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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
她去掉门上的锁链,将门打开。卡尔金边眼镜后面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晦,蕾茜!”
“卡尔,怎么回事?你来这里做什么?”
“抱歉,是否把你吵醒了?”
“没有,进来吧。”
蕾茜侧过一边,让他进到房中,然后她关上门,依旧把链条扣上。转过身来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出了什么差错?”
“我们的那个人跑到论坛报去了,他……他杀了佛烈。”
“噢,我的天!”
“我吃了中饭回来,发现……佛烈倒在地板上。”他手伸进那条宽松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警方初步判断,他是被我的裁纸刀刺中腹部而死。”说着的同时并将纸条递给蕾茜。
她将喷漆放在茶几上,展开纸条。那是张影印本,上面污渍斑斑,似乎曾被拿来指拭墨水,但字迹倒是清晰易辨的,蕾茜默读着上面的内容:“没那么容易脱离我的手掌心的,婊子。最好快点回来,否则下一个是你的编辑。”
她打着哆嗑将纸条还给卡尔。
“我本想打电话给你,但……我想起你说过他是隐形人。虽然我不太相信,但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如果真如你所说,我拨电话时,他很可能站在后面,如果给他知道了旅馆的电话号码……
呢,我认为还是开车过来比较安全。”
“他可能躲在你车里!”蕾茜惊呼道。
“没有,我检查过了。”
“行李厢呢?”
“也检查了。”
“他很可能跟踪你。”
“这个我倒不认为,路上车不多,跟我一路到此的只有一对夫妇——男的开车,女的坐旁边。”他冷笑一声,“两个人都不是隐形人,所以我认为没什么问题。”
“你看见那男的脸了吗?蕾茜问。
“并没有很近的看,可是他有一张脸。没事的,蕾茜。别担心啦,我没被跟踪。”
“他可能戴了面具,或是化了妆……”
卡尔摇着头说:“我们要想办法来对付这家伙,我现在跟你是在同一条船上。我可不想终日惶惶地待在绿洲镇,等着他来割断我的喉咙,我认为只要我们同心协力……”
“那个女的呢?”蕾茜问。
“什么?”
“跟踪你的那辆车里的女人。”
“它不是跟踪我,它是在我后头。”
“一路都在你后面?”
“我不知道,”他听起来有点恼火。“我没去留意,那只是某个小丑跟他太太而已。”
“你怎么知道她是他太太?”
“因为,”卡尔笑着说:“她一路都在睡觉。”
“睡觉?”
“是啊,睡得很熟,她头都靠到旁边的窗子上……懊,天啊,蕾茜,不要那么偏执,不要告诉我那女人已经死了。而那个驾驶就是我们戴了帽子和面具的隐形人。”
“你不认为那很有可能吗?”
“我认为你太过武断了。”
“他一定认为你知道如何与我联络,所以杀了怫烈,留下字条,这样你就会带他来这儿。老天啊,他也许……”
“别激动,冷静点,没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当蕾茜身后的刀子飞起来的时候,她身体陡然绷紧。刀锋在她臀部划了一条火辣辣的伤口。蕾茜用手压住伤口转过身来,看见那悬在半空中的刀,从她面前划过,直向卡尔刺去。
“史考特!”
衣橱的门被砰然撞开,史考特弯着腰,举枪向前,但却一脸茫然地问:“在哪里?”
就在蕾茜用手指给他看的时候,刀子已经刺进卡尔的咽喉。鲜血喷了好几英寸远,然后好像被一面玻璃挡到似的。喷出了一张脸、肩膀和一个六尺高男人的轮廓。
史考特目瞪口呆地望着。
“射他!”那男人像张模糊的红色玻璃一样,将卡尔举起朝史考特掷去。史考特跳闪开一边,那尸体撞在衣橱的门,然后重重摔落地板上。蕾茜瞥见那把刀,仍插在卡尔的咽喉上。史考特举枪瞄准朝他冲来的那片红云,喝道:“不要动!”
