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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蕾茜掩住口,踉跄地倒退几步。
她没跑,在霍家商店时,就是因为回头跑,而被他从后面绊倒,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了。她小心谨慎地转身四处查看,然后走到门口倚着冰凉的大门站着,臀部顶着门把,手背在身后摸索着将钥匙插入锁孔,她转动钥匙,开启了门锁。
此时树丛的左边,忽然有个人影一闪,蕾茜立刻将枪指着那个方向。那条身影冲出树丛,来到她前面的空地,正要越过草皮,原来是伍克立,他已停止奔跑,站在那里看着蕾茜挥挥手,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蕾茜,是你吗?”
“没错。
“那是把枪?”
“对。”
“有麻烦吗?”
“我不知道。”蕾茜说着垂下握枪的手,离开大门。当伍克立朝她走来时,她立刻觉得舒坦多了。伍克立,这位高中体育老师,大约四十岁左右,曾经在海军陆战队服役过。今晚他穿着跑鞋、短裤,头上绑了一条大手帕当作拭歼之用,使他看起来非常粗犷。
“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我大概碰到一个闯空门的了。”
“在哪里?”他朝屋子前的树丛斜脱了一眼。
“我不知道,也许在我车子里。”
“你的车子?”伍克立朝车走去,他双臂张开,身体微微弯曲,就像个摔跤选手准备迎战对手一般。蕾茜紧跟在后面,看着他伸手拉右前方车门。感谢上帝,它是锁着的。蕾茜不希望他发现那些被扯破的胸罩和底裤。
他用力拉开后车门说:“现在里面没人了。”然后用力甩上车门。“我到后面看看。”
蕾茜将左轮枪递给他说:“你最好拿着这个。”
“不要紧的。”但还是接了过去,他沿着车道往屋子后面走去。蕾茜跟在后头说:“我跟你一起去。”他点点头。
她追上前几步,走在伍克立的身边。“克立,你要知道一件事,”她悄声地说:“我认为他是个杀人凶手。”
“真的?”
“我刚从霍家商店回来,爱丝今晚被人杀死在那里,瑞德也是。”
伍克立皱起两道浓眉,“是杀瑞德爱犬的那家伙?”
“我想应该是,他在我离开那里时,躲进我车里。”
“他也许早跑了。”
“我不知道。”
“好,如果他还在附近,我们就毙了他,”克立露齿笑着说:“替纳税人省一笔诉讼费用。”
他们顺着车道经过屋子后面,伍克立走在前面,他凝视着车库。“它是上了锁的,”蕾茜说:“不过洗衣房的门没关。”
“让我们去瞧瞧!”克立说。
走到车库前面时,蕾茜环视着院子的四周,看看那些椅子。烤肉架,还有树丛篱笆。
突然克立抓住她的手臂,推她贴近洗衣房门边的墙靠着,“别动!”他悄声地说。接着蹲下身子伸手慢慢地转动门把。他墓地将门拉开,倾身向前探看,然后站起身来,弯着腰走进洗衣房,蕾茜也在后面跟进。
“要打开灯吗?”她问。
“这样会减低我们夜间的视力。”
他朝里面走了几步,然后急急地退了出来。两人穿过院子,一前一后地走在房子与绿篱之间的窄道上,最后来到大门口。
“他在里面吗?”
“不,我不认为……”伍克立将大门一把推开。
“噢,不!”蕾茜叫道:“你来的时候,我没锁门。”
“最好查看一下。”
“是啊,拜托!真该死,笨死了!”
