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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7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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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浔翻个白眼儿,心道:“你浑身上下还有几处地方我没摸过的?你说熟不熟?”

    口中却只得换了称呼:“谢姑娘,我这就走了,你们在这安生度日。如果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便去辅国公府找我。”

    小樱小瑶鼻儿一翘,高傲地道:“谢谢您啦,本姑娘与你,还是后会无期的好!”

    说罢一转身,跨进门槛,便把大门重重地关上了。

    夏浔望着紧闭的大门苦笑一声,只得下了台阶,弯腰进了车轿,施施然一坐,扬声道:“咱们走!”

    夏浔没有回金陵,他出京时为了掩饰行藏,公开身份是比赵子衿提前三天离开的金陵,赴地方公干,那仪仗如今还停在龙江驿的军营里面,他得赶去那里,候明日一早,再公开返回金陵,“缴旨面圣”!

    次日一早,夏浔摆开仪仗,大张旗鼓地回京了。

    当天,正值春闱开考,五城兵马司、应天府都派了大批的巡检、捕快游弋街头维持秩序,夏浔入城,见街上气象与往常大不相同,叫过一个巡城御使来一问,才知今日是科考之期,夏浔心下好奇,他为官虽久,还真没亲眼见过科考场面,便吩咐道:“来啊,绕道贡院!”

    夏浔一声令下,仪仗便拐向贡院街,到了贡院街附近,只见这里的巡检捕快更多,甚至还有官兵站岗。

    夏浔知道学子们十年寒窗,科考不易,吩咐下去,禁止鸣锣开道、禁止打旗清场,静悄悄地便从贡院街前边走过去。

    夏浔骑着马绕到贡院正门前,就见门口举子排成长龙,正鱼贯入场。

    忽地,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架着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人从里边出来,到了门口把那人往地上“嗵”地一扔,紧接着后边又跟过一个人来,将一堆衣服和一只筐子摔到那人的身上。筐子滚到地上,里边盛的食物和文房四宝滚了一地,排队入场的举子们赶紧闪向一边,生怕沾了他的晦气。

    有人幸灾乐祸地道:“这人的夹带被查出来了,这下毁了,礼部行文过去,学籍一笔勾消,从此务农去吧!”

    夏浔翻身下马踱步过去,只见那举子面如死灰,默默抓起衣服,连筐也不捡,失hun落魄地便离开了(佣兵小子)。今天在这贡院出来进去的官儿太多了,那些举子不知他是何人,却也不甚在意夏浔的举动。

    夏浔往地上一看,眉头不由大皱,地上有折断的笔管,有砸碎的砚台,有撬开了夹层的鞋子,有撕得破破烂烂的汗衫,上边密密麻麻满是小字儿,此外还有掰成两半的馒头,撕开帽沿的帽子,最稀奇的是还有折成几截的蜡烛,蜡烛里边竟是空心的……,看来这考试作弊的还真不少。

    大开眼界啊,真没想到这古人作弊的方法竟也是五花八门,如此别出心裁。夏浔赞叹几声,转身上马正欲离开,忽听几个排队的举子聊天,其中一人道:“今科总裁是解缙解大学士,这可是今科举子的福气呀。若能做了当朝首辅的学生,得到首辅大人赏识,平步青云,岂非幸事?”

    夏浔一听解缙之名,不由勒住了马缰。

    另一个举子“嘿”地一声道:“解缙为人尖酸刻薄,做他的学生不知要怎生受气,有甚么好的?”

    旁边又有一个举子,似乎是个官宦子弟,了解些官场内幕,便卖弄道:“这主考官一职,不知多少人惦记着呢,偏又被那解缙抢了去,硬生生截了别人的出路。要说那解缙,年纪轻轻就做了内阁首辅,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还去抢这机会?好不会做人”

    另一个学子赞同地道:“说得是,《太祖实录》是他负责编撰的、《文华宝鉴》是他负责编撰的,《永乐大典》还是他负责编撰,官场上,他已位极人臣。这文人士子最为荣耀的文教功德,他一人业已占尽我朝风流,还不知足么,便连这科考总裁一职也不舍得给别人,这人不知进退!古人云:月满则亏盛极则衰,我看,不是好事啊!”

    这几个人悄声低语,原不虞被人听见,但夏浔由外功而入内功,一身武学修练的已是极为精湛,耳目聪敏远较常人为胜,他们这番牢sāo低语被夏浔听了个一清二楚。

    夏浔昨日回京,由纪纲带着悄悄进宫,见了圣驾就伴同图门宝音皇后离开了,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此刻一听,眉头不由大皱,心道:“走时再三嘱咐,叫他修身养性,心无旁骛,怎么不听呢?做着内阁首辅,大权在握,又是《永乐大典》总编撰,天下文人菁英尽皆荟萃在你的门下,这还不成,怎么又去抢主考官?”

