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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儿点头哈腰地道:“公公,这姓吕的是重要人证,方才独自关押于此,他的那些下人全都集中关押在一起儿,十二个人一间牢房,在普通监。公公这边请……”
普通监里,小小的牢房里,十二个人一间牢房,本就拥挤不堪,墙角还放着一只马桶,虽然每天他们都有放风时间,利用这时间,也要轮番负责清洗马桶,可是架不住使用的人多,牢房里还是整天臭气烘烘的。
这里面大多是水手,同时他们也都是魁梧矫健的壮士,因为他们自己船上就备有武器,途中若是遇到海盗,就得拿起武器,边打边逃,所以个个都是极强壮的汉子。
在马桶的对角,墙根最里边坐着一个白发老者,最好的位置给了他,显然在这牢房中他的地位是最高的。
事实也是如此,这位老管家生在吕家、长在吕家,已经侍候了吕家三代人,在这一代家主少年的时候,雷慕才就陪着家主闯荡南洋做生意,在吕家,雷慕才绝对拥有一席之地,可不仅仅是一个下人那么简单。事实上,在吕宋玳瑁镇上,雷家也拥有自己的商号、海船,已经接近于附庸吕氏的半独立商号。
只不过这商号虽是雷慕才一手建立,却交给了他的儿子打理,老雷一生为吕家打拼,深受吕氏器重,他能置办自己的家业,创建自己的商号,也有吕氏家主的支持和帮助,老雷感恩图报,这一辈子就打算报效了吕家了。
所以,论地位,在吕家他不及吕明之,但是在这些水手、武士们心里,他的地位比吕明之还高,深受吕家所有子弟和成员的尊重。
雷管家前天放风的时候,曾被一个狱卒悄悄拉到一边。那个狱卒说出了他与他真正的交易对象何天阳之间的一些事情,这是只有打交道的双方才知道的事情,取得了他的信任,然后告诉了他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其实他此前就知道一点,因为家主曾经对他有过交待,只不过通过这个人,他知道的更详细了。
雷管家何等老练,立即意识到大明内部可能出了问题,那位辅国公可能自己也有了麻烦。他受家主托付,带了三公子出海,忠心耿耿的老雷自然是要不惜一切保得三公子回去的,他知道那个狱卒告诉他的一切,一定就是脱困的关键,因此牢牢记在了心里。
老管家蜷缩在墙角,一边养着神,一边思量着这些事情,忽然,牢房里安静下来,老管家睁开眼,就见几个狱卒走到牢房前,打开了牢门,往里边张望了一眼,喝道:“雷慕才,出来”
雷慕才被带到了一间清静的牢房,牢房里只有一个人,身穿曳撒,头戴帽笠,静静地坐在一张囚床上。
有囚床的单身牢房都是关押身份比较高或者比较重要的犯人的地方,但这人显然不是犯人。
他抬起头,看着被带到面前的犯人,淡淡一笑,说道:“你,和你家三少爷的命,都系在接下来我要问你的一句话上,你要认真回答了”
雷慕才定一定神,谨慎地问道:“不知这位大人……要问什么?”
眼前这人颌下无须,见多识广的雷管家已经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是他还需要更进一步地确认,才能说出自己知道的东西。
郑和道:“辅国公予你们商船方便,做为代价,可曾委托你们代为寻找一个人?”
雷慕财目光闪动着,一副欲言又止,有所顾虑的样子,半晌才勉强答道:“有老朽不知辅国公爷要找的人到底是谁,不过……他确曾委托我吕家家主,在吕宋代为注意寻找一个近期来自中土的人。”
郑和道:“吕宋较我天朝虽小,却也人口稠密,但此一语,如何寻找?”
