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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知识不够也是最大的制约。
他苦笑着对吴炎说:“我的好徒弟呀,我们尽力而为吧,能做的尽量去做好,实在做不出来的东西我们也不必拼命。什么东西都不要去强求,要知道有许多事情并不尽如人意呀。”
吴炎从自我陶醉中清醒过来,连忙转过话题说:“师傅,这个什么夹板锤看来要盖一间高些的屋子才能使用。我就是想不出,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把它做出来,能起到什么大作用。您看是不是……”
林强云断然打断他的话说:“在我们没有冲床的情况下,这个夹板锤的作用可大了,我所要的子弹壳还靠它来替我冲出来呢。这样,我过十天要送货到泉州,在此之前你们钢铁工场必须把原有的四十把钢弩弓片,全部换成这轧机制出的钢板。另外,再配合木工场的木匠尽量多做出钢弩,争取让我们的护卫队人手一把。怎么样,这事能不能办成?”
“难,难,难,难,难!”吴炎拨浪鼓般地摇着脑袋,吐出一连串的“难”字,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这里的弓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关键是钢弩上的悬刀、望山等机关一时实在是做不出那么多来。另外,木匠的哪儿的弩臂和箭杆也来不及呀。”
林强云胸有成竹地说:“你没来之前,你的另外几位师兄们已经打制出了六十多副的悬刀和望山等零件,只要稍微修整一下就可以装到钢弩上使用。至于弩臂、箭杆和弓弦,早已做好在等着的了。所差的只是做弓的钢板罢了,这样你还敢说难吗?”
吴炎大喜,叫道:“好啊,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我保证在师傅出发前,为护卫队每人配上一把统一规格的钢弩,若是做不成的话,师傅可以将弟子逐出师门。”
林强云道:“你要注意了,钢弩必需按钢板的弹力大小分成四到五个等级,最硬的以我归永叔那把为准,最软的则按山都用的那把为样品。我要让自己的每个人都有一把合用的远攻利器。”
吴炎:“放心吧师傅,弟子一定不负师傅所托。”
这天,林强云正在查验根宝他们制出的结白糖,罗运天兴冲冲地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找到他。
一见面罗运天就大声说:“飞川兄,这一个多月过得还好吗,看来气色不错呀。”
林强云笑道:“好你个子昌兄,你这一回去就是一个多月,派人来买了两次货,也不见有个信托人带来。我还以为你听到学做糕点开店要分红利就怕了,不再来这里了呢。”
罗运天的笑容有点尴尬,伸手拉过身边的年轻人,指着林强云道:“喏,老弟仔,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人称‘飞川大侠’,又有个吓人绰号叫‘诛心雷’的林强云林飞川。”
转过来对林强云说:“飞川兄,这就是小弟给你说的,我的老婆弟李相,还没有取字,就叫他李相得了。这次带他来是跟你学做寿糕、鸡蛋饼的,学会了就回莲城开糕饼店。到时候就要你出钱出人,你可不要舍不得啊。”
林强云笑着说:“没事,有钱赚的生意我一向都是会做的。这样好了,你这老婆弟就在这里跟着我这两个徒弟学。根宝、全福,你们来一下。这是罗公子的老婆弟,叫李相,qi书+奇书…齐书从今天起就跟着你们两个人学做寿糕、鸡蛋饼,到他自己能做成了就算学会。”
黄根宝和黄全福两人想不到自己才跟着师傅二个半月,学到的东西不过才是一点皮毛,就叫自己也带徒弟了。一时间顿觉大为骄傲,点头应“是”后,一转身便摆出师傅的架子,招呼李相去做事。
林强云在他们身后叫道:“你们两个听好了,这个徒弟必须在十天内给我教好出师。否则扣你们一个月的工钱,”
根宝、全福一听,顿时没了那股趾高气扬的神情,全福小声对根定说:“啊哟,扣一个月工钱,哪可要命了,我还指着这些工钱买上些色布给人家送去呢。”
根宝取笑道:“怎么,家里才给你讲个人(做媒),成不成还不知道呢,就要忙不迭地送布了?”
林强云听着他们的斗嘴取笑声,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转身对罗运天道:“走,我们回南门大宅去,坐下来消消停停地喝口茶。”
罗运天边走边说:“飞川兄,莲城的店铺已经修好,糯米也叫人去准备,甚至连柜台、算盘诸般物事都置妥。若是我那老婆弟学会了这门手艺,回去后要几久(客家方言,多久)才能开张啊?”
