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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参军已经听出来不对,喝斥道:“没规矩!怎么说话呢?”
“参军,学生只是想问问这位张旅帅是何出身,好找个门当户对的来跟他敬酒,免得人家说我们讲武堂不懂礼节。”李元霸不动声色,他知道有个人一定压抑着怒火。
果然,他一说完,赵效武站了出来,将酒杯平举至胸口:“旅帅,我敬你如何?”
“你?”张万岁瞟了他一眼,一声冷笑。“这年头不光世道乱,伦理纲常也乱了。当兵的没个当兵的样子,一介布衣也敢端着酒杯讨脸面。许参军,你们讲武堂怎么教学生的?”
许参军是个厚道人,虽然对方出言讥讽,他仍赔着笑脸:“旅帅教训得是,不过这些年轻人都是未来的栋梁。咱们这些老家伙迟早有一天要完蛋的,将来还得靠他们啊。你就当赏我个脸,喝一杯如何?”许参军的官衔是“录事参军事”,八品官,官大一级压死人,面对张万岁的冷嘲热疯,只能委曲求全。
按说都是同僚,人家软话说到这份上了,好歹也给个面子。可这位张万岁不知是喝高了还是怎么的,听到这话笑问道:“给你个面子?我今天肯赴你的宴都已经是看在史郎将的面子上,你有什么面子?”
许参军被如此侮辱,坐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那梁校尉和刘司马见张万岁无理取闹,都出言相劝。赵效武等人又急又怒,可对方是名旅帅,自己只是白身,能把他怎么样?
屋子里气氛尴尬,四个小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张万岁提起酒壶,来到四个面前,在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李元霸脸上:“你要敬我酒是吧?”
第二十八章 打长官暴行犯上
“是的。”李元霸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好,我赏你脸,这壶酒喝下去,今天的事我当没发生过。”他将酒壶递到李元霸嘴边,极度专横的说道。
李元霸没动,许参军似乎还想再劝,刚站起身来,那张万岁头也不回:“坐下!没你说话的份!”许参军脸色越发通红,咬着牙坐了回去。
满腔怒火,堵塞在胸口,感觉到自己快要气炸了。你看不起我不要紧,可你不能这么侮辱许参军,那是我们讲武堂上下都尊敬的前辈。
“三哥,不要喝!”背后的赵效武一直错着牙关,格格直响。
张万岁突然发怒,手中酒壶往赵效武脸上泼去:“你是什么东西!由得你多嘴!”
酒洒了一脸,赵效武怒发冲冠,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刘武周他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是张万岁?正当他要发作时,李元霸从背后伸手摇了摇,示意他别动。
三哥今天怎么回事?刘武周还是校尉他都没怵过,区区一个旅帅怎么倒忌惮起来?
僵持许久,屋里的人如坐针毡,许参军不时给李元霸使眼色,示意他忍一时风平浪静。
“你喝是不喝?”张万岁满嘴喷着酒气,一把封住李元霸的衣领,厉声喝道。
李元霸突然笑着点头:“好,旅帅赐酒,我喝就是了。”他这么一表态,屋子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你一个讲武堂学生,何必与官长冲突。即使将来你结业,也有可能还要在马邑鹰扬府混不是吗?
张万岁很满意,松开了他,李元霸接过酒壶。看着许参军,后者也觉内疚,回过头去。提起酒壶,昂起头,张开嘴,那整壶酒一滴不剩的全灌进去。而后抹了抹嘴,问道:“请问旅帅满意了吗?”
“小子,今天算是教你怎么做人。以后再犯到我手里,就不是一壶酒的事情了,滚吧!”张万岁手一挥,坐回了原位,搂过那几个已经吓傻的妓女。
孙荩忱见李元霸还站着不动,拉了他一下:“元霸,走。”李元霸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赵效武满心期盼着他说句话,然后冲上去狠揍一顿,可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三哥,你说句话呀!”扯了扯李元霸衣角,赵效武小声问道。
“还不到时候。”李元霸注意观察着那梁校尉和刘司马的神情,低声回应道。
在讲武堂里,不管是刘武周还是王猛,不管如何冲突,那始终是“内部矛盾”,再大的事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不同,对方是马邑鹰扬府的军官,如果就这么打起来那是暴行犯上,按军法要处以极刑。
移动脚步,向张万岁走去,赵效武一看,以为要动手了,赶紧跟上。却见李元霸经过餐桌时,顺手拿起一个空碟子,在桌沿上一敲,碎成两片。屋内众人,勃然色变!
