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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军,我和你打个赌,你可敢应承蒙恬眼睛一眯,淡定的说道:“离大哥但说无妨。要赌什么?”
王离说:“咱们就以疾侄和这刘阚的演武打赌。若是疾侄赢了,我就督战云中军的战事。如果疾侄输了,我立刻会永正原,全力操演人马,听凭你的调遣。不知道上将军可敢和我打赌?”
蒙恬闻听,不由得乐了。
“离大哥,你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蒙恬伸出手来,笑道:“既然如此,我和你赌了……十日之后,我们一同去永正原督战演武。”
“上将军,你输定了!”
王离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不知道你为何会看重那刘阚,也许他的确是有本事。但淮汉不比北疆。泗水的盗贼,更比不得我大秦铁骑。疾侄出身蓝田大营,自统军以来,战功卓著,怎是一个小小的仓令可以比拟……嘿嘿,上将军,到时候如果你输了,可千万不要反悔。”
“离大哥你也莫要反悔才是!”
蒙恬看着王离,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先确定下来北地郡所部统帅的人选,然后蒙恬这才起身告辞。
出王离的住所,蒙恬长出了一口气。
身边的亲随忍不住轻声问道:“上将军,你和王离将军的这个赌约,实在是有些吃亏啊。疾公子和克公子有真才实学,那刘阚就算是再有本事,所治的不过是楼仓弹丸之地,怎可能是对手?
若输了,您怎么办?”
蒙恬一笑,摇头道:“我不会输……嘿嘿,一个六年之中,能连升七爵的人,岂是善与之辈?
他的确是没有进过蓝田大营,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兵事。
但我有一种直觉,疾和克不可能是刘军侯的对手。让他们好好受些教训,也好知道这天外有天。
再说了,就算是刘阚输了,也没什么。我所在意的是对匈奴之战的过程。至于最后一击由谁来主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要击溃头曼……绝不能给他们甚发展壮大的机会。”
蒙恬说完,又长出一口气。
“走吧,我们回军帐去,十五日之后,胜负自然分晓。”
第一四九章 … ~演武(三)~
永正原驻扎有十二曲人马,共八千七百余人。
如刘阚部曲,五百人刚好满员。按照秦国兵制,一部满员之后,约八千至一万一千人左右。
部以下设十二曲,故永正原的编制,刚好凑足一部人马。
十二曲当中,人数也并不相等。有的超过五百人,如蒙疾、冯敬两曲人马,每曲近千人数。蒙疾所部八百七十人,而且全部是骑军;冯敬部曲是车步混合,有兵车两队,轻兵四百。
在十二曲当中,这两曲的战斗力最为强悍。
除此之外,尚有两个刘阚的熟人,李必骆甲也在永正原驻扎。
这两人的麾下,大约都是三四百人,全部是从蓝田大营之中选拔出来的骑军,非常的强悍。
其余各曲,刘阚并不是很熟悉。
有的是朝中大臣的子嗣,有的是经历过数次征战,但年纪尚不足统领一部的将领,全都聚集在永正原,等候阳周的调派。整体而言,这永正原里面聚集的,基本上是大秦未来的第四代将领。此次奉命前来北疆,一方面是为了增添历练,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夺取军功,再有升迁。
和这么一帮子人在一起,刘阚还真的是有点压力。
不过好在他经过第一日的那一番示威之后,各曲军侯或者还有人看不起刘阚,但是却不敢轻易的招惹。这家伙年纪不大,军功不多,但是对秦军军纪了如指掌,动辄就是军中条律压人,还真就让人拿他没有办法。而且,刘阚治兵也的确是有手段。只看其军纪,让人心惊。
由于大家在一个校场。彼此都划分有训练区域。
蒙克和冯敬两人站在一座土丘上,静静的观察着刘阚所部的训练状况。
正是冬末,虽然已露出了些许春意,然则朔风仍烈,带着北疆彻骨的寒意,让人瑟瑟发抖。
刘阚跨在赤兔马上,神情庄肃的看着军士地操演。
今日操演,以步军为主。屠屠和樊哙各领五十卒,在金鼓声中。变化出各种各样的队形队列。吕释之则站在一辆战车上,不停地挥舞军旗。鼓声阵阵,令旗挥舞,只见樊哙和屠屠带着兵马,整齐的前进,没有一个人左顾右盼。当横队走到操场尽头时,吕释之军旗一挥,鼓声立止。
紧跟着铜锣声响起,横队转身而回。
李成陈道子邵平三人胯马在刘阚的身边,轻轻点头。
但刘阚依旧面沉似水。似乎并不满意步军的表现。他向吕释之看了一眼,然后挥舞了一下手臂。
吕释之点头,表示明白。
军旗向上挥动两次,又左右摆了三摆。横队立刻变成了三路纵队,在鼓声中向前大步前进。
山丘上。冯敬轻轻点头。
“这刘阚倒也不差。虽然没有在军中服役,但是这军形操演,的确是不含糊,深得令行禁止的真髓。只看这些轻兵,队形和结阵方面,绝对不会比我部轻兵的表现差,的确不错。”
说完,冯敬扭头看着蒙克。
“克司马。人家的确是有些本领嘛。”
蒙克苦笑一声。“被我家老爷子看重地人,怎可能是庸才?只是……你也看到了。那天他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大哥,还累得我大哥先是被平侯责打,而后又被我父亲派人前来,专以谇刑。你不知道,我那哥哥憋着一口气,誓要和这刘阚见个分晓。不止是我兄长,只怕这永正原各曲军侯都是憋着口其吧……呵呵,大家都是在军中服役多年,怎愿意被刘阚击败?”
