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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仆倒在地。
瘦皮猴弯腰去捡杜肯的手枪,杜肯将扳手朝他用力掷去,砸中他的肩膀。当他失去平衡一脚跪地的时候,杜肯扑上去与他缠斗在一起。那家伙立刻抬起枪,枪口正对着杜肯。杜肯不假思索一掌就朝那人手腕劈去,轰然一声,子弹从瘦皮猴的门牙射进,在他头顶开了个洞出来,溅得天花板都是血迹。
杜肯从他手中夺过手枪,站在那里看着摩托骑士一拐一拐地,像个海盗挥舞着弯刀冲过来。
他朝着那人的胸膛开了一枪。
刚才被杜肯用枪砸中脸的女人,跪在地板上,在将口里的鲜血和掉落的牙齿咋出来。她穿了一套网球装,裤子在臀部的地方印了几个字:“不可侵犯”
艾丽捂着脸,蜷曲着身子躺在地板上,血泪泪地由指缝间渗出。杜肯走过去,用手铐铐住她的左腕。拖着她横过地板,与网球选手铐在一起。然后打电话报警。
蕾茜被走廊上一群女孩叽哩外啦的谈话声吵醒,她们说的是西班牙语,她从小在绿洲镇就学会了,蕾茜边听边露出会心的微笑。
两个女孩昨晚一齐赴两个男孩的约,到露天电影院看电影。两个男孩喝醉了酒,令她们十分生气,所以两人坚持要坐在一起。男孩们爬出车外,跌跌撞撞地走掉了,于是两个女孩理直气壮地把车开走,放他们鸽子。
蕾茜在想:到底车是谁的?
她批开被单坐了起来,浑身上下僵硬的肌肉疼得使她不禁呻吟起来,不过比较起来,今天她觉得好多了。昨天早晨在旅馆的房间内走动时,她感觉自己好像才刚和达拉斯牛仔队打了一场橄榄球似的。
蕾茜离开床,蹒跚地走进浴室。她站在落地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虽然头发蓬松,但脸色看起来已不那么憔悴,身上的瘀伤已变成青黄色的斑块,抓痕也都结成硬痂。
“这下没办法当封面女郎了,”她自言自语地说:“不过还不太差。”
在那四面玻璃的宽大淋浴间痛快地洗了个澡,然后擦干身子,又穿上星期四佛烈帮她买的那套松垮垮的衣服。今天已是星期六了,在这几天逃避的日子里,她不敢离开房间一步。坐在房里读从旅馆礼品店买来的报纸,看电视、吸烟、放纵地吃喝贵得离谱的食物和酒。经过了这两天,她决定要出去走走。
蕾茜想去添购几样东西,由于天气不错,所以她把车留在旅馆的停车场,改用徒步的方式。她在三条街外的一家体育用品社里,找到了大部分她想要的东西:一条网状的皮带,用来紧住那条灯心绒的裤子、一件宽松的上衣、一条运动短裤、一件浴袍、一瓶防晒油、一把把刀和一把长六寸带有刀鞘的刀子。购物完毕,她到更衣室换上短裤和上衣。
她一个人在市区闲逛,悠然自得的享受温煦的阳光,但每个路过的男人对她投注的眼光,却又令蕾茜有点紧张。到了中午时分,她走进一家五金行买了一罐彩色喷漆,然后到麦当劳吃过午餐,回到旅馆。
蕾茜穿上泳装,由于领口很高,遮住了最严重的伤痕。但她大腿、肩膀及手臂上的抓伤和瘀血,则实在爱莫能助了。但不管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她还是决心要去游泳一趟。蕾苗转过身来照背后,泳衣的开叉几乎到臀部,至少她背部看起来是完美无缺的。
她把手提袋里的东西全倒在床上,然后把需要的东西装进去:防晒油、一本书、喷漆和带鞘的刀。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她离开房间来到旅馆中庭的游泳池。泳客不多,一个年轻人正在游自由式;一个晒得很黑的女人,趴在凉椅上,黑色的比基尼上衣已经解开;另外一对中年夫妇,坐在太阳伞下啜饮着血腥玛莉。蕾茜离他们远远的,将毛巾铺在凉椅上坐了下来。
她用椰子油轻抹全身,那种甜甜的芳香气息,勾起她过往美好的回忆。
那是在太平洋岸威尔罗杰州立公园的帕利塞德绝壁,六年前,她与汤姆和他的家人在那里共度周末。那时她在史坦福大学读大四,他们每天都会到海边游泳、冲浪,要不然就会沿着妙滩散步,或是躺在毛巾上晒太阳。汤姆会拿椰子油滴在她的背上,然后用手抹遍她全身,有时,还会抹到她的两腿之间。
布莱也曾那样做,但她对布莱却了无爱意。汤姆之后蕾茜就没爱过别人,但布莱却在她最需要男人的时候,出现在眼前,而且她也从未享受如此的性爱,但布莱除了性之外,什么都不在乎。
蕾茜叹了口气躺下来,回忆在游泳池畔时的情景。她闭目仰天躺着,阳光照在她赤裸的身体——日光、椰子油和布莱滑溜摸索的手。
如今蕾茜怀疑是否能允许另一个男人再拥有她,她知道自己的需求很强烈,但今后,对于性爱是否会感到厌恶与畏缩呢?
