摊在木板上。山都忍不住撇撇嘴,一脸不屑地骂道:“就这样一点蜡和几百根细木条,也敢说会有危险被它烧伤?哎哟,中计了,哈……你刚才是骗我的……”
看山都扬手要打,林强云急叫道:“小心,别把铜勺给弄倒了,这是我们今后赚大钱的物事呢。”
林强云将浸过蜡的细木条拿回到桌上,取一根在那碗里沾成火柴头,嘴里唠唠叨叨地吩咐道:“小山精,看清楚后就试着一起做。你看,这个药头不能让它有太多药料不能做得太大,也不能太长,大约一分左右的圆径就刚刚好。然后,插到这块木板的孔内让它竖着。有太阳的时候拿出去晒。没太阳的时候呢,就放在屋内阴干。以后就可以用它来生火了。”
见到山都能做出火柴头,林强云自去秤了一份玻璃粉、一份赤磷粉,用鱼胶液调成糊,厚厚涂到几块刨好的木片上。仔细端详了一遍,满意地吁出一口气,嘿然笑道:“自来火呀自来火。有命獭食鱼。行命鱼食獭!就看你们明天干了后能不能擦出火来喽。”
山都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叫自来火,这名称是怎么来地,能说给我听听么?”
“那当然。”林强云凑过去拿起细木梗往碗里沾,一边说道:“这物事本来叫‘洋火’,也叫‘火柴’。‘洋火’地意思就是外国洋人做成。一划就能着火的物事。现时我们已经自己先做出来了,那就不能叫‘洋火’了。至于‘火柴’这个名称么。我觉得不怎么好听,所以就按我们家里的叫法称其为‘自来火’了。怎么样,这种叫法好不好?”
“是你做出来的物事,要怎么叫都由得你,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最要紧的是,这样做出来的物事是不是真能生出火来。”山都倒是不管林强云会怎么想,直接把实话说了出来。
“唉,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林强云心里实在没什么把握,只好苦笑说:“明天等它们都干了再看吧,反正我们总要将这‘自来火’做成方能罢手。”
“大哥!”书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清减了不少地三菊又惊又喜地尖叫了一声,站在门边幽怨地轻声说:“你回来了也不叫人告诉小妹一声。”
林强云回来地这些天,一直没见到去各州县奔忙的三菊,此时不由得站起来对着她默然无语。
“嗯哼。”看不过眼的山都大力咳了一声,提醒两人这个书房里还有他在干活。
林强云把手上的细木梗插到板上,走去欢快地叫道:“三菊,快来看,这是一种能擦一下就会起火的物事,也是我们今后除了铁器、刀枪、香碱之外另一种赚大钱地神奇商品。”
三菊的脸上一红,俏生生地走入书房,看到桌上乱糟糟地东西,“嘻”地一声笑道:“你们两个做事真是马胡,原本用来写字读书的桌子倒变成杂货摊了。”
林强云向三菊讲了这种“自来火”的效用后,她也兴致勃勃地加入到这项工作中来。到将全部的木梗全部做完药头,已经是半夜的子时正了。
第二天,三菊匆匆去她的暗察院安排了一应事体后,又回到她和林强云的住所。趁着移到太阳下晒的药头及几块木片没干,三菊支使盘国柱搬来一个漆得油亮的躺椅,端出热水、布帕和香碱,招呼道:“大哥,快来坐于这椅子上,我帮你把脸上的胡须舌掉后,那些物事就差不多干了。”
有药头地木梗和涂了胶浆的木片晒了将近半个时辰,林强云摸摸已经舌得光光的下巴,从躺椅上站起身朝收拾东西的三菊说:“小妹,你的手艺比以前好多了,这次没割伤我的脸呐。”
站在不远处专门服侍三菊的小宫女“噗”一下笑出声,慌得她用双手掩住嘴巴,见林强云还是笑着望向自己,便走上几步说道:“公子可不知道,我家小姐自上次为您刮脸割了三道口子以后,按公子使用这种‘剃刀’的说法,用了五六个大冬瓜练了好久呢。”
三菊对小宫女嗔骂道:“死丫头,就你多嘴。”
林强云知道三菊脸皮薄,不再于这事上多说,大步走到木板前,扭头向缩在柱边蹲坐的山都叫道:“小山精,这些物事已经干了要不要看看我是怎么让它们发火的?”
