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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之力调集的大军歇菜可不好玩,如果这个连完了,那么,就证明遇见了大鱼。到时追赶也不迟。
这种逻辑是很残酷的丛林理论,在土头土脑的新军将领中自然发生。所以,第三旅的主力四个团,到了第七天才有两个团赶到。甚至给第一军的某一个迷了路过了界的团抢先。
“我们会行的!毛子都是垃圾!”张大脑袋大模大样地灌溉了一瓶子的俄国军人免费送来的伏尔加酒,不,肯定不是,因为它冲劲虽足,味道却不佳,有股马尿儿骚味儿。“妈的。假冒伪劣产品!”连长模仿着师团长的口吻咒骂道,其实,他不知道,师团长是学着栗云龙的。整个新军官兵流行的口头禅大多是现代句式。可见政治力的影响之大。
六天坚守,击毙击伤俄军六百七十一名,己方由一百四十人减员到四十一人。就连新军的连长也在战壕里捏着裤裆惨叫,不得不用俄国劣质白酒来麻醉自己。
“连长,你怎么样啊?要不要紧?”士兵问。
“要紧不要紧,只有老子知道!”连长张大脑袋的脑袋大得几乎要爆炸,身上三处枪伤疼痛难忍。
“连长,我给你止疼片吧?”
“好的,你他妈的还算有点儿脑子,老子还真顶不住了!”
中国军队在武器弹药和其他装备上,都有鲜明的进步,医疗条件尽管有限,还是配备了许多新型的药剂,比如止疼片,还有简单的消毒药剂,碘酒什么的,士兵个人的包扎物品,棉纱,绷带,取弹钳,基本上人人都有,在班级单位还有一名卫生兵,其中,最让官兵喜欢的是止疼片,含在口里就可以止疼了,比喝俄国的马尿洋酒还管用。只是,因为生产量不足,每个士兵只有几片,远远不能满足需要,被士兵们视为珍惜之宝。
只了止疼片,张大脑袋连长的心情好了一些,裤裆里的伤在左大腿,不仅肉被撕扯掉一大块,就是子孙袋子都冒漏了鲜血,他最最担心的不是疼,而是男人的本钱儿。
“如果老子不是男人了,还不如干脆就死了!”
“连长,咱的人马怎么还不来增援啊,都好几天了!”
“几天了?”
“好几天了!”
“滚蛋!”
在坚守之中,已经不抱有生存希望的中国军队最最挂在嘴边的就是,能不能临死吃一顿饱饭。
激烈的战斗和紧张的神经,极大地消耗了人的能量,所以,收集到的粮食迅速消费以后,断电的新军官兵一个个绿了眼睛。
“连长,我们吃什么呢?”一个士兵饿得少气无力。
“是啊,连长,是不是那俩货没有跑回部队?”有人猜疑道。
著名的刘一刀先生已经在干掉了几名俄国兵以后,为国捐献了生命,所以,再没有人能够特别开心。就连大家一听就来劲儿的荤话二人转词儿都没人再提,死亡和绝望笼罩着他们。
断粮两天以后,也就是在第五天的晚上,张大脑袋连长下令,“我们必须去弄点儿吃的!”
不管再绝望,连长的脑袋‘里都没有疯狂过,他坚信,大部队是会来的。
反正中国人的意识里,一直没有玉碎的概念,要是日本军在此种情境下,恐怕早就自杀性地冲锋痛快了事了。
“那个,去,弄点来尝尝!”
