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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平辽,拜将封侯就近在眼前。不怕陈将军笑话,虎城只要一想到将来拜将封侯时的风光,心就痒痒的。”说罢,四人同声大笑。
气氛愈加融洽,一顿酒直喝到日薄西山,陈明生方才起身告辞。临去前,张素元说道:“下月本帅欲到皮岛阅兵,与徐都督共商复辽大计,还请陈将军务必转告。”
陈明生唯唯而去,张素元、朱虎城、郭广成三人相视一笑。
八十七章 连环
陈明生一回到皮岛,就见徐文龙正大发雷霆,原来他的第一百七十八个老丈人、水师大帅沈星奎劫了后箭运送粮秣的船队。
虽然没有明令,但徐文龙麾下每一个长脑袋的军官都明白一个禁忌:没有大帅的命令,就绝对不能动后箭的一草一木。
徐文龙非常明白,皇天极之所以让他在后箭背后立足,首先是因为他一直极为小心地把握着分寸,不能让皇天极烦心;其次就是皇天极从他这里可以得到很多急需的物资,当然,他也不是想归顺后箭,至少现在不想,目前与离人的交易只是互利互惠而已。
仗着他对香香的宠爱,沈星奎一向横行霸道,虽然儿子们和部下多有怨言,他也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这个王八蛋竟敢劫后箭的粮船,这还了得!本该杀了沈星奎,给皇天极一个交待,也好杀鸡给猴看,儆戒儆戒这帮家伙,但杀了沈星奎,若一旦走漏风声,那又如何向朝廷交待?
正当徐文龙不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之时,陈明生回来了。
听说张素元答应三个月内如数调拨完粮饷,徐文龙挺高兴,但听到张素元下个月要来皮岛阅兵,他立时感到不妙,再把粮饷、阅兵两件事放到一起想,就越想越不对劲,其中必有文章!
就在徐文龙心惊肉跳,连夜召集心腹议事的时候,沈阳的皇天极也在与范文海议事。
转运粮秣的船队被劫,皇天极大为震惊,他不是心疼那数万石粮食,也不是担心粮道被断,他是在担心徐文龙态度的变化。如果徐文龙转变态度,决心与他为敌,他以前就无异于养虎为患。
徐文龙屯军皮岛,势如悬在脊背上的一把利刃,之所以让他存在至今,开始是因为无暇顾及和缺乏水上战力,后来则是因为徐文龙的存在利大于弊。
范文海曾对他言道,如徐文龙这等人物,心中只有利害,所以徐文龙决不会希望朝廷收复辽东。如果他们大势已去,徐文龙定会趁火打劫,但若不到这种形势分明的程度,徐文龙也必定阳奉阴违,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而且形势若发展到一定程度,比如他们的优势已极为明显,又或是不再受到朝廷信任,徐文龙就极可能归顺他们。
当时虽有力量攻占皮岛,但也必定兴师动众,大费周章,两相权衡之下,他采纳了范文海的意见。如今徐文龙其势已成,现在要想攻占皮岛,绝非易事,但若徐文龙决心与他为敌,再不容易也得解决。
看到皇天极忧形于色,范文海一笑,说道:“大汗不必忧心,事情绝不会如您担心的那么严重,依臣看来,这次极可能是个意外,可能是徐文龙的部下一时贪心所致,确切的消息明后天就会送来。”
听范文海这么一说,皇天极愁容稍去,但依旧眉头紧锁。
“范先生,徐文龙渐成尾大不掉之势,若一旦张素元将徐文龙收服,我们就将腹背受敌,到时如何是好?”皇天极问道。
“大汗,现在徐文龙的态度,又或是张素元是否收服徐文龙都不重要。”范文海肃声说道。
默然半晌,皇天极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范先生,这个本王如何不知,但为之奈何?您的离间计犹如画饼充饥,却又非画不可,而且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张素元复出不过一年,但皇天极看上去却老了十年。
“大汗,张素元近日要去皮岛阅兵。”看着皇天极惊疑的目光,范文海继续说道:“张素元去皮岛,目的无非两个,或是笼络,或是诱杀。以张素元的手段和眼光决容不下徐文龙,所以他到皮岛的目的只有一个:诱杀徐文龙。”
范文海接下来的分析与张素元和朱虎城、郭广成的密议如出一辙。
看着皇天极眼中渐渐亮起的光华,范文海继续说道:“徐文龙对张素元必定戒备极深,我们再放出风去,说张素元要杀徐文龙,徐文龙必定更加万分小心。”
“范先生,为什么不明确告诉徐文龙,张素元会诱杀他?”皇天极不解地问道。
“不能这么做,大汗。”范文海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们告知徐文龙实情,那只不过会使张素元的计划落空而已。如果不是为势所迫,徐文龙现在决不会只因为张素元要杀他,就敢转而杀掉张素元。大汗,不能让张素元无功而返,必须要让张素元和徐文龙之间有个结果,不管谁杀谁,他们之中必得死一个。”
皇天极更糊涂了,忙问道:“那为什么又要放出风去,说张素元要杀徐文龙?”