“旅帅,您赏我酒喝,我承您的情。现在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劳烦您把这半片瓷碟吃下去如何?”李元霸一脸亲切的笑容,像是在问候别人“您吃过了吗?”。
张万岁见此情形,眯着眼睛问道:“你再说一次?”说完,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杯盘碗盏晃动不已。
许参军一见不好,慌忙上前劝解道:“息怒息怒,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都是史郎将看重的学生。”
张万岁看来真醉得不轻,竟然一拳飞过去,将许参军打倒在地,怒声骂道:“少他娘的拿史怀义来压我!老子不是讲武堂的人!”
梁校尉和刘司马终究看不下去,拍案而起:“张万岁,过分了!”
就在这个当口,李元霸突然震天似的吼了一声:“保护许参军!”他这一嗓子吼得整个妓院都听得见,话音未落,已经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张万岁刚一扭头,突觉眼前一黑,李元霸一拳砸在他脸上,巨大的力量使得他直直向后倒去。没等他倒地,飞腿踹过来的赵效武正好赶上!
重重撞上墙壁,张万岁像是傻了,没料到几个学生敢向他动粗。拼命晃动着脑袋,想让思维清楚一点。可越晃脑袋越迷糊,看什么都是重影。
李元霸赵效武同时扑了上去,四只脚不停空,一阵猛踢!张万岁一来醉酒,二来被李元霸那记重拳打得头晕目眩,一时竟没有反抗。
“闪开!”李元霸将旁边整张桌子搬了起来,大喝一声。赵效武立马弹到一边,只见李元霸将那张桌子,以及上面满桌的酒菜,通通扣在了张万岁身上!
屋子里其他人看得瞪目结舌,竟也忘了劝阻。梁校尉和刘司马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背向李元霸等,仿佛没瞧见一般!
妓女们吓呆了,好半天才尖叫着窜出房去。这时,梁校尉才回过头来,低声喝道:“还不住手!”
赵效武如言罢手,李元霸却还嫌不够,一脚踢开桌子,还想再打。却发现张万岁全身都是油水菜肉,而自己脚上的靴子可是崭新的。
外头楼梯咚咚作向,来的人还不少!李元霸突然窜过去一把扶住许参军,后者看了他一眼,立刻会意。低着头,抚着胸,满脸痛苦之色。梁校尉和刘司马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当第一个人冲到门口时,李元霸意外的发现,来的居然是王猛!
此时的他,可不再是讲武堂的学生了,而是马邑鹰扬府下的一名旅帅。身穿一件两当铠,头戴皮盔,腰间挎着一把颇为精致的横刀,当官了就是不一样。他一冲进来就发现了李元霸,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奇*书*网。整*理*提*供)。可看到那缩在墙角的张万岁时,却是大惊失色!
“张兄!你这是……”
张万岁此时多少恢复一些神智,手胡乱的抓着满脑袋的菜,气急败坏的吼道:“抓,抓起来!”
王猛立即明白了,李元霸这几个家伙他还不熟悉么?同门师兄弟,张万岁肯定是吃了他们的亏,挨了他们的黑打!
呛一声向,他抽出横刀,下令道:“来人!”屋外齐刷刷一片吼,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士冲了过来,
可没等他下命令,许参军已经问道:“王旅帅,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还来问我?”王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大概是认为李元霸这么快就落在他手里了。
李元霸镇定自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当了官就能冤枉好人?还没有没王法了?”
