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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立国传-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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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襄阳的桓豁的确如谢安等人预料的一样。处于进退两难地地步。他地兄弟子侄在江东造反,一举攻陷了建康。不但赶跑了天子和太后,还大肆杀戮朝臣和名士,最可恶居然还立了伪帝,自己给自己上封号,历史那些乱臣贼子该做地事情桓秘他们几乎都干绝了。

举兵讨伐自己地兄弟和子侄。朝廷信吗?天下人信吗?坐在荆襄不动。静观其变,这和与桓秘合谋有什么区别?桓豁在襄阳左右为难。手下一帮将领却闹翻了天。以征西将军司马谢玄、征虏将军朱序、奋勇校尉刘牢之为首的一帮将领或是谢安一系,或是桓家多年好友,不管怎么说还是比较相信桓豁不会同流合污,因此他们希望桓豁“勇敢地”站起来,举起大旗,坚决与桓秘一伙人做斗争;以梁王、南郡太守司马续之和江夏相、西中郎将谢蕴为首的一派却不怎么相信桓豁是清白,他们想的更多的是要防止桓豁不要和桓秘同流合污,否则局势将更加危急。所以他们要求桓豁先行自己解职,再公推另一位非桓氏将领为荆州刺史,领军东征讨逆;

第三派是以桓石民、桓石生、桓蕴及桓伊等桓氏族人和亲近之人,原本就对桓冲放弃桓氏家族利益就颇有不满,现在桓秘等人造反,虽然做得有些过了,但这也是在为桓氏争取利益呀,自家人怎么能打自家人呢?所以他们给桓豁的建议是按兵不动,等朝廷来求桓氏了再看形势行事,到时主动权还在桓家手里,桓家依然可以保持权势不败。他们得到了驻守寻阳地江州刺史桓石秀的支持,加上又掌握大部分兵力,一时与前两派相持不下。

谁知北府大军突然雷霆一击,四路兵马迅速将荆州分成几块,而一直纠缠于内争的荆襄在失了先手的情况下还各自为战。梁王、南郡太守司马续之和江夏相、西中郎将谢蕴一派人马见张渠是奉诏接管荆襄,几经挣扎之下还是率先出来从诏,交出了地盘和军队。在他们看来,如果连朝廷诏书都成了一张废纸,那依靠朝廷威势才占得一席之地的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谢玄、朱序、刘牢之等一派就变得左右为难了,不奉诏吧,跟乱臣贼子有什么吗区别?奉诏吧,明眼人都知道这诏书的猫腻。醉露书院于是他们就和桓豁一起,闭城自守,静观其变。

桓石民、桓石生、桓蕴等人却变成最坚定地反对者,接管荆襄?这不是拿桓氏家族当叛逆来处理吗?荆襄没有了,桓氏的根基也没了,那桓氏岂不是可以任人宰割了。桓石民、桓石生、桓蕴收拾兵甲,各守要冲,与北府军干了几场。北府军也手软,邓羌等人原本是北周的降将,在苻周时期就没少跟荆襄的桓家死掐过,现在遇上了,更加不会手软了,而且他们现在统领的北府军比苻周军厉害多了,所以一路杀过来,没少让桓石民、桓石生、桓蕴等人吃亏。

到了十一月份,待罪的桓冲给桓豁和桓石民、桓石生、桓蕴等人去了一封信。信中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但是没有多久桓豁便下令荆襄军全部接受北府的接管,正式表明了态度,而桓石民、桓石生、桓蕴等人也逐一地向北府投降,交出自己的军队,至十二月,荆州大部分地区和大部分军队被北府军掌握。而谢玄、朱序等人接到谢安地去信后,也加入到桓豁行列中,交出了自己军队地指挥权。毕竟他们亲友族人现在都在北府手里,已经无计可施了。

桓石秀在寻阳一直犹豫到宁康二年二月份,当北府水陆大军开到寻阳城下后,桓石秀终于知道自己孤掌难鸣,只得黯然地出城请降,走上了桓冲、桓豁的路子。三月,曾华上表的荆州刺史封弈。江州刺史徐磋,湘州刺史江灌一一上任。

宁康二年二月,当桓石秀请降的消息传到全椒时,驻节在这里的曾华松了一口气,而滞留在这里地谢安、王彪之等人却叹了一口气,荆、江、扬、徐四州现在已经全部落入北府地手里。江左朝廷真的名存实亡了。接下来大家都在猜想,曾华还会让江左朝廷存在多久?这个朝廷先是被专横地桓温打击得威信全无,接着被一系列的叛乱杀得元气大伤。剩下的人也多已胆丧,只想着在今后如何保住性命。

