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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泣、抽气声由小到大,把唱和听的人们从虚无飘渺的痛苦中拉回现实中来。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林强云飞快地抹了一把脸面,轻轻抽了一下鼻子,这才回过头对她们苦着脸笑了笑,拍拍身边的船板和声招呼:“君蕙、黛丝娜,过来坐下吧。晒晒太阳对你们都有好处。”
远处,老于世故的宗玖与陈自明悄悄低语,名医听了后附在亲卫哨长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哨长点点头挥动右手,把船板上的水战队员全赶进舱内。亲卫也只留下哨长在内地几个人站在两丈外,背向林强云朝外戒备。
应君蕙的眼光迷离,啜泣得身体一抽一抽的,她还沉浸在歌声造成的伤感中没有恢复,只是对林强云柔顺地点头。
“您忠心地奴隶,向尊贵的公子、我最崇敬的主人请安。您卑微的奴仆黛丝娜祝您安好,恳求至圣穆罕默德(愿主赞颂他并向他祝安)赐给您健康与财富。我以至诚之心祷求无所不能的真主安拉。请让烦恼和灾祸远离我尊贵的公子主人吧!”黛丝娜吃力的想要跪下,在林强云拉住她后擦去脸上地泪珠,但还是微微弯着腰。她发觉公子主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没有了过去那种面对路人般的无视与漠然,而是多了一份深深的怜惜,多了一份从内心透射出来的关爱。喜出望外的黛丝娜激动得浑身发抖,有一种脱离了遭受痛苦的火狱,一下子升到天堂的幸福。这种从天而降地幸福感觉。令得她几疑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痛得黛丝娜几乎要叫出声来,这才相信这是真地。
被鞑子细作掳去了几个月,虽然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在心理上没受什么太大的苦。但可能是吃食没照顾到的原因,或者是受到不良药物控制地时间太久,脸色青白的黛丝娜身体赢弱,这使她怀孕的腰身十分明显。
一手一个拉着应君蕙和怯生生的黛丝娜靠在身边坐下,转动头颅左右看了她们一眼。入目右边一对受惊小兔般的眼神,似乎在诉说她的渴求、依恋,还有一种唯恐被拒的可怜。林强云伸手揽住黛丝娜的腰,怜惜的用力接紧。触手她有些僵硬不住颤抖的身体,林强云不禁感到深深的自责,心道:“黛丝娜、荷丝娜姐妹倒也真可怜,被其叔父作为输掉的赌注送来后,自己对她们一直都不假以辞色。一年来二女千方百计讨好,刚刚接受了她们并与其有了合体之缘,就被人掳走,实在是苦了她们。”
“对不起了,君蕙,大哥……”林强云握住应君蕙的手臂往身边拉。
应君蕙顺势紧贴他的身子坐下,将头靠到林强云的肩上,伸手掩住他的嘴:“别说了,我能看到大哥就开心得很。让我们就这样静坐一会好吗。”
应君蕙去寻找名医治病,至今足有半年多了。据这位在不惑之年便声誉鹊起的名医告诉林强云,应小姐来找他医治太迟了,就凭他的医术,还真是没把握将她的病治好。
但陈自明也没讲不能治愈,他说必须经过一到两年的时间治疗观察,方能确定最后的结果。这样模棱两可的说话,让应君蕙失望之中又留下了一线希望。
林强云明白,应君蕙的内心深处其实比黛丝娜更苦,他在应君蕙缩回纤手之时不禁喃喃轻语:“可怜的君蕙……”一时心里涌起缕缕柔情,手上用力将她们紧拥在怀中。
四天前,也就是三月二十六日中午,抵达顺阳城西小码头的林强云,进食期间向本地官吏问明了护卫队截击蒙古军战场的位置,刚准备率军出发时,就接到留守于汉阳军水战队派人用小船星夜送来的一个回回蕃人。
“尊贵的林大人,卑微的奴仆古德,受秦大人仲涪先生的委派,在大江上赶了十六天的路,为大人您带来了极重要的紧急信件。”进入舱房见到林强云,名叫古德地回回蕃人马上跪伏在地,从背上解下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布包。非常恭敬地用双手捧着高举在头上。
这是一个有稍稍带着卷曲的黄色头发与胡子,人并不瘦也不是很胖,高个头显得很壮实的回回。他的鼻子上穿着一枚直径寸余,粗达两分左右的金环,斜斜地悬在嘴边,厚厚的嘴唇不时撅起顶动沉重的环体,并还间歇性地伸出舌头或轻或重地舔一下。这人的手上还戴了好几个镶嵌了各色宝石的黄金戒指,很有点乡下土财主、暴发户摆显财富的做派。
最让林强云看不上眼地。就是这个秦仲涪派来送急信的蕃人专差,虽然话语谦恭,但一双四处乱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十分灵活,显得贼头腼腆地惹人生厌。
“他难道不怕这么重的金环把自己的鼻子给挂破?一直用嘴和舌头去舔口金子很甜很好吃么?”心里一面鄙视这个蕃人,伸手接过盘国柱拿来的油布包。
林强云并没有立即将油布包打开,而是不动声色地用淡淡地眼神看他,仔细打量了这人一会,让若无其事的古德神情扭妮,然后脸上变颜变色,直到此人经受不住而浑身发抖。方出声问道:“你是秦仲涪的部下?”
