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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和太后那经历过这种阵势,顿时吓得不话,只是在那里低首哭泣。不一会,王彪之和王坦之等几名重臣领着上千家兵跑进了内宫,听到这消息,也是惊慌失措,而正在这时,建康城中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不时腾起一团火光,整个建康很快在黑暗中沸腾起来了,到处都是杂乱的喊叫声和哭号声,看来桓秘真的已经发难了!
“苍天啊,为何我大晋尽出逆贼叛臣啊!”王坦之不由泪流满面,在那里竭斯底里地大喊道,他那疯狂的模样顿时吓坏了坐在那里太后和天子,一时吓呆了,而年幼的天子更是吓得尿了一裤子'
“当务之急是立即搞清城中情况,官兵和各府的家兵合在一起,应该远胜叛军,只是促不及防,一时慌了方寸,所以才让叛军占了上风,只要能将他们连结起来。合为一军,自然能击败叛军。”王彪之断然道。
谢安点点头:“尚书令大人得正是,谯王殿下,你立即遣人给领军将军孔大人,护军将军王飚,中军将军谢临以及众大臣送信,要他们立即汇集兵马和家兵,统一接受孔领军大人的指挥。先占据城中各要害,稳住阵脚,护卫内宫和中枢等地,待得天明时再一举平定叛军。”
“是!”谯王司马尚之立即领命,下令四处传令,并将宿卫军集合起来。在广景门、安琼门、广越门、东涛门布下重重警戒。
可是情况并没有像殿中众人想地那样逐渐好转,那喊杀声越来越响亮,几乎整个建康城都陷入到一种慌乱和疯狂中一样。
“报!领军将军孔大人,护军将军王飚,中军将军谢临战死,御史中丞五蕴、廷尉席越等数十大臣闭门遇害,叛军已经攻陷中书省,尚书省等中枢。”
“报,数千叛军围攻广景门。宿卫军损失惨重,快要坚持不住了。”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让众人的心冰凉到底。
“大人们。还是护着天子和太后赶紧避难吧,要是叛军掌握了诸门。再跑就来不及了。只要天子和太后没有落入叛贼手里就一切好。”在沉默中刘康站了出来道。
“正是如此!”王彪之点头赞同道。
“桓秘从东边而来,白石首当其冲,应该已经遭了毒手,现在我们唯一可去的地方只有靠江边地石头了,那里还有五千水师。再会合王略之的丹阳郡兵。应该可以稳住阵脚。只要桓幼子将军能够及时回师,一切都不晚。”谢安接言道。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王坦之言道,“安石,叔武,天子和太后就交给你们了。”
“文度,你想怎么?”谢安惊问道。
“我去接会稽王殿下,要是他落入叛军手里就不妙了。”王坦之答道,脸上带着一点点坦然笑容,“如此国难之时,我等不挺身而出更待何时了?”
到这里,王坦之凝重地道:“安石、叔武,你们都是天下之宝,请好生保重,辅助天子。”
谢安、王彪之挥泪向王坦之拱手告别,然后护住天子和太后向安琼门奔去。临行前,王坦之拉住谢安地衣角,悄声道:“此事蹊跷突然,还请安石当
谢安含泪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谢安、王彪之领着两千宿卫军护住天子、太后及后宫内侍百余人奔出安琼门,在北安门时遇到了谢安、王坦之、王彪之等府中家人数百人,他们都是接到传信后跑来的。他们合为一路,匆忙向西北逃去。
刚出城没有多久,得到消息的桓秘立即派出三千精兵追击谢安一行,其余等人继续进攻建康城中未掌握的地方。
由于身后的追兵,谢安一行逃得非常狼狈,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跑到了石头渡口。闻报跑出来地冠军将军高素,右卫将军张崇之看到谢安等人如此模样,不由泪流满面。不过随即又告诉他们一个不好地消息,石头渡口的五千水师被人家缴了械。
仿佛是为了证实高素和张崇之地话,从石头渡口水师大营里跑出数千兵甲不一样的军士,这下连谢安都吓得有些变色了。
