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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日子-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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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马车上,淑宁并未起程,只是吩咐人去打探桐英的情形。过了半晌,小澜子才急急跑来,说打听到贝子爷跟着王爷与世子去了乾清宫,只怕要在那里用膳。。。淑宁交待小澜子、天阳与几个随从留下等桐英,又问清前者身上带足了充饥地点心,便打发他们去旁边太监们歇脚的小屋去了,自己先走一步。

回到贝子府,她迅速换上轻便些地吉服,检查了管家们备下的招呼客人的用具吃食,已是正午了。

午饭淑宁是一个人吃的,稍稍有些寂寞。不过桐英没多久就回来了,就着淑宁的手吃了几个饽饽。淑宁问:“不是说在宫里用膳么?难道你还没吃?”桐英边换衣服边道:“在宫里当着皇上的面吃东西,怎么可能吃饱?而且那些东西我都吃腻了,不如家里的合口味。”淑宁笑笑,命人再去拿一份食物来,桐英却说已经饱了。

略经休息,小夫妻俩便赶到简亲王府去请安。说着吉祥话,讨了长辈的红包,又给了弟弟们与侄儿红包。桐英嘴甜,讨得父亲欢喜,得了不少彩头。王府里倒是一片欢声笑语,如果忽略继福晋脸色中暗含的不豫,一切都很美好。

初二那日。淑宁跟着桐英再度进宫,是婚后头一回见皇帝。康熙皇帝说了些鼓励上进、夫妻和睦的话,便赏了红包与礼物下来。一回到家,小夫妻俩便忍不住算开了。

皇帝赏下来地除了三千两的红包,还有些挺贵重的药材、香料、绸缎。还有一套御制的文房四宝,以及一张御笔亲书的“福”字。加上从其他府第处得的年礼回礼,今年的支出不算太亏,只有往宫里和简亲王府送地最贵重,另几家王府回礼的份量虽比不上送去的。也不少了,还有几家国公府的更丰厚些。两家铺子与酒楼孝敬上来的财物也很可观。

夫妻俩略算了一下,今年为过年地事。亏损的钱大概能控制在四千两之内,还算是可以接受的。淑宁暗暗叹口气,这爵位高贵些的,日子也不容易啊,光是过年的人情就要花这么多了,一年下来要多少?看来她还是经验不足,往后要更用心去开源节流才行。

桐英看着她皱起地小脸,笑了:“好了。只要不打饥荒就好,这已经算是不错了。咱们都是头一回么。”淑宁笑笑,把账放到一边,让人摆了一架玻璃屏风在正堂门内,与桐英一起亲手把那御赐的福字贴了上去。

初三那天。她拉着桐英回了娘家,舒舒服服过了一天。因为心里高兴。她索性把身边的大丫环们都放回各自家去过节了,素馨她们刚领了红包,手头宽松着呢,都高高兴兴地退下去了。只有檀香因为父母都在房山庄子上,便与冬青一起留在了淑宁身边。

在大房那边逗留片刻后,一家人回到槐院,男人们自去喝酒聊天,淑宁陪母亲嫂子说着话。忽然看到门外有几个脑袋鬼鬼祟祟地,仔细一瞧,才发现是小宝与贤宁两个,还有个明哥儿,骑在小宝脖子上,三对圆溜溜的眼珠子朝屋里看。小刘氏见了,忙道:“当心别把哥儿摔着了,快放下来吧。”不过明哥儿死死拽着小宝的头发,不肯松手。

淑宁忍着笑,对他们招招手:“快过来,傻站着做什么?外头不冷么?”三个孩子进了屋,笑嘻嘻地挪到淑宁跟前,小宝轻轻咳了一声,贤宁拍拍明哥儿,然后便听到明哥儿奶声奶气地说了句:“过年好,要红包。”

淑宁正喝茶,立时呛住。佟氏掉过头去,拿帕子盖住脸,颤抖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露出脸来,帮旁边笑得肚子疼的真珍与小刘氏拍背。书房里的男人听到这边的笑声,都探头探脑地问是怎么了。淑宁笑着掏了几个荷包出来,塞给他们一人一个,各戳一下脑袋:“鬼灵精,都练好了才来的吧?有多少人中了你们的算计?”

