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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郁听到这里,不要言语了,只是深深地施了一礼。
曾华一声令下,一千五百颗头颅滚滚而下。曾华再下令将一千五百具尸体一把火烧了,然后用头颅砌成五个土堆堆在陈府坟前。曾华再令笮朴书写一碑,将羯胡的暴行和今日的一言一举全部写上去,最后的结尾正用了曾华那句话:“仁德只施善良守度之辈,刑戮必应暴虐凶残之徒。扬善惩恶正是天道。”
曾华传令给车胤和南郑,紧急增调一批有经验的“说书人”,汇集羯胡在关中和中原的暴行,再结合梁州以前一直宣传的汉、羌、氐、匈奴等同为华夏一族,而羯胡是异族它种,在关中四处宣传,让汉、羌、氐、匈奴等各族百姓更深刻地了解到羯胡的种种恶行,也让他们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
发出命令之后,曾华对笮朴悄悄地说道:“我们需要让百姓们知道仇恨,只有知道了仇恨他们才会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战友。而且有了仇恨有了目标他们才有锐气,我们新据关中,正需要这种锐气。只是不知道这场仇恨伤及到多少无辜?”
笮朴冷冷一笑:“大人仁德自是可告天地,但是也不必过于担忧。伤及无辜?只要能维护我华夏子民,管他伤及多少无辜?他们无辜,我们华夏子民遭杀戮的时候就不无辜了?”
曾华知道笮朴由于以前的经历,所以是相当的冷血,尤其是对毁他家园的羯胡。以前他把羌、氐、匈奴等夷戎之人也当作了胡人,后来经过曾华的开导和长期影响,于是把矛盾直指肤白、高鼻、深目、多须的异族胡人了,其它的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了。
不几日,曾华汇集打扫战场的一厢步军和从南郑调过来的一厢步军,连同左右护军营和八厢飞羽军,继续东进。
八月十五日,曾华大军至郑县,而这个时候接到了前军将军、梁州刺史甘芮的捷报。甘芮趁曾华兵出关中,悄悄地率领四厢步军直取魏兴郡郡治兴晋,然后挥军北上,再取了上洛郡郡治上洛和南边的商县,然后再西进取了关中要关蓝田关。现屯兵上洛城(今陕西商县),别的要求没有,只是要兵马。
曾华继续进军潼关,汇集早就到了这里的赵复部,然后留下赵复和四厢步军守潼关和蒲津关,并令姚劲领六厢飞羽军驻华阴以为策应,命杨宿率五厢飞羽军北上冯翊郡,整治北部诸郡,卢震、杜郁随军为副手。然后于八月二十五率左右护军营和三厢飞羽军回长安。
曾华回到长安第一件事就是再行檄文于关中及四方各处。
“黄帝轩辕登鸡头于空桐,周室文王听凤鸣于岐山,非子秦嬴受封邑于秦亭,汉室高祖定天命于长安,关陇之地乃华夏之地久矣。更有汉室据关中抚背天下,威远四夷,此始天涯海角无论夏夷,均知汉人所意。哀元康元年(公元291年),晋室内乱,海内崩道。羯胡以异族它种窃据九州,膻腥中国之地,毒虐华夏子民。凡我华夏男儿,但有热血者无不引为奇耻,深以大恨。卧薪尝胆、磨厉披坚,只图灭凶胡、复河山。今长安收复,关中陇西已定,可传谓天下言:华夏之地永归华夏之民。以此与华夏同胞共勉,再续壮志!”