林强云:“这个要担心什么,你老婆弟学会了手艺,他自然知道需要些什么应手的工具,需要多长时间来准备,你又为他着什么急呢。依我估计,如果不偷懒的话,回去后大约有个七八天,他的店铺就可以开张卖糕饼了。只要在店铺开张之前和开张的时节多些人知道,他的店铺是卖这种现在莲城还没有的糕饼,人家尝过以后觉得好吃,名字又这么吉利,那生意是一定会好的。就像我这里做的寿糕和鸡蛋饼一样,一开始并不是很销得去,便宜了我收留的那些小猴子们。可现在,不但县城里出了名,所有杂货铺和茶店、酒楼会来要货,连很远的乡下都有人批了去卖,说是乡下人做生日时送的礼全部用的是这寿糕呢。现在我们这里每天做出来的还不够卖罗。”
“希望是这样就好了。”罗运天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拉住林强云的衣袖问:“飞川兄,还一件事要先说好,我老婆弟学会做糕饼的手艺后,你会出多少钱合股,叫什么样的人到他的店里呢?”
林强云:“唔,我来算一算。这样好了,我出二百贯合股钱。人么……对了,莲城有个人我认得,是个叫三菊的女孩子,能写会算的,我就请她到你老婆弟的店里帮我管着账。怎么样,这可以吧。”
罗运天恍然大悟地说:“你说的三菊,莫不是你在莲城租住在她家的谢财发的妹妹?”
“正是她,如何?”
罗运天道:“这可不关我的事,你飞川兄认为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可以,那就可以罗。不过若是出了什么错,可别怪到我老婆弟的身就好。”
林强云:“放心,出了错自然由我来承担,连累不到你们。”
绍定元年八月二十五日,晴。
东方天际的红霞慢慢变成了淡淡的白云,山头上泛出了一道道金光,清凉的晨风不时缓缓掠过,带来阵阵潮湿且夹有草木香味的清新空气。
不过一会儿功夫,东山头上金光乱闪,在人们不及看清的时候,太阳的脸已经露出了大半,得意地把还不那么灼人的光线投射到大地上。
南门大宅内东侧的操场上,一百二十名身着同色同式全新武士服的护卫队员,组成一个横十二人纵十人的方阵。他们一式的头戴蓝色遮阳露顶宽边布帽,身穿白色紧身窄袖收口战袍,上身外加草绿色镶红边背子,腰扎淡青色腰带。战袍下摆开口处可依稀看得到小腿上的绑腿,脚下是黑面布底扣带鞋。
所有人身背布袋套着的十字钢弩,右腰带上是装着三十支钢针的皮针套和三十支钢镞箭的小皮箭匣。除个别人佩剑外,两边各四排人左腰间挂着同一式样的木鞘单刀,刀鞘后挂了二双草鞋。中间三排纵队的仅有草鞋没有腰刀,而是手拄丈长的木杆长矛。个个精神饱满,显得雄赳赳气昂昂的。
前排的十二个人背子的两边肩上,各绣了一道一分宽寸余长的白杠,外人要很细心才能看出与他们与别人的这点不同。
方阵前站着四名肩绣二道杠的队官,巫光也是四名队官中的一个。
队官之前一名身形高大的旗手,掌着宽二尺五,长四尺白底镶五寸蓝边的牙旗,旗上部绣了一个尺许大的红色“宋”字,其下一朵白云,云下竖排八寸大的“飞川”两字,最底下还有横排的“双木镖局”四个三寸大的小字。
方阵后面也有一名持红蓝黑白四色相间认军旗的旗手,这名旗手后面则是手提鸽笼的王归乡、张有田、张山、张河、王金来、王金见。
看到同样服装的林强云和尾巴似跟在他后面二步的山都,在张本忠、陈归永陪同下走过来,四名队官中走出一人跑到三人面前,拱手行了个礼大声说:“双木护卫队当值小队长章起报告,全体护卫队员集合完毕,请检视。”
林强云举起右手掌至额还了礼,严肃地说:“知道了,请归队。”
那位军官大声应道:“是!”转身跑回原来的位置上。
林强云为了这些行礼的事,伤了好长时间的脑筋。他把从学校军训时学会的什么立正、稍息、向左右转、向后转、正步走等东西和陈归永一说。归永叔马上就按林强云所说的在训练中施行了,但一讲到要行那种举手至额的军礼时,陈归永就怎么也听不进去。没办法,林强云只好任由他们行拱手的军礼了。