“北府海军近海第四舰队第一支队统领颜实前来接驾!”为首的将领开口言道。
“北府海军?”谢安一时明白不过来了。
“不管如此,还是先撤到海军的舟船上去吧,天子和太后的安危最重要。”刘康在旁边劝言道。
谢安和王彪之和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满是无可奈何之色,现在周围都是北府海军,不想上船都不行。
不一会,谢安、王彪之护着天子和太后等三千多人,分乘数十艘原江左水师地舟船,在黑色中转到了江中的北府海军大船上。
第二百四十八章 … 谁家之天下(五)
谢安一直站在北府海军的船首,望着远处在黑暗闪动着火光的建康城,那里有晋室延嗣百年的国器,那里有中原百姓躲避战火和胡虏的夙愿,那里有世家名士们的清谈和梦想,那里也有王谢共天下的荣耀,可惜这一切都在今晚画上了一个句号。醉露书院也许从今晚开始,司马宗室将不在成为天下人敬仰和崇敬的对象,因为他们实实在在已经败落,而随之一起殉葬的还有众多的世家名士。自己一家虽然大多数都跑出来了,可是还有众多兄弟族人,同僚好友,他们大部分都陷落在建康城中,凶多吉少。他们都是附在晋室大树上的蔓藤,当大树倒下时,他们理所当然地受到牵连。
谢安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不再去眺望那怎么也看不见的建康城,这个时侯谢安才发现,在即将黎明的黑夜中,周围居然有无数朦朦重重的船影。由于今晚没有月色,谢安看不清这周围到底有多少北府海军水师。北府水师的领军将领颜实与自己打过照面,安排好了天子、太后等人的起居后便没了人影,想问都来不及了。毕竟现在还是非常时期,战事要紧,谢安等人与他又不熟悉,自然不好搭话。
“安石,你如何看这事?”王彪之从舱中走了出来,看来今晚睡不着的不止谢安一人。
“事出突然,让我等乱了方寸,但是仔细一想。这事不简单。”谢安摇摇头说道,这个时候他还看不出蹊跷,猜出内幕一二来就不是谢安了。
“先是范六造反,接着是孙泰、卢悚举事,最后是桓秘等人谋逆,这一环接着一环。还要外加寿春袁家,全在桓宣武公逝后一起发难,如此看来,事情不会这么巧合,那只有一个可能!”谢安断然地推测道。
“有人在幕后指使!否则不会如此缜密周全。”王彪之也看出一二来了。
“是地。叔武兄,如果没有人居中鼓动策划,五斗米,桓家,袁家,怎么会勾连在一起。相互呼应,发动如此惊天的一场祸事。”谢安笼着手低垂着头说道。
“安石,那你猜这幕后黑手会是谁?”王彪之出言问道。
“叔武,你心里不是早就有数了吗?天下能有如此能力,如此魄力,如此手段的又有几人呢?”谢安黯然地答道。
“安石,我只是心有不甘,想不到这位我们一直不注意的北府诸侯。居然能有这番手段,满朝文武乃至天下都被他玩于股掌之间。”王彪之恨恨地说道。
“我们都低估了这位北镇。当年真长先生对其赞不绝口。推崇备至,现在看来真是如此了,此人的眼光、思绪和手段真得令安石汗颜。恐怕他为了今日之事,十几年前就开始策划了吧。”谢安望着远处的暗色和船影说道。
“你是说……,”王彪之惊了一下。但是很快便转颜道:“此人心计还真是深沉。醉露书院能忍到先帝和桓宣武公过世才出手,而且一出手便让我等无法应付。”
“天下人都传言他用兵如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一见,兵法中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也莫过如此,难怪能全成西征之功,轻取关陇,收复凉州,攻破北燕。”
王彪之却没有接言谢安对曾华地赞叹,咬着牙在那里说:“桓宣武公在世,朝中上下迫于其权势,无不是凛然受命,只要北边有任何轻举妄动,只要桓公振臂一呼,江左便会聚于其旗下,北边便无计可施。而今国丧刚过,桓公弃世,朝中不稳,我们又还没有接手兵马军权,趁机作乱,真是好计谋,好心计,现在南下的借口有了,连背罪的人都找全了,不但连朝堂能一举拿下,就是桓家也跑不了了,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位居然如此狠毒!”