他俩进入屋内,蕾茜锁上门。克立走在她前面,查看每件家具的背后,抓开每一面窗帘布幔。在灯光下,他的背部发出亮光,灰色的短裤,因为汗水浸湿而显得颜色更深。蕾茜在猜,他底下不知有没有穿内裤?她忽然想到自己牛仔裤及单薄的衬衫底下,也是本着半缕,而且刚刚还惨遭一个男人的蹂躏,又是一阵恶心掠过,她是想都不愿再去想了。
她跟着克立绕过餐桌进入卧房,灯还亮着,床头柜的抽屉仍然开着。蕾茜倚靠着门柜而立,看着他在床铺的一端跪下来,掀起床罩检查床铺底下,然后站起身走了回来,当他眼光与蕾茜接触时,克立微微一笑,似乎在安慰她。
伍克立注视着衣橱,蕾茜的眼光从他身上往下移。他胸肌发达,小腹平坦,短裤很合身地挂在臀部,她朝他的裤裆处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地将目光移开,一股热流从她的丹田升起。
伍克立打开衣橱,看了一下里边说:“到目前为止还算好。”蕾着退出门口,随他进入厨房。伍克立东张西望地从桌底到杂物柜都检查过了,后门也打开看过,并彻底关起上锁。然后他看着蕾茜,摇摇头。
她发现伍克立有张颇有魅力的脸:轮廓极深、乌黑的眼珠。高耸的颧骨、薄薄的嘴唇,以及坚实的下颌,那应该算是一张英俊的面孔,但不会让人有温柔的感觉。
他从蕾茜面前经过,手臂不经意地碰到她的胸部,她本能地避开。他是故意的吗?于是蕾茜离他老远地跟在后面。两个人转过墙角进入书房,伍克立走过成排的书架,检查一张安乐椅的背后,以及几个柜子。
“真的非常感激你这样帮我的忙。”蕾茜说。
“很高兴能帮得上忙。”
“我想大概是白忙一场了。”
“还不知道,”他说着朝蕾茜走了近几步,她很快地退后以保持距离。伍克立只是从她面前经过,拉开厕所的门,他进入浴室扭亮灯,看了一眼马桶、浴盆和染水槽,再将毛玻璃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蕾茜笑了一笑。不是那种开朗友善的微笑,而是带着一点防备及嘲弄的笑容。
“看来,”他说:“真的是白忙一场了。”
“实在是很感谢你。”
“没逮到那家伙真令人遗憾,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如果你需要我在附近多待一会儿,我会很乐意这么做的。”
“谢谢,我想我不会有事的。”
‘做轻松点。”他特左轮递还给蕾茜,“如果你哪天必须要使用这玩意儿的时候,要朝着对方的身体开枪。而且不要只射一发,一定要打他个三、四发,但要留一两发子弹,以防万一。”
蕾茜点点头,心想:“这真是个奇怪的忠告。”但由伍克立的口中说出,又变得十分自然。
“要记得,我离你只有三栋房子远,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以备不时之需。”他把号码写在厨房电话的垫子上。“你如果遇到任何麻烦,只要给我一通电话,我一定比条子还快到达这里。”
“好。”她领着他走向大门。
“你真的不需要我在附近逗留片刻?”
“真的不需要,谢谢你。”她打开大门说:“祝你慢跑愉快。”伍克立跳下台阶,横过草地慢跑离去。
蕾茜关好门并上了锁,看到伍克立离开,不禁让她松了口气。刚才他触碰她的胸部,不知是否有意?但由他坚持想要留下的情形看来,倒是很有可能。他似乎希望蕾省会倒入他安全的臂弯之中……
见鬼,他只是个好邻居而已。
她试着把左轮塞进裤腰带中,但牛仔裤实在太紧了,所以她又改插在前面的裤口袋,结果还是不行。蕾茜只好握着它走进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她带着酒和枪进入书房,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蕾茜觉得背后无所屏障,于是她转动椅子,好让自己可以面对着书房的门。虽然这样仍然易受到攻击,但总觉得好多了。她将左轮放在腿上,用颤抖的手拿起话筒,然后拨号。
另一端的铃声响了两响。
“论坛报!”接电话的是夜间编辑詹姆。
“我是蕾茜,有则新闻要报给你,今晚霍家商店有两人被杀。”
“噢!——”听起来他好像觉得很恶心,“好吧,你要把这则新闻给我?”
“论坛报记者艾蕾茜,昨晚在霍家商店打烊前几分钟,进入店内发现霍爱丝残缺不全的尸首,以及受重伤的皮瑞德。”
“你发现了他们?”
“没错。’
“我的天!”
“在她来得及找人救援之前,艾小姐本人亦遭到不明歹徒的袭击而昏厥。稍后,警方抵达现场后,发现皮瑞德已伤重致死,经过严密的搜索,确定凶手业已逃逸。”
接下来的五分钟,蕾茜继续对着詹姆和论坛报的录音机,矩细靡遗地讲述着她的故事。但绝口未提她被强暴和凶手杀戮的手法,以及她怀疑凶手是躲在她车内逃逸的事情。最后她又简要地提了一下先前在店中所发生的事件。
“事情经过大约就是这样了,’他说:“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可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告诉卡尔我明天不上班了,好吗?”
“当然,你没事吧?”
“只是被敲了一下,我星期五会去。”
“好,做得好,蕾茜。”
“我只是正好走对了地方,碰对了时辰。”
“我怎么觉得有点挖苦的味道。”
“只有一点?”