“这会使徐文龙见张素元之前,做更加万全的准备,也就逼得张素元非立即杀掉徐文龙不可。”
“杀掉徐文龙后,思宗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降罪张素元?”皇天极问道。
“不大可能。虽然张素元擅杀徐文龙,思宗必定极不高兴,但也不大可能因此就降罪张素元,因为张素元的复辽大计目前还并未让思宗有太大的失望,但此事的影响必定极为深远。徐文龙该不该杀暂且不说,仅擅杀本身,就足以为张素元种下杀机,因为思宗必定认为张素元藐视他的威权。大汗,如果再设法让思宗知道,我们视徐文龙为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但我们却无能为力,奈何不了徐文龙,于是就以和谈为条件,要求张素元杀了徐文龙。”
“思宗会相信吗?”皇天极怀疑地问道。
范文海一笑,答道:“大汗,臣这一计有两层用意。思宗即便不相信张素元与我们暗通款曲,也极可能相信徐文龙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从而认为张素元做了天大的错事。思宗自以为是,性格又极偏执,要让他对张素元下手,我们必须要有耐心,抓住一切机会,一点一滴地加深他对张素元的不满和猜忌之心。不管多么没有道理,思宗这种蠢人听多了这种话早晚会觉得事情必定如此,到时我们只要瞧准机会下一记猛药,思宗就极可能中计。”
皇天极听罢,不由得叹为观止,唐人这等花花肠子,他们实是望尘莫及,如果不依靠唐人,重用唐人,他们早晚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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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杀机
时值八月,京城秋高气爽,习习的秋风中,首辅大人周勋儒心惊胆战地走在通往贞清宫的青石甬路上,手中的奏折重有千斤,坠得他步履蹒跚。
阁员换来换去,他的首辅位置却一直没动,周勋儒清楚,这不是思宗对他青眼有加,实际上,思宗一开始就对他不满意,现在更是如此,他能坐稳这个位置,只是因为张素元。
到了今天,周勋儒对思宗的认识不可谓不深,因为深,所以他已不抱任何奢望。自保奏张素元的那一刻起,他的悲惨命运就已注定。现在思宗留着他,并不是因为对张素元满意,而恰恰是因为不满意。如果思宗对张素元满意,他可能早已卷铺盖卷回家养老了,但就因为对张素元越来越不满,所以也就对他越来越气,也就越要留着他。
思宗留着他,唯一的原因就是斗气!周勋儒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唯一的感觉就是绝望,从请内帑到今日擅杀徐文龙,张素元拽着他已走到了生与死的边缘。
思宗思维的逻辑与常人不同。大臣推荐适任的人选原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即便推荐错了,有了严重的后果,举荐的大臣一般也不会因此就负上多大的责任,但思宗不同,虽然最终的决定是他自己下的,可一旦出了纰漏,思宗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什么责任,他只会恨选中的人辜负了他的期望和举荐的大臣欺骗他。
保奏张素元后不久,周勋儒就认识到这一点,随着张素元越走越远,他也随之越发惶惶不可终日。现在他想急流勇退都已不可能,思宗不仅不会答应,反而会认为他想逃避责任,一旦大祸临头,对他的处罚就会愈加严厉。
果不其然,思宗看过张素元的表章后,立时双手发抖,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他怎么越杀越大,连专阃(kun三声,专门负责城郭之外总兵事权的将军)大帅也敢杀?是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他想干什么?”