“见过大将军。”谢安、王彪之、桓冲、郗超连诀来见曾华,当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他们还跟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脸的紧张。

“见过南亩世兄!”曾华与谢王等人回过礼后,他便向四人身后的这位男子拱手招呼道。他正是刘地长子刘略。

“见过大将军。”刘略赶紧施礼道,他敦诚忠厚。才学也不高,所以继承了刘的爵位后过得很平淡,不像弟弟刘顾那样名扬四海。这次叛乱,刘略一家和其它被曾华点名照顾的各家一样,被一群神秘人在战乱时护送出了城外。一直送到石头渡口。

“不知南亩兄此次来有什么事情?”曾华很客气地说道。

“奉家父遗命。有书信呈与大将军。而在家父遗命中,必须请来朝中重臣和桓家人等当面呈交。”刘略恭敬地答道。

和曾华一样。谢安等人也这才明白刘略的用意。这段时间,曾华将朝中事务全部接手过去,谢安、王彪之等人空闲无用,整日无所事事,多次求见曾华,要求他“还政”,都被他拒绝了,一干人等只得与天子、太后等人守在不大的全椒城,被两万护卫得密不透风。而桓冲、桓豁、桓石虔等人将家人送到许昌后,本人也被召到全椒,等候发落。今日刘略执意请谢安、王彪之、郗超这三位朝中幸存中官职最高的人,外加桓家名义上地主事人桓冲,说是社稷大事,硬拉着他们来见曾华。

刘略掏出一个小木盒,先递给谢安:“请姑父查看一二,是否有泄露之迹?”

谢安接过来一看,只见木盒周围合缝,并没有撬开的痕迹,而正上的木盖上有一个火漆,上面有一个印章,都完好无损。而谢安也终于明白了刘当年为什么会遣人给在会稽的自己送来一方印石,说请自己保管,原来是这般用处。

谢安和王彪之等人查验无恙后便呈给了曾华。

曾华轻轻一拉,便打开木盒盖,只见里面放着一个锦缎书帛。他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正是刘的笔迹。

“此信重见天日,是我不想见到的。”刘在这封信没有用他非常优美的文笔,而是用了几近口语白话的语句写述,就如同一个长者在对一个晚辈娓娓而言,“此信见天日之时,应该是曾叙平挟天子以令诸侯地时候了。”

曾华看到这里,不由大吃一惊,想不到刘老师居然如此神通明识,居然已经看到了二十年后的事情。惊诧之下,曾华继续看了下去。

“当年我在襄阳得见叙平你,惊叹你地国士之才,一时起了爱才之心,便暗地里收你做我的学生,却又叮嘱你不得泄露出去,现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曾华想起自己在襄阳时,刘十日里与自己促膝长谈。坦诚相交,然后收自己做了弟子,接着全力举荐自己,这才使得自己青云直上。而自己当时也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不愿公开这个师生关系,原来他已经预计到自己将来的所作所为,而这一切应该不是这位对大晋江山忠心耿耿的名士所愿意看到地,所以他不愿意让世人知道曾华是自己地弟子。

“我能看清楚桓元符的野心,却看不清楚你地所作所为,我一直担忧你将来会做什么。以你的大才,上可做匡扶社稷的肱股,下可做窃国夺鼎的奸雄,还是让时势造英雄吧。”当初我举荐朝廷重用你也有一些私心,想用你去制衡桓元子,但是没几年,你勇夺西征首功。再以梁州偏远之地轻取关陇之地,扬威西羌,我就明白了,你的前途已经超出我能掌握的,你的成就将远在元子之上,也许你能实现你地梦想。”

“当年你曾对我言道。希望让这天下百姓人人免于匮乏,人人免于恐惧,而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我对这些话想了许久,或许你做得对,但是我也明白如果你这样做的话对于晋室将会是怎样的结果。我想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只留下这封信。”