夜幕下,几个中国士兵悄悄地潜伏着,将几个俄兵的尸体拖进了壕沟里,不久,就响起刺刀切割衣服和皮肤的声音,再接着,就听到了有人的牙关的得得发抖,然后,有人开始了迟疑的咀嚼。
这一幕,是甲壳虫连幸存士兵的秘密,从未公开过。
七十八章,血腥遭遇
在扎维京斯克,一九零二年春天,四月中旬,爆发了中俄历史上又一次大规模的会战,俄军以城镇为依托,先以少量的兵力攻击接触中国新军的前锋连,然后吸引中国新军的主力,抱有同样想法的中国新军第三旅也迟迟不来救援,等候着鱼群蜂拥而来。
不谋而合的中俄两军的主力渐次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汇集。
俄军一个步兵团在当天的下午就赶到了镇子的附近,却没有及时地现身。夜间,又有一个步兵团赶到,埋伏在镇子东北的某一处树林间,两天以后,一个俄军主力师团悄然降临,却在距离镇子二十里的地方停住了脚步,静候佳音。
张大脑袋连长的部队在苦苦支撑的时候,中国新军某团已经在几十里外听到了枪声,虽然那样隐隐约约,若有若无,有经验的老兵立刻滚‘到地上,将耳朵贴在地上倾听。但是,没有听到大炮的声音和沉闷地震动。谨慎的团长,也就是那位小兵成长起来的第一师团的汉可小老弟,立刻决定了新的作战方案。他们的目标是叶卡捷琳诺斯拉夫卡,那是一个名字长得象中国女人的裹脚布一样招人遐想的地方。又因为它是以俄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女沙皇的名义的确定的,使没有亲身到过眼见为实的第一军官兵悬念暗生,十分憧憬。以为那里有很多叫作叶卡捷琳娜的美女,或者说那里有一个红灯区叫做这个。
在第四天傍晚,汉可的团从西面逼近了扎维京斯克,距离镇子二十里的时候,就已经倾听到零星的枪声,那个成为中俄双方诱饵的张大脑袋的破烂骑兵连还在坚守。
暗夜使汉可放弃了立刻进攻的打算,不过,他们却没有能够实施自己的计划因为,他们和俄军遭遇了。
俄国部队数量不详,但是看着黑呼呼一大溜儿从地平线上冒出来,在已经黛青色的天空里显得那样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汉可下令接战,同时采取谨慎的防止敌人骑兵冲击的办法,将随身携带的大量栅栏式拒马遮掩在部队的前面,他才不愿意和敌人硬碰硬呢。
两军接战,中国军采取守势,以拒马拦截敌骑,以密集的火力扫射,还将马背上卸下来的六零迫击炮猛轰敌人的大队密集处,这时候,配属的步兵也开始大量地使用单兵掷弹筒,将一枚枚炮弹砸向俄军。
战斗持续了十多分钟,俄军有一股冲破了中国军的栅栏掩护,前面悍不畏死的骑兵硬生生以战马和自己的身体为肉弹,撞倒了拒马十多米长,蜂拥而入,和中国骑兵展开展开格斗。
中国步兵在更多的接触面上,以凶猛的火力,将俄军完全压制了,铺天盖地冲过来的俄军又铺天盖地地倒在血泊之中,中国军队的防御线,成为俄国涛天铁流的终点站。
六零炮,掷弹筒,冲锋枪,机枪。中国新军将一切可以使用的火力都倾斜出来,那种威力在俄国人看来,简直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夜幕已经降临,战场上,火焰流弹交织,天空里爆炸着绚丽多彩的火花,已经举起火把的中国军队借着炮弹和掷送弹药的火光,搜寻着俄军密集队伍的所在,用冲锋枪的扫射,狙击枪的远程精确打击来收割欧罗巴洲优良品种的高梁杆子。
遭遇战使一切过程都显得多余,没有阵地战的繁琐,没有预谋性战斗的井然,用疯狂二字来形容还是比较贴切的。
俄军确实够疯狂的了。部队潮水一样地拥来,骑兵的速度和密集度都堪称完美。前面的刚倒下,后面的又汹涌澎湃地冲上来,真正是前赴后继,勇往直前。
战斗到二十多分钟,俄军的攻势没有凑效,人马的尸体已经将战场的接触部位堵塞了。后续的骑兵想冲都非常困难。
数十挺机枪架在地上,将突入中国军阵中的俄国一个骑兵大队打得七零八落,上百个掷弹筒的威力,终于使敌人彻底崩溃。残余的十数名俄军仓惶撤退,却在栅栏外被堆积如山的尸体阻挡,最后被中国军队悉数射杀。
夜幕终于完全降落下来,战场上的形势已经明朗了。俄军残余徐徐撤退,在中国军队六零炮的欢送声中,不断减少着。十分钟后,俄军撤退完毕。
阵地上,注定不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无数俄国伤兵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辗转反侧,有的尖声嘶鸣,已经不是人声。零零星星的战马拖着残废的身体在旷野和尸体山丘中跳跃。
中国军队迅速整理了部队的建制,保持了秩序,然后按照编制单位就地取材,驻扎下来。同时,派遣大批的官兵,到战场上去缴获战利品。
炮弹的余火在某些俄兵的衣服上毕毕剥剥地燃烧着,尸体烧焦的臭味令人咽喉忍不住痉挛,但是,那些火光又成为可以照明的必备之物。
举起了扎制草把的官兵迅速将俄军的步枪,弹药,随身携带的物品,比如说干粮,肉卷,水囊,还有外套的质地不错的衣服,统统收刮一空,反正他们这些人也不太需要了。
用了大约三十分钟时间,将战场 彻底清理完毕,大量的战利品堆积到了中国军队的军营中。从中可以看出,中国军队此战的收获是绝对大的,部队后勤人员紧急进行了清点,发现,仅仅骑兵用的短杆步枪就缴获了七百三十多枝,步兵用的枪还有二百多,马刀九百多把,弄来的马鞍有一千零八十九具。搞得战士们也不清楚,到底消灭了多少俄国人。
西伯利亚的春夜,依然寒风凛冽,战士们穿着厚厚的衣服,还是无法正常入睡,于是,只能照例生起篝火取暖。军营的帐篷象蘑菇一样次第开放,围绕着火堆分布。
月亮升上来了,因为负伤修养了很久的老坦克兵方茕,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其实是他爷爷担忧独生孙子的他的纪念,现在,他是该团的政委。
长天如洗,繁星闪烁,渐渐地都在明月的光辉里隐约,月辉如水,凉凉地伴随着寒风抚慰着旷野的一切生灵。
“月亮已经出来你看吆哦哦,美丽的月亮已经升在高山上,让我们尽情地唱歌跳舞!”