小宝红着脸低下头去,贤宁笑嘻嘻地伸出八个指头,又加了一根:“姐姐是第九个了。”真珍在旁边笑完了,喘着气道:“竹院桃院杏院都中了算计,连八太姑那边都没放过。昨儿我二哥来,愣是被他们要走了身上所有荷包,若不是我又送了些,他差点儿就要穿着一身净袍上老丈人家去了。”

崇礼订亲地那户人家,因姑娘的一位长辈去世,要守五个月孝,所以婚事压后了。年前刚刚孝满,新年时前去拜年,便是就成婚日子探口风的意思。

淑宁听了,瞧着弟弟与侄儿们好笑不已。桐英听说后,一把抱过明哥儿,道:“乖,亲姑父一口,姑父再送你样小东西。”明哥儿吧唧一声,涂了他半脸口水,得了一对芙蓉石雕的小牛,忙躲回两个小叔叔怀里玩去了。

淑宁认得那是前天桐英在简亲王府得的彩头之一,见他那么大方用来哄自己地娘家侄儿,心里泛起甜意。

她其实很想在娘家多待些时候,可惜事情有一大堆,只好吃过晚饭便回了贝子府。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夫妻二人都忙着穿梭于各王公府第,拜访请安,除了康亲王府因为老亲王病重,谢绝访客外,京中地王府他们都去过了,连几位皇子处也没落下。

去四贝勒府上时,因大伯母那拉氏相托,淑宁帮着捎了几样东西给婉宁。婉宁收下后,淡淡地道了声谢,便向四福晋玉敏告了声罪,回自个儿院子去了,让淑宁感到有些诧异。玉敏微微笑道:“前几个月,她心情有些烦躁。我请大夫来瞧过了,说不是病,只需静养就好。我想她吃斋念佛多了,心境自然会清静些,就照她的意思多送了几部佛经过去,又添了侍候的人。如今果然好了许多。大节下的,府中人多喧闹,我特地让人别去打扰她。你不必太担心。”

淑宁笑着应了,瞥见旁边两位四贝勒府上的女眷神色中隐隐有讥笑之意,心中一沉。她思虑再三,还是把玉敏的话照着告诉了那拉氏,不过并未提及其他。那拉氏以为女儿在四贝勒府中十分乖巧,连四福晋也很照顾,便放下了心,盘算着什么时候接女儿回来住两天。

原本淑宁还想陪桐英去五贝勒府的,不料他夫妻俩都进了宫,说是太后特地留五福晋陪她过年,府里只有一位侧室在,淑宁夫妻俩只好打道回府,另寻机会再来。

这般奔波了几日,终于在初八后清静下来。淑宁觉得累得慌,窝在炕上不肯动了,但每日上赶着来拜访的人却依然不少。小夫妻俩都有些受不了,商量过后,决定到昌平庄子上散几天心,等元宵前再回来,躲开来拜访的人,反正应该见的都已经见过了,剩下这些有所求的,他们也没功夫去理会。

他们去的是种花的那个庄子。其实两个庄子之间只有七八里远,都在一个山的范围里。他们去了其中一个,还能吃上另一个庄子送来的瓜菜。庄子不大,住的地方是桐英事先交待了新建的。三进的小院,但正院占地最大,里头的布局不是按传统的四合院式样,房屋看似随意散布,其实都建在温泉眼上,连仆人住的屋子也有一个小小的泉眼。各屋之间有游廊相连,虽然只是普通的材料建成的,并未加太多装饰,但却处处蕴含匠心。桐英还说,当初建的时候,请的是一位在园林方面有专长的文人,是他从前学画时的师兄。

他们夫妻所住的正房,分前后屋,温泉就在中间,用一间小小的抱厦掩住,形成一个六七尺见方的池子。泉眼附近的房间,地下有温泉经过,因此地板透着暖意。屋中没有床,只有一个特制的木榻,睡在上头,与炕上一样暖和,还少了火气。

淑宁住在这里的几天,日子过得如同神仙一般。夫妻俩不用仆人,只两个人在正房里住着,每日耳鬓厮磨,柔情万种,一切琐事都不用去管。

只可惜好日子不长久,只过了三天,他们就收到京中急信,不得不提早结束假期。

康亲王去世了。

二二八、丧仪

淑宁穿着蓝布棉袍,随着身穿白麻衣头戴白花的侍女走进康亲王府的内院,隔得老远,便听到女子的嘤嘤哭声。院中的雪水半化未化,与泥泞夹杂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

康亲王是前两天夜里过世的,病了许久,终究还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他的家人显然早有心里准备,一应丧礼物事都是齐全的。朝中缀朝五日,皇子宗室与王公大臣们都纷纷上康亲王府拜祭。

在灵棚行过礼后,桐英往小客厅安慰死者的儿子们去了,淑宁便到后院来看望府中女眷。

昏暗的屋中有二十来个女人,部分穿着黑色或蓝色的袍子,却有十多个是罩着白麻衣的。穿白的女人,有的已经五十岁多了,但也有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她们或是端在椅子上默默抹泪,或是站在边上哽咽,或是一脸呆滞地坐着,或是在侍女的安抚下放声大哭。好几位别家王公府第的福晋夫人正在安慰几个坐着的女人,低声劝着。