    夏浔心中不悦,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举子所言捕风捉影,未必属实。说不定是皇上认为解缙乃天下文魁,主动钦点他为主考,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皇上已经息怒,对解缙已无怨恚之气。那么解缙顺水推舟应承下来,虽然包揽过甚,不知韬光隐晦,却也无甚大碍。

    夏浔只隐约记得解缙是得罪奸佞、触怒皇帝,以致遭了死劫,至于具体情形却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谁是奸佞?因何而争?

    说到底,不过是利益与派系之争罢了。

    解缙的手伸的太长了,他这大劫,其实正应在这场科考上!!。

    〃

第三部 第882章 斗折蛇行

    第882章  斗折蛇行

    漏长更深,清夜似水凉。

    北斗阑干南斗斜,虫声新透绿窗纱

    茗儿的香闺,清淡雅致,似水温柔的女儿风情,充盈了绣房内方方寸寸每一处地方。

    只是男主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大煞了风景。

    刚刚沐浴过的夏浔不着寸缕,也不盖薄衾,就那么大剌剌地躺在那儿。

    茗儿坐在梳妆台旁卸着首饰,美目一睨,瞧见他那模样,不禁大发娇嗔道:“盖上被子,好不雅观!”

    夏浔懒洋洋道:“又没外人,咱们夫妻连娃儿都生了,还怕什么?”

    茗儿恨得牙痒痒的,偏拿他没办法,只好轻啐一口,不去理他。

    今儿夏浔回来,杨家的人却是昨天就知道了。夏浔虽碍着图门宝音皇后的缘故,不便先回家一趟,可他的行踪只一入应天府,就瞒不过潜龙的人。所以等夏浔一回家,几房娇妻美妾便都围上来,她们不是欢迎丈夫回来,却是三堂会审,逼问他安置在下院的那女人身份。

    其实茗儿几个人都已知道那女人是北元皇后,只不过是跟丈夫笑闹罢了,夏浔不知就里,却是急扯白脸好一通解释,最后还是小荻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夏浔才知上了她们的恶当。

    一家人欢欢喜喜相聚,夏浔又考较了几个女儿的功课,特意探问了有孕在身的西琳和小荻,半天时光不知不觉过去,及至傍晚,一家人聚在一起欢宴,为自家男人接风,等到筵席散了,夏浔又洗个澡儿,这才得以躺下歇息。

    茗儿卸去妆饰,宽了袍服,取过枕畔素纱小衣换上,赤着纤巧秀美、白生生一双天足,踩着绵软的地毯回到妆台边坐下,又取象牙梳子梳理头发。那柔荑肤若凝脂,皓腕一痕,比那象牙梳子还要洁白,肌理还要细腻,只看她挽一挽长发便风情万种,举手投足莫不优雅,瞧在眼里就是一种极美的享受。

    茗儿一边梳理着及腰的长发,一边道:“今日里相公刚回来,来不及细说端详,待明日,相公去与颖姐姐好生聊聊吧,双屿那边又出了些麻烦!”

    “哦?我说颖儿欲言又止,似有话说,双屿那边又怎么了?”

    夏浔侧了身子,以手托了腮问。

    茗儿道:“都察院佥都御使俞士吉往浙东寻访,严禁官兵及其家眷经商。你也知道,沿海地贫,不足以养家,尤其是双屿百姓,素来以海商贸易为主,捕渔为辅,几乎不涉农耕的,再说也没有地给他们耕种啊……”

    夏浔神色微紧,插口道:“俞士吉可抓到什么把柄?”

    茗儿自然明白他在问什么,便俏巧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当谢谢和颖姐姐是吃素的么?何况你之前又特意嘱咐过的,那东海是咱们家的地盘,他俞士吉去了,能查出些什么来?不过……他不问青红皂白,一律禁止经商,又设巡检司盘查,折腾的那些百姓们冤声载道,咱们的船为避免被其察觉,生意也大受影响,这事儿还得你来拿个主意!”

    夏浔听说俞士吉不曾拿到他的什么把柄,便放下心来,道:“陈瑛若不来寻我麻烦,我才担心。只要他拿不到我的把柄,这些许事情,与我来说倒不算什么。不用担心,明日我与颖儿说说,这事我找机会解决了便是!”

