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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德福德,”他低声说道,声音颤抖着,”那个光——那可能——”他不敢说出他所希望的事情。出现了片刻的停顿。忽然我从他的脚步声辨别出他正向着那种苍白色大踏步前进。我也心跳着跟在后面。
第十五章不同的观点
我们越向前走,光变得越亮。一会儿工夫,几乎和凯沃腿上的磷光一样亮了。我们走的这条隧道逐步扩大成一个大洞穴,这种新的光亮就在洞的另一头。我觉得有某种东西使我的希望不停地跳动。
“凯沃,”我说,”光是上面来的!肯定是从上面来的!”
他没有回答,但是匆忙地向前赶去。
无可争议,那是一种灰色的光,一种银色的光。
又过了一会儿,我们来到这光的下面。这光是从沿穴壁上的一个裂缝透下来的。
当我仰头看时,“滴”,一大滴水落到我脸上。我吓得站到旁边去——“滴”,另外一滴水滴到岩石地上,听得很清楚。
“凯沃,”我说,”要是咱们一个人把另一个人举上去,就能爬进那个裂缝去!”
“我来举你,”说着,他立刻像举个小孩子那样把我举了起来。
我把一只手臂伸入裂缝,刚好在我手指尖碰到的地方,发现一个可以抓住的岩石的突出部分。现在白光又亮得多了。虽然我在地球上体重168磅,但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用两个手指头扒住就把身体拔上去了,我又够到更高的岩石的一角,于是我的脚就踩到第一次够到的窄的岩石突出部。我站起来用手指向上摸索着岩石,原来那个裂缝越往上越宽。
“可以爬得上来”,我向凯沃说,“我把手伸下来,你能不能向上跳一下抓住我的手?”
我把身体挤在石缝中间,跪在岩石突出部上,伸下一只手去。我看不见凯沃,但是我能听到他蹲身作跳势时那种的声响。后来”噗”的一声,他挂在我的手臂上了——不比一只小猫重!我把他拉了上来,他抓住岩石突出部就松开了我。
“他妈的!”我说,“在月球上,谁都能成个登山运动员。”说完,我就一心一意向上爬去。
我不停地爬了几分钟,然后又往上看。这个裂缝继续扩大,光线也更亮。只是——
根本不是白天的亮光!
一会儿,我看出是什么来了。刚一看清,我失望得差一点没用头去撞岩石。因为我看到只不过是一片不规则的斜坡开阔地,在倾斜面上长满了密林一样的棒形小菌,每个都光灿灿地闪耀着那种带粉红色的银光。
好一会儿,我凝视着这种柔和的光辉,然后就在这些棒形菌丛中向前和向上跳跃。我采了六七个这种菌,把它们摔到岩石上,然后坐了下来。等到凯沃红红的脸露出来时,我不禁痛苦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是磷光,”我说,“不用忙了。坐下吧,像在家里一样,随便吧!”
他嘴里咕哝着我们的失望,我随手又采了些棒形菌,扔到裂缝里。
“我本以为是白天的亮光,”他说。
“白天的光!”我大声说,“你还想是天亮、日落、云、有风的天空呢!我们还能再看到这些东西吗?
我说话时,一小幅我们世界的图景浮现在我的面前——明亮而清晰,就像一张意大利古画的背景。
“变幻不定的天空,变幻不定的海洋,在阳光照射下的小山、绿树、城镇。凯沃,你想一想在晚霞中被雨打湿的屋顶!想一想在夕阳下坐东朝西的房子的窗子!”
他没有回答。
“在这儿,我们在这个根本不成个世界的鬼世界里躲来躲去,漆黑的海洋隐藏在下面可憎的黑暗里;在外面,是能晒死人的白天和死一样沉寂的夜晚。还有正在追赶我们的那群东西,裹着皮革的兽类——从梦魇中跳出来的像昆虫一样的人!这里有我们什么事,就是来打烂它们的人,扰乱它们的世界吗?说不定,整个这个星球已经起来迫捕我们了。用不了多大工夫,我们就能听到它们的哭号,它们的敲锣声。我们怎么办?我们往哪走?现在我们在这儿多么舒服,就和从野兽商店里的蛇放到色必吞一个别墅里去喂养一样。”
“那是你的错、”凯沃说。
“我的错!”我嚷着说,“我的上帝!”