当她回想起自己在浴室被强暴的那一幕时,心头掠过一阵惊恐。她睁开眼,从手提袋拿出书本,想集中注意力来阅读,但思绪却在字里行间飘浮。她看见自己被绑在床上,一个粗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应该杀了你。”她感觉到两腿被分开,感觉到他的嘴在她的两腿之间。
蕾茜砰然合上书本。
游泳池里已没有人,刚才在游泳的男人,现在手枕着头正躺在水泥地上滴着水。蕾茜摘下太阳眼镜,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游泳池旁边。
她以优美的姿势跃入池中,溅起些许的水花,寂静地潜行一段距离,然后浮出水面。她游到泳池的另一端再折回,接着用最快的速度游回去,再返回。就这样,她用自由式游了两趟,用蛙式游了两趟,最后筋疲力竭地爬上岸。她将凉椅高度放底,然后趴在上面喘息。
她听到有脚步声走近。
“你游得真不赖。”
蕾茜抬起头来,看到先前在池里游泳的男人。
“谢谢。”她说。
“我叫史考特。”
“嗨!”
他身材瘦长,但肌肉结实,皮肤晒得很黑。他穿着一件紧身的三角泳裤,只遮掩住身体的一小部分,而且轮廓分明。他坐在莆前身边的水泥地上,面对着她,“你有名字吗?”
“哪个人没名字。”
“噢,生气了?”
“抱歉,我现在没心情交朋友。”
“那正是你最需要伴的时候。”
“错了。”她低下头,闭起眼睛。
“没那么容易就赶我走的,我最爱接受挑战。”
“那么去爬山吧。”
“太崎岖了,我宁可找个光滑一点的地形。”
“别烦我,行不行?”
“你的背会晒伤,要不要我帮你抹点防晒油?”
“不必,我想独自安静一下,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
“因为你美丽又孤独。”
蕾茜叹口气说:“我不喜欢这一套,你不走,我就走。”
“好,不说了,我会识相的。”
她睁开一只眼,看着史考特挥手离去。蕾茜把头饰在两臂上,试着睡个觉,但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那一幕。这家伙自命风流又很会缠人,但是,他妈的,自己至少应该礼貌一点,刚才的表现,简直像个婊子一样。想到这点,她不禁赧然。
管他的,反正做都已经做了,她试着不再去想这件事。
她趴着动也不动,集中心意去感觉太阳的热力。
“这杯酒是给小姐的。”
蕾茜仰起头,看见史考特站在她前面,两手各端着一杯血腥玛莉。
“你不会放弃的,是不是?”
“那就是我很少失败的原因。”
蕾茜翻过身来,看着这个露齿而笑的男人。终于她坐起来说:“我叫蕾茜,我为刚才的无礼感到抱歉。”
“无礼是很不错的第一道防线,”他坐在水泥地上说:‘狠只是不错而已,全然的自信会更有效,它会使女人没有内疚感,那就更难突破了。”
“你好像下工夫研究过。”
“女人使我着迷。”他从酒杯里,拿起滴着酒的芹菜茎,用舌头舔着。这是某种企图的暗示吗?看起来满像的。蕾苗板起脸,将酒杯放在凉椅旁。
史考特将杯子移近蕾酋的酒杯边说:‘为我们幸运的邂逅于一杯。”
“好。”
他们酒杯相碰,一干而尽。她的血腥玛莉加了辣油,辣得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告诉我,蕾茜。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单独一人在这豪华旅馆做什么?”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落单的?”
