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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师太没有回答,她轻轻走进门去,庵门轻轻地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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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杀青州 第189章 二闯彭家庄
第189章 二闯彭家庄
蹲坑守候在凌破天舅舅家左右的捕快们已经守了好几天,始终没什么收获。蹲坑守候逃犯的亲戚家,本是捉拿逃犯的常见手段,但是成功率并不是很高,犯了重罪的人一旦逃逸,也会想到官府会调查他的亲属,很少去自投罗网,除非他确实走投无路,需要亲眷的帮助。可凌破天是济南白莲教的八方巡阅使,交游广阔,陷入这样境地的可能不是很大。
于是,夏浔找到了黄真和易嘉逸,向他们提出,应该发动青州官府的力量,在城乡各地搞一次治安大清查,只要凌破天确实在青州一带,这种打草惊蛇的方式就很容易促使其暴露。黄真和易嘉逸两位大人整天闷在馆驿里边下棋,早就无聊透了,一听这话自然满口答应,三人便联袂去了一趟青州府衙。
有京官和省城司法衙门的官员出面,青州知府自无不应之理,于是,等他们再出来时,青州府便开始了一场力度前所未有的严打行动。
青州的城狐社鼠,地痞无赖是重点打击对象,而车船店脚牙这些行当则是重点排查的部门,这些人、这些行当,实际上都控制在西城彭家手里。控制着这些行当这些人的人,想要没有一星半点违法乱纪的勾当,可能吗?
杨旭就是想要揪彭家的小辫子了,错他已经认了,被大舅子小舅子揍了一顿,他也没说啥,现在还想把他老婆嫁给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瓜熟了,偏偏那瓜蔓还要从中作梗?好,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夏浔在探明彭家态度之后,决心以强硬姿态,逼老丈人就范了。
各种资料陆续送到了知府衙门,夏浔每天到衙门坐班,专门整理与彭家有关的罪证。令他惊奇的是,有关彭家的罪证很少,没有窝藏逃犯,没有走私贩禁,没有坑蒙拐骗,顶多有些聚众斗殴、欺压良善的痞行,这大大出乎夏浔的意料之外。从事这些行当竟然清白一至于斯,这才太不可思议了吧?
夏浔却不知道,朝廷刚刚开始在天下各地搜捕白莲教徒的时候,声势还没有搞得这么大,人老成精的彭和尚便嗅出了些不同以往的味道,他一面严令彭家子弟全部回家,停止一切教务活动,同时命令彭家名下的所有店铺停止一切不法犯禁的勾当,送走所有负案在身的江湖朋友,连受治于彭家的那些泼皮无赖也受到了严厉警告,不许他们做任何不法行为,夏浔能查到的实在不多。
不过彭家在青州多年,积年未决的老案还是有几件的,夏浔最后只好以此为依据,再加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件,硬将彭家列为重大怀疑对象,率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直奔彭家庄。
“杨旭,你还敢来?”
彭家众肌肉男再度拥出大门,见到夏浔的威风排场,不由暗吃一惊。
夏浔从青州府借了大批的巡检捕快,还有弓手民壮,整整齐齐的队伍,刀枪林立,好像要打仗一般,彭子期不禁怒道:“杨旭,你想干什么?”
“大胆”
青州府赵推官大喝:“杨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这小民可以呼斥的么?”
彭子期大怒,欲待前冲,被一个老成些的堂兄一把拉住,同时扭头吩咐一个兄弟立即回报庄主。
夏浔向赵推官点点头,客气地道:“赵大人,开始吧。”
赵推官把手一挥,厉声道:“本官怀疑彭家庄藏有不法之徒,立即入庄搜查。”
彭子期踏前一步,摆开架势,怒不可遏地道:“谁敢?”
赵推官森然道:“你敢抗拒官府?”
在他背后,一排弓手立即开弓,利箭直指彭子期,短刀藤牌手以刀击盾,沉声一喝,长枪手、挠钩手将兵器前指,一股杀气冲宵而起,那种军伍的气势,与江湖草莽的气概皆然不同,雄壮如山,威不可撼,彭子期竟不敢再动。
一队队民壮脚步铿锵地走过去,推开大门直入庄院,夏浔翻身下马,掸掸官服,昂然走上前去,摆了摆手,仍然将弓箭利刃指向彭家众兄弟的弓手捕快们立即收回了兵器。
彭子期恨声道:“杨旭,我在金陵放你一马,你今日竟敢仗势欺人?”