山都腾身而起,两个跟头翻到林强云身边,目不转睛地盯住林强云的动作,装出一副老成样说道:“你这黑小子鬼叫什么,安心做你的事就是了……唔,倒也真的晒干了,就这样用这黑色的药头一端在木板上磨就能起火?阿也,你干什么?”
林强云收回敲了山都一下的左手,顺势拿起一块木片,右手上的木梗药头往木片上褐色的涂层上划擦下去。
“咦,划不着,怎么回事?”林强云连续几下都没把火柴划着。他也看到木片上并没有火柴划过时出现的磷火。不由得心头烦躁。把木片和木梗丢到板上,蹲下地抱头苦思,嘴里喃喃道:“连一星半点火也不曾出现,如何能将药头引着,肯定还有什么地方没做对。”
三菊慢慢走到侧边拣起木片,另外取下几根药梗,走到廊下仔细看了几眼。学着林强云刚才地样子以药头在木片上划动。猛然间。三菊叫道:“大哥,有火出现,不会没火呀,这木片上有一线浅浅地蓝知……”
林强云跳起身,飞跑到廊下一把抢过三菊手上的木片和木梗。划动时果然有极微的一条磷光出现,不禁嚷道:“哈。我明白了,刚才在大日头下看不出,这暗处倒是能看到磷火。”
呆了一会,林强云猛地在头上敲了一下,把另外几块木片取到手上,转身朝书房急步走去,小声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嘿,我真是傻瓜。”
书房里,林强云在昨天的鱼胶内加了一些水放于还没完全熄灭的火炉上,溶好后端到桌上。在两张纸上各秤一份玻璃粉倒上。取两份赤磷粉和三份赤磷粉分别加上。
“连这两样在内,共试过四种配方,应该是不成问题了吧。”
由于这次木片上涂的浆料比昨天薄了很多,不过一会就已经晒干了。
林强云取了几根木梗走回廊下,将木梗举起比划了几下都没擦拭到木片上,心急的山都不由跺脚道:“你倒是快点呀,难不成想把我们都急出病来吗。”
林强云下顾了一眼围过来地三菊、盘国柱和亲卫一眼,笑了笑又板起脸,咬着牙划了下去。没想到他太过紧张,木梗地药头在褐色涂块的下边带到一点,只闪起一星蓝火,药头还是没能起火。
围在周边的六七个亲卫“唉”地一下叹息,全都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林强云已经看清到那一星蓝火,实是比刚才所见的大了极多,已经像是过去用的洋火般了,一时之间信心大增,笑道:“别露出一副死了猴地花子样,这次肯定能用了。”
说着,木梗再次划过木片,但听“嚓”一下响,马上又是“嘶”的一声。
众人定神看时,只见白烟起处,木梗上地药头由单边爆出一股红色,眨眼间整个药头上都喷出火焰,木梗已经燃着,起了六七分长的火头。
周边围着的人在这个小小的药头发火时,出于本能的欲往后退,身体才朝后仰,脚下没来得及动,却又发现只是不到一寸大的火,立时又朝前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根小木梗燃烧。
直到林强云手上的木梗烧完丢下地,人们才蹦跳着退开,你看我,我看你的发了一会傻。亲卫们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你打我一拳,我拍你一掌地欢呼:“成了,局主的,自来火,做成了呐。”
林强云朝山都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道:“怎么样,我做出来地这种‘自来火’还不错吧,你说这样的物事要卖它多少钱才好啊?”