蕾茜支撑着等待枪声的怒吼,但却没了下文。
那男人在离史考特一码之外停住了。
‘臊,该死的血。”一个粗喷的声音喃喃自语地说。
一把手放在头顶。史考特命令他。
头顶其实是看不见的,但蕾茜看见两只沾了血,像是手状的物体,悬在一张凹过去的脸上——那张脸,就像一张红色半透明面具的背面似的。
蕾茜抓起茶几上的银色喷漆罐,除掉它的塑胶盖,然后拿着罐子摇了几下,那里面似乎藏了颗弹珠。她朝史考特枪口前那正滴着血的脸孔,走近了几步。
“不要这么做。’那男人喃喃地说。
当她的食指正要按下喷漆的按钮时,那红色的物体,像旗子被风刮起一样的移动起来。蕾面的手被某样东西击中,喷漆罐也掉落地面,然后她的手腕被紧紧握住,整个人被推向史考特。史考特也机灵,闪开并朝着她的前面纵身一扑,但只抓到空气,整个人平摔在地板上。
这时房间被打开,门上的链条也被扯下来,然后又“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史考特跪在地板上,与蕾茜两人四目相对,他不停的摇着头。
蕾茜走到卡尔的尸体旁边,跪了下来。血已不再从割断的喉头处往外流了,她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蕾茜趴在客厅的地板上,她的短裤被褪到膝盖的位置。史考特正用一条冰凉经润的毛巾轻拍着她被割伤的臀部。“没洗太多血,”他说:“你有没有绷带还是什么的?”
“恐怕没有。”
“有没有卫生棉?”
她觉得一阵脸红耳热,“我没有。”
“呢,其实这不比抓伤严重,但……”
“噢,我想在医药柜里应该有一包卫生棉。”
“这就是住一流旅馆的好处。”史考特说着就去找,过了一会儿他转回来,撕开外面白色的包装,跪下来将柔软的棉垫压在伤口上。“胶带贴错面了。”他自言自语的说。
“没贴错,我的内裤会把它固定住。”
“噢。”他出去找她的内裤,急忙的拿了进来。
“谢了,”蕾茜说:“剩下的我来料理了。”
当她穿上内裤与短裤时,史考特出去拿了一张毯子进来,覆盖在魏卡尔的尸体上。点点血渍渗出,染红了粉红色的绒红地毯。很快地渲染成一片,蕾茜掉转头去,不忍卒睹。
她站起身来走到墙角,弯腰捡起那罐喷漆。然后轻轻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仍紧抱着那罐漆。
史考特坐在她身边,“我搞砸了,”他说:“我很抱歉,本以为没什么事了,直到你大声尖叫,可是找找不到目标。”他摇头叹息。“你朋友的事,我很难过,如果我当时……”
“不要太自责了,在那一瞬间谁都制止不了。”
谭查里就行。”他喃喃地说。
“谭查里如果有机会,会开枪射那杂种的。”蕾茜说。
“是的。”
“那杂种现在跑掉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把血迹洗掉。”
“是啊。”
“你为什么不射他?”
史考特默然凝视着茶几良久。
“史考特?”
“我以为我们逮到他了,可以把他绑起来。我房间有台卡式录音机,我想……呢,在没报警之前,先录下他的故事。审问他,查出他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他曾经干了哪些案子;还有没有其他跟他一样的人?”
“其他的人?”
“如果一个人能够隐形,为什么不可能有更多的人办得到?老天,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有一整支部队?想想看,他们能做什么?他们能把这个世界搞翻天。”
“确实如此。”蕾茜说:“但这里只有一个,而且他现在一定千方百计想摆乎我们。如果我们都被杀了,你的故事也甭写了。所以下次……我的天!”她跳起来,冲到桌前去抓那高背椅。
“干嘛?”
她抓着椅子跑到门前,用椅背顶住门把。“他也许……’蕾茜喃喃地说:“也许有万能钥匙,他很容易就拿得到的。”
史考特叹气说:“妈的,我该想到这一点的,我怕我帮不上什么忙了。”他沮丧地望着她说:“抱歉,我对这种事,真的并不在行,实际情形跟写小说完全两回事。”他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脸。
蕾茜走到他身边,弯下腰,用手抚着他的背。“嘿,没关系,别难过。如果不是你在这里,他早就杀掉我了。”
史考特抬头看着她说:“谢谢。”
“这是事实,你救了我的命。”
他稍微有点笑容了。“你说得对!”
“我当然对啦。”
“但我也没错,”他表情变得强硬而坚定的说:“我不是这种人,我不会再因为我的缺乏经验,使你身陷险境。”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站起来,朝着桌子走去。
“你要干什么?”