冯敬说:“我们已经在这里观察刘阚五天了,结果这家伙除了队形,还是队形,根本没有操演其他的手段。难道他真的以为,凭借队形就能击败令兄的虎曲铁骑吗?我觉得有点怪异。”
蒙克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不对劲儿,所以才要继续观察。若说冲击力,家兄麾下骑军在永正原可说是无人可比。就算是李必骆甲那两人,也比之不得。刘阚也不是个傻子,为何只操演队形,却不做其他的练习?
这事儿真真的透着古怪,难不成这刘阚除了操演队形之外,就不会别的手段了?”
“快看!”
正说着话,冯敬突然打断了蒙克。
只见操场之中,轻兵已变成了一字横队,赳赳前进,已走到了操场边上。
吕释之刚准备挥动令旗,却被刘阚一把拦下来,“继续击鼓,不要停止!”
一旁陈道子和邵平立刻跑过去,从司鼓的小校手中抢过鼓槌,轮开了膀子,隆隆的敲响。
过了操场边缘,就是一条河沟。
水不深,只没过腰。河边上有冰块漂浮,有的地方还覆盖着雪。河水冰寒,彻骨难耐。如果继续前进,就是要往河沟里走。前列地屠屠和樊哙,都忍不住犹豫了一下。而麾下的步卒,也似乎有些乱了队形。有的停下脚步,有的回头观望,还以为是旗鼓官吕释之发错了命令。
刘阚冲过来,跳下马上前就给了屠屠一记耳光。
“谁让你停了?”
说着话,他挨着个抽打士卒,怒声呵斥道:“谁让你停了?谁让你停了?谁让你停了……”
一百个轻兵,每个人一记耳光。
抽打完毕,刘阚扯掉身上的兕皮甲,厉声喝道:“鼓声尚未停止,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能停止前进。全体听令,随我一同前进。”
说完,一把抢过了樊哙手中地大旗,大步朝着河沟走。
所有人在愣了一下之后,调整队形跟随刘阚前进。鼓声越来越响。震天介地在苍穹中回荡。
轻兵一字横队,冲进了河沟。
那河水寒彻骨。但是队形却不见半点的混乱。
刘阚带着人,闯过了河沟之后,身后鼓声立止,紧跟着吕释之令旗招展,横队变化为两纵队,转身又沿着原路,生生的从河沟返回。走上河岸的时候,所有人的衣服,全都僵住了。
“记住。鼓声不停,前进不止……若再有迟疑,一律以违抗军令处置……樊哙、屠屠,继续操演。”
刘阚地声音有点发颤,看得出来,他也冷。
但是仍笔直的挺立,厉声地喊喝。远处旗鼓官再次发令,屠屠和樊哙这一次没有任何地迟疑,在鼓声和铜锣声中转换队形,一队队。一列列,忽而横队,忽而纵队,忽而交差在一起。
蒙克蹙起了眉头,冯敬也轻轻摇头。“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
蒙克自言自语道:“按道理说。令行禁止。他麾下又有三百甲士,为什么不见他进行操演?”