“不不,我……卑微的古德,是那位法力无边、能够施放发出巨响神器消灭恶魔的神仆,英勇无敌的王四海大人收服的部下。是那个叫秦仲涪的大人用专有地铜牌,调用了我所在地建康府(今南京市)‘特务营’分什,我们的什长将我临时调给秦大人使用。”古德连连叩首解释,说完了才敢稍挺上身抬头,他还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上的金环。看到林强云似笑非笑的神情。古德再次一惊之下。立时又趴伏成五体投地状,以无比认真地语气发誓:“安拉的信徒,虔诚的古德。马托伊斯特,以尊严、荣誊、信念向无所不能的真主起誓。我将效忠于尊贵的主人林公子大人,永远做他卑下而又忠心的奴隶。我愿意在您忠心的仆人四海大人的率领下,为大人您出生入死地做好一切事情,直至马革裹尸为止。如果背弃誓言,我的肉体将要溃烂流出脓血,死后灵魂将被恶魔奴役而无法升天。”
“原来是四海招来的特务,真真是个做特务的料啊。呵呵!”林强云心中暗笑道:“看他的样子好像对四海十分敬畏,怪不得让林某人一看会吓成这个样。”
“哦,那就如你所愿,我接受你的效忠,但还是回去到四海的麾下效力。你以后只要立了功,将会得到相应的、超乎想象的赏赐。好了,你赶了十多天的路,相信也很疲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也必须恩威并施,这是刚刚才有的体悟。这段时间,林强云接触过不少蕃商、回回,对于他们的一些习惯有相当的了解,此刻应付起来倒也显得游刃有余。林强云当然知道这时候应该给这蕃人一些好处,想来想去忽然有了主意,板着脸吩咐道:“来人,赏这古德小号‘仙人镜’一面,带他去进食,然后安排一个舱位歇息。”
古德拿到只有寸半宽两寸长的铜框小镜子,从镜子里映照出的自己虽然显得有点歪斜丑陋,但形象却是十分很清楚,嘴里牙齿缝中残留的菜屑、发黄板牙根部的黑斑清晰可见,甚至连脸上细小的汗毛、脸毛底部的红色脓肿都能看得极为分明。古德吃惊得张开嘴久久合不上,直到肩上被主人的亲卫重重拍了一下,他才从震惊中还了魂。
“无所不能的真主啊……这……这……仙人镜!宝贝啊……天堂才有的宝贝……”想不到只是送了一次信,就能得到如此昂贵的宝物,古德吐出一连串阿谀赞美之词,欢天喜地的躬着身体倒退出去。
林强云眼里满是诡计得逞的笑意,他真没想到派去跟随张山、张河兄弟学习做镜子、千里眼的孩子们,利用学艺时间做出来的废品,能让这个蕃人激动成这样。
想起还有十几块这样的镜子,林强云暗中庆幸道:“还好,还好,好在见到这些照了会变形的镜子时只是说了他们几句,这些孩子也没听自己的话。依旧装好镜框让我带出来换钱。更好在自己怕会影响珠子铺的声誉留在了身边,这才把它当成奖赏给蕃人地宝货送了出去。以后就用它们来糊弄外国人,倒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油布包内确实是一封紧急信件,被林强云派去收拾穆氏兄弟死后没人打理,现在成了一盘散沙的细作探子的秦仲涪,用非常迫切的语气报告了几件需要紧急处理的大事。
早前林强云已经知道的消息有:最近一个多月,经常发现有人利用各种方法潜入两浙路的双木商行各类作坊、商铺,偷盗贵重商品、刺探制作各色物件地方法;去年送到逍遥散仙密崇处调 教的赖得荣与那姓贾的女子。在去年底,今年初被人先后送入了皇宫大内。姓赖的泼皮凭一条伟器深获太后欢心,姓贾地女子也得到机会受皇帝赵昀宠幸。太后与当今觉得十分高兴,下诏于四月初八浴佛节后七日的四月十五。以联蒙攻金议成,剿灭福建路盐盗大胜为由,将在临安召开大会庆祝。介时不但各业团行会社将举行各艺争锋博彩,更有蒙古国师在护国寺设坛讲经,以佛法和武功与南(宋)朝佛道两界高人切磋一一实际就是挑战,以分高下。