领路的侍女轻声禀报,便有一个穿蓝的中年妇人抬起头,对淑宁招手道:“是简王府二小子的媳妇儿吧?过来,我是你庄王府的婶娘。”淑宁知道这定是庄亲王福晋,忙行礼拜见,便随她去见丧家。

这屋里的女眷大都是康亲王的妻妾,只有两个是他的儿媳,世子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如今正在外头招呼来的客人,淑宁方才已经见过了,是一位与娜丹珠长得有些像,但容貌更美的女子,只是多了些凌厉的气势。

淑宁跟着别人劝慰着几位福晋,左右打量一下,没见到絮絮的影子,有些担心。见那庄亲王福晋是位和气的长辈,便小声跟她提了提。庄王福晋很快招了人来问,才知道絮絮如今大着肚子,正在房中静养,不能出来见客。事实上,还有另外几位女眷也都病倒了,不在这屋里。

康亲王的一位侧福晋。据说是巴尔图的生母,听到她们地对话,便抬头道:“老四媳妇儿在东偏院里呢,我也要去看看她,你就一起来吧。”只是她哭了许久。手软脚软的,一起身便头发晕,众人忙扶住了。淑宁再三劝说,终于说服她叫了个丫头领路,便向在座众人告了罪。往偏院而来。

见到絮絮时,淑宁吓了一跳。她放下了两把头,头发在头顶束起。分两把编成两个辫子,辫梢不系头绳,松散地垂下,头顶上横插着一个白银小扁方,整个人显得很憔悴。她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手上骨头关节都有些突出,明明有差不多五个月的身孕。在宽松的旗袍下,居然完全看不出来。

淑宁忙问是怎么了,可是生了病,絮絮却摇头道:“只是前两个月害喜厉害些,又要照看公公。才会如此。如今已经不再害喜了,我已经长胖许多了。”她见了淑宁。心情很好,瞧着旁人没留意,便挨近淑宁小声道:“你别告诉人去,这两天晚上我一个人睡在这里,反倒睡得香,比先前可好许多。”见丫环端了茶进来,她马上缩了回去。

淑宁心中一酸,知道她定是累得厉害,才会在这种环境下,反而睡得更好。

絮絮住的并不是自己的住处,而是专为守孝而收拾出来的院子,所有房间中都没有炕或床。她睡地铺盖,是在地板上用几块木板叠成的,不过铺了好几层柔软的草席,编得很精细,只有面上那层是旧席子。淑宁伸手捏了捏被褥,虽然都是粗布套的,却还算暖和,再看屋里地面都很干燥,稍稍放了心。

絮絮微红着脸小声道:“爷特地叫人给我收拾的,这已经很好了,至少我一个人住一个院子,不用跟别人挤。”因为她是孕妇,所以享有特别福利,她地婆婆与妯娌们分别住在另两个院子里,都是聚居,但她在这里却是独占一个院子,相比而言,的确是舒服些。不过,这个院子却比别的要小些简陋些,在这样的大冷天里,怎么可能真的舒服?淑宁担心她地身体,便道:“你这样不行,身子骨又不是顶好,先前又累得慌,在这样的屋子里住着,天气又是这样,怎么吃得消?还有,我怎么就只看到一位嬷嬷在照顾你?王府里没给你多配几个人么?要不,我把家里的媳妇子再借过来吧。。。”

絮絮忙道:“不用不用,我这里人够使了,嬷嬷也是经历得多地,我又不是头一回生孩子,没事的,你若有心,送我几样药材便是了,别的都用不着。”她话虽这样说,但言辞间目光闪烁,显然不是真心话。

淑宁心下起疑,想要问个究竟,但絮絮咬紧了不说,她只好趁嬷嬷来送药时,给絮絮的陪嫁丫头彩儿做了个眼色,到屋外问了个清楚。

原来上一回男爵府那边派了月嫂来,絮絮事事都有人照顾,很是舒心,无意间把原来配来的嬷嬷挤到一边了。她本来生产顺利,却因为生的是个女儿,便有人说闲话,道她娘家亲戚派来的媳妇子不吉利,把好好的哥儿弄成了小格格。絮絮受了闲话,心下慌张,这次怀孕,经婆婆耳提面命,再不敢提请娘家亲戚地话。

淑宁心中冷笑,这八成是那些嬷嬷婆子,因本事不够,被人换下,少了挣脸讨赏的机会,才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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