山都偏着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么,依我想来,这种有药头的木梗就一文钱卖给他们两条好了,这样的木片我就不知道要卖多少钱才合适了。”
三菊有些担心地说:“这么贵,有谁会用得起呀?大哥,这样卖恐怕不大好,应该……”
林强云知道三菊所担心的是什么,笑道:“别担心,这种‘自来火’一定要两样一起擦动才会发火的,我们要做个小盒子装入药头木梗,盒子外头还须涂上一面这种涂料才能卖给人使用。否则,别人买了没用,你卖得再便宜也没人要。三菊,你来说说看,这物事如果一合装入一百根带药头的木梗,应该卖多少钱才合适。”
三菊没马上回答林强云的问话,想了一会才说:“有几个问题须得大哥告诉我,如果开作坊专做‘自来火’所需的材料是否能买得到那么多、各种材料的价钱几何,平均一个人一天能做出多少来,是否有大批量制作的可能性。只要这些都有定规的话。我就能根据情况算出这物事要卖地最高和最低地两种价钱。”
被三菊这样一说。林强云倒是一时回答不出,猛抓头皮苦笑说:“哎哟,这下倒是被你问住了,大哥还真没注意到这些事。不过,若是接下去能将赤磷的生产问题解决,材料倒是容易买,价钱也不很贵。加工更是容易得很。但是。在大量生产之前,必须做几架机器才行。也罢,尽这两天的时间,我把从化学道场带回来的赤磷全都做成‘自来火’,先给我们的子母炮隐和小炮队他们用。至于做出卖的事么。这场仗打完以后再说好了。”
林强云抬头叫了一声“盘国柱”,在他跑过来时吩咐道:“今天亲卫分出一什人来。跟我一起去做‘自来火’后天我们就出发去昌乐。”
◇◇◇◇◇◇◇◇
陈君华是二月十五日上午到达昌乐县城的,估计二十架大雷神和五十架木制装甲车还远在柞山镇至潍州地半路上,落后了一百多里地路程。自出了高密城后他便接到王宝的传信,说益都的李璮请求,以他所属的滨州、棣州、淄州、德州、泰安州,益都、济南两府五州地盘全数投入双木商行的消息后,陈君华就下令装甲车和大雷神稍后赶来,自己就和武诚率亲兵及一军骑兵、四哨铁甲骑军朝西急驰。
看到涨州已经准备了车马装运粮草,守备队也在整束行装。陈君华略为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抓紧出发便离开。
益都县城乃济南府地治所,本朝南渡前为青州,城周二十九里一百三十八步,城墙高有三丈七尺五寸,是个可容二十多万人居住,易守难攻的大城。这样地大城不像临胸、寿光般的小县城可比。
王宝接获李璮的请降信后,实在是不敢贸然派兵占据,以他总共只有三个守备军不到四千人的部队,要守住三百里长的洱水防线就大感吃力,再加上前些时又取得洱水西岸的几个县城和数十个村镇,人手越发不敷应用。这时候,王宝手里只有几哨巡逻队和五十架铁甲车,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派去益都城了。再说,就是将几哨人派到益都城去也没用,根本就不可能对这样大的城池实行有效的控制。另外,王宝也拿不准李璮会否是行奸使计,用这样的诱饵来引自己上钩,以便这里地守军调空后,他再派兵来谋夺昌乐。
但益都城的这个诱饵实在是太香了,王宝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就此白白放过,他在自己没有办法之余,第一时间内就让夫子写了报告,用信鸽送回胶西让安抚使去头痛。派专使到谁州,与城守、州官说明情况,向他们商量,请求急调部分粮食和派出那里的部分守军,赶到昌乐来支援。
让他没想到的是,本月初局主、陈都统就已经率军回到根据地,并定下了向西占地扩大根据地的方略,领军的大帅竟是都统制陈君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