雷慕财道:“自然有肖像为凭。”
郑和笑得更愉快了,缓缓说道:“听说你是书童出身,自幼服侍吕氏家主。大户人家的书童,琴棋书画皆有涉猎,想必粗浅些的肖像,你还画得出来。我这里有半幅画,你若接得下去,便保住了你家少爷的性命”
郑和自袖中缓缓抽出一卷纸来,将它打开。天下间,认得皇帝长相的人少之又少,就算许多人做了一辈子官,都没见过皇帝的模样,可是若常常上朝面谒天颜的天子近臣,只看那鼻梁以上的半张脸,便可以认出,这幅画上的人像正是朱允炆。
郑和将肖像放在面前,又摸出一支炭笔压在肖像上,静静地看着雷慕财。
一刻钟后,郑和带着雷管家走出了刑部大牢的大门,对匆匆闻讯赶到的刑部侍郎李庆道:“这人是重要证人,奉圣谕,我要把他带走讯审当日,完璧归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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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杀青州 第489章 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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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回到宫里的时候,宫门已经快落锁了。
这个时间,朱棣业已回了内宫,朱棣的妃嫔不多,郑和到内司打听了一下,知道皇上今晚还是宿在皇后那里,便直接奔了坤宁宫。
坤宁宫里,徐娘娘正给朱棣洗脚。虽然徐后本就出身高贵,如今又贵为皇后,这些事不需要她去做。可是夫妻两人感情甚笃,如今她虽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一点依旧不变,只要丈夫宿在她房里,一定是由她侍奉丈夫洗漱更衣的。
朱棣一双老寒腿,用热水烫烫脚很舒服,徐后给丈夫擦干双脚,朱棣把腿缩回床上,盖上了被子,宫女将水桶抬了下去,徐娘娘净了手,回到床边坐下,与丈夫絮絮低语,轻轻地聊着天。
这时,一名宫女悄悄进来,站在屏风边上,轻声地道:“皇上,郑和公公求见”
“哦,三保回来了,叫他进来。”
徐后知道这个时辰郑和求见必有要事,便向丈夫温柔地一笑,说道:“别太累了自己,我去沐浴一下”
“好”
朱棣答应一声,徐后闪身出去,郑和站在外殿,躬身送了娘娘离开,这才轻轻走进来。
朱棣睨了他一眼,问道:“如何?”
郑和道:“回皇上,杨旭所言并无虚假。奴婢去天牢询问人犯,瞒不得人的,已依皇上吩咐,将那人证单独提出,保护了起来。”
“并无虚假么……”
朱棣倚在靠枕上,两眼凝视着壁上的烛火,微微地有些出神。
郑和静静地伫立着,候了半晌,才轻轻地道:“皇上似乎很失望?”
揣测圣意,而且当面提出,也只有郑和、狗儿这几个一直追随、侍候在朱棣身边的亲信才敢。
朱棣喟然道:“三保,双屿卫勾结倭寇,这是一件事;杨旭包庇海商、走私牟利,这是另一件事。虽然这件事是因为那件事才暴露,可两者之间,本无必然之关系。只是恰巧因为一件事,发现了另一件。”
郑和静静地听着,并不插嘴。
朱棣道:“可是,偏偏有人,愣是把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而且拿出了证据。如今证明杨旭那件事别有隐情,并非只如表象所见,那么……另一件事,是不是也是虚假的呢?”
郑和乖巧地道:“皇上,也许……,双屿卫私通倭寇这件事是真的,意外劫获吕宋商船之后,有人自作聪明,强行把这件事与另一件事的当事人联系起来,以图获得更大利益。”
朱棣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倒好办了。如果不是呢?”
郑和欠了欠身,没有回答。
朱棣点点头,又摇摇头,忽然问道:“三保,你说,这天底下,听到谎言最多的人,是谁?”
郑和明白他的意思,默然片刻,苦涩地答道:“回皇上,是皇上”
朱棣苦笑,颔首道:“不错,一个人身边,若是充满了谎言,他还能看到真相吗?还能做出正确的决断么?”
郑和低声道:“皇上英明神武,睿智无双……”
朱棣横了他一眼,责备道:“你也要对俺,加入说谎的队伍么?”