就在思宗气得浑身哆嗦,而首辅大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总管太监万和鸣送来了一份东厂锦衣卫的奏章。
看罢,思宗将奏章恨恨地扔给周勋儒,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勋儒急忙拾起奏章,看罢立时魂飞魄散,原来锦衣卫抓到一名后箭探子,那探子为了保命供出了一个秘密。探子说,徐文龙屯军皮岛,对后箭威胁极大,皇天极视之为心腹大患,如锋芒在背,一向欲除之而后快,但却苦无良策,因为后箭没有强大的水军,跟本奈何不了徐文龙。因张素元欲与后箭媾和,于是皇天极就提出条件,以斩杀徐文龙作为议和的先决条件。
思宗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周勋儒目瞪口呆,也是一语皆无。思宗方寸已乱,此事虽说匪夷所思,却也处处让人起疑。上次说张素元暗中与敌媾和,就果有后箭密使现身宁远;今有敌探供词,说张素元杀将媚敌求和,张素元就真的杀了徐文龙。事后虽各有说辞,但谁知道实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德宗朝时,张素元就与皇天极互有往来,欲议和款。即便此中没有隐情,但张素元如此专擅,若不加节制,那将来还了得!
该怎么办呢?思量半晌,思宗仍举棋不定,于是阴沉着脸,对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周勋儒说道:“下去拟旨答复,送来朱批。”
周勋儒不敢接旨,呐呐问道:“皇上,是优旨褒答,还是下旨戒谕?”
“你们内阁去议吧!”思宗不耐烦地大声喝道。
阁议了数天,议来议去,毫无结果。这会儿,没人敢在这件事上多一句嘴。如果确定张素元杀将媚和,必将天下震动,什么后果,没人可以料想得到,思宗一旦后悔,确定这件事的人必遭严惩;如果确认不是,可皇上的心思又明摆在那,逆了圣心,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内阁票拟一拖再拖,不敢呈送进宫请皇上朱批,不但周勋儒心急如焚,思宗比他更急。张素元如此胆大妄为,朝廷如果没个态度,他势必更加看轻朝廷,长此下去,没有异心也会变得有异心。
思宗遇事不决,总是不吃不喝,一个人在贞清宫不停地走来走去。万和鸣一发觉皇上又遇到了烦心事,就立刻派小太监去请柳皇后和田、李二妃前来劝慰照料。柳皇后和田、李二妃到后,万和鸣禀报后妃们前来伴驾,没想到却被思宗拒之门外。
思宗现在满脑袋大酱,跟本拿不定主意如何处理这件事,此刻他想的是该召谁来为自己分忧?内阁大臣没一个顶用,九卿之中又有谁靠得住呢?不断地在殿内来回走动,朝臣的影子一个个在脑海里闪过。
如今朝中大臣大致可分为三部分,其中大部分是德宗朝被贬被降的西林党人,这些人被他一一复职重用;其次就是所谓阉党中人,如吏部尚书崔承秀,礼部尚书闻体仁等;其余的,就是和双方都不搭界的官儿。
西林党人劫后余生,吸取了以前血的教训,内部争权夺利虽仍然难免,但比以前要团结得多,何况朝中还有不少生死大敌身居要职,谁知道什么时候再把天翻过来。
思宗虽然恨秦桧贤和欺负过他的阉党中人,但对和他没什么瓜葛的,他并没有什么恶感,这就是他启用崔承秀、闻体仁等阉党中人,用以制衡西林党人的一个重要原因。
思宗读过很多书,他知道一个有作为的帝王,必然会使臣下分成几派,让他们互相牵制,防止任何人或者团体坐大,以至出现能够和君主抗衡的势力。思宗认为自己就是个有作为的帝王,所以他也必须运用此种君术,制衡臣下,这是他力排众议,启用崔承秀等阉党中人最重要的原因。
该召谁来呢?张素元一向被认为是西林党人,所以不能召西林党人进宫,吏部尚书崔承秀曾密告过张素元,必有私愤,也召不得。琢磨来,琢磨去,思宗最后将心思定在了礼部尚书闻体仁身上。
闻体仁是浙江乌县人,那里是西林党人扎堆的地方,但他却不是;秦桧贤权倾朝野时,他也一直作着高官,但却没有追随阉党的劣迹,而且居官清介,从没有受贿纳赂的恶名。
思宗认定,闻体仁一定是个极有心计,城府极深,关键时刻敢作敢为的人,于是决定将闻体仁召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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