夏浔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望着仍在鱼贯而入的巡检、民壮,淡淡地道:“本官听到风声,彭家庄可能藏匿了白莲教匪,今日来此,乃是为了公事。”
彭子期咬牙切齿地道:“杨旭,你这是公报私仇。上一次,我是看在妹妹面上,才饶了你。这一次你不仁在先,可别怪我不义了,就算让妹妹因此恨我,我也不会饶你,等这事了了,我就把你告上朝廷。”
夏浔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大舅哥,你把我和梓祺分开,梓祺便不会恨你了么?你放心,我只是想和老丈人聊聊天,可你这当舅兄的也太凶了些,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等这事了了,我摆酒向舅兄陪罪。”
“你……”
彭子期身形刚一上前,便被几柄长枪紧紧逼住,夏浔微微一笑,举步向院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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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旭带兵来了?”
彭和尚手中咣当咣当的铁胆一停,脸上露出欣赏之色:“这小子,是个人物,若是三十年前,天下未定,群雄争霸,就算他是朱元璋的人,老夫也想争一争他,给他个闺女,也不算甚么。可惜了……”
彭和尚叹了口气:“江山已定,老朱家这江山一坐,怕不得有几百年的天下?咱们是没机会了,可是做个顺民……,成吗?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不要了?死心踏地跟着咱们的那些兄弟,都不要了?可朱元璋又容不下咱们,这个杨旭又是朱元璋的人,他会舍了富贵前程跟着咱们混?梓祺是个好孩子,我也一直挺疼她,可是……,正因为如此,她不能和杨旭做夫妻,不能”
彭庄主道:“爷爷,那现在怎么办?”
彭和尚哈哈一笑,说道:“能怎么办?如果他们真的抓住了咱们什么把柄,至少这个杨旭是不会亲自来的,这小子现在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摆脱那些小兔崽子,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去见见他,让他断了这念想,趁早滚蛋。”
彭庄主迟疑道:“那么……他不会真的与咱彭家为难吧?如果他真有心为难咱们彭家,虽说咱彭家基业不在本地,可也难保不露什么马脚呀。”
彭和尚道:“屁话,他杨旭就因为咱不答应他的亲事,就能异想天开,把咱彭家往白莲教上想?你别忘了,他可也是有把柄在咱彭家手上的,哼什么情啊爱的,女人寻死觅活的也就算了,他一个男人,又是做官儿的,明知咱彭家不想结这门亲之后,还会不顾前程死缠烂打?”
彭和尚把手往后一背,手中铁胆又咣咣地转动起来:“你去,他要搜就让他搜,他要查就让他查,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咱彭家这个闺女,就是不给他姓杨的。他抢也好、偷也好,要是他有本事让我老头子把祺祺乖乖奉上,我彭和尚就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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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垂头丧气地回到馆驿,他本来对彭家的长辈们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们能成全自己和梓祺,从绝情师太那里听说了彭家长辈的态度之后,他又做了另一手准备。彭家是做生意的,车船店脚牙,都是容易藏污纳垢,做些不法勾当的行业,以此相胁,或许会让彭家的态度软化下来。
但是,他失望了。
此去彭家庄,他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彭梓祺的父亲彭庄主,好话说尽,彭庄主就是不肯同意他们的亲事。要搜庄子?随你。以后要加强对彭家生意的监管?也随你。夏浔真的没辙了,他总不能真的和彭家反目成仇吧?
夏浔更没有想到,他这次感情用事,证据不足便强搜彭家庄,倚仗权势滋扰地方的事已落入仇夏的耳目眼中,此刻正快马加鞭呈报济南。
刘玉珏捧一杯热茶,走到夏浔身边,偷偷瞟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道:“杨大哥,请喝茶。”
“喔,哦?”