马邑太守官署,王仁恭高坐于上,眉头皱成一团。公案之下,两排将校依次站立,史怀义,刘武周也在其中。前者一贯的阴沉神色,面无表情。后者却是满面怒容,气愤难当。铠甲鲜明的卫士环伺在侧,公堂之上,一片肃杀的氛围。
李元霸等四人,以标准的军礼姿势半跪在地上,他和赵效武不时的窃笑。因为旁边的张万岁脑袋上还顶着一片菜叶,那模样实在滑稽。史怀义看在眼里,心中暗叹,当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许作良,你说。”王仁恭沉吟半晌,发话问道。
许参军一揖之后,便将方才发生之事,详细述说。张万岁先还安静的听着,可越到后来越不着边际,许作良居然说自己殴打于他,四个学生是为了保护长官,才发生冲突。
“胡说八道!我几时殴打你?明明就是……”张万岁大怒,作势欲往前冲。
史怀义似乎有些不耐烦,喝道:“张万岁,府君没让你说话。”
王仁恭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只因史怀义是鹰击郎将,与太守平级。继而对许参军说道:“你继续。”
“是,四名学生但心卑职安危,与张万岁一行发生冲突。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冲动,一时失手,误伤官长。此事说到底,也并非什么了不得,无非醉酒闹事罢了。”不要看许作良平时憨厚和气,老好人一个,此时话里话外,都将事情往轻了说。
“什么?失手误伤?府君,您看看,您看看我这脸!这是误伤?这四名讲武堂学生,暴行犯上,军法不容,应当从严从重处置!”张万岁怒不可遏,欲置李元霸等人于死地。
“你那是被学生们推开时,自己撞的,赖得着谁?”许作良白了他一眼。
王仁恭沙场宿将,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双方各执一词,争持不下。一方是鹰扬府,一方是讲武堂,想要一碗水端平,可不那么容易。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张万岁打没打许参军。
“张万岁,四个学生向您敬酒,你不满意,许作良出面调解,你打没打他?”王仁恭问道。
张万岁一时无言以对,王仁恭再度催问,他硬着头皮回答道:“没有!”可许作良脸上,明明一片红印,衣袍上也沾满灰尘油渍,这怎么解释?难道也是自己撞的?
“梁校尉,刘司马,你二人当时在场,张万岁是否殴打了许作良?”王仁恭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两人问道。
那梁刘二人受邀赴宴,本是讲武堂学生分配到鹰扬府,许作良请他们多多照顾。张万岁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心中本就替许作良抱不平,所以后来才纵容李元霸赵效武。
这时听太守问起,二人异口同声:“回府君,张万岁的确殴打了许参军。”
“你们!你们!你们……”张万岁气得说不出话。刘武周在旁边看着,怒火中烧,却发作不得。
第二十九章 犯众怒武周饮恨
“那这么说起来,的确是醉酒闹事,并非有意暴行犯上了?”王仁恭这句话,摆明了要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万岁听到这话,心中纵然不满,一来太守他不敢得罪,二来史怀义也不好惹,索性一言不发。王仁恭见状,正要最后定性。
“府君,卑职有话要讲。”一人站了出来,正是刘武周。史怀义脸色一沉,心知不妙。
“说。”王仁恭似乎想赶紧把这麻烦事了结了。
“卑职于讲武堂担任教头,这四人初来时,本是卑职部下。进入讲武堂以来,不遵号令,忤逆官长,寻衅滋事,藐视军法,正所谓害群之马,不可不除。今天他们敢暴行犯上,将来就有可能投敌叛国,请府君明察。”刘武周怎么说也是讲武堂的人,现在居然胳膊往外拐!
王仁恭也为难了,如果没有刘武周这话,他就判定为酒后闹事,误会一场,互相赔礼道歉,就此了事。可现在他来插一杠子,而且还是以讲武堂教头身份,事情棘手了。
刘武周刚说完,李元霸赵效武二人同时起身!史怀义眼疾脚快,上去就是两脚,将二人踢倒在地,轻声喝道:“跪好!”
这两个小子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对这位讲武堂的大家长却有几分忌惮,只得强忍怒火,跪了下去。
“有这事吗?”王仁恭无奈之下,只得向主管讲武堂的史怀义问道。
“回府君,这四人中虽然有个别性情顽劣,但大体上来说,都是可造之材。至于什么寻衅滋事,藐视军法,无非也就是年少轻狂而已,断无某些人说得那么严重。”史怀义回答道。
公堂上一时落针可闻,人人都在等待着王仁恭最后定案。此时此刻,最为难的就是这位太守大人。他坐镇马邑,防备突厥,靠的就是手下将士用命。可他也知道,张万岁一贯脾气暴跌,目中无人,若办了这四名学生,会让讲武堂寒心。史怀义的背景,也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就在进退两难时,一直立在下首的马邑郡丞李靖上前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