冯敬突然道:“克司马,依我看……嘿嘿,这家伙想用这一百轻兵,来解决令兄地虎曲铁骑。”
“他痴心妄想。”
蒙克冷冷的回了一句,“若真如此,我且让他领教一下,我虎曲铁骑地真正威力。”
说完。他转身走下了土丘。
自有家臣牵马过来。蒙克翻身上马,打马扬鞭而去。冯敬则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观察。
许久之后,他摇头苦笑了一声:“看不明白,实在是看不明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距离演武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
刘阚依旧操练轻兵,而车兵和骑军,则完全交给了李成和邵平二人负责,自有灌婴任敖两人主持。
倒数第三日,刘阚突然封闭了操场。
而后下令昼夜颠倒,日间休息,夜间训练。同时,请李必和骆甲两曲人马一起训练,直至天亮。
屠屠的脸上有瘀伤,樊哙走路有些不稳。
几乎所有参与训练的轻兵,或多或少地都受了伤。一连两天后,刘阚在演武的头一天,宣布休息。
这两天究竟训练了什么内容?
除了李必骆甲两曲人马知道外,外人都不清楚。有心想要去询问,但李必骆甲却笑而不答。
蒙克开始担心了!
“哥哥,你要小心一点,这刘阚不晓得要搞什么花样。”
蒙疾则冷笑道:“搞什么花样不重要,演武时看得还是实力。我虎曲身经百战,区区刘阚,怎可能是我对手?克,你只管放心吧,待明日我击溃了那刘阚之后,定要好生羞辱他一番。”
话是这么说,可蒙克的心里,仍旧是感到不安。
第二天,正月初一。
泗洪地区在这个时候,已经春暖花开。楼仓的百姓,会在这一天祭祀天神,祈求一年风调雨顺。
而在北疆,冰冻的大地还没有化开,地面硬邦邦的好像石头,摔倒在地,感觉生疼。
蒙恬和王离在头天夜里抵达永正原,来观看演武大比。一个是北疆大军的上将军,统帅;一个是永正原的主将。两人抵达的消息传开来以后,顿时引得整个永正原的兵卒***开来。
谁都明白,这两位出现在永正原地意义,怕是非同一般。
一大早,只见校场中旌旗飘扬,黑龙旗,黑凤旗、黑虎旗在朔风中猎猎,枪剑寒光,映日生辉。
呜咽的号角声,在苍穹中回荡不止。
一队队,一列列人马从各自的营地中开拔出来,抵达主校场之后,分列四周。
点将台上,蒙恬、王离、召平三人不苟言笑,在他三人身后,尚分列着一排顶盔贯甲的将
待列队完毕,召平站起身来,宣布演武正式开始。
首先是操演兵马,表演阵型。一直持续到晌午,这一系列的仪式才算结束,接下来就是各部捉对厮杀。
十二曲分为两个队列,一队六曲,先进行初战。
而后待两队获胜者出现之后,再进行终站。双方对战地地形,是根据永正原各操场而进行抽选。永正原地地形,分为平原、丘陵、河谷三个部分,至于在那一块操场上对战,完全是随机抽选,在对战之前,谁也不清楚。甚至包括对战的对手是谁,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
这是一场极为漫长的演武,将持续三日。
蒙疾,不由得跃跃欲试。
“克,最好第一战就是我和那刘阚对决。我要让他连
第一回合就被淘汰,看他还敢嚣张否?”
在本部人马中,蒙疾摩拳擦掌。
蒙克却不乐观,轻声道:“兄长,凡事还是小心为妙。我们目前对刘阚的战法一无所知,冒然遭遇,只怕也不是一件好事。我倒是希望,能够在
第二回合和他遭遇,至少能所有了解。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克,我怎么觉着你好像变得胆小了?”
蒙疾忍不住低声的嘲讽,“一个在楼仓押粮,了不起打过两次盗匪的家伙,何必如此的紧张?”
蒙克嘴巴张了张,想要辩解一番。
可是话到了嘴边之时,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是啊,自己兄弟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何必为一个了不起打过两次盗匪,甚至连正卒都算不上地家伙而担心?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事实虽如此,但蒙克却仍感不安。
这时候,王离站立起来,走到点将台边缘。
他从一个黑箱子里,抽出了一块黑木虎符,目光在上面扫了一眼,沉声道:“首战方,蒙疾……虎曲!”
蒙疾忍不住咧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