听到这里,谢安心里也是一阵戚然。现在天子、太后,连同自己在内的十数名大臣都在北府的舰船上,上来了就没有那么容易下去了。此次大乱,孙泰、卢悚是低微士人出生,对高门世家恨之入骨,在三吴之地把官吏名士杀得是血流成河;桓秘原本就对朝中许多大臣颇有意见,而朝廷也正是依靠这些朝臣才能与权势熏天地桓温对抗,现在桓家叛军攻入建康,那些与桓家不合的大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而平叛完毕之后,由于桓秘、桓熙、桓济是叛军主谋,到时桓冲、桓豁、桓石虔等人就是没有参与叛乱又怎么脱得了干系?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桓冲等人除了自请辞职外还能有其他出路吗?
好毒的计策,一网下来几乎就将江左朝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到时北府入主江左就是顺顺当当的事情,朝中也没有人敢也没有那个实力去与北府对抗了。
正当谢安和王彪之在船首上对叹时,天开始缓缓亮起来。只见一轮红彤彤的朝阳从天边的江水中跳跃而出,在红色地朝霞中冉冉升起,将无尽的光明尽情地洒向大地。
谢安和王彪之凝神看着朝阳在江中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可是大晋的明天在哪里呢?
这时,船上传来一阵喧闹声,然后是整齐和急促的脚步声,谢安和王彪之转过目光来一看,原来是船上的水手们跑上甲板,然后纷纷跪在甲板上,面向北方,一边喃喃地念着什么,一边恭敬地磕着头,还有一部分水手则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生怕影响别人。
不一会,跪在那里的水手做完了一整套仪式,便站起来与其他水手开始忙碌起来。随着水手忙碌地身影。谢安和王彪之仔细打量起自己乘坐地这艘北府水师的舰船。
这艘船怕有三四十丈长,四、五丈宽,船面甲板非常平坦,而上面却有三根高耸入云地木杆,看上去非常粗,恐怕一个人很难合抱得住。醉露书院木杆上挂着一块灰白色的布。不过现在却卷在一起,捆在一根横着的木杆上。谢安和王彪之发现自己站着地地方正是一个高楼上,与船尾的高楼前后呼应。高楼全是木头栅成,上面堆了跺墙,还开有一排地射箭口。周边摆了近十部木架,上面用油布遮盖着,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谢安壮起胆子往外一看,发现高楼离水面足有数丈高,有点像站在城楼上一样,而他也发现船首正前面有一条船脊。斜斜一直伸到水下,上面似乎还包了铁皮。
这个时候,谢安突然觉得王彪之在拉动自己地衣襟,不由转过头来。只见王彪之一脸的凝重和阴沉,手却指着船外地江面。
谢安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只见慢慢散去水雾的江面突然完全呈现在自己的面前,江面居然密密麻麻地停泊着上百艘船只。修长的船体在江面上整齐而有序地排列着,船体两边的船桨静静地伸在水里。在流动地江水中画出一道道的水迹,不过这些船只看上去模样都一样。但都比谢安等人乘坐的要小一些。
“北府居然有如此雄壮的水师?难怪昨晚能将我江左水师缴了械。”谢安点点头道,江左五千水师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是一下子被北府全部缴了械,这让谢安等人很是不解。北府地处北地。多出精兵骑射倒也无可厚非。怎么还出了一支强大的水师,毕竟对于谢安等建康城中的重臣来说。宁波、京口等港口的北府海军都只是字面上的东西,根本不知道实际是什么东西,北地地船只再多怎么能与善于水战的江左水师相比呢?今日一见,谢安终于明白了。
“有如此水师,怎么不去平叛,却先想着缴了朝廷水师地械,这个北府曾叙平到底是什么居心?”王彪之忿忿地说道。
什么居心,大家心里都不是很有数吗?谢安心里暗暗说道。
“两位大人,建康已经传来消息了。”刘康从一边跑了过来,拱手向谢、王两人施礼言道。他似乎很熟悉这船上的事宜,一上船后打了个招呼便不见人影了,这会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
“建康城到底如何了?”王彪之立即追问道。
“桓秘等人已经掌握建康全城,在天亮时分便胁迫数百大臣拥立会稽王登位称帝号,然后桓秘自封楚王、太宰、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桓熙自封淮南公、太尉、中领军大将军,都督豫、荆、江、宁州诸军事,领荆州牧,桓济自封吴国公、太保、中护军大将军,都督扬、徐、广、交州诸军事,领扬州牧。”
“什么?”王彪之惊得目瞪口呆,而谢安却是心中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