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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他一眼:“你请我来救无杀的时候怎么没说我爱管闲事?”
慕颜立刻噤声,我向犹自挥舞着铁链向我们示威的李笑我挥手说:“别吵了,我们带你走,怎么样?”
李笑我愣了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没有万岁爷的圣旨,我死都不能出去。”
给你下圣旨的睿宗皇帝早就入土九年了,我又好气又好笑:“好,好,我就是带了圣旨来的,万岁爷召你回去了。”
李笑我这时倒不糊涂了,瞪着眼睛问:“圣旨在哪里?拿出来我看看。”
我只好说:“万岁爷下的是口谕,快跟我走吧。”
李笑我只是摇头:“不成,不成,即便是口谕,万岁爷定然还会让人稍来信物,我不信。”
我哭笑不得,这位老大叔该清醒的时候不清醒,不该清醒的时候还真挺清楚的。
李笑我摇着头,把目光移到了我手上的杨柳风上,突然瞪大了眼睛:“杨柳风?”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翻身单膝跪了下去:“微臣李笑我,参见皇后娘娘。”
我也给他吓了一跳,时间紧急,我马上就顺水推舟的说:“好了,这回信了吧,万岁爷让我来接你出去,快走吧。”
李笑我拍拍膝盖的灰站起来:“惊动皇后娘娘亲身前来,微臣惶恐,微臣惶恐。”
居然还把能把套话说的一板一眼,我突然很想踢这老大叔一脚。
拽起李笑我,我们一行四人飞快的找到出口走出地道。从假山旁的杂草丛里爬出来,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我们只不过是在荷塘的另一侧,不远处就是隔塘相望的水榭,在地道里绕了那么久,居然只绕了这么点路。
幸好地牢外的情况就像所料的那样混乱,到处都是混战着的江湖豪杰和凤来阁弟子,零星还能看到几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我们三个人,再加上一个疯癫的大叔,很容易就从凤来阁的大院里混了出来。
出了大院还是未牌时分,街上的行人如织,慕颜和无杀一身沾血的劲装,我穿一身粉红轻纱手里还提着剑,李笑我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这四个人想不惹眼都不行。
无杀犹豫了一下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托腮考虑了一下:“去楚王的别院暂时避一下怎么样?”
“去金陵行宫更好一些吧,驻守有朝廷的官兵,就算是阁主,一时间也不敢贸然进去找人。”慕颜突然说。
“好,这主意不错。”我拍手附和,马上觉出不对:“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提议去行宫避难?”
慕颜一笑:“看楚王和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的身份绝非平常了,今天又见你执意要带随行营副统领李宏青的父亲李笑我出来,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摊了摊手:“那好,就去行宫先躲上一阵吧。”
我们已经打算好了要去金陵城外的行宫,但是就在金陵城外不远的密林中,数百名弩箭手把强弓撑满,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白衣青带,凤来阁的人。
凤来阁主
下卷
一个白衣人从弩箭手身后转了出来,他把手拢在袖子里,一脸似有似无的笑,微迷的眼睛里竟然泛着浅浅的冰蓝:“是莫堂主啊,阁主命我在此堵截从地牢中逃出来的囚犯,没想到囚犯没等到,却把莫堂主等来了。”
在这里等着堵截从地牢中逃出来的囚犯?我们从地牢里出来就马上赶了过来,他们怎么就有时间在这里好整以暇的布好弓箭手等着堵截逃出来的人?
想到这几天的事,一瞬间,我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凤来阁主召我进入他的书房,就是要给我机会发现书房内的通道,等到我们被围困在水榭前无路可走的时候,我自然会想到要逃到地道里去,以我的性格,为了制造混乱逃跑,会放出所有的囚犯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早就布置了人手在这里等着堵截那些逃出的人。
我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因为这至少意味着两点:一、凤来阁主早就知道了我是慕颜安插进去救无杀的人,二、他仿佛对我的脾性作风很了解。
慕颜笑得轻描淡写:“聂堂主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那白衣人就是凤来阁巨鹿分堂井木堂的堂主聂寒容,他也笑:“还好,还好,听说慕堂主前几日和崆峒派第一高手文离绪对决受了重伤,不知道现在如何?”