“叫帮手来。”他说着拿起话筒,将自动手枪放在桌上,然后用食指迅速的拨了一个号码。
十一码,是长途电话?
第六章现形
床头的电话铃声唤醒了杜肯,黑暗之中,他看见一个裸体的女人正弯着身体在他的上方,她的头对着电话急速地晃动。一瞬间,杜肯发现这个昨晚之前还是陌生人的女人,正在将他的左腕绑在床头木板上。
他猛地将两臂用力一拉,床头板震动了一下,一条红绳嵌进右腕里。但左腕仍可以活动,那女人赶紧捉住,想将他左腕压下来。
“谢了。”杜肯说:“我不喜欢拘束。”
他扭动手腕挣脱她的握持,那女人还想伸手去抓,他一把掐住她脖子,将她朝前一拉。那女人的头撞在床头的橡木板上,然后晕了过去。
杜肯将她推下床,翻身向右拿起话筒。
“喂?”
“杜肯吗?我是史考特。老哥,我有大麻烦了。”
“什么样的麻烦?”
“有个凶手跟着我,一个隐形的凶手。”
“隐形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请相信我,这是真的。他刚在这房间杀了一个人。”
“好,你在哪里?”
“土桑的沙漠风旅馆,三六二房。”
“凶手呢?”
“也许正在门外。”
“好,你撑一会儿,小子。我马上就来,大概要花上四个小时,奇*书*电&子^书或者更快一些。”
“快一点。
“好。”杜肯挂上电话,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把弹簧刀。他割断绑住他左腺和床头板上的细绳,扭亮灯。爬过床铺,他跨坐在那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
她仰天躺着,呼吸深沉得犹如熟睡一般。四肢成大字形伸开,是个苗条的金发尤物。胸部不大,正是合他口味的那一型,也许是太合他的口味了,这么多年来,他在女人堆里打滚,发现有很多女人都是当卧底的。
经过星期五的那次大难,他应该更谨慎点,应该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该死的自信,总有一天会害了他。
她动了一下,眼皮紧挤着,似乎很痛苦。她伸出一只手搁在头上,吸着嘴哼道:“呕……”然后睁开眼。她迷惑地注视着杜肯片刻,等到恢复了记忆,她猛地坐直起来。
杜肯掐着脖子又把她按倒下去。“谁派你来的?”
她嗤之以鼻的说:“没人派我来。”
“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他拿起刀子往下戳,她的身体抽搐一下开始尖叫。刀尖在她右眼八分之一寸的地方停住,她眨眼时,眼睫毛都会碰到刀尖。“谁派你来的?”
她什么话都不说,慢慢地,痛苦的表情在她脸上消失,她的身体变得松驰,甚至被杜肯用手掐住的脖子,也不再紧张。她得意地朝他笑着说:“做你喜欢做的啊,如果你高兴的话,挖出我眼睛好了。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好了,我的奶子怎么样?”
只见她用手抚摸着双峰,深色的奶头硬挺起来。“我法力无边,”北轻声地说:“我是不死之身。”
“你在河边饮过水了?”杜肯问。
“噢,是的。”
他将刀子从她眼前移开。
“不死之身,”她说:“法力无边。”
他抽回掐住她脖子的右手,“好吧,站起来。”当他正要收回刀子时,她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用力往下刺去。
杜肯万万没料到她会这样,刀刃刺入她两孔之间的雪白肌肤。他将刀夺回,那女人用手掩住伤口坐了起来,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恐惧的神情。
血从她的指缝间缓缓流出,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一样看着杜肯。
“狗屎!”杜肯自言自语地说,突然替她难过起来。“别担心,你没刺中心脏。我替你叫救护车。”他绕过床尾,冲向电话。“压紧伤口!”他说着拿起话筒。
他正要拨号的时候,那女人扶着床站起来。
“妈的,躺下!”
她突然拔足狂奔。“嘿!”杜肯摔掉电话,从床上一翻身,想要阻止她冲向通往阳台的落地门。
但她速度太快,一头撞破了门上的玻璃,碎片割伤了她裸露的肌肤。杜肯跟在她后面,当他小心翼翼通过那撞破的门时,看见她正要跃出栏杆。杜肯冲过去,伸手抓她的脚,但只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