这是台湾高山族人给中国音乐界的杰出贡献之一《杵歌》中的一句。在其他反复吟唱的一句那鲁弯都伊呀那呀什么的回旋音律中,唯一的一句歌词儿,显得缥缈而纯粹,悠远清新,画面感活脱脱可以直视。
残酷的战争,面目疮痍里,还能吹着箫吟着歌儿的,只有百战的老兵了。
七十九章,狼吃人
方政委的箫低沉呜咽,有着说不出的悲壮凄凉的美感。在月光的流淌里,也细细地向远方传去。
许多士兵倾听着这样的箫声,不由得感慨叹息。
没有人能够听懂得他的心思,毕竟,有着不同世界境遇的人,岂能真正理解?对现实的逆反与回味,别有暗曲。
汉可团长悄悄地称赞政委的音乐细胞不同凡响,他自己是根本来不了一下子的,“应该拿这样的箫声去对付俄国人,我敢保证,只要俄国人听上一夜,明天就跑得毛儿都不剩下一根儿了,”
毫无疑问取得了遭遇战胜利的汉可团并没有因为箫音的郁闷而在士气上受到任何影响,相反,更多的官兵为自己有一个儒雅的长官而自豪。
篝火在燃烧,木柴和巨大的树枝都在毕毕剥剥地爆响。许多士兵正兴高采烈地忙着吃饭,干粮已经硬成铁团了,却不妨碍他们有新的项目,将俄国人的死马拖过来洗剥了,反而是一顿丰盛无比的大餐。军刀挑着大块的马肉,在火苗上熏烤,被高温炙烤的马肉流淌出一层油水,湿漉漉的直往火堆里掉,篝火的浓黑烟雾不时冒出来,将周围的士兵呛得连连咳嗽,士兵们说着,笑着,将马肉纷纷往火上拥挤着烤,不多时,浓烈的肉香就开始在空气里弥漫。从俄国士兵身上缴获的白酒成为马肉的最佳佐餐饮料。啃一口马肉,灌溉一口烈酒,豪爽干云。
明月渐斜,官兵吃饱喝足,身上温暖,和衣睡了,只有少数卫队警惕地在周围游动。
方茕政委的箫早就停歇了,嘴里的马肉味道已经被树叶包成的劣质香烟所排斥。他枕着帐篷里简易可折叠行军床上的木质枕头,正欲合眼睡去,再去梦中约会自己以前那个苗条气质的女友时,忽然听到了哨兵惊恐失声地怪叫:“快,快!快!”
政委将床边的手枪抓到,半遮掩的被子一掀,翻身下床就窜出去了,同时,帐篷里三名警卫员也从梦中惊醒,嗷嗷地叫成了一片。
外面,月光正浓。比白日更显辽阔的天地之间,西伯利亚的寒风依然故我,象刀子一样浸染着人们的皮肤和骨髓,人的身体好象就浸泡在冰水中一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政委将脖子一缩:“干什么?”
帐篷外,已经跳出来十几个人,几乎和政委同时,又有数十人跳出来,人人手里都有枪,还有人跳出来时就拉了拴。
这面的哨兵有两名,正端着冲锋枪对准前面的月光下,大约二百米的野地里,“快,有情况!”
一说有情况,所有的官兵都冷静了,急忙按照战时的编组,寻找自己的小队,有人开始拉衣服的链子,有人将弹夹卡上膛,就在栅栏式的军营障碍物的一个出口处,两名哨兵已经紧张得半蹲下身体,作出完全的战斗姿势。
虽然是这样,战斗的警报还没有打响,可见,哨兵虽然惊慌失措,对待可疑目标的观测和判断还没有清晰。
“是不是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