慕颜笑:“聂堂主很关心?”话音刚落,刀光一闪,他手里的短刀迸了出去,直取聂寒容颈间。
聂寒容的袖子里蓦的射出条条银光,宛若一朵重瓣的银菊粲然绽放,双臂张开,他手指间的银线纷叠射向慕颜。
清冷如水的刀光铺洒开来,银菊雾一般遽然消散,疏忽间慕颜的快刀已经攻到聂寒容身前,聂寒容轻身避让,手指微动,银线根根交错,嘶嘶作响,纷乱如光丝般的银线已经又迅捷的卷向慕颜。
聂寒容是华弦门的传人,这一门的门人所用的武器都是极细极韧的钢丝,因之极细,也就极利,轻易就能切割肌肉,聂寒容是华弦门不世出的英才,未入凤来阁前就是江湖中排名前十的杀手,也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不明不白的就丧生在了他这一手银华弦下。
慕颜短刀疾回,刀刃嘶声切割在银丝上,银线只被阻隔了一瞬,“哧”的一声,削金断玉的钢刀竟然寸寸断裂开来,趁着这一瞬,慕颜翻身而起,堪堪躲过了交叠而来的银线。
几片黑色的布料和着血滴从空中飘落,慕颜看也不看手臂上被划出的新伤,向这边伸出手说:“拿剑来。”
无杀醒悟过来,正要把手中的长剑抛过去,我拦住她,把手里的杨柳风抛向慕颜:“我的剑好,用我的。”
慕颜接住杨柳风,聂寒容手里的银丝步步紧逼,早已根根弹了过来,刚刚慕颜一进一退,恰巧就把聂寒容从箭阵一侧扯到了箭阵前,现在那些弓箭手如果要想拉弓射我们,就要先射穿聂寒容和慕颜了。
杨柳风是软剑,以柔克柔,一时间也阻住了银丝的攻势,满天银光流转,剑影丝阵之间竟然看不清慕颜和聂寒容的身形。
那边打得正急,我这边倒是安静,李笑我自从出了城就乖得很,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也不说话,在地道里的威风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无杀则一直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料想慕颜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危机,就拉住无杀和李笑我,转身向金陵城中跑去:“我们进城。”
进了城行人如织,就算凤来阁有再大胆子,也绝对不敢在闹市中放箭滥杀无辜,既然不敢放箭,那么我们就有的是机会混入人群中遁走。
我们没跑出几步,边跑边向后看的无杀突然“啊”了一声,停住脚步。
我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肉都快疼掉了,我借给慕颜用的杨柳风竟然已经断成了两截,长剑断了之后慕颜立刻就有点左支右拙,握着半截断剑勉力抵挡五孔不入的银丝。
我还没说什么,慕颜拼力对敌,危急中居然还抽出空埋怨:“什么你的剑好,还不是一样断成了两半儿?”
我鼻子都快气歪了:“放屁!好心好意把剑借给你,你功夫不精让人家把剑削断了还敢怨我?”
慕颜这会儿更加狼狈,身上多了几道伤口,衣衫破损,肌肤又裸露出来了不少不说,连俊秀的脸颊上也给划上了一道伤口,血流披面,添了几分狰狞,他分不出神来跟我说话,且战且退,越退离那排闪着寒光的箭弩越近。
聂寒容轻笑出声:“慕堂主,今天你怕是赢不了我了,怎么样?乖乖的跟我回去见阁主?”
慕颜啐了一口,笑:“娘娘腔,还真敢夸海口,想绑我回去?你还早十年!”
聂寒容形貌秀美,举止之间是有些女气,他大概也最厌恶别人叫他“娘娘腔”,怒极反笑:“慕堂主,这可是你自寻死路。”他突然一个翻身跃到了整排弓箭手身后,手上的银丝簌簌有声,依然挡在慕颜身前。
这时如果弓箭手突然放箭,就算慕颜有三头六臂,只怕也躲不过去了。
我身边白影一闪,无杀已经拔剑冲了过去,这傻姑娘,我惶急的去拉她的袖子,耳朵里听到聂寒容蓦得清冷下来的声音:“放……”
“咄”,羽矢破空的声音仿佛撕裂长空,不是那些弓箭手射出的箭,有一支羽箭从我们背后射来,直穿透如雨般的线幕,擦过聂寒容的脸颊,带着闷响没入了他身后的水杉树,箭尾犹自轻轻颤动,几缕银线从空中慢慢滑落,这破空而来的一箭竟然截断了聂寒容的银华丝。
马蹄声得得,一骑轻骑越过我们,悠然的走到一排弓箭手之前,萧千清一身胜雪的白衣,修长白皙的手里握着一只乌黑的强弓,更衬得肌肤如玉。
他用弓背轻轻挑动落在肩上的发带,笑得清雅:“难得本王有雅兴出城狩猎,怎么今日金陵不但城内闹腾得厉害,连城外也有人挡道?”