檄文一出,天下再次震惊,响应者无数。
第二件事就是招兵买马,在近十万“义军”中挑选精锐,这些人“革命热情”高涨,得想办法让他们折腾一下。经过严格的筛选,从中选出三万六千余军士,其余或者打发回家,或者编为当地的折冲府。再从数万降军和边戍卒军中选出一万一千余军士,其余的有家者放还回家,无家者随其愿安置为民。如此共选出了四万七千余关中军士,先编为十四厢步军,再从入关中的梁州步军抽调老兵做为骨干,配以立功升上的士官、军官,正式成军,其余则补足入关中的六厢梁州步军的缺员。这样曾华在三辅地区附近就有步军二十厢六万多人,分驻各地,加紧操练起来。
第三件事情是开官仓府库,大派石苞等羯胡贵族们收刮来的钱粮,安抚各地百姓。一边大杀少数异己分子,一边大施恩惠于百姓,好像是历史上收复一地的老套路,曾华也照搬着用就行了。不过曾华是不会做一个彻底的散财童子,以他的“奸诈”早就将一半的钱粮藏匿起来做为储备。
这时,天水陇西的毛穆之也送来好消息。从五月中开始,虽然毛穆之等人在陇西、天水等地乘边戍卒军因缺粮大乱而攻城略地,看上去势如破竹。但是赵凉州刺史石宁、安西将军刘宁勾结略阳屠各王氏的王擢一直在顽抗,先复陷上邽,然后又退据略阳郡清水,再退据略阳县,最后退据安定郡都卢,在那里被乐常山和姜楠最终歼灭。石宁被俘,刘宁降,王擢逃入凉州。这也是姜楠等骑兵珊珊来迟的原因。反而陇西、天水、略阳、南安的羌氐人没有什么反应,非常“服气”。这主要是石虎的早期工作做得好,羌氐族人中稍有名望的豪强已经被他连着族人尽数迁出秦州,一部迁到三辅,另大部十多万人迁入中原。所以现在的关中氐羌等族,人数虽众,却没有形成足够强大的部族力量,更缺少有足够威望领导他们的人,所以不能有所作为,让曾华占足了便宜。而更让曾华占便宜的是,石虎曾迁徙秦雍望族十七姓与关东,统统充入戍役之例,编入兵役籍贯,大大削弱了关右汉族豪强的势力,所以现在的关陇地区不存在能真正威胁到曾华的军事势力。
曾华给毛穆之回信,正式将天水郡、南安郡、陇西郡、略阳郡和武都郡、阴平郡一起并入秦州,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秦州刺史。然后让他招募边戍士卒,扩编队伍,继续经营秦州,并从三辅粮仓中给他拨了大量粮草。曾华将关中雍州只分京兆尹和扶风、冯翊、安定三郡,自己假雍州刺史。
接下来,曾华便着手开始统计户籍,校量土地,准备实行均田制,趁这农闲之时为明年的大丰收打下基础。这次实行的均田制是在梁、益州实行的旧均田制的基础上,吸取一些经验教训做的修改。
十八岁以上的中男和丁男,每人还是授粮田八十亩,杂田二十亩,只是做了一些补充。粮田二十亩和杂田二十亩是永业田,可传子孙不再收回,其余为赋田,身死之后由官府收回再行分授。而老男、笃疾、废疾各给赋田四十亩,寡妻妾三十亩。杂田按当地的气候条件,十亩种大豆蔬菜等,十亩必须或种棉或种麻或种桑。每男继承的永业田算在他分授的永业田数额里,不足的补足,赋田照例。
将早设于南郑的农学移至长安,再延请关陇农课好手,充实农学,培训农耕人才。再依梁州例在关陇各郡县设助农所,帮助和指导各地百姓耕种收获。并出钱“赎”豪强手中的部曲、奴仆,援梁州例授田加收赎赋五年转为平民。
赋税还是延梁州例,以田地亩数、沃瘠和当年收成为课税收赋的标准。这一招很毒,那些大户世家的部曲奴仆纷纷被官府以德政的名义“赎走”了,空有上百顷的地却没有人耕种,每年还要交相应的赋税,这不是存心让大户们为难吗?到后来他们窘迫的时候,官府出面,出钱收买他们手里的田地,再把他们归拢到郡县治城里居住。虽然卖得价贱,但是总比没有要强吧。
曾华传令在关陇延梁州例,设郡学、县学,厚礼重酬延请各地不多的士人以为教谕,收合格子弟入学。再暗使范哲等圣教中人,遍设乡学,广收幼儿童子入学。
曾华及其属下都是勤于政事、廉正图治之人,废除伪赵苛虐奢侈之后,施以宽简节俭,法度公正严明,吏治清明有效,遵礼重教,广施仁德,关陇百姓渐渐归心。
曾华将招贤馆从南郑移至长安,再传文给关陇、益梁和晋室所辖其它各州郡,大肆招贤。京兆尹高陆氐酋毛受、冯翊郡黄白羌酋白犊、扶风郡好畤徐磋、冯翊张琚等地方豪杰士人,纷纷相投。曾华更传令关中诸郡县,大索一个叫王猛的人。
第六十一章 … 余波(一)
赵主石遵欲诏石鉴、石闵为正副帅,都督兵马复关右。鉴、闵不受,遵无奈,只得再传诏蒲洪、姚弋仲各为关右、陇右都督,各领其部西进复关陇。洪、姚各动兵马移师河内、河南,西视关右——
引言摘述
晋镇北将军、梁州刺史曾华从五月底出兵陇右,到八月底关中大势已定,只花了三月时间就占据了关陇地区。当这个消息传出之后,天下所有的人都开始注意起这个以前一直不是很出名的偏远小州刺史。但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或许只有曾华心里有数),历史的轨迹一直在慢慢地改变,但是从这一刻起,它终于将走向另一方向,因为按照笮朴的话来说,曾华已经拥有影响天下定局的实力了。
八月底的邺城南台,赵主石遵设宴款待来赴任的大司马石苞。当石遵接到长安失陷的战报,当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千里关陇怎么一夜之间就改姓晋了呢?想当年,两位先帝(石勒、石虎)披甲冒锐、躬当矢石,这才打下整个关陇地区,算是一统了九州。可是现在,仅仅一个月时间(石遵只是从曾华出兵骆谷算起)就丢得干干净净,里外里还搭进去数万关右精锐和两万精锐骑兵。
看着石苞坐在那里喝闷酒,汝阳王琨和淮南王昭不由交换了一个眼色,脸上露出三分幸灾乐祸的神色,而义阳王鉴坐在一旁却一脸的不屑。看到自家兄弟几个的模样,石遵心里非常有数的。
石琨和石昭没有石遵、石鉴、石苞和另一位镇守襄国的新兴王石祗那样受石虎的宠爱,基本上属于那种比较受冷遇、没有派出去坐镇地方的王爷,所以看到一向出风头的石苞居然败得一干二净,几乎是清洁溜溜地跑了回来,心里怎么不暗喜呢?