另外,信中提到。天师道龙虎山正一派、茅山上清派、阁皂山灵宝派因为林强云这位“上人”没有经过各派掌教仙长的确认,三派中人都说“上人”之位还不能算数。三派的道长们经过长时间的议决,正好趁此时机齐聚临安,要以各派的无上仙家妙法对林强云进行一次道门仙缘的检验。因此,天松子等与林强云关系较好地一众老道们,要求林强云立即赶回临安,准备应付这一关乎他在道门地位的生死大事。
最后一则令人震惊的情报,则是不知什么原因。朝庭上下被蒙古派来商议联合灭金的使者用法术与武功所震慑。答应将国宝“天圣铜人”秘密交与蒙古人,准备在四月上送出临安。主持其事的正是蒙古四王爷拖雷。
这个不为人知的消息传出,大宋朝野——特别是民间——大哗,誓死要将天圣铜人保住。许多江湖上的侠义之人传言。即便朝庭已经将这尊国宝交给了蒙古人,也要拼尽全力将其夺回。天下各地有识之士纷纷赶赴临安,一则为保天圣铜这个国宝出一份力,二来要在佛法道术上讲论个明白,三则是趁此机会与蒙古人在武功方面一较高下以扬国威。
“婊子养的,又是这厮,狗娘养地鞑子四王爷,拖雷,拖雷,倒是要拖个轰天雷去炸死他才好。这凶残地家伙太可恶了,派细作到大宋来搅风搅水刺探消息,又令高手与金国的刺客联手谋杀孟拱,必欲置孟大人于死地而后快。这一年多来又叫侯瀚之流的汉奸对我们下手,给根据地造成不少麻烦,一定要想办法将此獠诛灭方消我恨。”勃然大怒的林强云凶狠地大骂了一通,一时间倒是想不出什么主意才能将这个蒙古地四王爷给杀掉,只好留待以后再慢慢再想办法。
天圣铜人是什么林强云不知道,但刚准备投效到双木旗下的宗玖,因其祖上对此有比较详细的传承,很清楚这件事。
据宗玖所言,天圣铜人共有两尊,其一仍大宋朝于仁宗天圣四年(1026年)铸成。天圣初,宋仁宗下诏,要求对古代医典、特别是针类类的书籍进行整理、甄别和校订。当时,刚刚进入太医署灰飞烟灭太医的王惟一,上章奏明并呈献其画出的一张人体穴位《明堂图》。王惟一觉得《明堂图》还是不便使用,便决定制作一尊人体针炎模。在铜匠艺人的配合下,于天圣四年一尊标明人体穴位的针炎铜人终于制成。铜人制成的消息传到宫中后,朝廷又决定由王惟一主持,以官方的名义编修《铜人腧穴针炎图经》。
针炎铜人制成后,轰动一时,被宋廷视为国宝。为了防止意外,朝廷决定让王惟一再铸造一尊,陈列在大相国寺的仁济殿,供人参观。
据说,两尊铜人都经过道家仙长和高僧大德。暗中施以佛道两门的大法力加持,以其证道保佑汉民百姓。江湖上曾有传说,有仙人留下谒语,能保住两尊国宝铜人,可保得大宋国百姓免遭战乱之苦,可享富庶安康的平静生活。
针炎铜人铸成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金人的高度重视,他们千方百计地要得到它。宋廷得到密报后。加强了对针炎铜人的保护,专门派兵值守,使金人一直无法下手。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金人再次派遣武功高手潜入东京,他们把目标锁定在大相国寺铜人地身上。正月。金帅宗望率兵攻打东京,城防吃紧。金国盗宝之人乘机将大相国寺的天圣铜人偷走。但是由于铜人又大又重,一时运不出去,只好暂时把它藏起来。他们鬼鬼祟祟的行动,引起了大相国寺监院法定的注意。法定尾随其后,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于是便和手下人一起,将这尊价值连城的国宝转移到了一间密室内。
当金国盗宝之人再次回到大相国寺时。却发现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