“自己保重啊,丫头。”
“我会的,晚安,詹姆。”
“再见。
她挂断电话,拿着左轮和空酒杯回到厨房,又倒了一杯酒,然后走进浴室。她关上浴室的门,将门扣按了下去。其实这并没多大用处的,蕾茜知道,只要用任何尖的东西插进锁孔,都能轻易将它打开,但这小小的预防措施,总是柳胜于无。
她将手枪和酒杯都放在靠近水管的地板上,然后打开水龙头。等水温够热之后,用塞子将浴缸泄水孔塞住。蕾茜转身走到镜子的医药箱前,镜中反映出的是一张她以前最落魄时候的面孔:松弛而又苍白,一双空洞大眼的四周是乌黑的眼圈。她侧过头,用手拨开覆在右太阳穴上的头发,检视那个表皮瘀紫的疤,耳朵也有点浮肿且变了颜色。
“这就是她从前的样子。”蕾茜自言自语地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眼中露出一股异样的眼神。
她脱掉衬衫,然后解开牛仔裤,用力扯下,一脚把它们踢进装衣物的篮子里。蕾茜低头看看自己,两边的乳房留有青紫色的指印。
他一定是死命的又挤又抓,才会这个样子。牙齿的印痕已经消失,但乳头却是黑紫色的。她碰了一下,痛得全身上下都紧缩起来。
只见她全身到处都是抓痕,肩膀、上臂、身体两侧、腹部和大腿。幸好他没抓胸部,穿上衣服就看不到这些抓痕,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吧。
她用脚试了一下水,很热但不烫。她爬进浴缸,缓缓浸入水中,当下体碰到水的时候,一阵刺痛使她紧握着拳头,然后痛楚慢慢消失。
她继续往下坐,咬着牙忍受大腿伤口灼痛的感觉,像其他的伤口一样,这阵痛楚很快就过去了。蕾茜深吸一口气,倾身向前将水龙头关掉。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水龙头缓缓滴落的水滴声。为了平抚自己受到的震惊,她把水浇在伤口上。起初的感觉,犹如岩浆流过身体一般,过一会儿,感觉就没那么糟了。蕾茜暖了一口酒,开始在身上涂抹肥皂清洗。
她又拿起酒杯,身体向后躺,头靠在浴缸的边缘,喝了一口酒,一股令人舒畅的暖流,顺着咽喉缓缓而下。她用一只手握住酒杯,另一只手伸入水里往下探索,放在两腿之间,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着。
他一定也咬了这里。那个龌龊的王八蛋!
但至少他没杀我——这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去他的“不幸中的大幸”!
蕾茜挤掉眼泪,伸手拿起肥皂轻轻地抹着。
这时浴室的灯突然熄掉,她畏缩地紧靠着浴缸的一端,伸手在地板上摸索,找寻那把左轮枪。
在哪里呢?
终于她摸到那冰冷的枪管,蕾茜抓起枪柄,紧紧地握着。她站起身,一脚跨出浴缸站在地板上。借着窗户透进的昏暗光线,她朝浴室四周搜寻,但没见到有人,而且门也是关着的。
好吧,也许是灯泡烧坏了。三个灯泡?未免也太巧了。或许是总电源出毛病了?不,一定是保险丝。
八成是他在屋子里!
蕾茜缓缓地将另一只脚自浴盆抽出,站在那里,拿枪瞄准着浴室的门。
全身赤裸而径流,她这一生从未曾感到如此地脆弱无助。她往后低发衣篮边蹲了下来,把枪交到左手,右手则伸进篮里拉出她的衬衫和牛仔裤。
穿衬衫很容易,不必放开手枪,但穿牛仔裤则需要两只手。于是她将枪放在污水槽边的柜子上,伸手就可拿到的地方。
“真蠢,”她边摸索着裤子边想,“这正是他破门而人的大好时机。”但她没听到什么动静,只有远处一辆车驶过的声音。如果那个驾驶再拖个几秒钟,蕾茜就可以好好对付这混蛋了,但必须先穿好衣服。
蕾茜弯下腰,一只脚站着保持身体的平衡。当她正准备提起另一只脚穿进裤管时,她忽然觉得从底下伸出一只手,捉住她的脚踝猛然往后拉,使她仆倒在地板上。
一双粗糙的手扯掉她的裤子,蕾茜想翻身爬起,但那男人的重量把她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她的两腿被分开,衬衫从背后被撕裂,那男人俯在她身上,紧抓着她的两臂。蕾茜感觉到,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