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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纷纷嚎叫着向城边冲来,然后对准城墙上的豁**击,也不管有没有中国新军,他们需要的是发泄内心的恐惧,激发出战斗的勇气来,这才真正是色厉内荏,不过,更多的日军则是真的生死不惧,纷纷扬扬地趟过了护城河,在深深的河水里沸腾着,呛着肮脏的水,然后爬到那面岸上,城墙的根脚。
日兵并不多,木越主要看的试探虚实。在他的背后,日军的五十余门大炮已经排列整齐,严阵以待,另外,因为道路被几条河流的阻隔,坦克部队需要一天后才能到达,飞机也需要在这一带建立机场以后移动到位,所以,他也不急于进攻。更不会无视士兵的生命。
木越今年四十八岁,在日本的高级军官中,还属于年轻人,他的经验丰富,意志顽强,也曾经在德国和英国留学多年,参加过甲午战争,是聪明能干的智将,由于戴了厚厚的眼镜儿,他身上杀了野蛮凶残和霸道之气,反而是文质彬彬的书生。
因为没有敌人的阻挡,日军在意外的惊喜同时,加快了步伐,城墙数丈之高,难以攀越,他们就蜂拥到了城门处,在那里,先由日军火力点的重机枪进行了疯狂地扫射,然后,士兵投出了数十颗手榴弹,在一阵阵爆炸声中,终于将门炸开。
日军冲锋进入,试图一鼓作气,拿下城市,但是,立刻就遭到了城内防线上的朝鲜军的殊死抵抗,朝鲜军士兵破烂的步枪准确地瞄着拥挤到了跟前的日兵。
双方激烈战斗,不少日兵冒着枪林弹雨冲上了城墙,然后从那里居高临下射击。
激战进行了二十分钟,人数不足的日军终于被击退,冲上城墙的两股日军被消灭,横七竖八地倒在上面,有的还斜挂着露出了半拉子的破尸体。
日军败退出城,人数更加稀少。于是,木越指挥官下令攻城部队全线撤离。
如果是其他将领的话,在今天的情景下,一定会增派更多的部队,强行突破,那样的话成功是肯定的。但是,这不符合木越的性格。
日军撤退,接着,在木越身后不远的炮兵就紧张地行动起来,木越亲自询问了攻城部队的情况,然后,在地上摊开的作战地图上用铅笔重重地画了几道线条,圈了几个小圈儿,叫来了炮兵部队的军官,最低扩大到炮长,然后才下令攻击。
日军炮兵的攻击很严厉,从城门开始,对城楼和城墙都进行了轰击,然后,逐步向着城内延伸,当炮弹纷纷爆炸的时候,战壕里的朝鲜官兵迅速往开挖的小洞里钻,这些,是所谓的猫耳洞,尽管都挖在泥土地上,可是,正好能够隐藏士兵。炮弹没有直接命中战壕和洞穴的,士兵都比较安全。
日军的大炮肆虐了二十多分钟,然后,休息片刻,突然再进行射击!
这是木越的狡猾之处,他估计城内的中国新军和他们的盟友尚未被炸死的人,一定会在炮击停止以后出来活动。
平心而论,木越是很狡猾很能干的家伙,他的这一招,使刚才损失很有限的朝鲜军官兵呼啦啦死了一大片。
黄镇都没有料到敌人会有这么狡猾:“娘的,小倭瓜也不都全是猪头狗脑啊,老子耍鹰的被鹰耍了!”
朝鲜官兵看着一地的尸体,沉不住气了:“大人,将军,中国的新军什么时候来?飞机大炮坦克什么时候到啊?怎么还不来?”
“是啊,将军,我们左右不见呢!您是不是骗我们的?”
“当然不是,”这是危险的时刻,如果稍有不慎重,朝鲜官兵可能士气大跌,有时也难以保证其不会瞬间崩溃,“我在这里!我就是中国新军,我们的大部队马上就到!我希望,诸位应该和我一样,沉着冷静,这儿,现在是朝鲜的土地,日本倭寇来侵犯你们,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为了保家卫国,我们可以豁出生命,既然死都不怕了,我们还害怕什么呢?我,一个外国人,都能在这里坚守,你们,朝鲜本地人,谁还有什么怨言呢?”
当然没有了,朝鲜官兵顿时稳定了许多。许多人高呼,要和倭瓜决一死战。更多的人被感动,泪流满面,要求反冲锋去干日本人。
“死了去球!杀一个捞够本儿!”朝鲜人也是有血性的。
黄镇吩咐大家继续挖洞穴,还要注意。将部队分散开来,以小队为单位作战,既然火力不族,干脆放敌人进城再战,“等敌人进来,我们关门放狗!”