夏浔清醒过来,忙起身道:“玉珏,端茶倒水自有驿卒伺候,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刘玉珏害羞地笑笑,说道:“这一趟来,我也帮不上大哥什么忙,杨大哥劳神费力,是为了给玉珏和家父脱罪,玉珏旁的不会,斟水端茶只是聊表谢意,没什么的。”
夏浔心虚,听得脸上一热,忙道:“也没什么可烦恼的,凌破天也不知是否真的逃来了青州,如果真的抓不住,我也会请曹大人另想办法的,大不了分些功劳给他还他这个人情。”
刘玉珏眼圈一红,一双手软绵绵地握住夏浔的手,哽咽道:“杨大哥,你对小弟真是太好了,小弟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夏浔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安抚道:“你别急,咱们在青州再等些日子就回济南,令尊现在虽在狱中,有我的关照,也不会有人难为他的。”
刘玉珏擦了擦眼角,温驯地道:“嗯,玉珏一切都听杨大哥作主就是了。”
夏浔吁了口气,说道:“好,我还要出去一趟,你安心住在馆驿里,凡事有我。”
夏浔有点受不了刘玉珏的娘味儿,再加上心中烦恼,便籍故出了馆驿,站在阶上想了想,凌破天踪影全无,彭家的事越搞越糟,两件事自己都是一筹莫展,不由仰天一声长叹。
“我还以为你已怀抱美人回返金陵去了。想不到我一到青州,却正看见你杨大人长吁短叹满面愁容,出了什么事,可是那位彭姑娘移情别恋了么?”
夏浔一低头,就见一位身着水绿色衣裳的美人儿正以一个美得无可挑剔的曼妙姿态,俏生生地站在面前,润玉笑靥,眉黛翠烟,那湛湛如水的眸中带着一丝调皮戏谑的笑意,夏浔不由讶然道:“谢谢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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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杀青州 第190章 佳人远来
第190章 佳人远来
夏浔一见谢雨霏,不禁惊奇万分:“谢谢,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
看到夏浔的目光,谢雨霏俏脸一红:“你不要自作多情啊,我只是……送我妹子去阳谷县,回程时,顺便拐过来看看,怎么,彭家不答应你们的婚事?”
夏浔听到这里,神情不由一黯,叹息道:“我始终搞不明白,彭家的长辈为何如此执着,为什么执意不肯答应我和梓祺的婚事。心里烦得很,陪我走走吧。”
两个人并肩向长街上走,夏浔问道:“你送飞飞去阳谷,莫非小东嫂子已经同意让飞飞进门了?”
谢雨霏巧笑倩兮地道:“同意了呀。”
夏浔微感意外地道:“这么容易?我倒没有想到,我看小东嫂子,对高升兄看得甚紧,一向不同意他纳妾的。”
谢雨霏抿嘴一笑,得意洋洋地道:“你也不看是谁出面做大媒,本姑娘出马,还能不马到成功?”
夏浔瞟她一眼道:“真有这么厉害,你用什么法子说服小东嫂子的?”
谢雨霏笑吟吟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夏浔轻轻蹙起了眉头,不悦地道:“小东嫂子为人很好的,你利用她对高升兄的关心,设计骗她,这样做……很不厚道。”
谢雨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激动地反问道:“不然怎么样?对她实话实说?求她答应么?她答应也罢了,她若不肯呢,是让西门庆以妒妇之名休妻,还是让我那情根深种的妹子悲悲切切回返金陵?
我是用骗的,不错,可这只是一种手段,用刀杀人光明磊落,不该杀的也可以杀。用药杀人见不得光,该杀的也杀不得?如果你想做一件坏事,你对受害人光明正大地说明你的来意,这就不是坏事了?如果你想做一件好事,只是达到目的手段不是那么正大光明,这就成了坏事?”
夏浔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只问结果,不问过程,你和一个人,倒是很像。”
谢雨霏激动地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用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来达到目的。许多时候,为了生存、为了我想保护的人,我只能用些手段。就像我对大哥的欺骗,我一定要告诉他,他的画作根本不登大雅之堂,我一定要告诉他,他的画作根本没有人买,那是他妹妹坑蒙拐骗来的钱,把他刺激得发疯才是对他好?”
夏浔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