“当年我曾经对桓元子说道,以后曾叙平将是你元子最大的威胁。也是晋室最大的威胁,但是有你元子在一天。却能安保晋室一天。当时元子对我的话不屑一顾,或许元子他最后还是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知道,依叙平你地性格,一旦到了挟持天子的地步,定然已经平复了江右。实力远胜江左。从永嘉年间。晋室南渡,弃亿万百姓于江北。或许那时江右的百姓也已经离弃了晋室。而叙平你一向用人不问出处,待人极是诚挚,所以属下眼中只有你而无其它。一旦叙平你对江左发难,江右将士将无不奋勇向前,顺势南下,攻无不克。江左积弱已久,一旦桓元子离世,朝中骤失擎柱,而安石、叔武不擅兵事,难挡江右铁骑,正是叙平发难之时。”

“我嘱咐南亩,如果叙平在桓元子离世后再发难就让他拿出这封书信给你,因为你还能忍得住功利权势,也能知道轻重缓急,自然还能听得我的劝告。”看到这里,曾华的眼眶已经满是眼泪。

曾华一直觉得自己穿越这个时空负有某种使命,所以一直在努力为之奋斗。在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与刘促膝长谈,当时自己一时冲动说出这些“惊世骇俗”地话,却意外得到了刘的共鸣和赞同,这位出身寒微的名士或许也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让天下永远不要再发生惨烈的黄巾之乱,不要再发生八王之乱,不要再有无比黑暗的永嘉之乱。自己的话让这位真正心怀天下的名士看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新路途,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他义无反顾地极力支持自己,所以才让自己平步青云,最后能凭借西征首功占得梁州这第一个根基,开始北府辉煌地一页。

自己的这位老师或许已经看清楚了自己将要开创地未来,就如同看透了当初接任荆州的桓温一样。但是他照样义无反顾地支持自己,就像当年义无反顾地支持桓温。当年他看到桓温将会擅权专横,但是他也知道桓温将是江左防御江右的一大柱石,会是江左这个时期稳定的基础,至少桓温熟习兵事,在北伐事务上要比殷浩之流要强多了,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桓温。当年真长老师或许是看到自己能给实现一个新的梦想才那么义无反顾地支持自己,全然不顾将来自己会给江左带来多大地危险。

(地确,刘没有想到桓温会遇上风华绝代的慕容恪,然后被打得一败涂地,再也没有了北伐地决心和气魄了,但是不可否认,在刘裕之前,桓温的北伐收获了比较大的成果,收复益州和洛阳,一直打到长安和黄河以北。)

“我只是希望你能胸怀仁德,留司马宗室一线生机。我知道你会建立一份不世功勋,而成大事者必有大胸怀,既然你能容下整个天下,自然也能容忍一个没落的司马宗室,这也是我做为晋室臣子最后能做的。”

“桓元子死后。应该是安石当政,那时也只有他能撑住江左这片天。我知道叙平你的性格,一旦你出手了就不会顾忌什么了,无论谁挡住你的去路,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除去。一旦元子离世,江左将没有几个永和之众,能让你顾忌的也没有几个人了。所以请转告安石,身为晋室臣子,在大势已去时。不要再做逆天之举了,不但于事无补,还会生灵涂炭,并搭上司马宗室的性命。毕竟曾叙平将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大群臣子和将领,叙平能容忍司马宗室继续称帝,而他地属下却不会容忍这样。为有人毫不犹豫为了拥立之功除去司马宗室。只有司马宗室自动逊位,这样才能保住司马家的血脉。”

看到这里,曾华明白了刘的苦心,一旦自己对江左发难,按照自己以前的作战惯例,那绝对是狮子搏兔。全力一击,无论是谢安还是晋帝或者是桓冲,都阻挡不了数十万北府大军的滚滚洪流,到那时死的人就多了。而自己一旦拿下江左,自己可以容忍晋帝,王猛、谢艾、笮朴等人就容忍不了晋帝,他属下众多将领和百万将士可容忍不了晋帝。就算是曾华能保住了晋帝一时,等曾华的儿子上位以后呢?说不定给你来个斩草除根。毕竟北府比江左强势得太多了。

“还请转告桓氏家人一句。请好生为之。我想元子应该明白许多事情了,也定会留下什么话来。请桓氏家人好生琢磨,不要浪费元子一片苦心,绝了桓家的生机。”

曾华看完这封信后,许久也无语。他将信递给谢安后,自己站立在那里一直默然垂泪。黯然伤神。而谢安、王彪之看完之后。在惊骇之余只能感叹一句:“真长先生大才,我等不及万一。”

谢安接着把信递给了桓冲。桓冲看完之后默然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当日兄长离世前,曾拉着我和穆子的手言道,如果大将军挥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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