“好!”
一些士兵敢死攀登上城,观察了形势,于是,在城中的朝鲜炮兵,调整了位置方向,对准日本军队的密集处,开始了猛烈地轰击。
新老大炮十数门,将所有的几百颗炮弹都打光,然后,剩余的用炸药装进炮膛,引爆了。
日军被刚才朝鲜军的大炮炸了个措手不及,晕头转向,就是连木越这样的智将,也着实吓了一跳。后发制人的城防炮兵将日军的队列炸乱了,等硝烟过后清点人数,看看地上,已经乱七八糟地躺了百十来个。
木越勃然大怒。
日军的炮兵对城内进行了报复性的打击,一直轰了三十分钟,将所有的炮弹都打完,本来,木越还担心中国新军在城西有援军,留了后手。
三十三章,残酷的巷战
全州城沉浸在一片硝烟之中,成为活的地狱。
从日本军队的阵地上看去,只见沸腾的城市,连同曾经高不可攀的城墙和门楼,都在猝然的打击之下,摇摇欲坠,许多的地方崩塌了。火焰在城市中燃烧,在夏季的炎热天气里,晴朗的空气中,城市象一个安静的少女,忽然变成了愤怒的泼妇,甩着巨长的头发,高声地叫骂。
炮弹的狂风暴雨,在天空里撕扯着,因为弹道的不同,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喧嚣。每一种声音,都强烈地震撼着人们的心灵。大地颤栗起来。
木越的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木然地猜测着城市里中国新军的伤亡。根据他的估计,城里的中国新军似乎不多,否则,他们就一哄而起,向日军反击了。
日军的侦察兵四出哨探,基本上弄清了这里是座孤立无援的城市,这让木越师团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们可以拿下这座城镇了,虽然战果不大,但至少可以挽回面子!”
炮击以后,日军的步兵再次蠕动起来,一大群一大群,毫不迟疑地向前突击,穿越了破损的城墙,城门,然后拥挤进城去。
木越师团长要来了战马,缓慢地登了上去,稍微摇晃使自己舒服些,突然双腿一夹,“嗨!”
带领一支亲信部队,师团长大人要看看城市里能有多少中国新军,那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黄镇的左臂受伤了,他随从的三十余名中国新军战士,已经牺牲四人,另三名受伤,弹片穿透了他的左臂,切断了骨头,痛苦使他脸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士兵给他包扎了伤口。同时用一件破衣服带吊住了胳膊。
“黄参谋官,您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中国士兵说。
“往哪里走?我自己走?”黄镇竭力平静着语气。
“哪里?参谋官,快些,往西面走啊。我们几十个人足够保护您了,二十七支冲锋枪足可以让一个大队的日本倭瓜到不了您的跟前。”
“不要,你,喂,还有你,去,立刻告诉后方的段军长,日本的主力,肯定是主力之一的部队到了,数量不少,炮火挺猛烈。去,这是任务!”
“参谋官,我不能走,要走您走吧!”士兵在异国的土地上作战,兄弟情深,异常团结。
黄镇只有下命令。派遣了两名新书官兵,费尽心机找了两匹马出了全州城,一溜儿烟地去了。
士兵去时,频频回头,泪如雨下。
黄镇心头酸溜溜的,其他新军士兵也低下了头。
黄镇不退,目的是要鼓舞朝鲜军,继续抵抗,否则,作为精神支柱的他一走,则全州顿时就将再无一可战之兵,将尽是兔奔狐走之逃卒。
“兄弟们,我们派了两个人,再去请你们朝鲜国李完用大人的援军和我国段大鹏军长的主力精锐,现在,所有的人,只要还能活着的,能够举起枪的,都跟我继续坚持,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轻言放弃!就是自杀都不能被允许!”黄镇慷慨激昂地站起来,忍受着左臂的疼痛,向朝鲜军鼓舞道。“大清帝国,朝鲜王国,数百年,俱为一体,中国新军,肩负国家民族使命,振兴中华与东亚权威,清朝两国,乃祖乃宗,一衣带水,世为友好,共为兄弟,今天,为了保卫朝鲜国家的安危,我,中国新军少校参谋黄镇,决心在这里洒尽最后一滴血!生,是中国新军的人,死,是朝鲜全州城的鬼!”