“我本来有个主意!”
“见你的主意的鬼去吧!”
“要是我们拒绝,一步也不走——”
“在刺棒威胁下不走?”
“对。那它们就会抬着我们走!”
“抬着过那个桥?”
“对。我们从外面到里面,一定也是它们抬进来的。”
“我宁愿让一只苍蝇抬着我过大花板。我的天!”
我又毁坏起那种棒形菌章来了。忽然,我看见一个东西,甚至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打动了我。
“凯沃,”我说,”这链子是金子做的!”
他正双手捧着面颊在专心致志地思考。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把话又说了一遍,他这才看看缠在他右手上扭下来的链子。
“一点不错,”他说,“是金子做的。”甚至在看链子的时候,他脸上那种短暂的兴趣就已经消失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他刚才被打断的沉思。
我坐在那里弄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才看出链子是金的,后来我才弄明白,原来我们一直呆在那蓝光里面,蓝光夺走了金属的各种颜色。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我开始考虑一连串的事情,想得越来越远。我忘掉了刚才自己还在问,我门跑到月球上来,究竟要干什么。黄金——
后来还是凯沃先说的话。“我觉得似乎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
“哪两条?”
“或者我们想法子找出路——必要的话打出去——到外面去,然后去寻找球体,找到为止,否则,夜晚的寒冷会使我们冻死,或者——”
他停住不说了。
“或者怎么样?”我说,实际上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再试一次和月球人建立思想上的互相理解。”
“反正要按我的想法——还是第一条路。”
“我怀疑是不是行得通。”我不怀疑。”
“你要知道,”凯沃说,“我认为不能光从我们看到的那些情况来判断月球人。它们的中心世界,它们的文明世界,可能在地下面很深的地方,在它们的海洋近旁一些更深的洞穴里。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外壳部分是一个边缘地区,是个畜牧区。不管怎样,这是我的解释。我们看到的这些月球人可能只是相当于看牲畜和看机器的那些月球人。他们使用刺棒——多半是用来管理那些怪兽的——它们没料想到我们能够做那些它们能做的事,还有它们那种无可争辩的野蛮,这一切似乎说明它们就是那类月球人。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忍受——”
“我看,在那个六英寸宽的板子上跨越过无底的深渊我们谁也忍受不了多久。”
“是忍受不了,”凯沃说,“可是——”
“我可不干,”我说。
他发现一连串新的可能性。“好,假如我们找个角落,就能够在那里保卫自己,抵抗这些管畜牧和作劳工的月球人。例如、如果我们能坚持一个星期左右,我们出现在月球上的新闻很可能传到下面人更聪明、人口更密的地区——”
“那得真正有这种月球人才行。”
“一定会有,要不然那些大机器是哪儿来的?”
“那倒是可能,但是这是两条路中最坏的一条。”
“我们可以在洞壁上写上一些铭文之类的——”
“我们怎么知道它们的眼睛能看见咱们画的那种符号?”
“要是咱们刻在壁上——”
“当然,那也是可能的。”
我有了一种新的想法。“总的说来,”我说,“我想你总不会认为这些月球人远比人类聪明得多吧!”
“它们必定会知道得比我们多得多——至少比人类多了解很多不同的东西。”
“对,但是——”我犹豫了一下。“凯沃,我认为你会承认你是个很不平凡的人。”
“怎么样的不平凡?”
“好,你——你是个很孤僻的人——我是说你以前一直是。你没有结婚。”
“从来没有打算过。可又怎么呢?”
“而且你从来也没有比原来更有钱?”
“这我也从来没打算过。”
“那么你生来就是追求知识的?”