林强云觉得手拱手礼,在军队中做起来怎么也不习惯,每每还是用上举手至额的军礼。别人——主要是陈归永——拿他没办法,这种军礼反而成了林强云一个人所专用。以至于后来参加护卫队的人,即使是没有见过林强云这位商行老板兼镖局首脑的新进人员,一看到有人行这样的军礼,就知道此人必然是老板(局主)林强云。
山都前几天才由沈念宗从村里带到县城,他吃了五个多月的海盐,脸皮上的黄毛少了很多,经常看到他的人也觉得顺眼了些。不过,就连林强云自己也是认为,山都长得确是过于难看,能够不吓着孩子就很好了。
山都自己却是泰然自若,毫不把别人对他的看法放在心上。这时的山都,身穿凤儿为他赶制出来的白麻细布超小武士服,头戴着边上多垂下一圈黑纱的露顶宽边蓝布遮阳帽。背着他那把林强云为他专制、此时已经换过弓板的小巧钢弩,昂首挺胸地走在林强云身后,一副放眼天下舍我其谁的傲然姿态。
林强云在初升的阳光下大步走到队列前,缓缓扫过场上的护卫队员们,每个人在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都抬头挺胸,还报以注目礼。
林强云满意地叹了口气,面对着方阵大声说:“战士们!”
整个方阵的所有人,包括阵前后的两名旗手和提着鸽笼的王归乡等人,都把双脚一并,“刷”地一声立正。
林强云点点头,学着军训教官的样子,严肃地敬了个军礼道:“请稍息。”
方阵中又是“刷”地一声响,所有人动作如一地伸出右脚成稍息状。
“今天,我们护卫队正式成立了,这里有一点要和大家说清楚,对外我们称为‘双木镖局’,面对官府则是‘乡役弓手’。我们组成护卫队的主要目的,一是保护我双木商行货物外销内运的安全;二是担负起擒捕汀州境内盗贼,保一方平安的责任;三是为所有正当做生意的商人和行旅保镖,以赚取镖局中人的正常食用薪饷等开支。后天,我们全体护卫队就要出发去执行镖局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任务,也是我们昨天换上新装后,第一次面向汀州的父老乡亲。今天我们在这里集合,是要告诉大家,解散后所有的人都可以到队长那儿去支领半年的饷银,送回家去把家事安置好。回来以后就暂时不要牵挂,给我安安心心地呆在这个队伍里,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的话完了。”
林强云说完马上退到一边,把位置让给陈归永。
陈归永走到队伍面前,什么废话也没有说,大吼一声:“解散。”
罗运天和跟他一起来的内弟,已经学会了制作糕饼的李相站在操场边上。
看到原来杂乱散漫的农民、江湖浪人、流浪汉们,已经被训练得似模似样,像是支军队的样子了。虽不敢说这支军队有多大的战斗力,光是看着这站立在这里纹丝不动,服装统一的整齐队形,就是一种享受。
罗运天对十九岁妻弟李相说:“老弟仔,你看看,排列整齐的队伍,每人一样的衣裳,上下阶级分明,制式的刀枪弓弩,令行禁止,全体如一的行动,这才是真正的军队。你知道这些人飞川兄训练了多久吗?二个月,仅仅二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成了一支军队。虽然人数是少了点,但看他们的这份气势,和整齐划一的动作,谁敢说这是一支刚成立五六十天的队伍?”
罗运天可不知道,林强云根本就没有在这支护卫队上花费多少时间精力,只是把自己在学校里军训时学到的一点知识,示范了几遍后再详细地讲解给陈归永和张本忠两个人听,然后就当了个甩手掌柜。这些人完全是由陈归永和张本忠这两位在南宋大军和红袄军中当过军官的人,一手操练出来的。
至于罗运天所说到的上下阶级分明,倒是花了林强云的一番心思,想了很久才决定按陈归永提供的军队编制结合自己所知,把现有的一百多人,以按十人为一什,什长肩上绣一道白杠;三什为一小队,小队长绣二道杠;全部四个小队编为一个小营,陈归永和张本忠为指挥,绣有三道杠。
林强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