事情非常明朗,敌军主力猛攻,城市沦陷在即,已经到了最后时刻。
阳光在火辣辣地燃烧,城市也在汹涌澎湃的火海之中,房屋一片片地坍塌,许多许多的灰尘在空中无奈地飞散。呛人的黑色烟雾,正在城市的头顶翻飞,向着人们笼罩过来。
朝鲜军官兵大多哭了。
在抽泣声中,许多官兵将拳头握紧,不再是惧怕,而是感动,是痛心疾首,是强烈渴望的战意。
黄镇向官兵们讲了作战的要领,所有的集中的官兵,迅速分散,化整为零,继续在城市之中坚持,这就是城市的游击战。
当然,也不是全部的城市房屋都被烧尽,砖石房屋尚有不少。
“好!中国新军的黄大将军讲得非常好!我,相竹茂,堂堂的大韩,不,朝鲜国驻扎全州的最高军事将领,我也决定,和黄将军在一起,战斗到最后!”相竹茂也是怒发冲冠,勇猛凶悍得象一头美洲公牛。
于是,简单地讲授了作战的要点,最后的一支部队分散去了。
黄镇要求,各官兵要结合每一个朝鲜人,不管他是兵是官,是民,都要坚持战斗,战斗到最后,绝对不能向倭寇投降。
这时候的全州城内,还有正规军士兵两千余人,牺牲并不多,倒是日军的大轰击,使许多人受了伤。
不久,城市的东门,南门,北门,都被日本军队潮水一样,瀑布一样的人流堵塞了,哗哗啦啦的激流,卷进了城市中。全州保卫战的最后时刻到了。
日军分散开来,向着余火未熄的大街小巷进发,他们谨慎地前进,搜寻,开枪射击,刺杀,但是,很少找到敌对者,只有地上零零星星的被炮弹炸碎的尸体,或者被大火烧烤的尸体,还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前进了一段以后,嚎叫着,狂奔着的日本兵就疏忽麻痹起来。分散成三三两两的队伍,深入寻找。
三名士兵正在走着,盯着一户人家还完整的院落,似乎还能够听到公鸡母鸡的挣扎声,营养向来不良,生活极为艰苦的日本官兵,(为了训练坚韧的性格精神,日本军队的生活标准很低,训练既重,伙食又差。这在当时是公开的,历史上,蒋介石对那一段留学日本的生活深有感触)立刻口舌生津,食指大动,呼啸着冲进去。
从屋子里射来了几颗子弹,准确地打中了这三名仅仅喜欢朝鲜鸡肉,连泡菜都谈不上觊觎的日本武士。接着,稍一停顿,四名朝鲜军的士兵跳出来,将这三个日本兵拖进了屋子,然后,迅速摘取了他们的武器,加强了自己。
一名日本兵刚拐进一个小胡同,还没有看清前面的家户被炮弹炸成了半拉子门的颜色,就被腿下狠狠一棍子,敲打得失去了平衡,随即,两个朝鲜百姓窜上来,又是掐又是抠,还用一把切菜刀频率极快地做着小幅度的制退动作,终于将形象还不是太丑的日兵弄成了抽象画。
日军在遭到了普遍,广泛的袭击以后,也进行了疯狂地反击,朝鲜军的子弹基本用光,多数使用袭击战术,以刀棍战斗,日兵则使用步枪射击和刺杀,在许多地方,日军将手榴弹对付朝鲜军,一颗手榴弹,就将几个朝鲜人炸死炸伤。
最激烈的地方在城的中心偏北一带,那里被炮轰破坏得较小,朝鲜军隐藏得较多,于是,在那里的日军遭到了严厉的抵抗,曾经有一股十几人的小队日军,进了一家之后,外面只听嘻嘻哈哈一阵鬼哭狼嚎,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些倭瓜出来了。
日军大队赶到,对那里进攻,猛烈的射击,无数的手榴弹,很快将那里打成了废墟,日军还炸开了附近的房屋和院墙,前后夹击。最终,在那里捕获了三名朝鲜军,击毙了八人。
在城市的另外一处,号称德正街的巷口,朝鲜军和日军进行了激战,双方聚集了上百人,反复冲杀,朝鲜军不再隐蔽,和日军激烈对射之后,全体冲锋,和日军进行了肉搏战,最终,因为寡不敌众,全军覆没。
在黄镇参谋的这一片,中国新军也牺牲了七人,将二十三个日兵送回了姥姥家,伏击的效果很好,中国士兵的武器不减反多。
相竹茂旅长率领部队和日兵反复冲杀,最终,被一颗子弹击中,完成了军人的职责。由一名首鼠两端,胆小怕事的破军官,成为朝鲜的烈士,后来,被供奉进朝鲜的英烈祠。也算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