“有一定的好奇心是自然的——”
“你也这么想。就是这么回事。你认为其他每一个有才智的人都想知道这一点。我记得有一次,我问起你为什么要进行这些研究,你说你想要获得皇家学会会员的学位,想使你制造出来的那种东西称为凯沃物质,还有一些诸如此类的事情。你自己很清楚,你并不是为这目的而制造那种东西的。但在当时我的问题出其不意地触动了你,你也觉得应该有个看来像动机的东西。实际上你进行研究是因为你不干就受不了。那是你的怪癖。”
“也许是——”
“100万人里面很难找到一个有这种怪癖的人。大多数人是要——嗯,要种种不同的东西,但是很少有人只是为了知识而要知识。我就不这样,我自己很清楚。现在,这些月球人似乎倒是一种喜欢干活而又忙忙碌碌的生物。但是,你怎么知道——即使是其中最聪明的——会对我们或者我们的世界发生兴趣呢?我相信,它们甚至连我们有个世界都不知道。它们夜里从不出来——要是出来就得冻死。除了灼热的太阳,它们可能根本没见过任何天体。它们如何能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即使知道了,对它们又有什么要紧?好的,就算它们曾经见到过几颗星星,甚至见到过新月形的地球,那又能怎么样呢?住在一个星球内部的人,为什么一定就应该不怕麻烦地去观察那一类的东西?除去为了辨别季节和航海,人类不见得会干这种事:为什么月球上的人就应该干呢?”
“好了,就算这儿有几个像你一样的哲学家,它们也不过恰恰是从来没有听到过我们存在的那些月球人。假如说,你在林普尼的时候,一个月球人落到地球上,你也会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听说它到来的人。因为你从来不看报!现在你看出你能有多少机会了吧!可是,就是为了这类的机会,我们坐在这里无事可干,任凭宝贵的时光流逝。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我们没带武器就来了,球体也丢了,没有东西吃,已经把自己暴露给月球人了,而且已经被它们认为是一种奇怪、强有力而危险的动物。除非这些月球人是彻头彻尾的笨蛋,否则它们现在就会立刻动手搜寻我们,直到找到为止。找到我们以后,要是能抓得住,它们就会捉住我们;要是抓不住,就杀死我们,那就是事情的结局。如果捉住我们,也很可能由于某种误解而把我们杀死。我们被杀之后,它们有可能对我们讨论研究一番,不过我们从中得不到多大趣味。”
“接着说下去。”
“另一方面,这里的金子随处乱扔,像家乡的铸铁一样。只要我们能够拿一些回去,只要我们能够在它们之先找到球体,而且能够回去,那么——”
“怎么样?”
“咱们可以干得更稳妥一些。坐一个大一些的球体回来。带着枪炮。”
“上帝!”凯沃喊着,好像这想法非常可怕一般。
我随手又把一个发光的棒形菌类植物扔下裂缝里面。
“你听我说,凯沃,”我说,“不管怎样,对于这件事,我有一半的表决权,而且这件事是属于讲求实际的人的事,我是讲求实际的人,你不是。只要办得到,我是不打算信赖用球人和什么几何图形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回去对这个秘密一字不提,——或者大部分不提。然后再回来。”
他在沉思。“我来月球的时候,”他说,“应该一个人来。”
“我们要商量的问题,”我说,“是如何回到球体去。”
有一会儿,我们默默地抱着双膝。后来,他似乎决定接受我的意见。
“我想,”他说,”可以找出一些数据。显然,当太阳在月球这一边时,空气会从黑暗的一边通过月球这种海绵状的孔吹向这边。同时,这一边的空气会膨胀而从月球洞穴流出去进入陨石坑。很好,这里就有了流动的风。”
“不错,是有。”
“那就意味着这里并不是个死胡同,在我们身后的某个地方,这个裂缝继续延伸,向上延伸。这风是向上吹的,那也就是我们应该去的路。不管它是个烟囱样或峡谷样的地方,如果我们试着上去,我们不仅会走出它们正在搜寻我们的这些通道——”
“要是这个峡谷太狭窄呢?”
“我们再下来。”
“嘘!”我突然说,“那是什么?”
我们倾听着。最初是不太清楚的咕哝声,后来辨别出锣的当当声。
“它们一定把我们也当作月球怪兽了,”我说,“用锣声来吓唬。”
“它们是沿着那条通道来的,”凯沃说。
“一定是。”
“它们不会想到这个裂缝。它们会走过去。”
我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