而石鉴的心思更容易理解了。以前关右是他镇守的地方,他现在心里的想法肯定是鄙视石苞无能,镇守关右几年,结果“小小”的一支晋军居然把堂堂的乐平王爷石苞打得有如丧家之犬。要是自己镇守在那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那些晋军还不早就被自己打成落花流水。
石遵可不会赞同石鉴的想法。当年石鉴在关右闹得天怒人怨,要是他还在长安坐镇的话,能不能逃回来都还是个问题。
看着前面这几个心思各异的兄弟王爷,石遵觉得非常头痛,都不是省油的灯呀。别看现在坐在这里大家淡然无事,一团和气,但是一背过身去什么毒招都使得出来,光是防这些骨肉兄弟就够自己折腾的了,那里有精力去“开往继来、安国定邦”。
看到整个家宴变得淡然无味,而正中的“父皇”坐在那里一脸的索然,太子石衍做为一个“懂事的孩子”,知道替父亲分忧,不由地站起身来,举起酒盏对诸位王爷说道:“诸位叔王,侄儿在这里敬你们一杯,一祝诸位王叔身体安康,二祝我大赵国运昌盛。侄儿先干为敬!”
看到太子储君向他们敬酒,做为长辈的几个人也不好推辞,石琨、石昭连忙站起身来,举起酒盏连声道:“太子客气了!太子客气了!”然后一饮而尽。
石鉴也站起身来,默不作声地一举酒盏,也是一饮而尽。剩下一个石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手里的酒盏都拿不稳。大家看到这个模样都已经习惯了,据说在新丰接住他后就开始天天醉酒,就是星夜赶路也要躲在马车上照醉不误。
石苞舌头有点打卷,含糊不清地举杯答道:“好侄儿,你祝我身体安康,还不如祝我六畜兴旺、五谷丰登来得好!”说罢,一阵怪笑,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听到石苞如此,太子石衍有点苦笑不得了,不由转过身去看看自己的“老豆”,然后很无语地坐了下来,也不再言语了。
石遵看着年少的石衍,心里一阵彷徨。他还只有这么大,根本没有能力帮助自己。而如今的四方却是这样的纷乱,自己两父子该如何是好呢?尤其是这些自己的兄弟,儿子的叔叔们。让他们镇守四方?肯定会拥兵自重,你看镇守襄国的石祗怎么诏都不肯回邺城,长安的石苞要不是老窝被人家端了他能回邺城吗?留在邺城也是麻烦,自己要时时提醒这些兄弟勾结外臣,算计自己。
可是现在最大的麻烦却是那个手握重兵的武兴公石闵。事由都是自己在李城起兵的时候一时嘴快。
当时石遵在李城看到旌旗遮天,兵马漫地,当下意气风发,对领军前锋石闵说道:“棘奴,努把力,灭了石世伪帝和张豹奸臣我就立你为太子。”
接着大军直入邺城,石遵顺顺利利地继承大位,当上了“赵国皇帝”,兴奋之余哪里还记得李城那顺口一说。只是在立自己儿子石衍为太子的典礼上,石遵看到那双怨恨的眼睛时,才记起那句忘到九霄云外的话了。
但是石遵还是要依靠这位从辈分上算是他干侄子的石闵。他是赵军中有名的猛将,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