    茗儿“嗯”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惜竹夫人从日本捎回了消息,似乎日本政局有所变化。这事儿谢谢知道详情,我不曾问过,回头她自会说与你知道。”

    茗儿说完,未听夏浔答应,扭头一看,就见夏浔托着脑袋,正直勾勾盯着她看,俏脸上不禁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红晕,微微扭了身子,嗔道:“都老夫老妻了,这么看着人家做甚么?”

    夏浔盯着她那娇艳欲滴的两瓣樱唇,笑道:“小别胜新婚嘛,莫让相公久等,相公等得你,小小相公可急不可耐来了。”

    茗儿诧道:“哪来的小小相……”

    扭头一瞥,恰瞧见夏浔挺了挺身子,那昂藏雄伟一入眼帘,把个茗儿羞得顿时扭过头去,臊红了脸道:“没个样儿,又来说些疯话荤话!”

    说归说,脸蛋儿却更红了,她又匆匆梳理几下,盘起了长发,便盈盈站起身来,径去压灭室中灯烛。

    夏浔笑吟吟地道:“宝贝茗儿,留下一盏。”

    茗儿素知自己丈夫的“坏习惯”,把玩娇躯、恩爱缱绻之际,最喜看着她娇小玲珑、温润如玉的身子,虽然脸蛋已羞得艳若石榴,还是依言留了一盏灯笼。

    等她悄悄登榻,滑上绣帐,未及扯过薄衾掩身,便被夏浔一把揽在怀里,宛宛香臀被一砣火热坚挺抵住,茗儿的娇躯顿时酥了,忍不住回身就郎,玉臂揽颈,唇儿迎凑,浅浅地吻了一下。

    “今儿相公回京只是应个景儿,怎么至午方回呢?”

    茗儿推了推夏浔已搭上她酥乳做怪的双手,推不到,便由得他去,只娇喘吁吁地抱住了他,低声埋怨。

    夏浔道:“我去了一趟文渊阁,大绅果然做了主考。后又找人问了问情形,解缙这人,锋芒太露,此番事了,我得劝他收敛一二。否则早晚给他自己惹出麻烦来!”

    夏浔说着,掌下一对水滴状的饱满双乳在他的爱抚下,已迅速从柔软丰盈变得坚实挺拔起来,茗儿的身子渐渐发热,一双眸子水一样朦胧,迷离地看着夏浔,看来也是饥渴已久了。

    夏浔情思难捺,便柔声道:“这些事儿以后再说,现在先做咱自家的大事,小宝贝儿,先安抚一下你家相公的小小相公!”

    夏浔双手上滑,按住茗儿香肩,稍稍一做示意,茗儿便满面红晕,又爱又恨地捶他一记,嗔笑道:“坏蛋!”那柔软滑润的身子便贴着夏浔的身子,蛇一般向下滑去……

    ※※※※※※※※※※※※※※※※※※※※※※※※※※※※

    翌日一早,夏浔春睡迟迟,许久方起。

    他在朝中没有常职,无需起个大早上朝,生活最是悠闲不过,今日回家头一宿,不想起个大早习武,所以睡得再晚也无妨。

    可茗儿虽是与他做久的了夫妻,脸儿却仍嫩的很,不愿叫姐妹们觉得她痴迷床第不肯起床,再者她是一家主妇,欲正人先正己,必须得给一家人做出个好榜样来,所以很早就起了床,如往常一样,料理家务、安排孩子们当天的学课。

    等夏浔起床时,一家人早就起了,夏浔洗漱打扮,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去找苏颖问明双屿情形,昨天夏浔刚刚回家,而且一家人都在,苏颖不便与他多说什么,这时私下相见,却大是幽怨。

    苏颖赌气道:“双屿原来笑傲海外,天不收、地不管,何等逍遥自在,后来听了你的话,投靠了朝廷,却总被当作后娘养的,谁来了都要整治一回。原先是丘福手下一班水师将领,如今又换了都察院的一批言官,文的武的换着班儿的来欺负人,人家现在都没脸回双屿见家乡父老、见许大当家了!”

    夏浔揽住她肩膀,安慰道:“颖儿,这事我已知晓。我知道你的心情,且莫心焦,这事总有个解决的办法。双屿现在虽常受些闲气,可是投靠朝廷却也并非全无好处呀,至少他们不用担心水师围剿,也不会再有强大如陈祖义的水上强盗滋扰,不知少死了多少弟兄。

    双屿的弟兄一向逍遥惯了,受着约束,又受闲气,自然好大的不自在,你可帮我劝和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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