郑和一欠身,又不敢说话了。
朱棣道:“英明神武、聪明睿智,那也得听到正确的信息,才做得出正确的判断。俺不瞒你,本来,俺就没有杀了杨旭的意思。不过,如果他真的贪污腐化一至于斯,苦头,是少不了他的。官员,是为俺治理这天下的人,官员贪鄙,会把一切纲纪败坏得荡然无存。
可是,俺现在很怕,怕双屿卫勾结倭寇的事也是假的。俺,才刚刚坐了天下,这才短短半年多的时候,曾经追随着俺东挡西杀、血染征袍的将士,就会腐化堕落到这种地步?谎报军情推诿责任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陷害同僚虽然他们曾是海盗,可这……得有多大的胆子”
他沉默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道:“一个当了一辈子的兵、从来没有花花肠子的人,在你面前说了一辈子实话,才只享了几天荣华富贵,就在你面前说起假话来,而且说得有模有样煞有介事,做得胆大包天毫无顾忌三保,杨旭与俺有功,丘福与俺也有功,若是说到了解和信任,丘福追随俺已经二十多年了,俺当然更信任他些,可是如果他……,你说可不可怕?”
郑和看了朱棣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奴婢相信,淇国公不管做了什么,是想逃避责任,亦或是与辅国公有私怨,但是……他对皇上的忠心是没有变的。何况,淇国公一直坐镇京师,浙东真相如何……,如果说皇上会了蒙蔽,淇国公又何尝不能受了蒙蔽呢?”
朱棣合上眼睛,轻轻地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皇帝不是直接负责审理案件的人,戏说看多了的人,总觉得皇帝亲自调讯犯人,似乎再正常不过。可是实际上,无论古代现代,朝廷大员有如此重大嫌疑,未经司法审讯,最高统治者越过司法机构先行接见、询问,都是非常犯忌讳的事儿。
皇帝的一举一动,莫不为人所关注,甚至朝廷风向,都可以因为圣上之意而轻易扭转,多少善于钻营的官员都是揣摩着圣意做事,这么万众瞩目的一件大案,你在事前先去接见嫌疑犯,你想干什么?你想告诉大家什么?,因为不好拂却皇后的心意,擅自接见了杨旭,朱棣本来还有自己破坏法度而心生悔意,现在后怕之余却是万分的庆幸。
如聋似哑,受人摆布,是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能容忍的事。
打天下,他成功了;坐天下,他能不能成功呢?
朱棣心中下定了决心,如果证据确凿,丘福陷身其中的话,那便断不相饶。
浙东战情所反应的问题已经从外延伸到了内,他必须把这种不好的苗头扼杀掉,姑息则养奸
想把他朱棣当傀儡,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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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会同五军都督府,在五军都督府断事厅审理双屿卫勾结倭寇一案以及辅国公授意双屿卫包庇外商海船走私牟利一案了。
夏浔一案是因这一案衍生的案件,是附着于此的,可是又有一定的独立性,两件案子先审哪件、后审哪件,皇上没有说明,总之,这笔烂账一股脑儿丢给了他们,朱棣只问结果,不管过程
如今的五军都督府断事官姓龙名飞,名是好名字,人也长得一表人才,只不过往那儿一坐,一点气势都没有,看着不像讯案的主管,那气势,一个旁听记录的书记都比他沉稳有气度。
没办法,他是主审,可五军断事官只是五品官,旁审的官儿个个都比他大,刑部尚书郑赐、都察院左都御使陈瑛,还有大理寺卿薛品。就连旁听群众都比他官大………锦衣卫三品都指挥使纪纲。
最叫人如坐针毡的是,还有监审的,监审的是两位皇子,大殿下朱高炽、二殿下朱高煦。
受审的官呢?许浒、王宇侠,也比他官大,辅国公杨旭那吨位,更叫他心惊肉跳的,这样一副阵容,谁能压得住场子?
此刻,欲哭无泪的龙断事官真想唱上一段“当官难”:王爷、侯爷官告官,偏要我这小官来审大官、审大官。他们本是管官的官,我这被管的官呀,怎能管哪管官的官?官管官,官被管。管官、官管、官官管管、管管官官,叫我、叫我、叫我怎做官?我成了夹在石头缝里一瘪官”
龙飞战战兢兢地走上堂来,先向两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