狩猎?我回头看看,萧千清身后果然跟了一队甲胄整齐的亲兵,一个个表情肃穆,颇具威严,不过狩猎……有人狩猎也轻衫缓袍,穿的好像要去喝茶一样?
萧千清话音刚落,马上有个络腮胡子的军官策马上前,立剑大喝:“辅政王千岁在此,前方何人,好大的胆子,还不赶快让道?”
聂寒容手上还抓着那几股被截断的银丝,他轻轻一笑,收线站在道旁,挥手令弓箭手退开,躬身说:“草民们正在些私人恩怨上纠缠,无意间惊扰千岁大驾,还望赎罪。不过江湖间的恩怨纷繁复杂,牵一发而动全局,千岁若要插手,只怕要大费些心思不可。”
萧千清哼了一声:“本王才不管你们那些琐碎事务,我只是出城打猎,恰巧撞到我府上走丢的舞女和拐走我舞女的那人,要把他们带回去而已。”他说着,再也不加掩饰,弯腰把手伸给我:“上马吧。”
我觉得有些尴尬,就退开一步福了福说:“千岁折杀奴婢了,奴婢不敢和千岁同乘一骑。”
“嗯?喉咙好了吗?”萧千清像是没留意到我说的是什么,声音显得很高兴:“我正给你找了个能解那毒的大夫,你既然已经好了,那就不用了。”
我抬起头,他眉头扬起,一向淡淡的脸上挂着些欢欣的表情,心里微微动了一下,我把手交到他手里:“谢千岁为奴婢操心。”
萧千清笑着把我拉到马上,坐在他的马上,我才暗暗松了口气,幸亏萧千清来得及时,要不然我这条小命,真的要玩掉大半条。
萧千清耀武扬威的把我和慕颜无杀带到了他的别院里,花厅里坐定,关门上茶,开始说正事。
萧千清淡笑着把玩手中的青花瓷杯,看了我一眼,语气里都是调侃:“怎么,皇后娘娘的舞女做得可还好?”
我尴尬的干咳一声,瞟了眼慕颜和无杀,慕颜笑容懒懒的没什么反应,无杀也一脸淡然,对我这个“皇后娘娘”的身份没作出什么激烈反应。
我挠挠头皮:“这个,也就那样吧。萧千清啊,这次的事,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得了吧,”萧千清毫不客气的嗤笑:“你请我吃饭,还不是一文钱一碗的浆面条管饱?”
“是啊,”我讪讪的接口:“也不知道金陵城里有没有浆面条卖……”
无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萧千清也笑着摇头:“哎,我看到你就头疼。”他笑完,看了看无杀,突然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包抛在无杀面前的小几上:“失心散的解药。”
无杀诧异的抬头。
“凤来阁主差人送来的,”萧千清说着,又把一瓶药丸放到慕颜面前:“这是你们阁主要我转交给你的伤药,他带口信说让你小心调养,免得落下隐疾。”
慕颜倒是一点也不吃惊,拿了药瓶道声谢。
萧千清继续说:“我能得到消息前去解救你们,也是因为他派人通知了我。”
我奇怪了:“慕颜,你们阁主到底在搞什么?”
“当然是故意放我们走了,这都看不出来?”慕颜抬眼淡淡的说:“不然就凭你们三个拖油瓶子,你以为我们真逃得出来?”
我忽略他说我是“拖油瓶子”,继续问:“你们阁主故意放我们出来干什么?有什么用意?不会是阴谋吧?”
慕颜笑笑:“看来我们阁主狠毒无情的声名还真深入人心,”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阁主一直都对无杀手下留情着的,不然就算我肯亲手把无杀抓回阁中,诛杀令已下,阁主一样也能杀了她。我明白阁主不是真的要赶尽杀绝,才敢设计找人进去救无杀,不然的话,以阁主的才智,别说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计划,就算我谋划的再严密十倍,要想从地牢里带出个人来,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我听得更晕:“啰嗦死了,不就是放个人嘛,他是你们的老大,说放就放,说杀就杀,用得着这么大费周折不用?”
慕颜大笑:“急性子啊急性子,也亏你阁主的计划才能顺利施行。”他笑完了,突然反问:“你知道凤来阁的来历么?”
我点头:“怎么会不知道,凤来阁五年之前才创立,创立之初不过是一个小杀手组织,第一任阁主风远江,身世师门不明,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不到三年时间就在名门林立的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