“对这种事,我的判断绝不会错。”
“绝不会错?”
“很少出错,不过这次正中‘目标’,对不对?”
“在骗子的黑话里,‘目标’不就是傻瓜吗?”
“你认为自己是傻瓜?”
“你认为自己是骗子?”
他笑了,一种天真、使人不生戒心的笑容。蕾茜怀疑他在镜子前面花了多少时间练出来。
“骗子?当然,我就是。正准备骗你的心。”
“什么时候下手?”
“稍等一会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不对?”
“还早得很呢!”
“你总是这样木信任别人吗?”
“只有对那些不清自来的陌生人是如此。”
“哦,你认为我心怀不轨?”
“不是吗?”
“一定是我的表现告诉了你这一点。”
“如果我告诉你,你奇*书*电&子^书就知道了。”那个低沉粗叹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蕾茜突然打了个寒颤,似乎乌云蔽日,寒风即将吹袭而来。
“怎么了?”
“没事。”
“嘿!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我知道。”
你没事吧?”
“我只是……你刚才说的话,让我想起一些事。”
“一定是很不愉快的事。”
“的确是。”
“想谈一谈吗?”
“不要。”
“你要知道,这种机会不是天天有的,一个友善的倾听者、灿烂的阳光、手中握着血腥玛莉。此外,我也许能提供一些协助。”
“你能协助什么?”
“我怎么知道?除非你把问题告诉我。让我猜猜看,一定是与某个男人有关。”
她跟了一口饮料,凝望着金光浮动的游泳池。
“他对你做了某些事。”
史考特的声音里,有种嘲弄的味道。蕾茜阻他一眼,他正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的酒杯。
“没错。”她说。
“他不是遗弃了你,看起来不像是那样。可是不论他做了什么,你非常怕他,他伤害你,是不是?把你揍得很惨。”
“你观察得很仔细。”蕾茜低头看着身上的抓痕和瘀伤,喃喃地说。
“你来这里是为了躲他,你藏起来,甚至是用假名登记,以防他会来找你。”
“我没有,”她说:“因为我是用信用卡付帐。”
“但其余的部分都对,是不是?”
“很接近了。”蕾茜吸了一口饮料,把杯子放在小腹上。那沁凉的感觉透过任流的泳衣,让人觉得很舒服。
“丈夫?男朋友?还是陌生人?”
“陌生人!”
“有报警吗?”
“他进掉了。”
“你怕他会跟踪你?”
“如果能的话,他会杀掉我。”
“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们?”
他挤挤眼,“你和我,丫头。”
“谢了,但我不希望任何人卷进这件事。此外,我不认为他找得到我。”
“找一个躲在大旅馆里面的人,并不需要多么的天才,尤其她是用本名登记的话。”
“谢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
“今天是第三天,我星期四下午住进来的。”
“那么你在这里的时间不算太长,你很走运,他到现在还没露面。”
“史考特,他甚至不知道我在哪个城镇。”
“你不是从土桑来的?”-“不是。”
“但这是附近最大的城市,我敢打赌,他一定会先从这里查起。”
“我也这么想。”她也承认这一点。
“如果换了是我,我会今天就离开,住进另一家旅馆。最好到另一个城市去。”
“退房的时间已过,而且我不想这么做,我喜欢这里。”
史考特耸耸肩说:“既然如此,我认为你应该答应让我当你的保镖。”
“不要,真的不要,史考特……”
‘戏很愿意这么做,毕竟,你是个漂亮的女人,而且我们都是孤单一人,还有什么事情会比陪伴像你这样的女人更美好呢?”
“但是可能很危险的。”
“我很会打架,而且我带了‘喷子’。”
“枪?”
“一把四五口径的柯尔特自动手枪,从不离身。当然,除了游泳的时候。”
“你是干什么的?银行抢匪?”
“你听过谭查里吗?”
“‘旧金山枪击案’、‘曼哈顿暴力事件’、……”
还有‘士桑的死亡小组’,那是他最后一场对抗邪恶的战斗,那些校稿都在我的套房里。”
蕾茜皱着眉头凝视着他。“但这些都是马卡特写的呀?”
“他另一个名字叫史考特。”
“是你?”
“是我。”
“这还是不能解释那把枪。”
“马卡特坐在他那台旧打字机前面时,一定把那双枪放在旁边,这样可以让他与谭查里心灵相通。”
蕾茵笑了,“马卡特